Saturday, April 5, 2025
神雕离影1-18
序章
这些年来,看了不少关于「神雕」的作品,有的确实写得很好,有的则让人觉得有些遗憾。质量参差不齐,虽然其中不乏优秀之作,但总觉得还差那么一点点,仿佛未能完全展现出我心中神雕的模样。
也许是因为这些作品都各有作者的理解和角度,而我的心中,对这个故事有自己的看法和期待。于是,思来想去,索性自己提笔,写下我心中的「神雕」。这既是对原作的一种致敬,也算是为自己多年来的喜爱和执着,做个了结。
写这部小说,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想借此机会,把我心中那些未尽之意表达出来。希望这能让同样热爱这个故事的朋友们,看到一个稍有不同的「神雕」故事。
就这样,我决定开始这个冒险,写下心中的神雕,了却这份多年的心愿。
第一章 月下雅聚
南宋开庆元年,临安城内外一派繁华。然而,这繁华背后暗藏杀机。北方蒙古铁骑势如破竹,不仅横扫金朝疆土,更是西征中亚、俄罗斯,直抵东欧。这股势不可挡的力量,如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南宋的疆土。
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争执不下。边防告急,兵甲老旧,军饷屡遭克扣。皇帝虽有心振兴国势,却被党争所困。江南虽地利富庶,却难以支撑日益沉重的军费开支。富贵者醉生梦死,贫苦百姓朝不保夕,人心惶惶。
乱世之中,志士蛰伏,欲在这风雨飘摇中有所作为。江湖上下,暗流涌动,一场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汉水奔流不息,襄阳城巍然屹立。城头旌旗猎猎,楼阁巍峨,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静待北方铁骑的来犯。作为大宋抵御强敌的前哨,这座雄城自有一番非凡气象。城墙高耸坚实,守军个个膂力过人,箭法超群。粮草充足,铠甲鲜明,杀气腾腾。
街巷之间,百姓们虽难免议论纷纷,却也坚信朝廷必不会弃襄阳于不顾。襄阳,俨然已成为大宋抗敌的中流砥柱。
而襄阳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声威,郭靖功不可没。这位外号「北侠」的豪杰,武功卓绝,胆识过人。他那降龙十八掌,掌力何等雄浑,直叫江湖好汉闻风丧胆。可郭靖深知,要御敌于城外,光靠一己之力是万万不能的。
因此,但见郭靖日夜操劳,或在城头巡视,或在校场练兵,或与众将密议军情。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为国为民的赤诚。郭靖的勇气与担当,感染了身边每一个人。襄阳上下,莫不以能追随郭大侠而深感自豪。
初夏时节,襄阳城内外一派盎然生机。汉水滚滚东去,河畔杨柳依依,绿荫如盖。城墙脚下,野花绽放,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街市上,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冰凉的酸梅汤啊!」、「新鲜的莲子羹!」,此般叫卖之声不绝于耳。茶馆里,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但听「啪」的一声惊堂木,满座食客齐声喝彩。
城楼上,士兵操练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间,尽显这座边城的铁血军威。一阵和煦的南风拂过,送来几许暑气,也带来了几分慵懒。
日头西斜,市集渐歇,街道愈发宁静。薄暮时分,暮色如纱,笼罩着这座历经千年沧桑的古城。远处鸟儿归巢,近处炊烟袅袅,宛若一幅水墨丹青。
襄阳城东门楼上,数盏风灯在夜幕中摇曳生姿,忽明忽暗。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甚是悠长。守城士兵个个挺胸凝神,目光如炬,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灯影下,他们的身影愈显挺拔,仿佛与这座坚城融为一体。
城墙垛口处,一位男子挺立如松。但见他年约三旬有五,身形魁梧,气宇轩昂。双目如电,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几分坚毅果决之色。短须整齐,更显英气勃发。
这人一身白底黑边的特制官服,胸前襄阳巡佥徽章熠熠生辉,腰间长刀静悬,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
此刻,他负手而立,凝望着城外滚滚汉水。清风拂来,衣袂飘飘,却不见其身形有丝毫动摇。那挺拔的身姿与巍峨城墙相映成趣,仿佛已是这襄阳城的一部分。
这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北侠」郭靖。
夜幕低垂,汉水如一条银带,静静流淌。月光洒落水面,碎银般闪烁。岸边柳枝轻拂水面,沙沙作响。远山隐现,如一道淡墨勾勒的屏风。
郭靖立于城头,心绪难平。往日征战的场景,不时在脑海中闪现:刀光剑影,喊杀之声震天动地;鲜血染红了茫茫大地,尸骸遍野,煞是惨烈。这些往事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郭靖伫立良久,仿佛化作城墙上的一尊石像。四下寂静,唯闻夜风呜咽,似在诉说这座古城的沧桑。
蓦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打破了夜的宁静。郭靖不觉一凛,双肩微耸,却未回头。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笑声打破夜的宁静。
「郭贤弟,这般入神,莫非水中有位小娘子在沐浴?」
郭靖闻声转身,但见一位魁梧大汉大步走来,正是襄阳守军兵马都监李文忠。郭靖拱手一笑:「李将军说笑了。」
李文忠身着深色长袍,腰系镶金宽带,威风凛凛。但见他身形雄伟,双肩宽阔,双臂粗壮,活像一座铁塔。一张黝黑的脸庞上,虬髯如铁,双目如铜铃般有神。不怒自威,一望而知是员虎将。
这李文忠性如烈酒,直来直去。与郭靖虽是上下级,却情同手足。两人在襄阳城中出生入死,早已结下深厚情谊。每每相见,不是打打闹闹,便是插科打诨,倒像是一对难兄难弟。
李将军称郭靖为「郭大人」,皆因郭靖如今已是襄阳巡佥。此职虽不显赫,却也是朝廷命官。在这崇文抑武的宋朝,武将常遭排挤,更遑论郭靖这等江湖中人,往往被视作异类。
然则郭靖守卫襄阳已逾十载,功勋卓著,难以忽视。对于这官职,郭靖本不甚在意。他接受此职,不过是为了在襄阳行事更加便利。这身份,让他能更好地履行守护襄阳的职责。
李文忠大步流星来到郭靖身边,一拍郭靖肩膀,爽朗笑道:「贤弟,近来可好?多日不见,为兄好生挂念!」
郭靖含笑道:「甚好。」
李文忠点头道:「适才接得通报,知贤弟在此,只是公务缠身,来迟一步。望贤弟勿怪。」
郭靖拱手道:「李兄言重了。公务繁忙,理所应当。李兄肯来,郭某已感荣幸。」
「哈哈哈!」李文忠大笑,「贤弟还是这般客气。咱们兄弟,何须如此生分?」说罢,转身望向滚滚汉水,又道:「方才见贤弟凝望汉水,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文忠此言一出,郭靖神色微变。以他武学修为,寻常时候背后有人,不用回头也能察觉。怎奈方才凝望汉水,思绪万千,竟恍惚间未觉李文忠到来,心下不禁懊恼。
郭靖沉默片刻,目光重又投向滔滔江水,缓缓道:「近来北疆消息阒寂,不知李兄可有耳闻?」
李文忠闻言,面色倏忽变得凝重:「贤弟所虑极是。北疆确有消息传来,蒙古已基本收服四方,眼下正在休养生息。」
话锋一转,李文忠语气更显沉重:「只是依我看,这休养恐怕是为了图谋更大。蒙古人野心不小,咱们得多加防备才是。」
李文忠转向郭靖,目光炯炯:「贤弟,你我当未雨绸缪,为大宋早做准备!」
郭靖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凝注汉水。良久,他沉声道:「是该做准备了。」
明月如盘,晚风习习。两人伫立城头,各怀心事。汉水奔流不息,恰似二人胸中涌动的忧思。无言之中,千般愁绪在心头激荡。平静的江面下,暗流涌动,仿佛预示着天下将有大变。
沉默良久,李文忠忽开口道:「贤弟,深夜来此,莫非有要事相商?」
郭靖微一点头,道:「正是。明日丐帮有批物资入城,还望李兄多加照应。」
李文忠闻言,顿时恍然,嘴角微扬道:「原来如此。贤弟,你我兄弟,何须这般客气?丐帮之事,我自有分寸。」
寻常时候,丐帮物资入城,李文忠自会全力协助,不消郭靖多言。然则这回物资非比寻常,郭靖这才亲自登楼相见。每逢丐帮有特殊货物入城,郭靖必定如此,绝非首次。事后押物之人,只需通报身份,亮出凭证,便可长驱直入,免受盘查。
至于究竟何物如此特殊,郭靖不说,李文忠也不问。多年交情,二人早已心照不宣。李文忠心下明白,郭靖亲自登门,定是事关重大。他只消如常处置,叮嘱手下放行便是。这看似寻常的安排,实则蕴藏着二人多年积累的默契与信任。
李文忠捋须一笑:「贤弟,难得今宵同在城头,不如到值房小酌几杯?」
郭靖本欲推辞,见李文忠神色诚挚,心头一暖,遂颔首道:「也好,却是要打扰李兄了。」
二人方欲转身,忽闻急促脚步声。一名亲兵疾步而来,拱手道:「启禀统制、郭大人,知府府上管家吕福求见。」
郭靖与李文忠目光一触,俱是诧异。深更半夜,吕府管家亲至,必有要事。
须臾,吕福登楼,躬身行礼:「小人参见统制、郭大人。」
李文忠微一点头:「吕管家,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吕福答道:「回禀统制,家主有要事相商,特请郭大人移驾府上一叙。」
李文忠挑眉而笑,转向郭靖道:「贤弟,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郭靖歉然道:「李兄,实在抱歉。改日定当登门请教。」
随即,他对吕福道:「你先回去,告知大人,我随后便到。」
襄阳城中心,知府吕文焕府邸巍然矗立。四周衙署环绕,更显其气势不凡。夜色深沉,府院内外,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府前大道宽阔平整,青石铺就。两侧古槐参天,枝繁叶茂。月光穿枝拂叶,洒下斑驳光影。朱漆大门巍峨庄严,金钉闪烁生辉。门楣上「吕府」匾额遒劲有力,对联「忠心报国家,仁政施黎庶」彰显主人胸襟。
石阶两侧,雄狮伏卧,目光如炬。十数名衙役手持火把,严阵以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却见一骑自远处疾驰而来,马上英姿飒爽正是郭靖。他勒马停蹄,翻身下马,只见吕府管家吕福早已伫立门前,见郭靖至,连忙趋前相迎。
「郭大人,」吕福深深一揖,「家主已在厅中恭候多时。」
郭靖翻身下马,将缰绳交予一旁伺候的马夫,沉声道:「有劳吕管家引路。」
吕福恭谨应道:「郭大人请随小人来。」说罢,转身在前引路。
吕福引领郭靖进入府邸。沿着青石甬道前行,两旁花木石刻错落有致,灯笼高挂,光影婆娑。庭院中竹影摇曳,气氛宁静祥和。
穿过前院,绕过假山池塘,步入内院。内院建筑宏伟,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吕福领郭靖上石阶,来到一座气派的堂前。廊下几案摆放整齐,灯笼微摇,将厅堂照得通明。
吕福低声道:「郭大人,老爷正在书房恭候,请进。」
郭靖迈步入内,但见四壁书架,藏书累累,满室书香。案上笔墨纵横,窗边瓷盆内一株老梅虬枝苍劲。墙上悬挂一幅泼墨山水,笔走龙蛇,意境深远。
案前正坐一位中年文士,乃襄阳知府吕文焕是也。但见他着素色长衫,年约五旬,面如冠玉,双眉如剑。目光如炬中又带三分儒雅,唇边挂着浅笑,威严中不失风度。
郭靖一入书房,躬身施礼道:「下官见过大人。」
吕文焕举手虚扶,和声道:「郭大人请勿多礼。此处无外人,咱们不必拘礼。」
说罢,起身引郭靖到书房一侧的茶几旁就座。郭靖应诺,随之而去。
正厅内,一张古朴红木茶几靠墙而立,两旁是雕花高背椅,庄重典雅。吕文焕示意郭靖落座,自己则坐于主位。
须臾,一名丫鬟轻步上前,将两碗热茶恭敬地放在二人面前。茶香袅袅,在书房中慢慢散开。
吕文焕举杯示意。郭靖恭谨接过,浅尝辄止,复又放下。抬首凝视吕文焕,轻声问道:「不知大人深夜召见,有何见教?」
吕文焕搁下茶盏,开门见山道:「购马一事,进展如何?」
郭靖正色答道:「回禀大人,明日将有数匹良驹随丐帮物资入城。」
吕文焕眉头微蹙,忧心忡忡道:「零星购入,何日才成气候?」
郭靖面色一沉,沉声道:「大人明鉴,此事诚然棘手。良驹稀罕,价值连城,更需隐秘行事。若大张旗鼓,恐怕蒙古人立刻便会察觉。」
吕文焕微一颔首,目光炯炯,示意郭靖继续。
郭靖续道:「再者,骑兵非但需良驹,更少不得精甲利刃、长枪劲弓。这些军需筹措,同样艰难。最要紧的是,还得调教精通骑射的将士,非一日之功。」
吕文焕沉吟半晌,徐徐问道:「依你之见,要建一支像样骑兵,需时几何?」
郭靖略一思忖,答道:「若天从人愿,塞外太平,至少也需一载有余。」
原来所谓丐帮特别物资指的是马匹。为了改变战场上一向被动挨打的局面,郭靖夫妇计划组建一支骑兵队。
这一提议很快得到了知府吕文焕的认可。吕文焕敏锐地意识到,若能成功组建骑兵,不仅能提升襄阳军队的机动性,还能实现快速支援和主动出击,迫使蒙古军队分散兵力。
然而,组建骑兵谈何容易?良马稀缺,价格昂贵,若大肆收购必定引起敌人警觉。更重要的是,朝廷中暗藏奸细,一旦消息走漏,不仅计划功亏一篑,还可能为襄阳招来灭顶之灾。
经过深思熟虑,郭靖夫妇提出了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案——借助丐帮之手。作为天下第一大帮派,丐帮人手众多,遍布各地,最适合执行这项秘密任务。他们可以化整为零,分散购马,既能避人耳目,又可广集良驹。
吕文焕对这个计划极为赞同。然而,他深知此事关乎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若要计划顺利进行,必须严守秘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这项秘密任务就这样在郭靖夫妇的策划和吕文焕的支持下悄然展开了。
众所周知,宋廷自迁都临安后,便失去了北方马场,一直深受缺马之困。而今蒙古虎视眈眈,断不可能向南宋提供良马。在这般艰难局势下,寻常人望而却步,却难不倒智计百出的黄蓉。
黄蓉这位「女中诸葛」,手眼通天,人脉广布。她运筹帷幄,暗中策划了一个惊人的购马计划。通过丐帮在江湖中的庞大人脉,她巧妙地联系上了各方势力,以非常规手段获取良马。
黄蓉更是精心设计了一套复杂的资金周转和货物掩护方案。这般错综复杂的操作,就连郭靖也难以窥其全貌。每当他好奇询问时,黄蓉总是神秘一笑,只道:「夫君只管放心,这些良驹就如同天上掉下来的,只会为我们所用,绝不会为敌人所得。」
黄蓉的这番手段,不仅解决了襄阳的燃眉之急,更是在无形中削弱了蒙古的战力。她这一手棋,不仅下在了军事上,更下在了战略上,当真可谓高明至极。
然而,良驹价格高昂,要组建一支规模可观的骑兵队伍,所需资金甚巨。即便丐帮财力雄厚,也难以独自支撑如此庞大的开销。此事仍需官府和朝廷的暗中资助,方能成事。
只是,这等机密军务,官府不便直接出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正因如此,吕文焕今晚特意邀请郭靖前来府中,为的就是私下商议此事。
茶过三巡,吕文焕徐徐放下茶盏,起身道:「你随我来。」说罢,举步出门。郭靖会意,随即跟上。
二人穿廊过院,转眼来到后园。但见月华如水,洒落亭台楼阁之上,景致幽雅绝伦。
吕文焕在前引路,郭靖恭谨随后,与之并肩而行。二人沿园中曲径漫步,晚风送爽,花香阵阵。
园中一座凉亭隐约可见,亭内人影绰约,不时传来低声笑语。
郭靖眉头微蹙,心中不解吕文焕用意,脚步不觉稍缓。
吕文焕察觉郭靖迟疑,侧首低声道:「郭大侠勿急。今夜除你之外,本府还请了城中两位富商。这两位一直慷慨解囊,暗中助丐帮组建骑兵,捐银不少。请他们来,一则答谢,二则让诸位相识。丐帮虽为江湖中人,但眼下非常之时,与城中要人结交,于襄阳防务大有裨益。」
郭靖闻言一惊,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大人,下官冒昧直言。组建骑兵一事,岂非知者愈少愈妙?若是消息泄露,恐怕会惊动敌人,于我军大为不利。」
吕文焕闻言,脚步一顿,转身凑近郭靖,压低声音道:「郭大人多虑了。本府岂会不知轻重?丐帮组建骑兵之事,只字未提。不过是与二位富商论及襄阳危局。他二人根基在此,城破之日,便是他们身家性命难保之时。本府只道丐帮正积极备战,可惜囊中羞涩,力有未逮。」
说到此处,吕文焕目光一闪,续道:「这两个老滑头,岂有听不明白之理?他们主动提出资助,本府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郭靖听罢,眉头稍展,眼中却仍有忧色。沉吟片刻,郑重道:「大人苦心孤诣,下官已明白。只是……组建骑兵,有朝廷和丐帮支持,应已足够。若是牵连太多外人,恐怕……」
郭靖略一迟疑,斟酌着道:「万一有人走漏风声,或为蒙古奸细所用,后果不堪设想。不知大人可曾思虑及此?」
吕文焕听罢,唇边泛起一丝苦笑。他轻叹一声,凑近郭靖耳边,低声道:「郭大人有所不知。如今朝廷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支援我等?购马一事,全赖丐帮独力支撑。即便是襄阳官府,所能拿出的银两也不过杯水车薪。」
他四下张望,见无人窥听,续道:「况且,民间私自组建武装,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若非借襄阳官府之名,朝廷岂容你们如此行事?这其中曲折,不足为外人道也。」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瞥了郭靖一眼,又道:「正因如此,我们更需这些商贾相助。他们的银两,实乃雪中送炭。至于泄密之忧,老夫自有考量。这两位皆是襄阳土生土长,家业尽在此处,他们比谁都盼襄阳平安。」
郭靖听罢,双眉紧蹙,陷入沉思。须臾,他眉头渐展,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大人高瞻远瞩,下官佩服不已。是我考虑不周,未曾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
说罢,郭靖向吕文焕一揖,以示歉意。
二人转眼便至花园中心凉亭。
但见亭中坐着两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正低声交谈,时而传出爽朗笑声。几名婢女侍立一旁,为二人斟茶添水,恭谨有礼。
亭内还有两位姿容绝丽的女子,想必是襄阳名楼德月轩请来的名伶。她们与两位富商谈笑间,举止优雅,眉目含情,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韵,令人不觉心神荡漾。
凉亭一角,一位素衣女子正在抚琴。但闻琴音袅袅,如丝如缕,似能勾人心魄。琴声与谈笑声交织,平添几分雅致。
吕文焕与郭靖方至亭前,琴音倏止,谈笑声顿消。众人目光齐刷刷投来,亭中顿时鸦雀无声。
吕文焕含笑上前,拱手道:「二位老爷,容我引荐一位贵客。这位便是威震天下的郭靖郭大侠。」
此言一出,亭中众人神色各异。两位富商闻言大惊,忙起身相迎。
「原来是郭大侠,久仰大名。」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向郭靖深深一揖。
座中两位名伶也是俏脸变色,慌忙起身,盈盈下拜。琴边素衣女子悄然抬眼,打量了郭靖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
郭靖上前一步,对众人拱手行礼。两位富商闻言,连忙起身回礼,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
吕文焕转向郭靖,道:「容我为大侠引荐两位襄阳贵客。」
他指向一位面色红润的富商:「这是钱龙图钱老爷,粮商巨贾。」又指向一位瘦高个:「这是孙永泰孙老爷,布行东家。」
二人起身见礼,郭靖亦拱手还礼。三人寒暄几句,尽显谦逊之意。
吕文焕笑道:「既已相识,不如入座。今夜月色正佳,可边赏月边小酌。」
郭靖虽在襄阳声名显赫,与钱、孙二位富商却是首次谋面。此事原不足为奇,郭靖一心扑在守城要务上,鲜与商贾往来。至于丐帮生意,向来是其妻黄蓉一手打理。
众人落座,酒过三巡。吕文焕忽地起身,举杯高声道:「良辰美景,幸得诸君相聚。愿襄阳金汤固守,黎民安居乐业。更愿大宋江山,千秋万载!」
此言一出,满座轰然应和。杯筹交错,酒香四溢。众人一饮而尽,杯底朝天。
酒过数巡,亭中宾主尽欢。两位富商与郭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琴声悠扬,丝竹和鸣,为这场雅聚平添几分风雅。婢女们莲步轻移,往来穿梭,斟酒添茶,无不周到。
觥筹交错之际,谈笑声、琴音和玉箸轻叩之声交织成一曲动人乐章。明月当空,清辉如水,为这良宵佳宴更添几分诗意。
郭靖虽饮得不少,却只面泛微红,目光渐显温和。忽听得亭角传来一阵清越琴声,婉转悠扬,如山间清泉,在这夜色中缓缓流淌。
琴音初起如清风拂柳,继而渐高似江河奔涌。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慷慨激昂,恍若诉说这乱世的悲欢离合。
郭靖不由闭目凝神,全身心沉浸其中。但觉心神随琴声起伏,思绪如秋叶飘零。那忧国忧民之心、报国之志,以及对神州大地的眷恋,皆在这琴音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诠释。
渐渐地,郭靖已然忘我。呼吸绵长,身形微晃,恍若随音而去。一时间,世间烦忧尽消,唯有这动人心魄的琴声萦绕耳际。
正当郭靖沉醉之际,体内真气忽地微震,如平湖突起涟漪。这股内力异动瞬间惊醒了他,将其从忘我之境拉回现实。郭靖猛然睁眼,全身一震,酒意顿消。
郭靖环顾四周,却见亭中众人依旧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似乎全然未受琴声影响。富商高谈阔论,吕文焕频频举杯,婢女往来如织,一派热闹景象。
郭靖心中一凛。莫非这琴声只有自己听闻?抑或只对他一人施展如此魔力?想到方才几乎迷失心智,郭靖不由暗自警惕。
他目光如电,循声望去。只见那抚琴女子低头垂眉,纤指在弦上翩跹。此刻在郭靖眼中,这看似寻常的琴者却平添几分神秘诡谲。
郭靖凝神运气,将内力汇于双目。但见那女子玉手轻拢慢捻,素指如蝶,在琴弦上曼妙起舞。
定睛细看,但见那琴者容颜绝丽,肌肤胜雪,眉若远山,目如秋水。唇红齿白,不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雅脱俗之气。青丝如瀑,随琴音轻轻摇曳,恍若春风拂柳。
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腰束银丝细带,更显婀娜多姿。裙摆暗绣牡丹数朵,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
这琴者之姿容,不似凡尘中人,倒像是画中仙子,带着几分缥缈虚幻之感。她专注抚琴的神情,又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雅之美。
郭靖虽心存戒备,却也不禁暗自惊叹。他心道:「这等绝世容颜,世所罕见。只是不知此女是何来历,为何琴声只我一人深受影响?」
郭靖凝神观察那琴者片刻,运转内力,细察周遭气息。渐渐地,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但觉那琴音纯属音律之精妙,并无丝毫内力注入或他物干扰。
再细细品味琴声,郭靖忽有所悟。原来这曲调与自己此刻心境竟是如此契合,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情愫。那缠绵悱恻的旋律,仿佛道尽了他对神州大地的忧思,对襄阳百姓的牵挂,以及肩负守城重任的压力。
意识到是自己多虑,郭靖不禁哑然失笑。他暗自思忖:「我这戒心未免太重,竟将一个技艺超群的琴者,看作可能的威胁。蓉儿若在此处,定要笑话我了。」
想到此处,郭靖面上一热,幸好酒意未消,旁人看不出异样。他定了定神,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席间的谈笑,只是耳畔的琴音,却始终萦绕不去。
郭靖为掩窘迫,急忙举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更添燥热,只觉双颊微烫。一时不知是因方才误会,抑或酒意上涌,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这一瞬的波澜,唯郭靖一人觉察。席间宾客仍沉醉于觥筹交错之中,浑然不觉他的异样。郭靖暗自定了定神,复又举杯,心道:「既来之,则安之。且放下心中芥蒂,好好享受这难得的良宵。」
他目光一扫,见吕文焕正与两位富商谈笑风生,那琴者犹在低头抚琴,轻音绕梁。郭靖不禁莞尔,心想:「我若是一直神神叨叨,岂不是要坏了这番雅兴?」
想到此处,郭靖举杯向吕文焕示意,笑道:「吕大人,方才失礼了。请容在下敬您一杯。」
吕文焕见状,欣然应允:「郭大人客气了。来,我们共饮此杯!」
一时间,亭中觥筹交错,笑语盈盈,更添几分暖意。郭靖虽仍心系襄阳安危,却也难得放松,与众人畅饮长谈,好不快意。
夜色渐浓,郭靖起身告辞。吕文焕亲自相送,两人并肩而行,渐离凉亭。
吕文焕察觉郭靖神色有异,便驻足问道:「郭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郭靖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道:「在下有一事相询。那位抚琴女子…不知是何来历?」
吕文焕闻言,面露沉稳笑意,从容答道:「郭大人是对那位琴者感兴趣吧?她是沈红玉沈姑娘,非比寻常。」
他稍稍压低声音,语带郑重:「沈姑娘不仅容貌绝伦,更是才华横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当年在京师,可谓名动天下。」
顿了顿,又道:「如今沈姑娘已经归隐襄阳。她素性恬淡,不喜俗务,甚少出门。说来惭愧,今日能邀她前来,全赖郭大人您的威名。」
郭靖听到吕文焕说是借用了他的名号才请得动沈红玉,不禁愣了一下。他眉头微皱,露出疑惑的神色,问道:「大人,此话怎讲?」
吕文焕面露恍然之色,随即轻笑道:「郭大人误会了。实不相瞒,并非老夫主动提及你的名号。事情颇为有趣。」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解释道:「当初邀请沈姑娘时,她本是婉拒的。但随后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只愿为『襄阳第一大英雄』抚琴一曲。」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看了郭靖一眼,道:「郭大人,你觉得这襄阳城中,还有谁当得起『第一大英雄』的称号?沈姑娘虽未明言,但她心中的人选,不言而喻。」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看来沈姑娘虽然深居简出,却对襄阳的英雄事迹了如指掌。郭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啊。」
郭靖听罢吕文焕之言,先是一怔,继而面露惭色。他微一躬身,谦声道:「大人过誉了。襄阳城中英雄豪杰如林,下官何德何能,敢当此『第一大英雄』之称?」
吕文焕见郭靖如此谦逊,面露赞许,随即正色道:「郭大人太过自谦了。你领军抗击蒙古铁骑,保卫襄阳,功勋彪炳。更何况,你那侠义之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若论襄阳第一大英雄,舍你其谁?」
郭靖闻言,不觉面红耳赤,连忙摆手道:「大人谬赞了。下官不过尽了绵薄之力,何足挂齿。襄阳安危,全赖朝廷栽培,百姓拥戴,将士用命。下官何敢居功?」
吕文焕见郭靖坚辞不受,轻抚长须,含笑道:「郭大侠果然名不虚传,谦逊有加。也罢,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天色已晚,大侠归去后也该好好歇息了。襄阳城有你坐镇,我等皆可高枕无忧。」
转眼间,郭靖与吕文焕已至府门。郭靖转身拱手,郑重道:「多谢大人盛情,下官就此告辞。」
吕文焕捋须微笑:「郭大人无需客气。襄阳安危,全赖你等支撑。」
郭靖再一躬身,随即接过马夫牵来的骏马。但见他足尖轻点,翻身上马,姿态潇洒,尽显武林高手风范。他向吕文焕略一抱拳,这才缓缓策马而去。
吕文焕目送郭靖远去,直至其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襄阳有此等英雄,夫复何忧?」说罢,这才转身入府。
郭靖策马而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襄阳城的夜色中。
初夏的夜风微凉,带来远处江水的腥气。郭靖心中思绪万千,今夜的遭遇,那神秘琴者的琴音,似乎还在耳畔萦绕。
他抬头望天,但见繁星点点,明月高悬。郭靖暗自思忖:「襄阳城虽暂时安宁,却仍面临北方铁骑的威胁。这天下大势,不知何时才能平定?」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郭靖不觉加快了马速。他知道,明日还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处理。而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每一天都可能带来新的挑战。
郭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但愿襄阳能在这乱世中屹立不倒,蓉儿的计策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啊。」
夜色渐深,襄阳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然而,谁又能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藏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第二章 秘境伏影
亥时
襄阳城西南角一处偏僻茶馆内,灯火昏黄,人声嘈杂。几张木桌边围坐着三五成群的本地居民,还有些面生的江湖客。茶香酒气混作一团,弥漫整个茶馆。
茶馆正中,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正唾沫横飞地编排着虚无缥缈的故事。在他跟前零星散坐着几个忠实听众。
正当老者说得兴致勃勃之际,忽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吆喝:「老驴头,该说荤段子啦!」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一片哄笑,众人纷纷起哄,催促说书人讲些荤段子来助兴。
老驴头显是不满,抬起头来,用他那双混浊的老眼在堂中扫视,寻找坏他兴致的声音来源。最后,目光落在正前方一桌之隔的一个长相猥琐的中年汉子身上。
老驴头见是此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尖声骂道:「牛膀,就你娘的多事!」
原来老驴头的故事已近尾声,正想收个圆满结局,以博得满堂喝彩。谁知这牛膀却横生节枝,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如何不恼。
被唤作牛膀的中年人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继续说道:「老驴头,谁稀罕你那狗屁不通的故事,大伙儿耐着性子在这里,是要听《十八摸》!」
此言一出,满堂哄笑,笑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老驴头不禁暗自感叹:自己堂堂秀才出身,为了几杯黄汤,却要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给这帮市井之徒讲荤段子,当真是天意弄人!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渐浓的夜色,又回头看到众人那副满怀期待的神情,终是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那就给诸位说个《长夜春灯录》吧。」
「《长夜春灯录》昨晚说过了,换别的。」忽有人打断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老驴头眉头一皱,略作思忖,又道:「那就《玉楼春话》如何?」
「《玉楼春话》也说过了。」又是一声不满的抱怨。
老驴头搔了搔花白的鬓角,一连说了几个:「《金闺秘传》?」「《洞房花烛记》?」
每说一个,便有人摇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嫌重复,就是嫌没有新意。茶馆内顿时嘈杂一片,酒客们脸上尽是不耐之色。
「哎呀,老驴头,」牛膀拍案而起,大声道,「你那套还有没有新鲜的?大伙儿都听腻了,换点儿有劲儿的吧!」
「对啊对啊,老驴头,」另一个酒客附和道,「赶紧整点儿新鲜的吧,别磨蹭了!」
老驴头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催促着,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他环顾四周,只见满堂食客都瞪大眼睛盯着他,仿佛要用目光将他钉在座位上。老驴头暗自叫苦,心想:「这些市井无赖,倒是会为难人。我这把老骨头,上哪儿去给他们寻新鲜故事?」
又是牛膀起哄。老驴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如刀。牛膀不以为意,反而得意洋洋地说道:「老驴头,要是你没货了,那掌柜的只能另找一个说书的了。」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起哄。老驴头被牛膀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便当场发作,心中暗道:「且让你得意一时,事后再找你算账!眼下还是先应付这帮闻腥而动的猫儿吧。」
他低头沉吟片刻,忽觉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要听新段子?」
「对,对!」众人齐声附和,如同一群饥饿的狼闻到了肉香。
老驴头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说来也巧,前些时日老夫偶得一本奇书,书名《三圣炉鼎》,诸位可曾听闻?」
「没有,没有。」有人应声,更多人摇头不已。
老驴头目光如电,扫视一圈,见众人脸上尽是迷惑和期待之色,心中暗自得意。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调说道:「好!那接下来,老夫就为诸位讲说这《三圣炉鼎》!」
「好!好!」茶馆内顿时沸腾,嘈杂声中甚至还有人拍案叫绝。
「咳,咳。」老驴头故作高深地咳嗽两声,茶馆内的喧嚣慢慢平息,众人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半个字眼。
「啪」!老驴头拾起醒木砸下,便开口说道:相传上古之时,中原大地荒芜寂寥,神、魔、妖三族鼎立,互相争斗不休,千年间刀光剑影,然胜负难分,局势僵持不下。
老驴头娓娓道来,故事荒诞,却引人入胜。只听他说到,女娲造人之后,魔王趁机突袭妖族,吸取人类阳气以增强自身实力。女娲不甘坐视,奋起相搏,终将魔王封印。然而这一战耗尽了她的元气,留下重伤。
眼见人间男子阳气衰竭,奄奄一息,女娲无奈之下,做出最后的牺牲。她将自身最后一丝精元化作三位绝世美人:鸾凤化宇、白莲渡厄、金蟾纳岁。此三人各怀奇术,游历四方,以秘法妙术助天下男儿重振雄风,使人间再度焕发生机。
老驴头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将听众带入了那遥远的上古时代,眼前浮现出女娲舍命封印魔王,三位美人救世济民的壮丽画卷。
老驴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三位绝世佳人,各有独特秘法。鸾凤化宇擅长『九天揽月』之术,能勾动天地之精华;白莲渡厄精通『回春化气』之法,可唤醒沉睡的生机;金蟾纳岁则精擅『玉液还丹』之技,能令百脉重新贯通。」
说到此处,老驴头故意顿了顿,只见满座听客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半个字。他心中暗喜,继续道:「这三位佳人游历四方,妙手回春。但凡有她们驻足之处,便有无数垂头丧气的男子重振雄风。她们的手段,啧啧……」
老驴头啧啧称奇,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摇头晃脑,绘声绘色地描述道:「鸾凤化宇的『九天揽月』,据说是以纤纤玉指勾动月华精气,引导入体……」
「白莲渡厄的『回春化气』,则是以莹润如玉的肌肤,温养枯竭的筋脉……」
「至于金蟾纳岁的『玉液还丹』,嘿嘿,那可真是……」
老驴头每说一句,便故意卖个关子。茶馆内的气氛越发热烈,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还有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牛膀听得兴起,一拍大腿,大声叫好:「好!妙啊!老驴头,你这回可真是讲到点子上了!」
其他食客也纷纷附和,有人连连点头,有人击掌称快。就连一向端庄的茶博士,此刻也忍不住竖起耳朵,生怕错过精彩之处。
老驴头见状,更是得意,继续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三位佳人的「秘法妙术」。他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压低嗓音,时而做出各种夸张的手势,把个荒诞的故事讲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老驴头的故事如同一股醇厚的美酒,将整个茶馆的气氛推向高潮。台下的听众早已如痴如醉,有人面颊绯红,双目灼灼生辉;有人目光迷离,神思已然飘到九霄云外;还有人不住地搓着手,仿佛已置身于那个神奇玄妙的世界。
就在这片沉醉之中,茶馆一角灯影斑驳处,悄然多出两个身影。来人一身玄色劲装,面孔隐没在阴影之中,难辨眉目。他二人面对而坐,既不言语,亦不动作,恍若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两尊雕塑。
桌上的茶碗中,茶水早已凉透,却无人在意。先前蒸腾的雾气早已消散殆尽,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水面,仿佛映照着两人深不可测的心思。那茶水平静如镜,却又似乎暗藏汹涌,如同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内心。
茶馆内的众人都被老驴头所述的故事牢牢吸引,目光如饥似渴地聚焦在那个滔滔不绝的老者身上。无人注意到这突然出现的两个黑衣人,仿佛他们与这个世界相隔千里。
茶馆内说书继续:
老驴头轻抚着稀疏的胡须,目光深邃如古井,仿佛透过岁月的尘埃,看见了远古的秘辛。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神秘与沧桑,道:「三神器五百年一轮回,每次皆会选中三位绝世佳人为其化身。」
他说到此处,忽而语调一转,时而如泣如诉,时而激昂如潮,仿佛要将那千年的秘闻重现于众人耳畔:「当年周朝倾国倾城的褒姒,秦时绝代风华的赵姬,东汉闭月羞花的貂蝉,唐时沉鱼落雁的杨玉环,皆是三神器所择之人。」
老驴头忽然一顿,目光如炬,缓缓扫过台下众人,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肃然:「诸位可曾想过,按这时间来算,眼下……」他故意拖长了声音,顿了片刻,才继续道:「这三神器,怕是又该降世了。」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四起,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交头接耳,更有人双眼放光,仿佛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三位绝世佳人的风姿。
「老驴头,」一名圆脸汉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您刚说三神器该降世了,那您可知道这三位如今是谁啊?」
老驴头捋了捋胡须,神秘一笑:「这个嘛……」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便有一个瘦高个儿迫不及待地插嘴道:「管她们是谁呢,我倒想知道她们长什么模样!」
「就是就是!」四周附和声四起,人们的好奇心被激起,一时之间,茶馆内热闹非凡。
老驴头听罢,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色,道:「她们究竟是谁,长什么模样,老夫也不能尽知。毕竟这等天机,岂是我等凡人能轻易道破的?」
他话音未落,台下众人愈加躁动,纷纷猜测议论,那神秘的氛围顿时弥漫开来。
他顿了顿,见众人都露出失望之色,又接着说道:「不过嘛,据古籍记载,这三神器转世佳人倒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老驴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古籍有云:三器化身,目若秋水,眦生凤翼;唇如点朱,角含笑靥」
他顿了顿,见众人面露疑惑,便解释道:「这意思是说,三神器转世之人,眼角如凤翼般向上微翘,嘴角似带笑意,微微上扬,这便是四灵神眷」
「四灵神眷?」众人惊呼。
茶馆内,有人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仿佛要将它深深铭记于心;也有人开始四下打量,似乎在暗中寻找符合这一描述的面孔。
「嘿,狗剩,」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揶揄道,「你那眼角可是向下耷拉的,离『四灵神眷』差得远呢!」
被叫作狗剩的男子脸一沉,反唇相讥道:「呸!你那张麻子脸也好意思说我?要真有『四灵神眷』,你怕是得先把脸上那颗颗疮疤给剜了,才有脸去凑热闹!」
这话一出,周围听众哄然大笑,茶馆内顿时热闹非凡,笑声里却带着几分好奇与揣测,每个人心中都各自盘算着那三神器与四灵神眷的秘密。
有人摸着自己的脸,故作深沉地说道:「依我看啊,咱们这儿就属疤脸王的婆娘最像。」
「去你的!」那被称作刀疤脸的大汉佯怒道,「少打我媳妇儿的主意!」
众人哄堂大笑,茶馆内的气氛越发热闹起来,笑声和调侃声交织成一片。就在这时,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盖过了茶馆内的喧嚣。
「我知道谁是三神器!」
众人闻声一愣,齐齐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那个长相猥琐、名叫牛膀的汉子。他神情阴翳,仿佛藏着天大的秘密,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得意。
茶馆内顿时安静下来,原本热闹的笑语声瞬间消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牛膀,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凝重而紧张。此时,那两个一直默不作声坐在角落里的黑衣人也微微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警觉与探寻。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众人的呼吸仿佛都放轻了,等待着牛膀揭晓那悬而未决的谜底。
夜色已深,茶馆里的喧嚣渐渐消散,老驴头的说书声也终于落下帷幕。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简陋的家中,推开那吱呀作响的木门,室内一片昏暗。老驴头点亮油灯,昏黄的光芒映照出破旧的家具,显得格外寂寥。
他脱下沾满尘土的外衣,舀起几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又随手往脸上泼了些清凉的水,似乎想要洗去一天的疲惫。走到床前,老驴头随手拿起摆在床头的一本书。那书封面已破旧不堪,纸页泛黄,但在那昏暗的灯光下,仍能清晰地看见书封上刻着四个大字——《三圣炉鼎》。
就在他低头翻阅之际,一阵寒意突然袭上心头。他猛然转身望向门口,却什么也没看见。老驴头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自嘲般笑了笑,或许是自己太累了。他转身走回桌边,准备清点今日的收入。
然而,正在他将铜板一枚枚放入手中时,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他身后无声无息地传来:「三圣炉鼎?」
老驴头顿时浑身一僵,手中的铜板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他缓缓转身,双眼微眯,心中警觉万分。只见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立在房间一角,兜帽深深罩住了他的面容,阴影将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透出一丝森然。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油灯的微光摇曳不定,映照出老驴头眼中的惊惧与疑惑。他强自镇定,缓缓开口:「阁下何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光芒,仿佛看穿了一切。
黑衣人目光森冷,声音如寒冰般刺骨:「这书从何而来?」
老驴头脸色瞬间煞白,冷汗直冒,结结巴巴道:「城……城南门外,真武山脚下的土地庙旁……拾……拾得……」
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黑影一晃,黑衣人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老驴头心中一惊,身子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床沿,浑身瘫软无力。黑衣人目光如电,冷冷盯着他,缓缓伸出一只手。老驴头不敢怠慢,双手颤抖着将那本破旧的书恭恭敬敬地奉上。
黑衣人接过书,眼中寒光一闪,迅速将书收入怀中。随后,他的手缓缓伸向腰间,抽出一柄匕首。那匕首刃口如霜,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森然冷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老驴头见状,顿时面如土色,身子抖若筛糠,声音发颤地哀求道:「大……大侠饶命!小人不过是个说书的,不知这书有何来历,求大侠高抬贵手啊!」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中透出一丝狠厉,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知晓三神器秘密之人,都得死。」
话音未落,那匕首已寒光乍现,直指老驴头胸前,杀机凛然。老驴头顿时魂飞魄散,眼中只见那冰冷的刀光,心知今日性命难保。
「死」字刚落,黑衣人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刺老驴头面门。老驴头惊恐万状,闭目等死。
突然间,一声巨响传来,一柄寒光闪烁的钢刀破窗而入。紧随其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如流星般疾速掠入,直取黑衣人。
黑衣人猝不及防,匕首的攻势顿时被迫中断。来人出手如电,钢刀横扫,刀光闪烁,逼得黑衣人连连后退。黑衣人迅速调整身形,匕首在手中翻飞,勉强招架。两人交手如疾风骤雨,刀光与匕首的寒芒交织在昏暗的小屋中,杀机四伏。
刀光剑影之间,小屋顿时变成了一片战场,桌椅被掀翻,油灯被打落,火苗四溅,昏黄的灯光顿时熄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混乱与黑暗。老驴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双手抱头,生怕自己被这场激战波及。他心中暗暗叫苦,只盼这场厮杀早早结束,好让他保住这条小命。
突然,白衣人一个转身,钢刀自下而上猛地挑起。黑衣人险险避开,但胸前衣襟还是被划开一道口子。黑衣人意识到对手实力强横,猛地后撤几步,这才有机会打量对手。
但见此人一袭白底黑边的特制官服,右胸处的襄阳巡佥徽章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手中紧握的钢刀寒光闪烁,不是那襄阳巡佥郭靖还有谁?
郭靖再次出手。只见他脚下一个箭步,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衣人。钢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直取黑衣人咽喉。
黑衣人大惊失色,仓促间将匕首横在胸前,堪堪挡住这致命一击。金属相撞,火花四溅。黑衣人只觉手臂一阵发麻,被这一刀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
郭靖不给对手喘息之机,欺身而上。他左手一探,如灵蛇出洞,直取黑衣人手腕。黑衣人急忙变招,手腕一翻想要避开,却不料郭靖这一抓竟是虚招。只见郭靖右手钢刀已经绕到黑衣人身侧,横扫而来。
黑衣人来不及闪避,只得弯腰俯身,堪堪避过这一刀。可郭靖早有准备,左腿已然扫出,正中黑衣人小腿。黑衣人重心不稳,向后踉跄几步。
郭靖乘胜追击,钢刀上下翻飞,刀光如水,将黑衣人笼罩其中。黑衣人连连后退,只能勉强招架,已然落入下风。
突然,郭靖刀锋一转,由劈砍变为刺击。这一变化来得突然,黑衣人反应不及。眼看钢刀就要刺中黑衣人肩膀,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狠狠一扭腰,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但左肩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黑衣人的手臂流下。危急时刻,黑衣人猛然将手中匕首全力掷向郭靖,同时脚下发力,身子向后急退。
郭靖身形一转,轻描淡写间便避开了呼啸而来的匕首。这一躲,快若闪电,巧若游鱼。紧接着,但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右腿如蛟龙出海,凌空踢出。这一脚来势迅猛,劲道十足,正中那黑衣人胸口。
「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黑衣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院中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就在他跌落的瞬间,月光下的院子里显现出两个早已等候多时的身影。
一前一后,两人静立如鬼魅。为首之人身形佝偻,粗布麻衣罩体,兜帽遮面。昏暗的月色下,此人仿佛笼罩在一层阴森的黑雾中,只能隐约看出一个矮小瘦削的轮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凶煞之气,连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仿佛被压制,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此人身后,站着另一个身着相同装束的黑衣人,仿佛是他阴影中的附庸,气息同样阴冷刺骨。
地上黑衣人迅速爬起,几步跨到那矮小身影的身后,与另一个黑衣人并肩而立,分列在神秘人物的左右后方。
失去木门的门框当中,郭靖的身影徐徐显现。但见他跨过门槛,右手提刀,刀尖斜指地面,步履从容。白底黑边的官袍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宛如谪仙临凡。
郭靖迈步来到院中,目光如炬,直视那三人中为首的矮个子。月光洒下,映照在双方脸上,寒芒隐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夜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为这即将爆发的对决奏起了不祥的前奏。
郭靖沉声开口,语气沉稳有力:「尔等何人,竟敢在襄阳城中行凶伤人?」
「桀桀桀……」
一阵仿若来自地狱的桀桀怪笑骤然响起,打破了庭院中的寂静。那笑声阴森诡谲,令人听之不寒而栗。
笑声戛然而止,矮个子缓缓抬起头,目光阴鸷,声音沙哑如铁锈摩擦:「郭靖……」
不待郭靖答话,那矮个子猛然暴起,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扑向郭靖。只见他右手成爪,五指如钩,直取郭靖咽喉,动作之快,如雷霆闪电,令人防不胜防。
郭靖眼中精光一闪,早已看破对方来势,身形微侧,右手成掌,疾如闪电般迎向那钩爪。两人瞬间交手,劲风四溢,寒光交织,庭院中顿时杀机四伏,月光映照下的影子仿佛也在随之颤动。
郭靖不慌不忙,右脚后撤半步,左手一挥,袖袍激起一阵劲风,同时右手长刀横扫,刀锋寒光闪烁,迎向对方爪击。
「铛!」金属相击之声在夜空中回荡。矮个子的爪劲被挡,却不退反进,左手突然探出,如毒蛇吐信,直刺郭靖小腹。
郭靖腰身一扭,避开这致命一击,同时长刀下压,欲斩对方手腕。矮个子身形诡异,竟在空中一个扭转,不仅避开刀锋,还借力翻到了郭靖身后。
郭靖早有防备,后发先至,长刀反手一记横扫,逼得矮个子不得不后跃避开。
矮个子落地的瞬间,双脚一蹬,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冲向郭靖。这一次,他双手齐出,十指如钩,仿佛要将郭靖撕碎。
郭靖不退反进,长刀挥舞如风车,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矮个子的攻势如雨点般落在刀身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突然,矮个子的攻势一变,双手十指竟如蛇般缠上了郭靖的长刀。郭靖心中一惊,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刀身袭来,手臂一阵发麻。
危急时刻,郭靖运足内力,一声长啸,震得院中树叶簌簌作响。同时,他双臂一震,将双手缠在刀上的矮个子猛然甩出。
矮个子在空中一个翻身,轻巧落地。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赞叹:「好功夫!」
郭靖不答,长刀一挥,再次主动出击。这一次,他采用了大开大合的刀法,每一刀都势大力沉,风声呼啸。
矮个子则是以轻灵诡异的身法应对,时而贴地滑行,时而凌空跃起,始终与郭靖的刀锋保持着一线之隔。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身形飘忽,在院中如两道幽灵般穿梭。矮个子招式诡异,郭靖则是大开大合,刀法沉稳有力,招招直指要害。
月光下,两人身影交错,刀光剑影中难分胜负。郭靖心中暗暗吃惊,「这人武功竟如此了得,不在我之下。」
正当郭靖与矮个子战得难解难分之际,那两个一直在旁观战的黑衣人突然加入战团。三人呈犄角之势,将郭靖围在中央。
郭靖心中一凛,意识到局势变化。只见两个黑衣人各自抽出一柄闪着寒光的旨首,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左边的黑衣人率先出手,旨首如毒蛇吐信,直取郭靖肋部。郭靖长刀横扫,金属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右侧的黑衣人紧跟而上,旨首划过一道弧线,袭向郭靖膝盖。
郭靖不慌不忙,长刀回旋,同时格挡两柄旨首的攻击。然而就在此时,矮个子抓住机会,双爪如钩,直取郭靖咽喉。
危急时刻,郭靖展现出高超的身法,巧妙地扭转身体,虽然避开要害,但左肩还是被矮个子抓出了三道浅痕。郭靖眉头微皱,感到一丝阴寒之气从伤口侵入体内。
三人配合默契,攻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郭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应对。他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身形也不断变换,虽然应对得当,但也感到些许吃力。
左边黑衣人旨首横扫,郭靖长刀一挑,将其逼退;右边黑衣人旨首突刺,郭靖身形一转,勉强化解;矮个子趁机出手,郭靖后发先至,刀背一拍,将其逼退。
三人攻势愈发凌厉。矮个子的爪法诡异,两个黑衣人的旨首更是挥舞如风,每一次出手都直指郭靖要害。郭靖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三人默契的围攻,也不禁感到有些吃力,但仍然沉着应对,不露颓势。
战局陷入僵持之中,郭靖心知不能再这般消耗下去。突然,他眼中精光一闪,做出了一个令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只见郭靖猛然将长刀掷向三人,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三人见状纷纷避开。
趁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分散注意力之际,郭靖双掌一合,左脚猛然向前跨出,右掌如龙腾空般划出一个圆弧,猛然向前推出,左掌则稳如磐石护于胸前,整个人气势如虹,仿佛一条巨龙即将腾空而起。
「降龙十八掌!」
矮个子似乎认出了这门绝技,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小心!」
话音未落,郭靖已然出手。只见他右掌前推,一股磅礴的力道如怒龙出海,直取右侧的黑衣人。
「亢龙有悔!」
那黑衣人仓促间举起旨首相挡,却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砰」的一声巨响,黑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旨首也应声而断。
左边的黑衣人见状大惊,急忙上前想要营救同伴。谁知郭靖早有准备,左掌一翻,「见龙在田」已然使出。黑衣人被这股力道逼得连连后退,险些站立不稳。
矮个子见郭靖使出绝技,也不敢怠慢,身形闪动,试图寻找破绽。然而郭靖招招势大力沉,将三人牢牢控制在掌力之下,一时间竟难以近身。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显然是巡逻的卫兵听到打斗声赶来查看。
矮小身影面色一变,低声喝道:「撤!」
那个受伤的黑衣人勉强站起,在同伴的搀扶下,三人迅速向院墙外退去。临走前,矮个子回头看了郭靖一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郭靖,今日之事,来日再叙。」
话音未落,三人身形一闪,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郭靖站在院中,目送那三名神秘人消失在夜色深处。他并未追赶,而是微微皱眉,伸手轻按在受伤的肩膀上。方才那矮个子的利爪不仅划破了他的皮肉,伤口处已隐隐泛黑,显然是中了毒。
郭靖轻声自语道:「这内力倒是有些古怪。」随即闭上双眼,心神内敛,开始运转内力调息。只见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逐渐深长而绵密。片刻之后,郭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澄澈如初,显然已将那股侵入体内的寒毒尽数逼出。
亥时三刻老驴头家中
院墙外,卫兵警惕,院内,一名襄阳巡佥正盘问老驴头。
此时,郭靖端坐在屋门前,一名部下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方才那深黑的伤口,此刻已渐渐恢复了肉色。
郭靖闭目养神,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他从吕府赶回自家府邸,途经老驴头家门时,发现黑衣人正在对老驴头行凶。他出手救下了老驴头。随后,他与那三名黑衣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战。三人的武功诡异莫测,郭靖搜遍记忆也无法辨认出他们的来历。
这时,一名部下匆匆赶来,急促的说道:「大人,东街口小巷子里发现一具男尸,身上有明显的刀伤,似乎是被人所害。」
郭靖眉头一皱,问道:「可有查明死者身份?」
部下答道:「死者是这附近的居民,名叫牛膀。」
「牛膀!」
老驴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
众人看向老驴头,此时,郭靖隐隐有些猜测。
他转头问道:「死者的伤口如何?」
部下答道:「致命伤在胸口心脏位置,伤口窄而深,显然是匕首所为。」
「嗯。」郭靖点点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老驴头跟前,问道:「你认识牛膀?」
老驴头结结巴巴地答道:「牛……牛膀常来听书……」
随后,老驴头一咕噜爬起身来,跪倒在郭靖身前,颤巍巍地双手抓着郭靖的裤脚,哭喊道:「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杀了牛膀,还要来杀小民,大人,求您救救小民……」
「放肆!」
部下赶紧把老驴头推开。
郭靖摆摆手,部下退回原位。郭靖蹲下身子,问道:「他们为何要杀牛膀?」
老驴头颤抖地说道:「牛膀说……他说他知道三神器是谁。」
就在刚才,郭靖的部下盘问老驴头时,老驴头已经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郭靖也大概了解了其中的原由。
郭靖沉思片刻,随即做出决定,语气坚定:「将此人带回衙门安置,派人严加保护。同时,备一份详细的案情报告,我要亲自呈递给知府大人。」
他转身看向老驴头,语气温和但不容置疑:「老丈不必担心,跟我们回衙门吧。在那里,你会很安全。我们还需要你协助调查。」
随后,郭靖又对身边的部下下令道:「加派人手巡逻,特别注意可疑人物。对牛膀的死因要严查,有任何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最后,郭靖环顾四周,目光深沉,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大家务必小心行事。」
子时郭靖府邸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郭靖府邸的屋脊上。这座位于襄阳城西南区域,虽不算奢华,却也整洁大方。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郭府」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府邸依循传统,呈四合院布局。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平整的青石板路,两侧种着几株翠竹。正厅朴实无华,东西厢房错落有致。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后花园。这里是整个府邸最为精致的所在。花园虽不大,却布局巧妙。假山流水,亭台点缀,月色下的花影婆娑,幽香阵阵。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蜿蜒至花园深处。
在后花园的一角,有一处被围墙环绕的小院。推开木门,眼前是一座雅致的二层小楼。楼前的庭院里,一棵老梅傲然挺立,几株翠竹婆娑摇曳。院中还摆放着一张石桌和几把石凳。
这座小楼名为「闲云居」,楼高两层,简约清雅。二楼的四面都设有推拉门,打开后便可将整个后花园的美景尽收眼底。
郭靖轻步来到闲云居前,停在门外。透过窗棂的缝隙,温暖的烛光柔和地洒出来,仿佛为庭院镀上了一层金边。
晚风轻拂,悄然掀起半掩的纱帘。烛光摇曳中,一位绝代佳人伏案而坐,专注地批阅着案头文书。她的姿态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将优雅与专注完美融合。
她的肌肤如玉,柔滑似锦,在烛火映照下,透出一层淡淡的光晕,仿若月色拂过清水。青丝如云,松松挽起,露出一段修长的颈项,如天鹅般优雅,越发显得她出尘脱俗。眉黛如画,弯弯如新月,一双明眸深邃如秋水,流转之间,透出几分灵秀的光芒。琼鼻秀挺,唇色如花瓣轻抿,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神情间既专注又带着几分温柔,那清丽的姿态仿佛与这夜色相融,难以分辨。
一袭白色长裙,轻薄如雾,仿若浮纱,随风轻轻飘动,犹如蝶翼翩跹。那裙摆下露出一双纤纤玉足,莹白如脂,仿佛两朵初绽的白莲,娇嫩欲滴。身姿曼妙如诗,仿佛每一笔描绘都蕴藏着无尽的韵味,转折之间,尽显婉转动人之态。
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隐隐露出内里一抹淡粉,如初绽的桃花,朦胧中更添几分幽雅。丰盈的胸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如春日里的丘陵,曲线柔和,充满了静谧而盎然的生机。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春色,更似春光乍泄,撩动人心。
纤纤玉手执笔如飞,笔锋时而顿挫,时而流畅,举止间既有闺阁千金的端庄文雅,又不乏几分侠女的洒脱自在。那眉宇间隐隐透出的英气,更是为这幅如画美景增添了几分英姿勃发的神韵。
此佳人宛如天地精华所钟,集万般柔美与才智于一身。她的存在,使得周围景物黯然失色,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如同一轮明月,独照夜空,散发着柔和而不可忽视的光芒。
这位绝代佳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郭靖之妻、现任丐帮帮主的黄蓉。她的美貌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令人叹服的乃是她过人的才智与手腕。黄蓉的风采,正如那空中明月,虽隐匿于云间,却时时牵动世人心神。
自黄蓉接任丐帮帮主以来,丐帮焕然一新,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与影响力。她巧妙地将丐帮传统的「污衣帮」和「锦衣帮」优势结合,打造出一个独特而强大的组织。
在情报收集方面,黄蓉充分利用了丐帮遍布天下的乞丐网络。她建立了一套精密的情报传递系统,使得天下大小事务无不在丐帮掌握之中。无论是朝廷动向,还是江湖异动,都逃不过丐帮的耳目。这一系统不仅为丐帮带来了巨大影响力,也为维护武林正道、抵御外敌入侵提供了宝贵的情报支持。
同时,黄蓉深谙商道,大胆革新丐帮的经济结构。她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涵盖酒楼、镖局、钱庄等多个领域。这些产业不仅为丐帮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也为众多帮众提供了谋生之道。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黄蓉创办的「天下第一味」连锁酒楼,以其独特的菜品和周到的服务,在短短几年间就遍布大江南北,成为丐帮的一大支柱产业。
更令人称道的是,黄蓉并未忘记丐帮的初心。她设立了多个慈善机构,专门救助天下贫困之人。这不仅彰显了丐帮的侠义精神,也为丐帮赢得了更广泛的民心。
在黄蓉的领导下,丐帮已然成为一个集情报、商业、慈善于一体的庞大组织。它不仅在武林中享有崇高声望,更通过其广泛的情报网络和商业活动,对一些朝中大员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力。虽不至于左右朝政,但在关键时刻,丐帮的立场和行动往往能引起朝廷的重视。黄蓉的才智与魄力,不仅让丐帮焕发新生,更为整个武林带来了深远的影响,使丐帮在江湖和朝野之间扮演着独特而重要的角色。
这位正伏案工作的绝色佳人,正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缔造者。她的才华与美貌同样耀眼,堪称武林第一奇女子。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这一切惊人的成就,外界竟鲜少有人知晓是出自黄蓉之手。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个曾经古灵精怪、机敏多变的少女,如今已经蜕变成一位成熟稳重的女子。特别是在为人母后,黄蓉愈发低调行事,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
这座名为「闲云居」的雅致小楼,正是黄蓉精心选择的幕后指挥中心。她深谙「大隐隐于市」的道理,以这种方式既能专心处理帮务,又可以避开外界的耳目。在这里,黄蓉如同一位运筹帷幄的军师,通过一种被称为「春雨」的独特方式巧妙地操控着丐帮这个庞大的组织。
闲云居的后墙是郭府大宅后墙的一部分。在这面墙上,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隐藏在爬满青藤的墙角。推开这扇小门,眼前是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约莫三四丈见方,常年不见天日,地面略显潮湿。
这块空地的右侧,紧贴着郭府的围墙,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竹林。竹子高大挺拔,枝叶繁茂,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为这处隐蔽之地平添了几分遮蔽。竹林深处阴翳苍茫,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
空地的左侧,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这条通道由郭府的围墙和邻近宅院的高墙夹成,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恰好处于郭府的边缘地带。由于地势略低,又被竹林和高墙环绕,常年不见阳光,潮湿阴暗,杂草丛生。若非刻意前来,就连郭府的家丁仆役也鲜少至此。
正是这种隐蔽的环境,为黄蓉的秘密联络系统提供了天然的掩护。小门虽开在郭府的围墙上,出门后直接进入隐蔽的角落。这样的设计,既可以避人耳目,又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多个逃生路线:或隐入竹林,或从狭窄通道脱身。
黄蓉的智慧,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可见一斑。她巧妙地利用了这处原本被忽视的角落,将其变成了一个秘密而安全的联络点。
在这个隐蔽的角落里,小门外设有一个暗格。暗格的设计巧妙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远远看去,仿佛只是墙角的一块突起,很难引起旁人的注意。
丐帮的重要情报经过层层筛选后,会被装入特制的竹筒,由可信的帮众投递到这个暗格中。
每天固定时间,黄蓉的贴身丫鬟会通过小门取回这些竹筒,直接呈递给黄蓉过目。同样地,黄蓉要传达给丐帮的指令也通过这种方式传出去。这种看似普通的传递方式,因其简单反而更显巧妙,既避人耳目又确保了信息的及时和准确。
这个「春雨」系统虽然简单,但正是其不引人注目的特性,使它成为了连接黄蓉与丐帮的最可靠纽带,让她能够在闲云轩内掌控整个组织的运作。
正是这种韬光养晦的处世之道,让黄蓉得以在暗中编织一张庞大的网络,既守护着家人的安宁,又在无形中影响着江湖甚至朝堂的局势。这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如今已化身为一位运筹帷幄的智者,以她独特的方式续写着属于自己的传奇。
前言
在这里提到黄蓉,各位心里恐怕都有了她的固定形象。这部小说中的黄蓉,与大家所熟悉的她基本没有太大区别。或许因为这一点,有些读者会感到失望。在此,我要向期待看到全新黄蓉形象的读者表示歉意。
我深知有些人可能希望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黄蓉,带来新的惊喜。然而,黄蓉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已经难以改变。不然,各位也不会特意来到这里看黄蓉的故事,作者也不会写这部小说了。
她依然是那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黄蓉,性格和特点都与您记忆中的一致。保持这个深入人心的形象,正是吸引大家来此阅读的原因,也是我创作这个故事的初衷之一。
虽然没有带来全新的黄蓉,但我希望您能在熟悉中找到新的乐趣。您会在书中重逢那个您熟悉和喜爱的黄蓉,她的智慧和魅力依旧闪耀。
不过,我想提醒各位,这部小说的主角是郭靖,故事的重心也主要放在郭靖身上。黄蓉依然是大家熟悉的那个黄蓉,她的形象并没有改变,但在这部小说中,她的戏份相较郭靖要少一些。
第三章 心锁情愁
郭靖站在闲云居外,透过半开的窗户静静地凝视着屋内正在专注工作的妻子。他不忍打扰黄蓉,只是默默地欣赏着这幅美丽的画面。每次看到妻子,郭靖都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内心充满宁静与喜悦,所有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了。尽管夫妻二人都住在郭府内,但由于各自工作的原因,他们相聚的时间并不多。黄蓉因需处理丐帮繁多的事务,每日工作到深夜,为避免打扰家人,特意选择了这处远离前院的独栋居所——闲云居。此外,黄蓉天性喜静,既不愿打扰他人,也不想被人打扰,闲云轩正好满足了她这份独处的需求。
闲云居是黄蓉的私密空间,平日里只有她和一位贴身丫鬟居住。即使是郭靖,若想在此留宿也需征得黄蓉的同意。倘若黄蓉不允,郭靖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回到前院去。
郭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窗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屋内的黄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完全沉浸在欣赏妻子的美好中,连自己来到闲云居的目的都暂时忘却。屋内的黄蓉专注地批阅着文件,纤细的手指不时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娟秀的字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心有灵犀,黄蓉突然有所感应,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目光穿过半开的窗棂,与窗外的郭靖四目相对。看到丈夫的身影,黄蓉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靖哥哥,进来吧。"黄蓉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温暖。
郭靖轻轻推开门,走进书房。"蓉儿,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帮务?"他的语气中充满关切,但声音中隐约带着一丝疲惫。
黄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成熟女性的气质。"帮中事务繁多,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辰。"她走到郭靖身边,仔细打量着丈夫的神色,突然皱眉道:"靖哥哥,你的左肩...怎么了?"
郭靖下意识地想要掩饰,但在妻子敏锐的目光下,只得轻叹一声:"今晚遇到些麻烦..."
黄蓉闻言,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莲步轻移,来到郭靖身旁,柔声道:"靖哥哥,且让我看看。"
不等郭靖应答,她那双纤纤素手已轻巧地解开了他的外衣。动作之熟练,仿佛两人多年来早已心意相通,无需言语。
待看清那简陋的包扎,黄蓉不禁摇头叹息:"这哪里使得?"她玉腕一翻,衣袖飘飘,转眼间已来到书桌旁。只见她玉指轻挑,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雕工精美的檀木小盒。
"幸好我这里常备些伤药,"黄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早知靖哥哥总爱逞英雄,我可得时刻准备着。"
她复又回到郭靖身边,轻轻打开木盒。盒中各色药粉药膏,井然有序。黄蓉纤手拈起一瓶药粉,另一手已摸出一卷洁白布条。她低头细看郭靖伤处,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用药之法。
郭靖见妻子如此体贴,心中一暖,道:"蓉儿,我没什么大碍,你不必……"
话未说完,便见黄蓉瞪了他一眼,那眼神既有责备,更多的是关切。郭靖登时住了口,任由黄蓉摆布。
黄蓉手法轻柔,却又干净利落。她一边上药,一边轻声道:"靖哥哥,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我虽知你武功盖世,但也不能这般不爱惜自己。"
说着,她玉指轻点郭靖的额头,嗔怪道:"你若有个闪失,叫我和孩子们如何是好?"
郭靖听罢,不由得一愣,继而露出憨厚的笑容:"蓉儿放心,我自有分寸。"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这分寸,怕是与我的不同。罢了,我黄蓉的夫君,自然与众不同。只是下次若再受伤,可得快些回来让我瞧瞧。"
她说着,轻轻拍了拍郭靖的手臂,眼中尽是柔情。郭靖见状,心中一暖,轻轻握住了黄蓉的手。
"好了。"黄蓉轻拍郭靖的手,随后纤手执壶,为郭靖斟了一杯清茶,"靖哥哥,且说说今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郭靖接过茶盏,感受着肩上药膏的温热,心中一暖。他望着蓉儿那双秋波般的眼眸,沉吟片刻,娓娓道来。
"三位绝世佳人,眼角上翘,唇角带笑......"黄蓉蹙眉思索,喃喃自语,"此等描述倒是甚为奇特。靖哥哥以为,这传说中可有什么玄机?"
郭靖沉思良久,方才开口道:"蓉儿,为夫觉得最是蹊跷的,莫过于那些黑衣人的举动。一个寻常说书人的故事,何以引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不惜铤而走险?"
黄蓉颔首道:"此言有理。更令人生疑的是,你说那矮个子的武功竟能与你不分高下。这等身手,江湖中能有几人?"
"正是如此,"郭靖颔首道,"那人武功路数甚是奇特,招式诡谲,内力更是深不可测。"
黄蓉闻言,玉腕一展,轻拂衣袖,来回踱步。她眉头微蹙,沉吟道:"此事我们需从几处着手。其一,务必细问那说书老人,探明《三圣炉鼎》一书的来历。其二,我当调动丐帮消息网,追寻那三个黑衣人的踪迹。"
"蓉儿此计甚妙,"郭靖赞道,"我以为还需查探江湖上近来可有高手出没。尤其是那矮个子,如此身手,决非无名之辈。"
黄蓉眼中忽现亮光,"靖哥哥,你可记得那传说中提及每五百年一次转世?你说......"她顿了顿,"会不会正值其时?"
郭靖闻言,双目一亮,"蓉儿的意思是,那些黑衣人可能在寻觅转世的'神器'?"
"此言有理,"黄蓉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真如此,我们更要留意近日可有符合描述的绝色佳人现世,尤其是那些突然出现的倾国倾城之姿。"
郭靖沉吟片刻,皱眉道:“可三神器不过是传说中的神话罢了,何必如此在意?”
黄蓉微微一笑,眼神深邃:“世间传言虽多,但凡事无风不起浪,尤其是江湖中的秘辛。小心些总不会有错。”
郭靖闻言起身,正色道:"那么明日一早,我便去寻那老驴头,看能否问出些端倪。"
黄蓉素手轻按郭靖臂膀,柔声道:"靖哥哥,你伤势未愈,何不让你的亲信去巡佥司询问那老驴头?你且在府中静养数日。至于其他方面,我这就发密函,令丐帮各分舵密切留意相关消息。"
郭靖沉吟片刻,终是点头应允。"蓉儿,你以为此事可会与蒙古人有什么牵连?"
黄蓉凝眉思索,"眼下尚难定论,但此种可能不可不防。我会特别留意北方动向,同时也不忽视其他方位。这上古神魔之说,恐怕比我们所想更为错综复杂。"
夜色渐深,闲云轩内,夫妻二人继续商讨着对策,为即将到来的风波做着准备。黄蓉召来贴身丫鬟,开始安排紧急任务。她知道,一场涉及古老传说的神秘冒险即将展开,而他们必须抢在那些黑衣人之前找到真相。
更夫的邦子敲了两下,提醒着夜已深沉。郭靖起身准备告辞,"蓉儿,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前院去了。"
黄蓉轻轻拉住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靖哥哥,你左肩有伤,今晚就留下吧。"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期待。
郭靖闻言,心头一颤。上次在闲云轩留宿,已是半年之前的事了。他望着妻子含情脉脉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黄蓉莞尔一笑,纤纤玉手轻轻牵起郭靖的手。她的掌心温软,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颤抖。两人相视一笑,无声胜有声。
走出书房,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黄蓉走在前面,步伐轻盈,裙摆随着楼梯的起伏微微摆动,勾勒出婀娜的身姿。圆润饱满臀部,随着每一步的移动轻轻摇曳,充满了柔媚。郭靖跟在后面,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妻子优雅的背影上,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
楼梯并不长,但在这一刻,仿佛延伸到了永恒。每一级台阶都像是一次心跳,每一步都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暧昧。月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洒落进来,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来到二楼,黄蓉的寝室就在眼前。她回头看了郭靖一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什么都没说。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仿佛是对两人的欢迎。
屋内宽敞雅致,处处彰显主人的品味与智慧。正对门口的是一扇雕花木窗,此刻半开着,让清凉的夜风携带着庭院的花香悄然入室。窗下摆放着一张红木书案,案上摆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给整个房间披上一层淡黄的光泽。
房间的左侧是一张雕花楠木大床,床上铺着淡粉色的锦缎被褥,精致的帐幔此刻挽起,随风轻轻摇曳。床头的小几上放着一盏莲花形状的香薰,缕缕青烟袅袅上升,为房间增添了一份静谧安宁的氛围。
右侧靠墙摆放着一个雕花衣柜和一架古琴,琴旁的架子上陈列着几件精巧的摆件,有江南水乡的瓷器,也有西域的异域珍玩,无一不在诉说主人见多识广的阅历。
房间正中是一张红木圆桌,桌上摆着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桌旁的锦凳上铺着绣工精美的坐垫,仿佛在邀请人们小坐品茶。
靠近床边的角落里,还有一个雕花屏风,隐约可见后面放着一个木制的浴桶,想必是供主人洗浴之用。
整个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既不显得拥挤,又处处彰显温馨。柔和的烛光为整个空间笼罩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与窗外的月光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朦胧而亲密的的氛围。
郭靖跟随黄蓉步入房内,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铭记于心。
黄蓉纤手轻推房门,樟木的清香随着门扉的关闭在室内弥漫。她回首望向郭靖,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烛火摇曳,在她如玉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恍若天上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郭靖不觉神魂一荡,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将那妸娜的身影揽入怀中。黄蓉似是心有灵犀,顺势依偎在丈夫宽阔的胸膛,仰起俏脸,眼波流转间,隐含一丝哀怨。
"靖哥哥,"黄蓉声若蚊蝇,语气中却蕴含着千般情愫,"你可曾想我?"
这一声轻唤,如一支无形的利箭,直射郭靖心窝。他听出了妻子话中未尽之意,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愧疚。郭靖定定地望进黄蓉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蓉儿,是为夫不好。"
话音未落,郭靖已将黄蓉搂得更紧。黄蓉柔若无骨的身子在他怀中微微颤抖,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尽数倾诉。郭靖轻抚妻子的秀发,心中暗自发誓,往后定要多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姻缘。
黄蓉感受到丈夫的情意,眼中的哀伤渐渐化开,流露出理解和温柔。她轻轻回抱住郭靖,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油灯的光芒温暖而柔和,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在这温馨的氛围中,所有的江湖纷争似乎都已远去,唯有彼此的温度真实而珍贵。
黄蓉仰起头,凝视着郭靖的眼睛。她的目光中,哀伤渐渐被柔情取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她缓缓抬起头,轻轻地将自己的唇瓣贴上郭靖的嘴唇。
郭靖先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爱意。他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将黄蓉搂得更近。郭靖闭上眼睛,温柔地回应着妻子的吻。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中回荡。油灯的光芒在他们脸上跳动,为这温柔的一刻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片刻之后,黄蓉轻轻退开,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睁开眼睛,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低声呢喃道:"靖哥哥......"
郭靖也睁开眼,注视着妻子的脸庞。他的眼中满是柔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轻轻地抚摸着黄蓉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蓉儿......"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尽是温柔与爱意。房间里的气氛愈发温馨,黄蓉轻轻握住郭靖的手,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缓缓引导着丈夫来到床边,动作轻盈而优雅。转身面对郭靖时,她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羞涩,却又充满了坚定的爱意。
黄蓉玉指轻拂,如蜻蜓点水般抚上郭靖的衣襟。她柔声道:"靖哥哥,且让我来。"这声音宛如江南三月的细雨,轻柔地滋润着郭靖的心田。
只见黄蓉纤手轻移,动作娴熟而又小心翼翼,为郭靖褪去外衣。她眉头微蹙,格外留意郭靖受伤的左肩,唯恐牵动伤处。这般体贴入微,更显二人多年夫妻的默契。
郭靖的目光始终温柔地注视着黄蓉,眼中满是爱恋和感动。他的呼吸微微加快,却又努力保持平静,生怕打破这美好的时刻。
郭靖褪去外衣,黄蓉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她莲步轻移,向油灯行去,姿态婀娜,宛若蝴蝶穿花。临熄灯前,她回首一笑,那一瞬的眼波,既似秋水般柔情,又带几分俏皮灵动。
油灯熄灭,室内顿时如墨般漆黑。唯有窗外月光如纱,为房间蒙上一层朦胧银辉。在这昏暗光影中,郭靖凝目望去,只见黄蓉倩影依稀,若隐若现。耳畔传来细微的窸窣声,郭靖心下了然,知是蓉儿褪去罗裳。
郭靖心头一热,目光如炬,紧锁妻子身影。虽因昏暗看之不真,然那熟悉轮廓,已足以令他心旌摇曳,神魂颠倒。
须臾之后,一具温软身子轻轻依偎而来。黄蓉声若莺啼,在夜色中轻轻唤道:"靖哥哥......"这一声呼唤,似有万般柔情,千种相思,尽在不言中。
房间里回荡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远处隐约的雷鸣,又像是海浪拍打岸边的节奏。床榻随着这律动发出细微的抗议,木质框架间歇性地呻吟着。空气中,似乎有一缕淡淡的香气悄然浮动,起初难以察觉,如同夜风拂过时的一丝清凉。
窗帘随着室内的节奏轻轻摇晃,仿佛在配合这场无声的舞蹈。月光透过窗纱洒落,为纠缠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黄蓉紧咬嘴唇,努力抑制住喉间的呜咽,但偶尔还是会泄露出几声压抑的轻吟。随着她的每一次轻吟,那缕淡淡的香气仿佛在空气中微微荡漾,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仿佛在夜色中浮动的一抹淡粉色光影。
郭靖的呼吸愈发粗重,低沉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妻子的名字。汗水顺着脊背滑落,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肌肤相贴之处传来细微的摩擦声,与其他声响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曲旖旎的夜曲。随着节奏的加快,那淡淡的香气也渐渐浓烈起来,仿佛从虚无中凝聚,慢慢填满了整个房间。此刻,若是细心观察,仿佛可以看到一丝淡粉色的雾气在两人周围轻轻漂浮,带来一种微妙的朦胧感。
“靖哥哥……”黄蓉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哭腔。随着她的声音,空气中的那抹粉色渐渐变得更加浓艳,仿佛在两人之间编织出一层薄薄的纱幔,隐约可见却又难以捉摸。
郭靖回应着收紧了怀抱,唇瓣轻轻掠过黄蓉的颈项。室内的节奏逐渐加快,声响也愈发明显,那淡粉色的雾气仿佛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几乎如同肉眼可见的轻纱般笼罩在两人之间,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波动,似乎将他们的情感完全包裹在其中。
终于,一声低沉的叹息打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是黄蓉满足的轻吟。随着这一刻的到来,那浓烈的粉色雾气开始缓缓消散,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逐渐淡去,重新化作一缕淡淡的清香,融入夜色之中。两人紧紧相拥,感受着彼此剧烈的心跳。
一切归于平静。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平复,融入夜的静谧之中。床榻不再作响,仿佛也松了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淡淡香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失在宁静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云雨方歇,郭靖和黄蓉相拥而眠,沉浸在甜美梦乡之中。房间内只余二人平和的呼吸声,仿佛整个天地都随之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黄蓉眉头微蹙。在半梦半醒之际,她仿佛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铃响。那声音细若蚊鸣,却如同一缕剑气,轻轻刺入她的意识。
黄蓉霍然睁眼,警觉地环顾四周。月华如水,依旧透过窗棂洒落,为房间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银纱。乍看之下一切如常,可她心中却已泛起一丝不安。
黄蓉小心翼翼地从郭靖怀中抽身,唯恐惊醒熟睡的丈夫。郭靖仍沉浸在深眠中,呼吸节奏未变。黄蓉凝视着丈夫的面庞,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既有愧疚,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轻轻踩上冰凉的地板,来到衣架旁。耳听四周,风铃寂然。多年江湖阅历告诉她,平静之下往往暗藏汹涌。
黄蓉迅速着装,一件轻薄外衫,一条贴身袭裤。腰间随意系了根丝带,勉强固定住外衫。这匆忙装扮,遮掩之中又透着几分诱人风情。
她轻移莲步向房门行去,每一步都小心谨慎。月光如纱,为她笼上一层朦胧光晕。松散的外衫随动作若隐若现,露出雪白肌肤。黄蓉心中忐忑,既怕惊醒郭靖,又似乎在与自己的良知抗争。
临出门前,她回首望了一眼熟睡的郭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随即,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黄蓉行走间,修长双腿若隐若现,丰润的腿部和纤巧的足踝在月华下泛着莹润光泽。虽着袭裤,却难掩其优美曲线。每一步迈出,外衫下摆便轻轻摆动,时而露出一截玉足。
她步态轻盈,宛如无声舞蹈。然黄蓉却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姿态之撩人。她心神尽在靖哥哥微弱的鼻息上,不时回首望向床榻,却不知是恐郭靖突然醒转,还是忧其安危。
至房门前,黄蓉玉指轻搭门把。她最后一次回眸,目光中尽是复杂情愫。随即,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出,动作之轻柔,仿佛怕惊醒了这静谧的夜。
门缓缓开启,一丝凉风溜进房间,吹拂着黄蓉半敞的衣襟。她玉体微颤,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衫,却又很快放开,酥胸半露,似乎并不在意此时的失态。
贴身丫鬟小翠正在门外候着。小翠见到夫人出来,立刻会意地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个细小的竹筒,恭敬地递给黄蓉。
黄蓉的目光落在竹筒上的瞬间,芳心猛然一颤。这个精致的竹筒,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纹路,唤起了她内心深处某些难以言说的回忆。
她稍稍怔住,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黄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筒。指尖轻触竹筒光滑的表面,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轻轻拧开竹筒,取出里面卷起的纸条。月光下,她快速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字符,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些看似无意义的符号,对她来说却蕴含着特殊的含义。黄蓉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仿佛回想起了什么。
黄蓉玉指轻巧,将纸条重新卷好,小心翼翼地放回竹筒。她纤纤素手在竹筒上轻轻摩挲,眉头微蹙,似在沉思。须臾,她深吸一口气,美目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
"这竹筒何时送到?"黄蓉轻声问道,声若蚊呐,却难掩其中一丝紧张之意。
小翠俯身,低声回禀:"回夫人话,就在方才,有人悄悄将其放入门外暗格。奴婢听闻异动,出去查看,这才发现了这物。"
黄蓉闻言,玉指微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凝视着手中竹筒,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某个遥远的身影。夜风轻拂,撩动她的青丝,也撩动着她心中那根隐秘的弦。
黄蓉若有所思地螓首微点,美目再次凝视那个竹筒。她秀眉微蹙,神色渐趋凝重,仿佛正在权衡一个重大抉择。
她轻叹一声,回首望向屋内沉睡的郭靖。月华如水,映照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歉疚之色,转向小翠,黄蓉柔声叮嘱:"务必照顾好他。"
小翠恭敬应诺。黄蓉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郭靖,轻轻掩上房门,快步向楼下行去。她步履轻盈却急促,显然心中有着急切之事。
随着黄蓉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头,小翠悄然推门入室。她蹑手蹑脚地来到柜前,取出一盒熏香,小心点燃。淡雅香气徐徐弥漫,为房间平添一份安宁气息。
转眼间,黄蓉已至屋后。她轻移莲步,来到那扇隐匿于后墙的秘门前。屏息凝神,她细听四周动静。确认无人后,方才小心推门。
黄蓉谨慎探身,明眸如电,快速扫视外界。她目光如炬,搜寻着任何可疑迹象。直到确认周遭安全,她才全身而出,迅如闪电般没入那片茂密竹林。
竹叶沙沙,仿佛为她的秘行伴奏。黄蓉身姿轻盈,动作敏捷,宛若灵猫穿梭于竹海之中。
穿越沙沙作响的竹林,黄蓉轻盈至一座普通民居的围墙前。此处并非正门所在,而是宅院侧面。墙上一扇不起眼的小门,恍若为她特设的秘密通道。
黄蓉驻足于这隐蔽门前,双目灵动,警觉地四下环顾,确保无人尾随。随后,她将耳朵轻贴门上,屏气凝神,细听内院动静。唯有确信里面安全,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扉。
门后的世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黄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知道,一旦跨过这道门槛,就可能面临无法预知的后果。然而,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个神秘的空间。
门扉无声开启,仅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响。黄蓉宛如一缕轻烟,悄然滑入院内,举止优雅而敏捷。门在她身后悄然合拢,仿佛从未被开启,而黄蓉的身影已隐没于院落暗影之中。
小院布局平常,却显破败。杂草从石板缝隙中肆意生长,在月华下摇曳生姿。角落堆积的枯枝落叶无人问津,彰显着长期无人打理的痕迹。院对面是一间普通平房,土墙斑驳,屋顶瓦片松动。然而,唯一的窗棂透出一丝微弱灯火,在这荒凉环境中格外醒目。
黄蓉伫立院中,美目凝视那扇透着灯光的窗户。她心知屋内等待之人是谁,这念头不禁令她芳心微颤。月光下,她玉颜浮现一抹淡红,眼中闪烁着复杂情愫。
她轻咬朱唇,似在作最后的权衡。纤纤素手不自觉抚过腰间,那里藏着方才收到的竹筒。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起伏。
黄蓉的表情变幻莫测,既有期待,又有一丝不安;既有久别重逢的欣喜,又有难以言说的愧疚。她的目光在院子和窗户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权衡什么。
最终,黄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种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她迈开脚步,缓缓向那扇窗户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优雅和从容,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黄蓉轻推半掩的门扉,屋内昏黄的灯光洒落在她精致的面庞上。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这个简陋的房间。
房间布置极其简单。靠里的墙边摆着一张木制的床榻,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看起来虽旧却干净。一张棉被整齐地叠放在床头,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绣花枕头,虽不华丽,却也精致。床边挂着一幅素雅的帘子,想必是用来遮挡夜晚的凉风。床旁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柜,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窗畔一张粗糙木桌,上置一盏昏黄油灯,微光摇曳,为这简陋居室平添几分朦胧意境。门侧立着一张普通木椅,椅面余温犹存,似有人方才离席。
地面虽经打扫,却难掩岁月沧桑。屋内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霉味中夹杂着一丝异香,教人不禁蹙眉。
黄蓉莲步轻移,缓缓步入。她美目流转,细细打量每一个角落,仿佛在搜寻某个无形的影子。虽见屋中空无一人,她神情却异常复杂,眼中闪烁着期待、警惕,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她轻轻掩上门扉,室内依旧寂静无声。唯有那盏油灯的火苗在微风中轻摇,为这奇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诡谲气氛。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在这陋室中愈发显得如明珠蒙尘,光华内敛。
黄蓉呼吸微促,玉颊微红,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她玉手轻抚胸口,似在平复内心的波澜。此刻的她,既是那个智计百出的黄蓉,又似一个怀着心事的少女,复杂的情绪在她眼中流转。
陡然,一声苍老沙哑的呼唤打破了寂静,"夫人。"这一声唤,伴随着一阵剧烈咳嗽,在寂寥的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随着声音响起,一个佝偻身影缓缓从床榻与木柜间的阴影中显现。那人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直至开口,方让人察觉其存在。他身形瘦削,几近被暗影吞噬,唯有一道模糊轮廓在昏黄灯火下若隐若现。
听闻这一声"夫人",黄蓉玉体微颤。这熟悉的称呼,蕴含岁月沧桑,瞬间唤醒了她心底深处尘封已久的情感。她呼吸骤然急促,芳心如擂鼓般剧烈跳动。
黄蓉缓缓转身,美目落在那从阴影中浮现的佝偻身影上。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愫,既有重逢喜悦,又有见其如此状态的心痛。她朱唇微颤,欲言又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黄蓉闻听那人咳嗽,芳心一紧。她美目中闪过一丝忧色,轻声问道:"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声音中难掩震惊与关切。
那人又是几声咳嗽,随后淡然道:"无妨,不过断了几根肋骨罢了。"语气虽沙哑,却透着习以为常的平静。
黄蓉闻言,柳眉紧蹙,纤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袖。她强自平复内心波澜,声音中既有诧异,又带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以你的武功,竟有人能将你伤至如此地步?"
那人沉默片刻,似在权衡言语。最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江湖之大,藏龙卧虎。这次遇到的对手,武功实在高强,老奴自问平生仅见。"
他顿了顿,续道:"虽全力应对,却仍难以看透对方深浅。这次受伤,或许是一个警示。"
黄蓉闻言,美目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忧虑。她玉手不自觉地抚上腰间,若有所思。室内一时寂静,唯有那盏油灯火苗在微风中轻摇,为这番对话平添几分紧张气氛。
黄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她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仿佛在沉思。须臾,她再度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着:"说说买马的情况吧。"
那人微微直了直身子,却又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等咳嗽平息后,他用沙哑但坚定的声音回答:"北边已经有所警觉,恐怕以后难从那边进货了。"
黄蓉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情况这么严重?"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那人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蒙古人加强了边境巡逻,查得很严。这次能带回五匹,已是万幸。"
黄蓉秀眉一挑,"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她问道,声音虽轻,却如寒冰般凌厉。
那人沉吟片刻,仿佛在权衡什么,随后缓缓开口:"货主...想亲自与夫人一晤。"
"货主?"黄蓉柳眉微蹙,语气中既有惊讶,又带警惕。"往常都是你出面,这次却为何有此一说?"
"他只想与夫人一见。"那人答道,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谨慎如履薄冰。
黄蓉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她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良久,方才开口问道:"何时?"语气中透着一股难掩的急切。
"两日之后。"那人简短回答,言简意赅。
随后,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黄蓉站在那里,内心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她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衣角,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犹豫。
黄蓉微微侧头,仿佛在等待对方说些什么。然而,那人始终保持沉默,仿佛融入了房间的阴影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黄蓉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无奈。最后,她的嘴角微微下垂,流露出一丝疲惫和决然。
"夜深了,我...该回去了。"黄蓉轻声说道,语调柔和,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留恋。
她缓缓转身,犹豫片刻,似要说些什么。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低唤:"夫人。"话音未落,那人却猛地咳嗽起来,声势甚是剧烈,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听到这痛苦的声音,黄蓉不由得停下脚步。她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那人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僵直。尽管她努力保持冷静,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挣扎和不忍。
咳嗽声渐渐平息后,黄蓉轻声说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柔软。说这话时,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语气中既有犹豫,又有一丝心虚,还夹杂着关切和复杂的情感。
那人深吸一口气,声音虽然沙哑,却透着坚定和深情:
"这半年来,老奴游走于生死边缘,但内心从未有过动摇。每一次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您的面容。"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生死难料,世事无常。能再见到您,对老奴而言已是莫大的慰藉。"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往事的怀念和对当下的珍视:
"若能多留片刻,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您,对老奴来说,也胜过千金万两。"
听到那人深情的话语,黄蓉的心弦被猛然拨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有怜惜,又有深深的触动。
黄蓉轻咬下唇,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她的目光柔和下来,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温柔和关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中仿佛充满了无言的情愫。最终,黄蓉鼓起勇气,轻声开口:
"你...你伤得那么重..."她的声音轻柔而颤抖,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怎么...怎么能..."
她的目光落在那片阴影上,虽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她能感受到从黑暗中投来的灼热目光。黄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
就在黄蓉思绪万千之际,那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老奴要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黄蓉微微一怔,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 *** ***
三更天将近,黄蓉轻步穿过竹林,回到闲云居。月华洒在庭院里,为一切笼罩上一层朦胧的银纱。离开前,她将腰间的特制竹筒留在屋里的桌子上。
黄蓉进入庭院,停下脚步。月下,一个娇小身影悄然出现,是丫鬟小翠。两人无声交换眼神,小翠随即离去。
不多时,浴室升起热气。黄蓉步入其中,仔细清洗。温水冲刷身体,似也在洗涤心中的复杂情绪。
换上清爽衣裳,黄蓉感到精神一振。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卧室的门,目光投向那张熟悉的床榻。
轻轻走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郭靖。月光透过窗棂,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伸出手,轻轻抚摸丈夫的面庞,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黄蓉轻叹一声,小心翼翼地躺在郭靖身边。闭上眼,丈夫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却难以平息她内心的波澜。方才的情景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人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这些年来,若没有那人的鼎力相助,丐帮断难有今日之兴盛。帮中产业日渐庞大,全赖他运筹帷幄,殚精竭虑。黄蓉心知肚明,若说将丐帮交予他掌管,实在不为过分。
然而,想到郭靖对自己的一片痴心,黄蓉又觉得愧疚难当。这等心事万万不可让靖哥哥知晓。一边是夫妻情深,一边是知己大恩,黄蓉只觉身处进退维谷之地,两难抉择。
外间传来几声虫鸣,惊觉夜已深沉。黄蓉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波澜,慢慢闭上双眼。然而,即便在朦胧之际,那人的身影依旧若隐若现,如同一缕青烟,挥之不去。
前言
代发者:各位读者,在创作过程中,作者一时粗心,在时间安排上出现了疏漏。本来前文中提到两天后去见货主,但在写作时却误将情节提前到第二天进行。这一改动让原本简单的剧情变得复杂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对许多内容进行调整和增加。
特别是马车入城的部分,原先的设定是马车入城与黄蓉的马车出城刚好擦肩而过,但由于时间上的错误,黄蓉的出城情节不得不作出改变。现在只能将她安排在后续的情节中,少了这一段原计划中的交汇。
第四章本该早已完成,然而因为这些修改,拖延了几天时间才匆匆发出。如果各位在阅读中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不吝告知,作者会虚心接受并及时修正。感谢大家的理解与支持!
第四章 阴云笼罩
晨光熹微,郭靖悄然醒转。侧首望去,只见黄蓉尚在酣睡,秀发散落枕畔,面容恬静。郭靖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地起身。
来到衣架旁,正欲穿衣,眼角瞥见衣架上搭着黄蓉昨日所穿的素白轻纱广袖衫。这件衣裳虽是素净,却每每衬得黄蓉愈发灵秀脱俗。一时间,郭靖思绪翩翩,回想起昨夜种种,不禁心头一热。
蓓蕾初绽,暗香浮动。郭靖记得,昨夜黄蓉在熄灯后褪下这件衣衫,月光下她的倩影婀娜多姿,叫人心醉。如今想来,仍是一阵心神荡漾。
忽然,郭靖发现这件广袖衫腰间处竟缺了一小角。他微一蹙眉,想必是昨日不慎挂破。郭靖暗自记下,待会儿得交代送去修补。
郭靖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件衣衫。恍惚间,仿佛还能嗅到黄蓉身上那淡雅的幽香。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才继续穿戴整齐。
郭靖穿戴妥当,轻手轻脚地走出卧房,来到楼下大厅。丫鬟小翠早已在那里候着,见到郭靖连忙行礼道:"老爷早,小婢这就去准备早膳。"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郭靖在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阅。正看得入神,耳边忽听得脚步轻响。抬头望去,只见黄蓉袅袅婷婷地走下楼来。
但见黄蓉一袭淡青色长裙,衬得肌肤如雪,秀发如云。她脸上带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眼波流转间,说不尽的风情。
"靖哥哥。"黄蓉嫣然一笑,来到郭靖身旁坐下。
郭靖见妻子如此娇媚,心中一荡,柔声道:"蓉儿,睡得可好?"
黄蓉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道:"自是睡得香甜。"
正说话间,小翠端着早膳进来,将各色精致小菜一一摆上。郭靖夫妇相视一笑,暂且搁下话头,享用起这难得的温存时光。
黄蓉素手执箸,轻轻夹起一块糕点,送入口中。她细嚼慢咽,眉眼间尽是享受之色。郭靖看在眼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两人正自用膳,忽听得一阵清脆铃声,宛如天外飞来。黄蓉眉头微蹙,神色顿时凝重。郭靖见状,不由得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妻子。
"小翠。"黄蓉轻声唤道。小翠似早有准备,快步出去,片刻后捧着一个精致竹筒回来,恭敬递上。
黄蓉接过竹筒,纤纤玉指轻拧筒盖,取出里面纸条。她目光如电,扫过纸上文字,面色越发凝重。
"蓉儿,出什么事了?"郭靖问道。
黄蓉抬眼望向郭靖,低声道:"靖哥哥,那老驴头昨夜在巡佥司衙门被人劫走,下落不明。更有甚者,值夜的衙役竟遇害身亡。"
郭靖闻言大惊,霍然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响动。他沉声道:"我这就去衙门。"
"靖哥哥小心。"黄蓉叮嘱道,眼中满是担忧。
郭靖点头应允,大步流星出门去了。黄蓉望着丈夫远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郭靖匆匆赶到巡佥司衙门,远远望去,只见衙门前已是人头攒动,议论纷纷。晨曦微露,衙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郭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入内。跨过门槛,便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大堂内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更添几分诡异。
堂内几名属下围在一处,神色惶恐。见郭靖到来,众人忙让开一条路来。郭靖走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见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面目狰狞,颈背上一道血痕,甚是可怖。郭靖定睛细看,认出这是巡检司衙役张德重。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眼睛圆睁,似乎在诉说着临终前的惊恐。
尸体旁的地面上,一滩暗红的血迹已经凝固,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张德重的衙役制服染上了斑斑血迹,衣襟半敞,露出胸前一枚铜质的巡佥司衙役徽章,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暗红。
郭靖强自镇定,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年轻衙役上前禀报:"启禀大人,今晨值守交接时发现张德重遇害,老驴头也不知所踪。我等立即封锁现场,恭候大人到来。"
郭靖微微颔首,环顾四周。衙门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文书散落一地,显然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窗棂上留有几道深深的刀痕,可见行凶者武功不俗。
郭靖眉头紧锁,又问:"可曾留下什么线索?"
那衙役摇头道:"贼人行事甚是利落,未留半点痕迹。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郭靖追问道。
衙役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只是在张德重身上,发现了这个。"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一枚铜钱大小的圆牌,双手呈上。
郭靖接过一看,不由得心头一震。但见那圆牌上刻着一朵莲花,莲花中央有个"丐"字。圆牌虽小,却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郭靖紧握着那枚圆牌,心中翻江倒海。他环视四周,只见衙门内阴影重重,每一处角落似乎都藏着未解之谜。晨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斜斜照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案件笼罩其中。
"传令下去,封锁现场,严查进出衙门的人员。"郭靖沉声下令,声音在空荡的大堂中回响。
几名衙役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郭靖蹲下身,仔细查看张德重的尸体。他注意到,除了颈间那道致命的刀伤外,张德重的胸前上还留有几道爪痕,深可见骨。
郭靖凝视着尸体上的爪痕,眉头不由得紧锁。昨夜与三名黑衣人激战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尤其是那个矮个子施展的狠辣爪功,与眼前的伤痕如出一辙。
"这伤口......"郭靖心中暗忖,"与那矮子的功夫一般无二。难道真是他们?"
一股怒意在胸中升腾,郭靖握紧了拳头。"杀人之后不急着逃走,反而大摇大摆地闯入巡佥司,这是何等狂妄!"
他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扫视着满屋狼藉。心中既惊且怒,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这些凶徒的行为太过大胆,似乎并不将襄阳的官府放在眼里。
"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们如此底气?"郭靖陷入沉思,意识到这个案子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立即派人加强城门守卫,严查可疑人员!"郭靖沉声道,"同时,继续搜寻老驴头的下落,决不能让凶手逃脱!"
他转向一名资深衙役,又道:"你立刻去知府衙门,将此事禀报吕大人。就说案情重大,请他定夺是否需要封城。"
衙役们领命而去,郭靖独自站在大堂中央,手中紧握那枚刻有"丐"字的圆牌,眉头紧锁。他心中暗道:"虽然凶手应该就是那三名黑衣人,但这案子恐怕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他们为何要杀害张德重?老驴头又被劫到何处去了?最令人不解的是,这枚丐帮的牌子又意味着什么?难道丐帮也牵涉其中?"
郭靖深吸一口气,努力理清思路。他明白,这起案件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那三名黑衣人的行动如此大胆,显然背后有所倚仗。
"必须尽快查明真相,"郭靖暗自下定决心,"不仅要揪出那三名凶徒,更要弄清楚他们背后的势力。襄阳城的安危,恐怕就系于此案。"
郭靖深知案情紧急,却也不敢擅自做主。他决定先将衙门内外搜查一番,同时等候知府大人的进一步指示。
郭靖沉吟片刻,随即开始部署行动。他转向身旁的几名衙役,沉声道:"你们几个,立即分头去查老驴头的底细。他平日里在哪儿说书,结交什么人,最近有什么异常,都给我查个清楚明白。" 说罢,他又唤来一名老成持重的差役:"老李,你带几个人,把衙门周围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 安排妥当,郭靖独自走到一旁,靠在廊柱上,闭目沉思。昨晚的情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郭靖闭目沉思,昨夜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心中暗忖:那三个黑衣人是为了抢夺《三圣炉鼎》一书,可书已被抢走,为何还要劫走老驴头?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郭靖的脑海。他眉头紧锁,继续推敲:莫非是因为老驴头看过那本书?还有那个叫牛膀的,说他知道谁是三神器,也被杀害了。
郭靖睁开眼,目光如炬,心中思索:那本书里到底记载了什么秘密?为何如此重要,竟要杀人灭口?
忽然,郭靖想起老驴头曾说过那本书的来历。他皱眉思索:老驴头说那本书是在城南门外的土地庙拾得的。真是拾得的吗?如此重要的一本书,怎会随意丢弃?
此事颇不寻常,他暗自盘算:现在老驴头被劫走了,问无可问。不过,还是有必要去那里看看。
环顾四周,发现衙门里的人手都已被他派出去执行各项任务。郭靖心中思量: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耽搁。既然人手不够,我得亲自去一趟土地庙才是。
他快步走向大堂,对留守的几名衙役交代道:"我去城南门外查探一番,若知府大人来了,请他稍候片刻。"
说罢,郭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衙门,直奔城南门而去。他心中暗道:这本《三圣炉鼎》必定不同寻常。那些黑衣人如此在意,怕是书中藏有什么惊天秘密。我得尽快查明真相,否则恐怕还会有更多无辜之人遇害。
穿过城南门,郭靖很快来到老驴头所说的土地庙。这座土地庙如常见的乡间小庙一般,仅有一间小屋大小,青砖灰瓦,门口两侧各立一棵老槐树。庙前一块略显破旧的石碑上刻着"土地庙"三个模糊的大字。
郭靖躬身进入低矮的庙门。庙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缕阳光从小窗透入。正中一尊泥塑的土地公像,前方供桌上几炷香还在袅袅升烟。郭靖环顾四周,整个庙内空间狭小,一眼便可望尽。
他仔细查看着每一个角落:神像背后、供桌下方、墙角的几个老旧香炉,甚至挑起屋檐下的蛛网仔细检查。然而,这番细致入微的搜寻却毫无所获。
郭靖蹙眉思索:"老驴头说是在此处拾得那本书,但这里看起来平平无奇。如此小小一方天地,难道真的能藏匿什么秘密?"
他又绕着庙外走了一圈,查看两棵老槐树的树洞和周围的草丛,仍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庙周遭除了几个村民烧过的纸钱痕迹,一切都很普通。
"奇怪,"郭靖喃喃自语,"如此重要的一本书,怎会随意丢弃在这种地方?莫非老驴头所言不实?"
郭靖深知时间宝贵,不愿在此空耗。他最后环顾了一眼土地庙的四周,确认没有遗漏任何可疑之处。此行未能找到明确线索,郭靖决定先行离开,日后再做详细调查。
正当郭靖沿原路返回时,行至一处岔路口,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轻柔的琴声。声音虽不甚清晰,却隐约可辨。郭靖脚步一顿,仔细聆听。
"这琴声......"他暗自思忖,"似乎与昨晚在吕府所闻颇为相似。"
郭靖略一沉吟,决定稍作探查。他转向琴声传来的方向,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随着距离的缩短,琴音渐渐清晰,越发引人入胜。
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竹叶婆娑,微风拂面,琴声愈发动听。行至林边,眼前景象豁然开朗。但见不远处有一座雅致的小院,院墙上爬满了紫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郭靖驻足片刻,凝神细听。毫无疑问,那悠扬的琴声正是从这院中传出。琴音婉转动人,似诉似泣,令人心神荡漾。郭靖不禁想起昨晚在吕府宴会上所闻的琴声,心中暗忖:"这琴音与昨晚听到的如出一辙,莫非是那位琴艺超群的琴者沈红玉所居之处?"
正当他沉浸在琴声中时,忽见院门开处,一位丫鬟模样的少女走了出来。
那丫鬟见到郭靖,先是一愣,随即福身行礼道:"这位官爷,可是有什么事吗?"
郭靖回过神来,连忙抱拳还礼:"无事,只是被这琴声吸引,一时忘形。请问,这是哪位高人的府邸?"
丫鬟答道:"这是我家小姐沈红玉的寓所。小姐向来喜静,不常见客。"
郭靖闻言,不禁暗自点头。果然如他所料,这琴声正是出自沈红玉之手。他正想询问是否可以见见沈姑娘,却见丫鬟已经转身进了院子,将门轻轻带上。
郭靖站在院外,听着那依旧在继续的琴声,不由得为这精妙的琴艺所折服。他想起昨晚在吕府见到沈红玉时的情景,心中暗道:原来沈姑娘就住在此处。
琴声渐歇,郭靖知道自己不该在此久留,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他回头一看,只见沈红玉身着一袭素雅长裙,静立门前,眉目如画,气质清冷。
沈红玉似乎刚刚得知郭靖在外,脸上略带惊讶之色。她看着郭靖,微微颔首,轻声道:"原来是郭大人。若是不嫌弃,可愿入内喝杯茶?"
郭靖闻言一怔,随即抱拳作揖道:"沈姑娘,在下冒昧来访,多有打扰。只因听闻琴声悦耳,不觉停步聆听,实在唐突。"
沈红玉嫣然一笑,眉目如画,柔声道:"郭大人肯驻足倾听,是红玉的荣幸。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小坐片刻?"
郭靖见沈红玉如此盛情,略一沉吟,便道:"既蒙沈姑娘盛邀,在下若推辞,反倒失礼了。"
沈红玉莞尔一笑,素手轻扬,做了个"请"的手势:"郭大人请进。"
郭靖点头致谢,跟随沈红玉步入院中。庭院雅致,绿树成荫,一条石子小径蜿蜒通向正堂。行至堂前,只见一架古琴斜倚在案上,想必方才的琴声就是从此处传出。
沈红玉款步上前,轻抚琴弦,回首望向郭靖,温婉一笑。她随即亲自沏茶,动作优雅从容。待茶香四溢,她将茶盏递给郭靖。
郭靖接过茶盏,正色道:"多谢沈姑娘。"
沈红玉轻声道:"郭大人一大早就来到此处,不知是否有什么要事?"
郭靖略一沉吟,决定不提《三圣炉鼎》一事,只是笑道:"不过是些琐事,不足挂齿。倒是沈姑娘的琴艺,让在下佩服不已。"
沈红玉闻言,眉眼间闪过一丝愉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抚琴弦,发出一声清越的琴音,随即微微摇头道:"郭大人谬赞了。红玉不过是略懂皮毛,与真正的大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郭靖听罢,不禁莞尔一笑,道:"沈姑娘太过谦逊了。那晚在吕府之中,在下有幸听到姑娘的琴声,当时便已是如痴如醉,深为折服。如此高超的琴艺,想必姑娘是出自名门吧?"
沈红玉闻言,唇角微扬,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郭大人说笑了。红玉本是京师一名歌伎,哪里称得上名门。"
郭靖一怔,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沈红玉见状,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随即又展颜一笑道:"郭大人不必惊讶。红玉虽出身卑微,却也见过些世面。在京城时,目睹那些花枝招展的姐妹们争相献媚,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感慨。"
她顿了顿,又道:"人生苦短,红玉不愿虚度年华。便将这些年积攒的银两赎了身,来到襄阳寻个清净。"
郭靖听罢,不禁对沈红玉肃然起敬:"沈姑娘能看破红尘,着实难得。不知来襄阳后,可还有什么打算?"
沈红玉素手轻抚琴弦,幽幽道:"襄阳虽不比京师繁华,却也安宁自在。红玉不过是想找个清静之所,能时常抚琴自娱罢了。"
郭靖闻言,点头赞同道:"襄阳确实是个好地方。虽比不得京师繁华,却少了几分浮华,多了几分质朴。沈姑娘若喜欢清静,想必会喜欢这里的。"
沈红玉微微一笑,目光如水,缓缓道:"郭大人,世人常说繁华富贵,却不知真正的富贵在心。襄阳虽不及京师热闹,却有它的宁静与坚毅。就如大人,心系百姓,为民奔波,岂不正是这座城市的写照?"
郭靖闻言一怔,谦逊道:"姑娘过誉了。在下不过是尽一份微薄之力,襄阳安危,全赖众志成城。"
沈红玉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柔声道:"大人谦逊。襄阳城中,百姓皆知大人为民请命,日夜操劳古人云'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大人正是如此。"
郭靖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不由得神色微动,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沈红玉莞尔一笑,说:"大人为襄阳殚精竭虑,想必身心俱疲。红玉虽是外人,却也略知一二。若有僭越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郭靖听罢,心中一暖,却又不知如何接话。沉吟片刻,他转而问道:"适才听闻姑娘琴音几许,已觉不凡。不知可否有幸得闻一曲?"
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说道:"音律如人心,变化无常却有迹可循。郭大人既有此雅兴,红玉愿献丑一曲。或许能让大人暂时卸下重担,片刻轻松。"
说罢,沈红玉纤纤玉指轻抚琴弦,略作调音。郭靖正襟危坐,凝神静听。只见沈红玉玉指轻拨,一曲《高山流水》缓缓奏起。
琴音初始如山涧清泉,叮咚作响,潺潺流淌。郭靖只觉心神为之一震,仿佛置身于幽谷深山。渐渐地,琴声绵延不绝,时而如飞瀑直下,时而似溪水曲折,将大自然的灵动美好尽数道来。
沈红玉全神贯注,指法飘逸,琴音清越悠扬。郭靖不觉已然沉浸其中,眼前仿佛浮现出巍峨青山,奔流江河。平日里心头的种种烦忧,此刻竟如云烟般消散。
不知不觉间,郭靖只觉眼皮渐渐沉重。那琴声似乎越来越远,却又似在耳畔萦绕。他本欲强撑,却敌不过音乐的魔力,终于缓缓闭上双目,进入梦乡。
沈红玉手上动作变得轻柔,琴音渐渐转为舒缓悠远。她看着郭靖安详的睡颜,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待最后一个音符轻轻落下,室内已是一片宁静。
窗外夏蝉鸣叫,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沈红玉轻手轻脚地起身,为郭靖盖上一件薄毯,然后悄然退出房间,将这片难得的宁静留给这位日夜操劳的汉子。
不知过了多久,郭靖悠悠转醒。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厅中,身上却多了一条薄毯。阳光从窗棂斜斜照入,已是正午时分。
郭靖猛然惊醒,暗叫失态。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沈红玉踪影。这时,方才见过的丫鬟轻步走来,福身行礼,低声道:
"郭大人醒了。小姐有言,若大人醒来,请自行安便。小姐已至内室安歇,不便出来相送。"
郭靖连忙起身,拱手道:"有劳姑娘转告你家小姐,多谢款待。在下告辞了。"
丫鬟应声而去。郭靖整理衣冠,走出院门。
郭靖刚迈出院门,二楼窗畔悄然掀起一角纱帘。沈红玉玉颜半掩,眸光流转,默默凝视着郭靖远去的身影。
*** *** ***
襄阳城东门,日正当空,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一队马车缓缓驶近城门,车夫们神态自若,偶尔闲聊几句,看似平常。
"站住!"守城兵丁高声喝道,"所有进出人等,都要接受盘查。"
马车队停下,领头车夫正欲开口,忽见一骑疾驰而来。众兵丁见状,纷纷行礼:"李将军。"
李文忠翻身下马,目光如炬,在马车上一扫而过。他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那五匹拉车的骏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李文忠转向守城兵丁,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兵丁们会意,让开道路。马车队徐徐入城。
襄阳城内,一队马车缓缓行驶在热闹的街道上。远远望去,但见一座雕梁画栋的楼阁巍然矗立,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书"天下第一味"五个大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
酒楼前檐下挂着两排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楼前石阶上,几名小厮正在忙着招呼客人,举手投足间尽显训练有素。酒楼两侧种着几株古柏,枝叶葱郁,为这繁华之地平添几分沉稳气息。
马车队刚一转入这条街,领头车夫的目光就牢牢锁定在那金匾之上。他眯起眼睛,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只听他轻轻一抖缰绳,马儿便心领神会地放慢了脚步。
"天下第一味"门前一如既往地熙熙攘攘。来往的食客中,有衣着华贵的富商大贾,也有朴实无华的寻常百姓。酒楼里不时传出阵阵喝彩声,与街上的嘈杂声交相辉映,平添几分烟火气。
马车缓缓驶近酒楼,领头车夫眼角余光瞥见檐下一个身着灰衣的矮个子男子。那人面容普通,很难让人留下印象,却正用一种奇特的节奏敲击着桌面。车夫听在耳中,不由得微微点头。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酒楼伙计服饰的年轻人快步走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仿佛是来迎接贵客。但车夫的眼睛却牢牢盯着那人的左手——只见他不经意间用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这个细微的动作瞬间让车夫神色一凛。
那伙计凑近车夫,笑道:"几位老爷辛苦了,东西可得小心着点儿。咱们后面走,免得碍了客人的眼。"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马车跟上。
车夫会意,轻轻一抖缰绳,马车缓缓转向,跟随那伙计绕过酒楼,驶入一条幽深的后巷。巷子两旁高墙林立,遮蔽了大部分阳光,显得阴森幽暗。
行至巷子深处,只见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半掩着。伙计上前轻轻叩门,随即传来一声沙哑的询问:"是送菜的吗?"
伙计答道:"是啊,今儿个可是送了些稀罕玩意儿。"
木门应声而开,露出一个面容粗犷的大汉。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这才让出路来。马车鱼贯而入,进入一个宽敞的院落。
院中早有数名壮汉等候,他们身着各色服饰,有挑夫、脚夫,甚至还有几个乞丐模样的人。但细看之下,这些人的眼神都异常警觉,身手也不似普通人那般粗笨。
这群人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各有来历,俱是丐帮中的精英人物。那面容粗犷的大汉虽装作普通门子,实则是丐帮中的一名五袋弟子,此人唤作陈铁根,外号"铁掌苍龙",一身横练功夫出神入化。
院中那些装扮各异的壮汉,有挑夫、脚夫,甚至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无一不是丐帮中的好手。他们眼神锐利,身手矫健,哪里还有半点粗人模样。
为首那人虽一身掌柜打扮,细看之下,却见他双目炯炯有神,气度不凡。此人正是丐帮八袋长老马光佐,江湖上人称"寿阳杰",一手"打狗棒法"在帮中可谓首屈一指。他虽年过半百,鬓角微霜,但精神矍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
那领头车夫名唤田百胜,乃丐帮中的一名六袋弟子。他虽装作粗鄙车夫,但眉宇间英气逼人,一双虎目更是精光四射。田百胜在帮中素有"鹰目急风"的诨号,为人机敏过人,办事利落,深得帮中上下信任。
马光佐向田百胜低声问道:"兄弟,辛苦了。这一路可还太平?"
田百胜拱手答道:"回禀长老,一路平安,未遇任何阻碍。"
马光佐闻言,略微放松了些,拍了拍田百胜的肩膀,"好,辛苦你了。这批马可是费了不少周折才弄到手的。"
田百胜微微一笑,"长老说的是。这些马儿可真是精神,看得出来都是上等好马。"
马光佐点头道:"确实如此。帮主这次可是下了大力气。"
说完,马光佐意味深长地看了田百胜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田百胜会意地点点头,退到一旁开始照看马匹。
马光佐站在院中,时而向院门方向望去。片刻之后,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着寻常百姓服饰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
那人目光敏捷地扫视一圈,随即走到马光佐面前,低声道:"长老,春雨来了。"
此言一出,院中众人闻声而动。他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转头看向马光佐这边。虽然好奇心切,却并未擅自靠近,而是静立原地,等待长老的下一步指示。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马光佐手中竹筒开启的细微声响。
马光佐从竹筒中抽出一张纸卷,小心展开。他双目如炬,快速扫过纸上内容,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显是在细细揣摩帮主密令。院中一片寂静,众人屏息凝神,等待马光佐宣布帮主的指示。
片刻之后,马光佐抬起头来沉声道:"帮主有令,着令我等务必在今晚子时前后,将这批良驹悉数送抵城南门外。"
众人闻言,皆是会意地点了点头。他们心知肚明,"城南门外"指的就是岘山上的虎啸谷。这处隐秘所在是丐帮专门用来安置和训练马匹的秘密基地。选在城外,一来是因为那里地势隐蔽,林木茂密,易于隐藏大批马匹;二来是因为开阔的山地便于马匹奔跑训练,比城内更适合养马。最重要的是,虎啸谷距离襄阳城不远不近,既可以避开城中密探的耳目,又能在需要时迅速调动马匹支援城防。
然而,当马光佐提到要在夜间城门紧闭之时将马匹送出,众人脸上还是不禁闪过一丝凝重。虽然这并非首次执行如此任务,但每个人都深知其中的风险和挑战。城门一旦关闭,寻常百姓根本无法出入,更遑论悄无声息地送出一批马匹。
但丐帮众人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或质疑。他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既有谨慎,更多的是坚定。多年来在帮主黄蓉的领导下,他们早已习惯了执行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虽然具体的出城方法无人提及,但每个人都清楚,只要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必定能够完成使命。
"铁掌苍龙"陈铁根轻抚下颔,低声道:"夜间行动,确实需要格外小心。不过,有帮主的安排,想必已是万无一失。"
"鹰目急风"田百胜点头附和:"不错,咱们只需按计划行事就是。大伙儿都有经验,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其他帮众虽未出声,却也都露出赞同之色。马光佐环视众人,目光最后落在田百胜等五名赶马车的帮众身上。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田兄弟,还有你们几个,"马光佐和蔼地说道,"千里迢迢将良驹安全送回襄阳,辛苦了。且随我到楼上用餐,好好歇歇。"
此言一出,田百胜等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要知道,天下第一味可是襄阳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平日里他们最多也就在下面的大堂匆匆吃上一碗阳春面,还从未在楼上雅间用过餐。
马光佐又转向陈铁根,郑重地说:"铁根,这批'货物'事关重大,就交给你们看管了。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有失。"
陈铁根双手一拱,沉声道:"马长老尽管放心,铁根定当以性命担保,守得这批良驹周全。"话音未落,只见他双目精光四射,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坚毅决然的气势。
马光佐见状,不禁暗自点头。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却又迅速隐去。只见他微一颔首,便转身领着田百胜等人向院门行去。
陈铁根挺立如松,目送马光佐一行。待那几人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只听他转向余下几名帮众,声音轻若蚊蝇,却字字清晰:"诸位兄弟,且随我去照看那几匹良驹。"
话音甫落,陈铁根已然大步流星,向院中马厩行去。其余帮众紧随其后,脚步轻盈,不发半点声响。瞬息之间,院中已恢复了平静,唯有马儿偶尔发出的嘶鸣,打破这份宁静。
天下第一味二楼西侧,一间名为"兰亭"的雅间内,马光佐与田百胜等五人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用餐。雅间门口悬挂着一块雕工精美的木牌,上书"兰亭"二字,笔力遒劲。这间雅间虽不是二楼最大的,但位置却十分讨巧,既能俯瞰街景,又不受来往宾客的打扰。
正值正午时分,明媚的阳光从西向斜射入室内,在雕花木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有些已经动过,有些还冒着热气。一盘色香俱全的东坡肉已经去了小半,几碟时令小菜也过了几番筷子。一壶温热的黄酒在众人之间传递,酒盏时空时满。
马光佐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块鲜嫩的鱼肉,而田百胜则往碗里添了些香喷喷的米饭。其他几人或夹菜,或举杯,各自忙碌着,脸上都带着享受的神色。他们虽然动作从容,但频频举箸的样子,还是难掩长途跋涉后的饥渴。
屋外蝉鸣阵阵,映衬着襄阳城正午的热闹。包间里却是清凉宜人,想必是事先洒过水,又或是这座楼宇本就建造得极为巧妙。众人虽然刚经历了一番奔波,但在这凉爽的环境中用餐,疲惫似乎已经消退了大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光佐放下筷子,望向田百胜等人,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低声问道:"这次的交易地点,可还是在新野?"
田百胜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低声回道:"回禀长老,这次地点有变。临行前接到密信,说是改在邓州了。"
马光佐闻言,眉头微皱,追问道:"哦?为何改地?可有说明缘由?"
田百胜摇了摇头,答道:"密信中并未言明。只是嘱咐我等务必按时到达邓州西南的一处偏僻山谷。"
马光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田百胜继续说下去。
田百胜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隔墙有耳:"按那密信所言,我等掐准时辰,寻至邓州西南那处山谷。说是山谷,实则更像是一方被群山环抱的天然盆地。四周树木葱郁,枝叶交错,遮天蔽日,纵是白昼也难见天日。"
他略作停顿,举杯啜了一口茶,只见杯中水面微漾,映出他略显凝重的神色。定了定神,他又道:"谷中一片开阔地带颇为醒目,正当中一座简易围栏巍然而立,木桩绳索虽粗陋,却颇见匠心。我等方至,却见五匹骏马已安然伫立其中,端的是骏物天成。"
这时,王铁柱接过话头。这厮生得膀大腰圆,一张国字脸上透着几分江湖气。他沉声道:"那几匹马儿,膘肥体壮,神骏非凡,显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它们立在围栏之中,安之若素,竟似对我等的到来早有预料。"
他略一沉吟,又道:"说来也怪,这些马儿与我等素不相识,却格外温顺,通人性似的。换作寻常野马,只怕早已受惊奔逃,哪有这般稳重。"
马光佐微微点头,问道:"可曾见到有人?"
田百胜摇头答道:"一个人影都没看到。不过在围栏边的一棵老树下,有一个布包。里面装着那封例行的密信,还有些干粮和水囊。"
"有趣。"马光佐轻声说,"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田百胜凝神回想道:"那密信除了寻常路线指示外,尤其强调一事:'日落即为界,过时不候'。我等不敢稍有懈怠,验明马匹后,立时启程。"
马光佐微微颔首,正欲开口,却见田百胜神色骤变,压低声音道:"长老,说来蹊跷,我等将入襄阳地界时,遇一怪事。"
王铁柱接口道:"正是。当时我等方过黄龙山,忽闻林间异响,端的诡异。"
马光佐剑眉一蹙,追问道:"何等声响?"
田百胜挠头思索片刻,答道:"起初疑是风声,细辨之下,竟似高手过招。"
王铁柱补充道:“正是如此!那声音如同平日里练功的内劲发出,但威力却强了千百倍。忽听得‘嗖’的一声,仿佛暗器破空而至;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犹如劲力震碎树木,震耳欲聋。”
田百胜又道:"最是蹊跷的是那几匹良驹。它们一路温驯,闻声却顿变神色。我胯下骏马鼻息粗重,耳立如剑,仿佛见了鬼魅。"
王铁柱点头道:"可不是吗!我那匹更甚,抖如筛糠,几欲将我掀翻。这些初见的马匹,竟比我等还要惊惶。"
马光佐双目如电,凝视着田百胜道:"后来如何?"
田百胜定了定神,缓缓道来:"那怪异声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四下里又复了寂静,恍若方才种种不过是南柯一梦。"
马光佐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如炬,似在思索着什么。他沉吟片刻,忽而抬头,眼中精光一闪,问道:"依你看来,这等动静,会是何物所致?"
田百胜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神色凝重。他略一沉吟,忽而脱口而出:"这般动静,恐怕是...神仙打架!"
马光佐听闻"神仙打架"四字,眼中精光一闪,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微微颔首,目光炯炯地盯着田百胜,沉声道:"神仙打架?有趣。继续讲下去。"
田百胜顿了顿,又道:"我等不敢久留?趁着日头偏西,催马快行。那一路上,只觉得心悬嗓子眼,随时都要蹦出来似的。"
马光佐捋须沉吟片刻,又问道:"后来呢?"
田百胜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平静地说道:"我等一口气疾驰约莫二三十里,来到一处溪畔。马匹口喘粗气,我等也是筋疲力尽,这才勉强停下歇息。"
他略作停顿,继续道:"正欲净面醒神,猛然间一个声音入耳,只有两个字——'快走'。"
马光佐眉头一挑,"哦?何等声音?"
"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田百胜答道,"恍如耳畔低语,可四下环顾,却不见半个人影。"
"你等如何应对?"马光佐追问。
田百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苦笑,眼中却闪过一丝敬畏和担忧,缓缓道:"那声音虽陌生,却又似曾相识。我等心知肚明,定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贵人。只是这次听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异样,仿佛......有些吃力。"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等不敢多想,翻身上马,又是一阵狂奔。虽说情形诡异,可那声音分明是在相助我等。只是心中不免忐忑,不知那位贵人是否安好。"
马光佐捋须沉吟片刻,目光如炬,凝视着田百胜道:"后来如何?"
田百胜只觉得马长老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看透,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沉声道:“回禀长老,我等按计划行事,平安抵达约定地点。那夜天色已晚,我们便在那处隐蔽的庄院歇息。”
他顿了顿,又道:“次日天明,我等将良驹装扮成寻常驮马,混在几辆大车中间,又装上些货物,俨然一支行商队伍,从约定地点出发,直奔襄阳。一路上倒也平静,并未遇到什么危险,行程十分顺利。”
马光佐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此番行事,尔等做得很好。接下来,按照原计划行事,务必保持低调,不要引起注意。”
田百胜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他拱手应道:“是,长老。”
马光佐看了看天色,阳光依然温暖地洒在院中,他轻声道:“好了,去吧,稍作休息,晚上还有任务。”
田百胜恭敬地退下,二楼雅间内恢复了宁静。透过敞开的窗户,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进来,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兰亭雅间此刻静谧而平和,仿佛整个喧嚣的江湖在这一刻都被隔绝在外,雅间里只剩下片刻的安宁。
第五章 暗藏玄机
话说,郭靖离开沈红玉住处后,骑马返回襄阳城。
行至城西南一处普通民居门前,郭靖忽见门前聚集了几名衙门差役,正在院中忙碌。屋内隐约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甚是悲切。郭靖心中一凛,这不正是今早遇害的巡佥司衙役张德重家吗?
郭靖翻身下马,快步上前。院中的差役见他来了,纷纷行礼。郭靖点头示意,大步迈入堂内。
堂内光线昏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飘散开来。正中地上铺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白布,想必是刚刚运回的张德重遗体。草席旁,一位面容憔悴的妇人跪地痛哭,应是张德重的妻子。几名差役站在一旁,低声相询,似在处理后事。桌上放着一个布袋,大概是府衙给的些许银两,聊作抚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悲伤和慌乱的气息。郭靖站在门口,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沉重。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前询问情况。
"张夫人,"郭靖轻声道,"节哀顺变。"
张夫人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郭靖,哽咽道:"郭大人,您可要为我家德重做主啊!"
这时,一名须发斑白的老差役走上前来,躬身对郭靖道:"大人,老朽有要事禀报,可否借一步说话?"
郭靖点了点头,随老差役走到一旁。那老差役左右看了看,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片,压低声音道:"大人,这是我等方才在张衙役屋内找到的。"
郭靖接过纸片,仔细端详,眉头渐渐蹙起。原来这几张都是城南一家茶馆的听书票。
他若有所思地踱到仍在抽泣的张夫人面前,轻声问道:"张夫人,令夫生前可常去茶馆听书?"
张夫人闻言一怔,哽咽着说道:"郭大人,我家德重他...他..."说着又泣不成声。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续道:"他生前最爱听书了。每日公务一毕,若无要事,必定往那茶馆跑。如今..."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只是泪如雨下。
郭靖听完张夫人的话,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一个说书人老驴头,一个听书人张德重,"郭靖心中暗忖,"莫非...这二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郭靖福至心灵,缓步走向盖着白布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张德重苍白的面容呈现在眼前,颈部那道深深的伤口尤其醒目。郭靖仔细查看伤口,眉头渐渐皱起。
"这伤口......"郭靖喃喃自语,"如此整齐深重,显然是一击致命。"
他的目光在伤口边缘游移,突然注意到一些细微的特征。伤口虽然整齐,但边缘有着极其细小的痕迹,这种痕迹让郭靖感到莫名的熟悉。
郭靖眉头微皱,仔细回想:"这种痕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伤口边缘,试图唤醒记忆中的某些细节。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等等,"郭靖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不正是巡佥佩刀留下的痕迹吗?"
这时郭靖心中一凛,只觉张德重伤口的特征与巡佥佩刀所致极为相似。他本欲细细推敲,却猛然想起一事,登时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原来早上在巡佥司时,他竟将一件要紧事忽略了。按例巡佥司值夜,都是巡佥、衙役各一人同值。若真如此,昨夜现场岂非还有一名巡佥?此节原本再寻常不过,却因事起仓促,叫他竟尔疏忽。
郭靖心下暗自着急,只觉此事干系重大,必得即刻赶回巡佥司查个水落石出。他霍然转身,快步行至老差役身边,沉声道:"老丈,我有要事速回巡佥司,此间还需你多多费心。可有新的发现,即刻派人知会于我。"
那老差役躬身应道:"大人尽管放心,小的们定当仔细搜查,有何蛛丝马迹,必当火速禀报。"
郭靖小心地盖回白布,走向张夫人,轻声安慰道:"张夫人请节哀。德重的事,本官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罢,然后大步走出院子。他翻身上马,朝着巡佥司的方向疾驰而去。
快马疾驶,郭靖转眼间便来到巡佥司衙门。方一踏进大门,便见一名衙役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
那衙役凑近郭靖耳边,低声急促地说了几句。郭靖听罢,不由得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王勇不见了?"
衙役连连点头,又补充道:"小的等人已经去他家里寻过了。屋内空空如也,不见人影,也不知他去向何方。"
郭靖闻言,眉头紧皱,只觉心头警兆大作。王勇这一失踪,无异于是此案添了一把无形利刃,更使他在张德重一案中的嫌疑猛增三分。
郭靖略一沉吟,随即沉声道:"立刻派人赶往各个城门,查问王勇是否已经出城。若他还在城中,给我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衙役躬身应道:"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安排。"说罢,转身疾步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堂中顿时寂然无声。郭靖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庭前那棵古柏,心中思绪翻涌。王勇的突然失踪,无异于给这案子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他暗自思忖:"此事愈发蹊跷,王勇究竟是畏罪潜逃,还是另有隐情?"
郭靖仔细检查了房间,目光在窗棂的刀痕和地板的痕迹上来回扫视。他眉头微皱,意识到这些痕迹很可能是伪造的。
回想案发现场,郭靖发现既无真实打斗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挣扎迹象。这一发现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案情,排除了外人作案的可能。
郭靖脑海中浮现当晚在场的三人:死者张德重、值夜巡佥王勇和说书人老驴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能让张德重毫无防备的,除了看似无害的老驴头,就只有共事多年的王勇了。"
他继续推理:"莫非是老驴头突然出手,王勇从旁协助?"
郭靖深吸一口气,明白案情远比表面所见复杂。他决定先去老驴头家中探查,同时暗中寻找王勇的下落。
*** *** ***
郭靖踏入老驴头的小院,但见院门半掩,显是无人理会。举目四望,院中狼藉一片,几株花草东倒西歪,哪还有几分完整。这般景象,无不彰显昨夜激斗的惨烈。
他大步跨过门槛,入眼便是一片凌乱:几张矮凳东倒西歪,陶罐碎片散落一地,右侧木窗更是整个轰碎,木屑纷飞。郭靖目光如电,扫过四周,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昨夜与那身手不凡的矮个子及其帮凶激斗的情形。
郭靖眉头紧锁,默默打量着眼前的狼藉。他想起老驴头曾言在襄阳举目无亲,孑然一身。此刻见屋内如此光景,郭靖心中暗道:"这老驴头,莫非当真如此形单影只?还是说,这也是他精心设计的一场戏?"
"无论如何,这般凌乱倒也不坏。至少可以断定,无人来过此处,更无人动过屋内的东西。郭靖心下暗忖:"若有什么蛛丝马迹,想必还原封不动地藏在这屋里。"
想及此处,郭靖精神一振,开始仔细搜寻起来。他深知,在这看似平常的屋子里,或许就藏着揭开案件真相的关键。
忽然目光一凝,落在了床头对面的墙上。只见一幅美人头像跃然墙上,笔触粗犷却颇具神韵,想必是出自老驴头之手。昨夜激斗之际,他竟未曾留意到这般光景。
那美人轮廓柔美,眉目如画,虽是寥寥数笔,却将一位绝代佳人的风姿勾勒得惟妙惟肖。郭靖不禁暗自称奇,心道:"这老驴头看来并非寻常之辈,竟有如此丹青妙手。"
美人像旁,一首蝶恋花词牌映入眼帘,笔迹清秀,与那粗犷的画作判若两人。郭靖凑近细看,只见:
柳絮飘飘春睡晚,梦里花开,醒后心犹念。
远山黛色连天远,一抹红霞,点亮佳人面。
燕子呢喃诉相恋,泪眼朦胧,几度踏芳园。
只恨相逢情未满,今生今世,愿共痴心伴。
郭靖读罢,眉头愈发紧蹙。这词中所述,哪里是一个粗鄙老叟该有的笔触?他心中暗忖:"这老驴头,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定了定神,开始更加仔细地审视这幅仕女图和词牌。郭靖脑中不禁将这细腻的画作与案发现场那些伪造的打斗痕迹联系起来,心中的猜测愈发笃定:这老驴头绝非等闲之辈。
郭靖搜寻良久,未寻得有价值的线索,此时天色渐暗,不禁暗自焦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床头对面墙上的美女头像上,若有所思。
"这老驴头倒是会寻乐子,"郭靖暗忖,"每日睁眼便见佳人相伴,倒像是与美人共度良宵一般。"
就在这时,郭靖忽然觉得画中美人有几分眼熟。他凑近细看,只见那美人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虽不是蓉儿的模样,却又隐约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眼睛,仿佛带着几分蓉儿的机灵狡黠。
郭靖不由得一怔,心中暗道:"莫非是我思念蓉儿,看什么都像她不成?"
凝神细看,忽然发现画中美人的眼睛似乎别有深意。那双眸子虽然美丽动人,却不像寻常画像那般只是静静凝视。反而,那目光似乎微微偏向一侧,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咦?有趣。"郭靖轻声自语,顺着美人目光所指之处望去。但见床头左侧墙面,看似平平无奇,却隐约透着几分不同寻常。
他大步走近,伸手抚摸墙面,果然触感有异。郭靖心下一动,知道或有发现。他屏气凝神,手指在墙上细细摩挲,忽觉一处微微凸起。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一个暗格随即显现。
郭靖眉头一挑,暗道:"这老头果然不简单,竟在此处设下机关。只是不知,这暗格中藏着什么秘密?"
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暗格,摸索片刻,触及一张纸卷。郭靖小心展开那张神秘的纸卷,只见纸上绘制着一个精妙的奇门遁甲盘。盘面上八卦方位清晰可辨,天盘、地盘、人盘三重结构井然有序。
郭靖俯身将倒在地上的方案扶起,轻手轻脚地掸去灰尘。他在黑暗中摸索,很快找到了掉落的油灯。点燃后,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四周。郭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神秘的纸卷摊开在案上,凝神细看。
只见纸上密布玄奥符号,郭靖双目如炬,仔细端详。他脑中回想起当年在桃花岛上,黄药师授予奇门遁甲之术的情形,心中暗自运转着口诀。
虽然天色已晚,但郭靖心中已有所得。他暗忖道:"这纸上符号,想必是用来推算方位的。只是其中玄机,还需细细推敲。"
郭靖先是尝试推演九宫八卦的排列,又细究天干地支的分布,试图从中找出破解之法。
随后,郭靖开始推算三奇六仪的变化,企图理解图盘所示的时空关系。他反复推演九星飞伏,阴阳五行的相生相克,却总觉得差了关键一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油灯的光芒愈发昏暗。尽管郭靖已运用了平生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术,仍感觉自己难以完全破解图盘的奥秘。
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不得不承认自己暂时推演不出个所以然来。郭靖深吸一口气,心想:"此图盘玄机深奥,非同寻常。看来还需请教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高人,方能窥其全貌。"
他小心翼翼地将纸卷收起,藏入怀中。吹熄油灯,大步流星走出门去。虽未能即刻解开谜团,但郭靖心中却也不见懊恼。他暗忖道:"这张奇门遁甲图虽然暂时难解,但定是破案关键。待寻得良机,必能一探究竟。"
*** *** ***
子时已过,襄阳城内一片寂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偶尔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昏黄的街灯在微风中摇曳,为空荡的街道投下摇晃的影子。
郭靖骑着马,缓缓穿行于这份宁静之中。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有节奏地回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当他转过一个街角,却见一队马车悄然驶来,引起了他的注意。虽已是深夜,城门早该关闭,但郭靖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郭靖仔细观察着这队马车,心中了然:"原来如此,这定是蓉儿从北边秘密购回的那五匹良驹。为了掩人耳目,特意伪装成普通马车,选在深夜出城。"
他目光如炬,虽在昏暗中也能看出马蹄皆用厚布包裹,显然是为了减少声响。郭靖暗自点头,心道:"这批骏马必是要送往城外丐帮的秘密基地。蓉儿行事果然周密,连这等细节都考虑到了。"
只见领头的车夫下车,向守门官递上一封密函。那官员仔细查看后,点头示意开门放行。
郭靖看着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担忧。"如今局势不稳,这批骏马又来之不易,若是半路出了差池......"他暗自思忖。
"且慢!"郭靖朗声道。
车夫们闻声回头,见是郭靖,顿时又惊又喜。领头的车夫田百胜连忙下车,恭敬地行礼道:"郭大侠,您这是......"
郭靖微笑道:"诸位不必惊慌。我有紧急事务需要出城,正好与你们同路。"
车夫们面面相觑,虽然疑惑,但对郭靖的敬重让他们不敢多问。田百胜会意点点头,神色间略显急切,显然是想尽快完成任务。
郭靖从怀中取出襄阳巡佥的腰牌,向守门官示意。那官员看见腰牌,恭敬地点头,并未多加盘查。
随后,郭靖翻身上马,与马车队伍并行。他暗自思忖:"这批骏马关系重大,我得亲自护送一程。再者,蓉儿从未告诉过我那秘密基地的所在,今日倒是个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襄阳城的宵禁向来严格,尤其在这乱世之中,深夜开城更是绝无仅有。即便是身为襄阳巡佥的郭靖,平日里虽可凭腰牌自由出入,但在子时过后,城门紧闭之时,也难以例外。
然而,这支马车队的出现,无疑给了郭靖一个绝佳的机会。这队马车显然带有特殊文书,有权在深夜开城而出。郭靖此时借机出示腰牌,正好趁着守门官为马车队开门之际,一同出城。在这种情况下,守门官不会过多盘查,自然也就不会对郭靖的深夜出行产生怀疑。
这个巧合让郭靖得以顺利跟随马车队出城,既能暗中护送那批珍贵的骏马,又可一探黄蓉从未向他透露的秘密基地所在。若非如此时机,单凭郭靖的腰牌,在这个时辰要说服守门官开门放行,恐怕还是力有未逮。
郭靖随着马车队缓缓驶出城南门,夜色渐浓,四周一片寂静。行出数里,确认四下无人后,郭靖这才策马上前,来到领头车夫身旁。
"这位兄台,"郭靖低声道,"敢问尊姓大名?"
领头车夫闻言一愣,随即恭敬地答道:"在下田百胜,乃丐帮六袋弟子。郭大侠见谅,方才一时失礼。"
郭靖点头微笑:"原来是田兄。实不相瞒,郭某知晓诸位此行的任务。蓉儿虽未明言,但我担心路途不测,特来护送一程。"
田百胜听罢,先是一惊,继而大喜。他躬身道:"郭大侠亲自护送,我等何其有幸!有您在此,我等自是安心。"
其他车夫听闻此言,纷纷称是。虽然他们都是丐帮精锐,但有郭靖这等高手随行,自然是求之不得。
田百胜略一沉吟,又道:"只是郭大侠,这秘密基地的所在......"
郭靖哈哈一笑,爽朗道:"田兄何须顾虑?此事原是我与蓉儿共商之计。这秘密基地,我心中早就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公务缠身,一直无暇分身。蓉儿知我来此,定然欢喜还来不及。"
说到此处,郭靖神色一正,又道:"不过田兄若有难处,尽管直言。倘若真有不便之处,郭某自当知趣,找个合适地方告辞便是。"
田百胜听郭靖这么一说,顿时如释重负,连忙躬身道:"郭大侠深明大义,小人佩服之至。既然如此,那就恭请大侠一同前往了。"
郭靖点头微笑,心中暗自思忖:这秘密基地乃是存放从北方购回良驹之处,关系重大。蓉儿与丐帮兄弟们如此谨慎行事,无非是怕消息走漏,落入蒙古细作耳中。今日得以亲眼目睹,也好为日后襄阳守城之策略多上一分把握。
想及此处,郭靖不禁精神一振。他深知此行意义非凡,不仅关乎襄阳安危,更牵连天下兴亡。郭靖暗暗握紧拳头,心道:待得良驹齐备,便可与蒙古大军一决高下!
路上,郭靖与田百胜等人闲聊,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了这批马匹上。
"田兄,"郭靖问道,"这批良驹是何时到的襄阳?"
田百胜答道:"回禀大侠,这五匹马今日午时才到城中。帮主吩咐我们子时时分将其送往秘密基地。"
郭靖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吟道:"咦?为何要先入城,而不直接送到基地?岂非多此一举?"
田百胜略一迟疑,低声道:"郭大侠有所不知,帮主说这是为了迷惑细作。若是马匹一到就直奔基地,恐怕会引起怀疑。先入城安置,再趁夜色送往基地,反能避人耳目。"
郭靖听了田百胜的解释,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他深知黄蓉行事向来周密,此举必有深意。然而,这般兜兜转转,看似多此一举,实则暗藏玄机。
他脑中飞速转动,仔细推敲其中关窍。倘若马匹一到便直奔基地,难保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先入城安置,再于夜深人静时悄然出城,确实更能避人耳目。况且,城中必有接应,想必会佯装与押运之人痛饮一场,制造醉酒留宿的假象,更添几分迷惑性。
郭靖不禁暗赞黄蓉心思缜密。这一手调虎离山之计,既麻痹了可能存在的细作,又巧妙保全了秘密基地。如此周全的安排,当真是滴水不漏。
他心中对黄蓉的机智更添几分敬佩,同时也意识到局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这般谨慎行事,想必是黄蓉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待回府后,定要与她好生商议一番,探讨当前形势。
想到此处,郭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又很快被期待所取代。即将一睹秘密基地真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这不仅关乎襄阳的防务,更是他与黄蓉夫妇齐心协力的成果。
转眼间一行人便行至岘山脚下。郭靖心道:"岘山地势险要,离襄阳又近,蓉儿选此为基地,确实妙极。只是这秘密基地究竟藏在何处,倒要好生瞧瞧。"
田百胜引众人沿着一条隐蔽山路盘旋而上,不多时便进入一处幽深山谷。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暗暗点头。
郭靖举目四望,但见谷中地势开阔,四面峭壁巍峨,宛若天然屏障。他心中暗暗称奇,想道:"我虽常来岘山,却不知还有这等去处,蓉儿果然机敏过人。"
"郭大侠,"田百胜压低声音,拱手道,"此处便是虎啸谷,丐帮的秘密根基。"
郭靖闻言,心中暗赞蓉儿择地之妙。但见谷中形势险要,四壁如屏,天险天成。众人忙于安顿良驹,郭靖则细细观察谷中布置,处处匠心独运,既隐蔽又易守难攻,不由得连连颔首。夜幕低垂,田百胜向郭靖细述诸事,郭靖凝神静听,时而询问,时而沉吟。
见众人彻夜劳碌,疲态尽显,郭靖和颜悦色道:"诸位兄弟辛苦了。夜深露重,且去安歇。来日方长,还需养精蓄锐,以备不虞。"
田百胜躬身道:"郭大侠,谷中已为您备下歇息之所,请随小人来。"
*** *** ***
次日拂晓,郭靖早已起身,又细细巡视虎啸谷。他时而驻足,时而徘徊,似在运筹帷幄。待众人醒来,郭靖向田百胜等人告辞。
"田兄,"郭靖拱手道,"多谢诸位盛情。郭某身为巡佥,不宜久留,这便告辞了。虎啸谷虽险要,却不可掉以轻心。谨记'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若有异动,务必火速知会我和蓉儿。襄阳安危,全赖诸君了。"
田百胜等人齐声应是,恭送郭靖离去。郭靖翻身上马,沿着来时的山路下山,朝着襄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心中已在盘算着如何将虎啸谷的情况向蓉儿详细道来。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竹林茂密之地。他勒马驻足,忽觉此处景致颇为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他下马漫步,但闻竹叶沙沙,清风拂面,心中不禁一阵宁静。
突然,郭靖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咦?这不是沈姑娘住处附近吗?"他回想起昨夜匆匆路过此地的情形,当时心系秘密基地,又因夜色深沉,竟未曾留意。此刻细细观察,果然与记忆中的景象吻合。
郭靖不禁莞尔,心道:"想不到一夜之间,便两次路过此地。若非今日仔细一看,险些与这段机缘失之交臂。"他踱步间,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沈红玉那清丽脱俗的容颜,以及那日在她家中听琴的情景。
郭靖来到沈红玉的小院附近,只听得一阵悠扬的琴声从院中传来。琴音清越动听,令人心旷神怡。他驻足院外,静静聆听,只觉这琴声较之上次所闻更添三分韵味。
琴声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夜莺啼鸣,曲调婉转悠长。郭靖听得入神,不觉时光飞逝。他心中赞叹:"沈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出神入化。"
良久,琴声渐歇,最后一个余音在空气中缓缓消散。郭靖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他略一沉吟,心道:"贸然登门拜访,恐有不妥。沈姑娘独居此处,若有外人频繁造访,难免招人非议。"
郭靖正欲转身离去,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他回首望去,只见沈红玉婷婷袅袅地立在院门口,面带浅笑。两人目光相遇,一瞬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需言说。
"郭大侠,"沈红玉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既来之,则安之。何不进来喝杯茶?"
郭靖闻言,不觉心中一动。他本想推辞,却见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一时间,他竟觉得拒绝反倒显得生分了。
沈红玉莞尔一笑,轻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郭靖迟疑片刻,终是跨步入院。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仿佛早已心照不宣。
夏日的阳光洒在庭院里,花香四溢。郭靖随着沈红玉的脚步,穿过幽静的院落。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已来过千百次。
沈红玉回首轻笑,眼波流转,似有千般情意。郭靖心中一荡,却又很快平静下来。他暗自警醒:自己已是人夫,岂可对他人生出非分之想?可这份警醒,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走进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情愫,既令人心驰神往,又令人忐忑不安。
琴声轻柔,如一缕清风,悄然流淌在静谧的院落中。沈红玉指尖轻触琴弦,一曲古调缓缓响起。
音律悠扬,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似幽鸟呢喃。沈红玉的琴音中蕴含着难以言表的情思,却又不露痕迹。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曲调中。
偶尔,她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掠过郭靖的面庞,随即又快速收回。这些细微的动作,恰如琴声中那些微妙的颤音,稍纵即逝,却暗含心事。
琴声忽而低沉,忽而高亢,如同内心的波澜起伏。然而,这份情感被巧妙地隐藏在古朴的琴音之中,若有若无,令人回味无穷。
郭靖静坐一旁,专注地聆听着琴声。然而,他那质朴的心思却难以捕捉琴音中的微妙情感。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曲悦耳动听的音乐,令人心旷神怡。
随着琴声的低回婉转,郭靖只觉得身心愈发放松。那双英武的眼眸渐渐变得朦胧,眼皮不自觉地开始打架。他努力支撑了一会儿,想要保持清醒以示对沈红玉琴艺的尊重。
然而,疲惫终究占了上风。郭靖的头开始轻轻点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一旁倾斜。终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他的脑袋一歪,就这样沉沉睡去。
郭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与琴声形成了奇妙的和谐。他那张刚毅的面庞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仿佛正沉浸在美妙的梦境之中,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觉。
这一幕,既令人忍俊不禁,又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憨厚。
琴音渐歇,沈红玉纤指轻轻从琴弦上抽离,目光柔和地落在熟睡的郭靖身上。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与无奈。
沈红玉轻移莲步,悄然来到郭靖身旁。她从丫鬟小玉手中接过一方薄毯,动作轻柔地为郭靖盖上。她的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似乎想要抚平郭靖眉间的褶皱,却又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她静静地注视着郭靖熟睡的面容,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欣赏,有爱慕,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沈红玉轻叹一口气,眼中的柔情似水,却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欲转身,她忽见郭靖怀中滑落一张纸来。沈红玉蹙眉,俯身拾起,不经意间瞥见纸上密密麻麻的符号。她心中一动,仔细端详起来。
良久,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为深思。她将纸小心翼翼地拿起,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沈红玉轻轻将纸折好,放入袖中。她回首深深看了熟睡的郭靖一眼,轻叹一声,转身无声离去,只留下一室沉寂和淡淡的幽香。
日上三竿,郭靖悠然转醒。他伸了个懒腰,忽觉身上盖着薄毯,不由得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又在听琴时睡着,不禁哑然失笑。
"郭大侠醒了?"小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要用些点心?"
郭靖起身整理衣冠,道:"不必了,我该回去了。多谢款待。"
小玉应声而入,手中捧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恭敬地递到郭靖面前:"郭大侠,这是您方才不慎从怀中掉出的,小姐吩咐奴婢务必亲手还给您。"
郭靖接过纸张,展开细看,不由得眉头一挑,心中暗暗惊讶。只见原本的奇门遁甲盘上多了许多细密的标注,显然是经过精心推演。
他凝神细看,发现沈红玉在天盘中标注了天英星落在坤位,地盘的六仪也与之呼应。人盘上的标注则指向乾位,三盘交汇处用红线勾勒,清晰可见。郭靖顺着红线追索,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位——西南角。
郭靖暗自思忖:"天盘主时,地盘主位,人盘主和。天英星落坤,六仪相应,乾位生克,无不指向西南。沈姑娘竟能如此精准推演,当真是学问深湛。"
他不禁感叹道:"沈姑娘不仅琴艺超群,这奇门遁甲之术竟也如此精妙。真是让郭某佩服至极。"
小玉听罢,笑道:"郭大侠过奖了。小姐一向精通此道,只是平日里少有人知罢了。"
郭靖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暗想:此番相遇,竟得如此关键线索,当真是机缘巧合。既然已得出西南方位,必须尽快回襄阳城中查探。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耽搁。"
想到这里,郭靖收起纸张,向小玉拱手道:"烦请代我向沈姑娘转达谢意。郭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多留,这就告辞了。"
小玉恭敬地应道:"郭大侠慢走,奴婢这就去禀报小姐。"
郭靖大步流星地走出院门,翻身上马。他的目光坚定,心中已在盘算着回到襄阳城后该如何着手调查。马蹄声渐起,郭靖策马疾驰,朝着襄阳城的方向奔去,心中只想着尽快查明真相。
第六章 隐秘之门
襄阳城东门,正值午时,日头高悬。城门大开,来往行人络绎不绝。街道上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小贩们忙着兜售午饭,食客们在各家店铺间穿梭,寻觅可口的饭食。
城墙下的青石板被烈日晒得发烫,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宣告着又一个时辰的到来。城中一片繁忙景象,处处洋溢着盛夏午后的生机与活力。
正当此时,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车夫神色沉稳,驾车的动作熟练而从容。马蹄声在石板路上清脆作响,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麻雀。
守城的兵丁见状,立即上前拦住,高声喝道:"且慢!何人出城?可有路引?"
自从城中发生命案,襄阳守备森严,进出盘查愈发严密。巡佥使郭靖下令彻查所有可疑人等,以防凶手潜逃。是以守城兵丁对每一辆出城的车马都格外留心,生怕有什么疏漏。
马车帘子微微掀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掌心稳稳托着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铜牌,那铜牌造型精致,看来分量不轻。那手轻轻一翻,铜牌在烈日下闪烁,徽记清晰可见,映入兵丁眼帘。
兵丁定睛一看,只见铜牌上刻有特殊的徽记,顿时神色一凛。他不敢伸手触碰,只是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小的失敬。请尊驾通行。"
那只手随即收回,铜牌消失在帘后。马车缓缓驶出,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的尘土中。兵丁看着马车远去,额上沁出几颗冷汗,暗自庆幸没有多事。
马车徐徐驶出城门,向着汉水方向而去。车内,黄蓉神色如常,目光透过车窗微帘,淡淡扫过城门处的守卫。
小翠低声道:"夫人,咱们这般出城,老爷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担心。"
黄蓉转头看向小翠,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无妨,我自有安排。此行事关重大,不便声张。"
小翠恭敬地点头,不再多言。黄蓉的目光又回到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马车来到汉水边码头缓缓停下。两个身影先后下车,向停泊在岸边的商船走去。船上水手们正忙着最后的起航准备,见有两人上船,自然的让出通道。
船只平稳地在江面上航行,江水荡漾,两岸风景如画。远处,鹿门山的苍翠轮廓渐渐清晰,与襄阳城隔江相望,静静地俯瞰着这一切。
不多时,商船靠岸。岸边早有一辆马车等候。那两个身影下了船,登上马车。车夫一甩马鞭,马车便驶入官道,渐渐消失在通往鹿门山的道路上。
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前行,两侧树木葱郁,偶有野花点缀其间。行至半山腰,车夫勒住马缰,示意已到达目的地。
两人先后下车,步入一条隐蔽的山间小径。她们的脚步轻盈而沉稳,仿佛对这条路径相当熟悉。小径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遮掩了外人的视线。
行不多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一座雅致的小院坐落在山腰的平地上,四周树木环抱,藤萝缠绕,宛如世外桃源。
院墙不高,粉白的墙面上爬满了紫藤,淡雅的紫色花朵随风轻摆,给这幽静的山居增添了几分生气。红漆的院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木牌,上书"清风轩"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小翠上前,袖中取出一把古朴铜钥,轻轻转动,院门应声而开。她恭敬侧身,等待黄蓉先行。
黄蓉莲步轻移,入得院来。青石板路上,脚步声细微,却在这静谧院中清晰可闻。院内幽静依旧,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花草幽香。小翠随后,轻手掩门。
小翠自去准备,黄蓉独自漫步院中。花木扶疏,石径如旧,水池中锦鲤游弋,一如当年。她伫立池边,凝视水中游鱼,目光中透着几分思绪。轻叹一声,摘下斗笠,解去面纱,绝美容颜重现天日。
"夫人,一切俱已备妥。"小翠轻声禀报。
黄蓉转身,款步向书房行去。"把东西都准备好,客人即刻便至。"她吩咐道,声音轻柔中带着不容置疑。
推门入室,书房内清凉如昔。黄蓉在案前坐定,翻阅文件,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做最后准备。她神情专注,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小翠轻手轻脚地将茶具摆好,又悄然退出,只留下黄蓉一人在书房中沉思。
书房内,黄蓉手托香腮,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她想着这次会面的重要性和接下来的安排,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眼皮渐渐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黄蓉感觉有人轻声唤道:"夫人,夫人。"她睁开眼睛,看到小翠站在旁边,恭敬地候着。
黄蓉微微一愣,随即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问道:"什么事?"
小翠恭敬地答道:"夫人,人来了,在院里候着"
黄蓉点了点头,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天色,微微眯起眼睛,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翠答道:"夫人,现在已经是未时了。"
黄蓉微微颔首,转过身来,轻声道:"请他进来吧。"
小翠应声退下。不多时,院门外传来脚步声。小翠领着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走进书房。男子进来后,摘下斗笠,解开斗篷,递给小翠。小翠接过,恭敬地退出书房,轻轻关上房门。
黄蓉抬眼打量来人。只见那人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肤色略显古铜,显然常年在户外奔波。他的眉宇间透出几分英气,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神秘感。褪去斗篷后,露出一身深色劲装,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脚蹬坚实的皮靴,整个人显得精干利落。
男子见到黄蓉后,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他的目光迅速扫过黄蓉优雅的身姿和清丽的面容,眼中流露出一丝敬意和欣赏。他略微躬身,恭敬地说道:“郭夫人,久违了。”
黄蓉起身,轻轻福了一礼,神态从容,柔声回应:“请坐。”
男子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在下完颜胤忠,乃金源遗族,现为西路军左翼万户,统领飞鹰军。蒙王爷忽必烈殊恩,许我世袭此职。"
完颜胤忠乃金兀术之玄孙,与郭靖年纪相仿,略大黄蓉几岁。其曾祖完颜宗弼,即金兀术,在金宋之战中以铁浮图骑兵纵横捭阖,给宋军造成了巨大损失。当年铁浮图骑兵的威名,至今仍在中原大地上流传。
虽然金朝已亡,铁浮图骑兵也已不复存在,但完颜胤忠凭借祖上威名和自身才干,在蒙古军中仍占有一席之地。他所统领的飞鹰军,虽非当年的铁浮图,却也继承了其精锐骑兵的传统,在忽必烈麾下屡建奇功。
完颜胤忠此言一出,黄蓉心中不禁一震。虽然她早有准备要与蒙古军中的异族将领接触,却没想到竟然找到了如此重要的人物。
黄蓉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若有所思:"完颜将军,没想到竟是金朝遗族。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
"完颜"这个姓氏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作为金朝皇族的姓氏,它意味着眼前这位将领的身份非同一般。而"金源遗族"和"世袭此职"更是直接点明了完颜胤忠在蒙古军中的特殊地位。
黄蓉暗自思忖:她本想通过各种隐秘渠道,寻找那些被迫为蒙古效力的异族将领,希望能从中寻找突破口。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等人物,既是惊喜,却也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此人不仅来历不凡,更是身居高位,能得忽必烈如此信任,显然不是寻常的异族将领。黄蓉意识到,这次会面的分量远超她的预期。眼前这位金朝后裔,很可能成为她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她面上保持着平静,心中却已开始快速盘算。如何应对这位神秘的金朝遗族?如何利用他在蒙古军中的特殊地位?这些问题在她脑中迅速闪过。黄蓉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格外谨慎,因为这可能关乎整个大局。
完颜胤忠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正是。金国虽已覆灭,但我等子民仍有用武之地。"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浮现出深思的神色。她轻轻点头,仿佛在权衡着这个信息的分量。片刻后,她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柔声道:"原来如此。看来将军有段不寻常的经历。"
就在这时,小翠轻轻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檀木茶盘。她动作轻盈地来到桌前,为两人斟满茶水,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黄蓉轻抿一口茶,神色平静地问道:"听魏老说将军想见我一面,可是为何?"
完颜胤忠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吟片刻后缓缓道:"郭夫人果然快人快语,在下佩服。不瞒您说,小可此番冒昧拜访,确有一事相询。"
他略顿一下,继续说道:"自蒙古入主中原以来,在下虽身在异族帐下效力,却也曾数次与贵方暗中交易良驹。每回交易,皆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令在下叹为观止。"
完颜胤忠目光灼灼,凝视着黄蓉:"说来惭愧,这些天来,小可心中一直存有一个疑问 不知是何方高人,能在这乱世之中运筹帷幄,将这买卖做得如此周密?"
他忽地一笑,眼中精光闪动:"郭夫人,你我初次会面,在下冒昧直言。只是这好奇之心实在难耐,不知夫人可愿为小可解惑?"
完颜胤忠这番话看似在询问黄蓉的身份,实则暗含几层深意。
首先,黄蓉能够准确找到并联系上完颜胤忠,确实令他感到意外。虽然作为蒙古军中的将领,他的大致行踪并非绝密,但黄蓉能如此迅速而又隐秘地安排这次会面,还是显示出了她非凡的能力和广阔的人脉网络。
其次,这笔交易本身就让完颜胤忠感到犹豫。作为军中要员,他深知参与这种私下交易的风险。然而,黄蓉提出的条件和利弊分析,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个机会。
最后,完颜胤忠还带着一丝好奇。他早就听闻郭夫人不仅智计过人,还是位绝色佳人。如今得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能在这乱世中游刃有余,运筹帷幄,实在令人叹服。
看着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完颜胤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意识到,这次会面可能远比他预想的更加意义重大。
完颜胤忠此刻的心情可谓复杂。他既对黄蓉的能力感到钦佩,又对这次会面可能带来的机遇充满期待。在他看来,能与这样的奇女子打交道,无疑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黄蓉闻言,眉梢微挑,嫣然一笑。她轻轻放下茶盏,目光如水般流转,带着几分狡黠与自信。
"完颜将军,"她柔声道,"高人一词,不敢当。只不过是略懂些韬略,知晓些门道罢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运筹帷幄,将军谬赞了。这世间,能被称为高人的,怕是只有将军这等统领千军的大将。妾身不过是略施小计,借将军之威名,行些小事罢了。"
这番话看似谦逊,实则暗藏玄机。黄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自己的能力,而是巧妙地将赞美转移到了完颜胤忠身上。她这样做,不仅展现了自己的智慧,也恰到好处地拍了对方的马屁,同时还保留了自己的神秘感。
完颜胤忠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郭夫人果然聪明过人!是在下眼拙,竟不曾想到。"他略作沉吟,又道:"只是,郭夫人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黄蓉神色淡然,轻声道:"将军有所不知,这世间有许多事,明面上做不得,暗地里却是必须要做的。"
她话中的深意难以捉摸,但黄蓉心中清楚,这些隐秘的手段并非为敌人所知。事实上,她正暗中筹谋,通过与敌人交易战马,悄然组建一支精锐骑兵,为日后反击积蓄力量。这种心机深沉的策略,她自然不会向敌人透露分毫。
完颜胤忠若有所思,点头道:"原来如此。郭夫人高见,在下受教了。"他忽又一笑,"只是不知今后还能否有幸与夫人再做几桩买卖?"
完颜胤忠隐约猜到了黄蓉背后谋划的一些端倪,但他深知这位女子精明过人,绝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意图透露给他人。她的每一句话都似乎藏着深意,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他明白,此时若追问过多,反倒会显得不识时务,破坏了这难得的合作关系。
对于他而言,能够与黄蓉这样的女子谈上一谈,哪怕只是一笔交易,都是极为珍贵的经历。她的才智与魅力令他心生敬佩,也让他不愿轻易错过与她共处的机会。至于她购马的真正目的,他心知肚明不宜再多问,只能在心中揣测,或许这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谋划。尽管如此,他对这短暂的交流已感到心满意足。若能再有机会与她合作,哪怕只是短短片刻,都是他不愿轻易放弃的缘分。
在这场博弈中,他愿意等待,也愿意顺应黄蓉的步调,因为他知道,能与这样的女子言谈几句,已经是上天赐予的难得福分。
黄蓉眼中精光一闪,嫣然道:"这就要看将军的诚意了。若是价钱公道,货真价实,咱们自然还有再见之日。"
完颜胤忠抚掌大笑:"好!郭夫人爽快,在下佩服!今后但有良驹,必先献于夫人案前。"
黄蓉眼波流转,轻笑道:"完颜将军此番特意前来,想必已了却心中疑惑。只是...将军不会就这般空手而来吧?"
完颜胤忠的态度,黄蓉早已心中有数。她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殷勤之意,虽然表现得十分克制,但那份对她的特别关注还是显露无遗。黄蓉素来机智,她知道此时正是借机多加试探的好时机。她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心中暗自盘算,若能顺势而为,或许能从这场交谈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她的每一句话,既是试探也是敲打,既为下一步留足了余地,也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筹码。
完颜胤忠闻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郭夫人果然明察秋毫,在下佩服。"他略一沉吟,继续道:"此番前来,确实带了些微薄礼物,不知可否入得郭夫人法眼。"
黄蓉挑眉道:"哦?将军请说。"
完颜胤忠压低声音,缓缓道:"此次可为夫人准备了五十匹上等好马,皆是西域良种,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黄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却故作平静道:"五十匹?将军倒是大手笔。只是这批马的品质如何,恐怕还要仔细验看才是。"
果然不出黄蓉所料,完颜胤忠的承诺远非泛泛之谈。这一番话不仅表明了他对交易的重视,更是对她的一种示好。黄蓉心中暗自满意,看来她的试探奏效了,完颜胤忠的反应正如她预期一般,为她争取到了更多的筹码。
在这场巧舌如簧的交锋中,黄蓉展现出了她无与伦比的智慧和魅力。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如同精心设计的棋招,不断试探完颜胤忠的底线,同时也在悄然掌控着谈判的走向。
完颜胤忠虽然身为高级将领,经验丰富,本应能与之周旋。然而,面对黄蓉的聪慧与美貌,他发现自己的心思渐渐不在谈判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黄蓉吸引,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他心中泛起涟漪。
下次交易的内容浮出水面——五十匹西域良种,日行千里的上等好马。这个数量和质量,无疑显示了完颜胤忠的诚意和实力。黄蓉虽然内心惊喜,却仍保持着表面的镇定,巧妙地表达了对马匹品质的关切。
完颜胤忠对自己提供的马匹信心十足,甚至以项上人头作保。这番豪言壮语不仅体现了他的自信,也暗示了这批马匹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然而,交易的障碍随即浮现。蒙古人最近加强了关卡和巡逻,这无疑增加了交易的风险。但完颜胤忠早有准备,他提出了一个巧妙的计划——以押运军需为名,将马匹悄然运出。这个计划既利用了他的军中地位,又能有效规避风险。
黄蓉对完颜胤忠的机智和周详安排表示赞许,但她并未就此放松警惕。接下来,两人开始深入讨论具体的安排细节。在这个过程中,双方都展现出了高超的谋略和对细节的把控。
这场看似简单的马匹交易背后,实则暗藏汹涌。一边是为南宋奔走的巾帼英雄,一边是效忠蒙古的金朝遗族。他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步安排,都可能影响到更大的局势。在这场智慧与谋略的较量中,黄蓉虽然占据上风,但她心里清楚,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不知不觉间,窗外暮色渐浓。完颜胤忠这才惊觉时间流逝,神色略显焦急,说道:"郭夫人,时候不早了,在下还需连夜赶路返回北边,以免引起怀疑。"
黄蓉闻言,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她优雅地站起身来,说道:"既如此,那就不多留将军了。路途遥远,还望将军多加小心。"
完颜胤忠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郭夫人关心。此行能与夫人相见,实在是在下的荣幸。告辞了。"
黄蓉轻轻拍了下手,小翠悄然出现在门口。黄蓉吩咐道:"小翠,送完颜将军出门。"
小翠应声,引领完颜胤忠走出书房。黄蓉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
片刻后,黄蓉回到书桌前坐下,凝视着桌上的茶杯,若有所思。她轻声自语道:"但愿一切顺利。"随后,她开始整理谈话的内容,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染红了襄阳城的天际。郭靖疲惫地推开闲云居的院门,一天的奔波让他身心俱疲。虽然有了沈红玉的帮助,得到了西南方向的坐标,但今日的调查仍然收获甚微,这让他眉头紧锁,心中沉重。
以老驴头的家为中心,郭靖确定了襄阳城西南的大致范围。然而,这个区域仍然相当广阔,要在其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整整一个下午,他在城西南四处奔走,却始终未能找到突破口。
郭靖心中暗自盘算,此事颇为棘手,看来得和蓉儿好好商议一番。以她的聪明才智,或许能想出些新的线索或方向。
然而,当他步入院中,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神色稍稍舒展。家人的存在似乎能暂时抚平他心中的焦虑。
院子里,一片嘈杂。郭靖的大女儿郭芙正站在院中,双手叉腰,眉头紧锁。二八年华的少女虽然眉目如画,隐约可见其母黄蓉的影子,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郭破虏!郭襄!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郭芙大声喝斥道,"整天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然而,四岁的郭襄和郭破虏似乎对姐姐的呵斥充耳不闻,仍在院中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郭襄扎着两个冲天辫,蹦蹦跳跳地躲避着哥哥的追逐,欢快的笑声在院中回荡。郭破虏则挥舞着一根小木棍,装作英勇的将军,追赶着妹妹。
两名丫鬟一左一右跟在两个小家伙身边,既要防止他们摔倒受伤,又不敢过分干涉他们的游戏。她们时而伸手扶一把踉跄的郭襄,时而轻声提醒郭破虏小心台阶,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
郭芙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真不知道爹爹娘亲为什么要我看着这两个小捣蛋。"但她的目光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宠溺,显然对这对调皮的弟妹还是疼爱有加。
"爹爹回来啦!"郭襄率先发现了郭靖,欢呼一声,飞奔过来扑进父亲怀里。
郭破虏也丢下木棍,快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郭靖的腿。"爹爹,我今天学会了新功夫,您要看吗?"小男孩仰着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郭芙见父亲回来,起身行礼:"爹,您回来了。"
郭靖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心中的烦忧稍减。他蹲下身,一手抱起郭襄,一手揉了揉郭破虏的头,对郭芙点头微笑。
"芙儿,你娘呢?"郭靖轻声问道。
郭芙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回答:"娘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留了封信给你。"她指了指屋内,"信就放在书桌上。"
郭靖听得黄蓉出门,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本想与内人商议案情,不料她却已外出。然而转念一想,蓉儿行事向来有度,定是有要紧事务。再看孩儿们那满怀期待的眼神,郭靖心中一软,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
"爹爹有些公务要处理,"他和蔼地说道,"你们且自个儿玩耍片刻。待我处理完毕,咱们再一同用膳,如何?"
郭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目光却不自觉地向书房瞥去。他心中暗自思忖:蓉儿此番出门,莫非与马匹交易之事有关?只是眼下案情紧急,她却不在身边,着实令人忧心。
郭芙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又是公务!爹,您总是这样。"她转身对着弟妹喊道:"破虏,襄儿,跟我去前院玩。"然后又对郭靖说:"您去忙吧,我看着他们就是。"
她大步走向郭破虏,一把拉起他的手。郭襄见状,立刻从郭靖怀里挣脱,蹦蹦跳跳地跟上姐姐和哥哥。
郭靖看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不舍。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向书房,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推开书房的门,郭靖目光立即落在了书案上。果然,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是黄蓉熟悉的字迹。他快步上前,拿起信笺,心中略感忐忑。
屋内光线已有些昏暗,郭靖走到窗前,借着最后的一缕夕阳,展开了信纸。
"靖哥哥:
城外有要事需我亲自处理,与我们近日讨论之事相关。此行预计三五日便可归来,望勿挂念。
我已为家中事务做好安排,你只需专心处理公务即可。若有紧急之事,自有应对之策,你不必担忧。
望你善加保重,多多注意身体。孩子们交由你照看,恐怕会有些调皮,还请多加耐心。
愿一切顺利。
蓉儿字"
郭靖读完信,眉头微皱。黄蓉的言辞虽然平常,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事情的重要性。他将信纸折好,小心地放入怀中,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渐暗的天际。
郭靖回到前院主屋,孩子们已经在厅中等候。一家人坐下用膳,郭靖虽然心事重重,但仍努力与孩子们说笑,不让他们察觉异样。
郭芙察觉到父亲心事重重,难得地没有开口说话,此刻的她显得格外乖巧。郭襄和郭破虏虽然想分享白天的趣事,但因家规在饭桌上保持安静,只有他们稚嫩的笑容稍稍缓和了气氛的沉重。
晚膳过后,郭靖才与孩子们聊起白天的经历,直到他们困倦,才各自回房休息。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卧室的木制浴桶上。黄蓉静静地坐在浴桶中,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带走了一天的疲惫。她轻轻闭上眼睛,让思绪飘回今天与完颜亮会面的场景。
水面上漂浮的花瓣随着她微微的动作轻轻摇晃,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黄蓉的手指在水中轻轻划动,仿佛在梳理着复杂的思绪。
她回想起完颜亮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他提到自己金人身份时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黄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金人在蒙古军中身居要职..."她暗自思忖,"若是能利用好这一点..."
黄蓉微微仰头,让温水浸过她的肩膀。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
"如果处理得当,不仅能获得这批战马,甚至有可能..."黄蓉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想到这里,黄蓉不禁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更深地沉入水中,享受着这短暂的宁静,同时在心中细细推敲着这个可能改变局势的计划。
房间的某个角落忽有微风拂过,窗棂轻轻作响,却并无人影显现。黄蓉眼角微挑,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悠然自得地继续沐浴,仿佛全然不觉,又似乎早已习惯这无形之人的存在。水波荡漾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又转瞬即逝,重归平静。
"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
黄蓉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意味。
夜深人静,郭靖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案情的疑点、黄蓉的突然离去,还有城西南角的那片神秘区域,种种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他回想起下午在城西南的搜寻,那里的每一条街巷、每一处院落似乎都隐藏着秘密,却又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沈红玉的奇门遁甲推演指向那里,可究竟有什么,他却一无所获。
郭靖轻叹一声,起身披上外衣。案件的复杂远超他的预期,往日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与黄蓉商议,妻子的智慧总能为他指明方向。此刻,他不由自主地向后花园走去,脚步不知不觉地把他引向闲云居。
月光如水,静静洒在青石板路上。来到闲云居门前,郭靖站定,望着这座熟悉的小楼。多少次,他在此与黄蓉共同推敲案情,妻子总能敏锐地抓住关键点,为他解开心中的困惑。
推开院门,踏入庭院。老梅树下的石桌石凳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还回响着往日的讨论声。郭靖缓步走向小楼,心中暗自思索着案件的细节,希望能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找到灵感。
他轻轻推开一楼书房的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为熟悉的陈设镀上一层银霜。郭靖走到黄蓉平日办公的桌前,仿佛妻子还在身边,与他一同分析案情。
郭靖在书房里环顾四周,一切都井然有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引起他的注意。他轻叹一声,退出书房,决定上二楼看看。
踏上台阶,木质楼梯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来到二楼,郭靖推开黄蓉卧室的门。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为熟悉的陈设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郭靖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衣架吸引。那里曾挂着黄蓉昨晚穿的一件素白轻纱广袖衫,然而此刻,衣架上空空如也,那件广袖衫已经不见了踪影。
"想必是已经拿去处理了,"郭靖心中暗道,"蓉儿向来爱干净,衣服一旦破了就会丢弃。"
郭靖的视线从空荡荡的衣架上移开,不经意间落在了衣架旁的窗户上。月光透过窗棂上的纸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不由自主地走近窗前,轻轻推开窗扇,目光投向院外。
夜色中,后院显得格外宁静。他的目光掠过院中的花草,落在后墙上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上。门外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再往外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周围的围墙在月光下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
突然,郭靖心中一动。这后院的布局,小门外的空地,还有那片竹林,与围墙构成的区域,岂不正是一个"角"吗?他脑中灵光一闪:郭府位于襄阳城西南,而这个"角"恰恰对着那片神秘的竹林。
"莫非......"郭靖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沈姑娘所指的西南角?"
想到此处,郭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下楼,穿过后院,来到那扇小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了那片被月光笼罩的竹林。
夜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郭靖警觉地环顾四周,心中既兴奋又忐忑。他知道,或许就在这片看似平常的竹林中,隐藏着案件的关键。
忽然,一抹异样的白色进入了郭靖的视线。在一簇低矮的竹丛中,隐约可见一小片白色的布料。郭靖不经意间停下脚步,俯身拾起那块布料。
借着皎洁的月光,郭靖仔细端详手中之物。但见那是一块轻如蝉翼的白色绸缎,边缘参差不齐,显是被人硬生生撕下。他轻轻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郭靖心头一震,顿时认出,此物正是黄蓉那件素白轻纱广袖衫的一角。
郭靖心中猛地一颤,脑海中闪过方才在卧室所见空荡荡的衣架。再看手中这块残破布料,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蓉儿......"他低声呢喃,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布片。郭靖心中思绪翻涌,种种疑问接踵而至:这块衣衫碎片为何会在此处?
夜风拂过竹林,发出阵阵沙沙之声,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郭靖伫立原地,双眉紧蹙,目光如炬。他心中既焦急又疑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多年的江湖历练让他明白,此刻最需要的是冷静。
郭靖收起布片,警惕地环顾四周,准备进一步搜寻线索。夜色深沉,竹林寂静,但在他眼中,却仿佛隐匿着暗流涌动,隐约透出一丝不安的预兆,仿佛每一片竹叶都在低语着他不愿面对的真相。
穿过沙沙作响的竹林,突然停下脚步。月光下,一座普通的民居出现在他眼前,静静地矗立在竹林边缘。
就在那一刻,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郭靖只觉心头一紧,数十年的武学修为让他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这种感觉虽强,却并非压倒性的威胁,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陌生气息。
郭靖心中暗暗诧异。以他当今武林中的地位,已久未遇到能令自己如此警觉的情形。那处竹林边缘的寻常宅院,此刻在他眼中竟透出几分难以捉摸的危险,仿佛隐藏着一位功力深不可测的高手。
他站稳脚跟,目光如炬,紧盯着那片竹林,不敢有丝毫松懈。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保持着最佳的戒备姿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
"究竟是谁有如此强大的气息?”郭靖心中不禁暗暗思忖,额头隐隐渗出一丝冷汗。他心知,能让自己如此警觉的,绝非寻常之辈,这气息的主人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深吸一口气,郭靖运起内功,全神贯注地向前走去。他的脚步轻盈而坚定,如履平地,却又带着极高的警惕。那股异常的气息虽然令人不安,但并未真正阻碍他的前进。
行至院墙前,郭靖注意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他轻轻一推,"吱呀"一声,小门应声而开,郭靖闪身入内,无声无息。
院内一片寂静,只有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郭靖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院落一角的一座普通民房上,所有感官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那股气息正是从这传出。郭靖屏住呼吸,循着这股气息,小心翼翼地向民房靠近。
第七章 玄功对决
书接上回,郭靖从老驴头家中发现了那张奇门遁甲盘后,心中暗自揣测其中玄机。然而,盘中符号复杂晦涩,一时难以破解。
然而,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沈红玉的帮助下,郭靖终于理解图中所示的西南角方向。他随即前往府邸的后墙外,按照图盘的指示,细细探查。果然,他发现图中所指的西南角方向,竟然直指后墙外的一片竹林。
郭靖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竹林,脚下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不多时,他便来到竹林尽头,眼前却是一处看似普通的民居。此处民房外表虽无特别之处,然而郭靖却感觉到,那里必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郭靖全身戒备,准备迎接可能的攻击。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愣在原地......
"老驴头?"郭靖惊讶地脱口而出。
在昏暗的烛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屋子中央。那瘦削的身影,白发杂乱的头颅,不是别人,正是老驴头。
老驴头双目浑浊,却透出一股难言的深邃与锐利,与其平日形象判若两人。
“郭大人,”老驴头的声音低沉阴冷,早已不见平日的苍老嘶哑,“你终于寻到此处了。”
郭靖怔在原地,一时难以置信眼前景象。那股强大异样的气息,竟是从这看似平凡的老者身上散发。
"你究竟是何人?"郭靖警惕问道,同时暗运内力,以防不测。
老驴头从容不迫,嘴角微微上扬,徐徐开口: "郭大侠,想必心中有诸多疑问?"
郭靖不语,只是微微颔首,静候下文。他的沉默既是谨慎,又是一种无声的压力。
老驴头凝视郭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语气沉稳而深沉,一字一句道来:
"郭大侠此行,无非为了几件事。"
"三神器之谜,王勇下落,张德重之死,那三名黑衣人来历。"
每说一句,郭靖眉头便皱得更紧。这正是他心中所想,老驴头竟能如此准确道出,着实令人惊异。
最后,老驴头直视郭靖双目,声音低沉而有力: "还有,老夫的真实身份。"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微弱的噼啪声。郭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可能改变一切的真相。
郭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老驴头神色平和,徐徐道:"郭大人若是要知晓这一切,不妨坐下,听老夫道来。"
他指了指房间的那把椅子。郭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
当郭靖坐下时,老驴头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开始讲述一段久远的往事。他的声音沉稳且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魔力,令人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吸引住了。老驴头讲到大唐玄宗年间,武林中曾出现一位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高手。这位高手的武艺之高,智慧之卓越,无人能敌,其声名之盛,甚至可与神明相媲美。
讲到此处,老驴头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此人名为玄霄子。”
郭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其中蕴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老驴头见状,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正是玄霄子。此人一名足以震撼整个武林。他的武功已超越常人所能企及的境界,几乎达到了神一般的领域。”
郭靖听罢,眉头微皱,警惕地说道:"此人如此厉害,为何我从未听闻?"
老驴头微微一笑:"郭大人不知此事,实属正常。玄霄子之事,早已被有心人从史册中抹去。然其存在,其力量,至今仍暗中影响着我等的世界。"
老驴头目光深邃,继续道:"玄霄子之武功,名为'九玄离合神功'。此功法超脱凡俗,近乎仙道。"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说道:"'九玄离合神功'共分九重境界,每一重都如跨越天堑。据传玄霄子已将此功参悟至第八重,其威力可移星换斗,颠倒阴阳。"
老驴头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敬畏:"玄霄子凭此功法,游走于虚实之间,掌控生死之道。武林中但凡与之为敌者,无论正邪,皆如蝼蚁般脆弱。死在他手下的高手,多不胜数。"
老驴头说完,郭靖眉头紧锁,神色间明显带着怀疑。
见状,老驴头淡然一笑,道:"郭大人心存疑虑,实属正常。不妨听老夫慢慢道来。"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玄霄子创立了一个名为'玄冥太和宗'的门派。凭借其盖世武功,吸引了无数武林中人投靠。拜入门下者,不计其数。"
老驴头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然而,'九玄离合神功'的修炼之法,却颇为特殊。此功需男女双修,方能事半功倍。也就是说,每名男弟子都需配备一名女弟子共同修炼。"
郭靖闻言,面露不悦之色。
老驴头继续道:"正道人士自然对此深恶痛绝。可对那些心术不正之徒来说,此乃天赐良机。他们借机抢夺良家妇女,掳走大家闺秀,甚至明目张胆地抢人妻子。玄霄子在世时尚能约束,但他死后,门中更是无法无天,无恶不作。"
"最终,正道诸派联合起来,誓要铲除这个祸害武林的邪门。经过一场惨烈的大战,玄冥太和宗表面上已被灭门。"老驴头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他停顿片刻,目光炯炯地看着郭靖,忽然话锋一转:"然而,郭大侠可曾听说过弥乐教?"
郭靖微微点头,表示略有耳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话说这弥乐教,虽然已有相当的历史,但长久以来一直默默无闻,不为外人所知。即便是像郭靖这样见多识广、深谙江湖之事的人,对它的了解也不过是些零星片段。据传,弥乐教打着弘扬佛法的旗号,暗中却别有图谋。他们宣称弥勒佛即将降世,带来太平盛世,因此吸引了许多身处困境的百姓。然而,关于弥乐教的真实面目,江湖中却众说纷纭,真相扑朔迷离。
老驴头见郭靖神色,知道他对弥乐教所知甚少,嘴角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继续道:"实不相瞒,弥乐教正是玄冥太和宗的正统传承,而老夫便是现任弥乐教教主。"
听到这番话,郭靖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虽然对弥乐教和玄冥太和宗所知不多,但老驴头突然自称弥乐教教主,这一意外的身份揭示让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郭靖不动声色,淡然问道:“弥乐教教主?”
他的目光在老驴头身上来回打量,试图从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身上找出一丝端倪。郭靖心中暗自盘算,如果老驴头所言属实,那么眼前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
老驴头见郭靖如此反应,微微一笑,说道:"郭大人不必惊讶。既然话已说到这份上,老夫就实话实说了。"
他缓缓挺起身子,气势陡然一变,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而庄重。只见他双手抱拳,沉声道:“在下于凤年,现任弥乐教教主,见过郭大人。”
郭靖见状,神色微微一凝,但站姿依然稳如泰山,目光中闪过一丝冷静的思索,却并未显露出任何惊慌之色。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在权衡眼前的局势。
于凤年继续说道:"老夫十七岁入教,勤学苦练,五十岁时继任教主之位。自那时起,便开始修炼太虚幻灭心经。然而,十年苦修,却难有大成。"
说到这里,于凤年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卷。郭靖目光一沉,认出正是那本《三圣炉鼎》。他没有说话,心中却了然,那晚所见的"抢夺"场面,恐怕不过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戏码而已。
于凤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赞许说道:"郭大侠,果然见识非凡。"稍作停顿,随后缓缓道:"这本《三圣炉鼎》中,蕴藏着'九玄离合神功'的奥秘。"
郭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那晚于凤年所说的三神器传说,他虽听在耳中,却并未当真。此刻再听这番话,心中不禁有些哑然。
于凤年闻言,不禁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与惆怅。他缓缓道:"老夫理解郭大人的疑虑。但是,没有三神器,九玄离合神功就无法修炼到最高境界。这是不争的事实。"
郭靖听罢,眉头微皱,心中思绪翻涌。他虽不信这等神乎其神之说,但于凤年言辞恳切,态度诚恳,倒也不像是在说谎。郭靖沉吟片刻,决定再探究一二。
"于教主为何要告诉在下这些?"郭靖开口问道,语气平和,却暗含机锋。他目光如炬,直视于凤年,似要看透对方心底的真实意图。
这一问,问得颇有深意。郭靖虽然性格耿直,但多年的江湖历练,也让他明白人心叵测的道理。他知道,于凤年此番相告,必有所图。至于是何目的,郭靖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却又不敢遽下定论。
郭靖的问题悬在空中,于凤年却不急于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郭靖,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似乎在揣摩郭靖的心思。
沉默片刻,于凤年忽然转换话题,声音低沉而坚定:"郭大人可知,三神器每五百年现世一次?依老夫推算,此次转世已然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多年来,老夫走遍天涯海角,翻遍古今典籍。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日终在襄阳城中,寻得一丝端倪。"
郭靖听完于凤年的话,不禁追问道:"于教主的意思是,已经找到三神器了?"
于凤年神色复杂,轻叹一声:"确实寻得踪迹,可惜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三神器体质特殊,与常人不同。她们与人欢好之后,身体会散发出一种异香。"
于凤年指了指周围,低声道:"就在这间屋子里,还残留着那种异香。虽然微弱,但对修炼九玄离合神功的人来说,却是难得的机缘。"
闻言,郭靖不由得一怔,脑中不由得闪过在竹林中捡到的那块碎布,心中顿时一阵刺痛,仿佛刀割一般。
"方才老夫在此处感受到那丝异香时,全身仿佛被一股暖流包围。"于凤年继续说道:"那股气息虽然微弱,却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大地,瞬间激活了体内沉寂的经脉。"
于凤年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回味那种感觉:"老夫只觉得全身毛孔张开,一股奇异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九玄离合神功的运转速度陡然加快,平日里难以突破的瓶颈仿佛瞬间被打通。那种感觉,就像是枯木逢春,又如同濒死之人重获新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虽然这种提升是暂时的,但对于突破瓶颈、感悟功法奥妙却大有裨益。若能寻得真正的三神器,并与之双修交,相信定能在修炼上有质的飞跃。"
郭靖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回想起刚才在院外感受到的那股强大压力,仿佛泰山压顶,让他这个武学高手都感到一阵心悸。如今想来,那股骇人的气势竟是源于眼前这个看似平常的老者,仅凭残留的一丝气息就能产生如此威能。
于凤年停顿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郭靖说道: "郭大人,想必你也很好奇,这三神器究竟是谁吧?"
郭靖闻言,神色不变,只是静静地看着于凤年。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以平和却略带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郭靖向来沉稳,此刻更是不动声色,等待于凤年继续说下去。
于凤年嘴角微微上扬,继续说道:"其实,要找出三神器之一并不难。只要查明这间屋子的主人是谁,答案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郭靖听完,眉头微蹙,目光如炬地看着于凤年。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
"于教主,这等神乎其神之说,恕在下难以尽信。倒是有几个疑问,还望教主解惑。"
于凤年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郭靖会有这样的反应。
郭靖直视于凤年的双眼,沉声问道:"于教主为何要取张德重性命?王勇又去了何处?"
这两个问题如同利剑,直指要害。郭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字字千钧,显然已经洞察了些许真相。
于凤年听罢,神色骤然严肃。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闪过复杂的光芒,缓缓说道:
"既然郭大人直问,老夫也就实言相告。一年前,老夫来襄阳暗中发展弥乐教。半载之后,王勇和张德重心生向往,加入我教。初时,二人对教义颇为虔诚,也暗中协助寻找三神器。"
于凤年顿了顿,继续道:"不料,张德生从牛膀处得知了三神器的真相。那夜在巡佥司中,张德重竟狂妄至极,欲要挟老夫分享三神器。"
说到这里,于凤年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三神器岂是凡夫俗子可染指的?张德重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实在是自取灭亡。老夫不得已,只好联合王勇将其除去。"
他略作停顿,又补充道:"至于王勇,事后他惶恐不安,深怕事情败露。老夫已将他安置在一处安全之地。"
郭靖听完于凤年的解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心中已然明了:张德重的死因既然如此,王勇的处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郭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于凤年,缓缓开口道:
"于教主,你方才所言,可是承认杀害张德重?若然,不管有何缘由,杀人害命终究是重罪。依法而论,我必须将你拿下,交由官府处置。"
郭靖说这话时,声音沉稳而坚定,不卑不亢。他上前一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正气凛然的气势。
于凤年闻言,神色不变,目光中反而闪过一丝兴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老夫已许久未曾动手,今日得遇北侠郭靖,五绝之一,正好试试这九玄离合神功的威力如何。"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窗外传来阵阵竹叶摇曳的沙沙声。郭靖与于凤年相对而立,两人都纹丝不动,却各自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烛火微微摇曳,在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空气中似乎凝结了一层无形的薄雾,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郭靖神色沉稳,目光如炬,直视于凤年。于凤年则面带微笑,眼中闪烁着莫测的光芒。两人都保持着最自然的姿态,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对话。
然而,屋内的气氛却愈发紧张。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连案上的茶水都似有微微震颤。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屏息以待。
两位高手的对峙,无需任何言语或动作,单凭这种沉默的氛围,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这正是真正高手的风范——不动如山,却暗藏杀机。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等一声惊雷,便会掀起惊天动地的波澜。
话音甫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房中顿时尘土飞扬,木屑纷飞。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出,瞬间掠至院中。
郭靖稳稳落地,足尖轻点,身形巍然不动。于凤年却是身形一晃,竟分化为四道虚影,四面八方向郭靖笼罩而来。
"九玄离合神功?"郭靖心中一凛,却不慌不忙,双掌一错,已然蓄势待发。
只见四道身影疾如闪电,几乎在同一时间攻至郭靖身前。郭靖目光如电,刹那间已辨明虚实。他右掌一沉,左掌横扫,脚下一个箭步,身形微侧。
"砰!砰!砰!砰!"
四声闷响几乎同时炸开,劲风四射,周遭树叶纷纷坠地。烟尘弥漫中,两道身影各自倒退半步,皆是目光灼灼,互相打量。
这短短一瞬的交锋,已是石破天惊。郭靖暗自心惊:这九玄离合神功果然玄妙,若非自己内功深厚,只怕已然吃亏。于凤年则是眼中精光闪烁:郭靖这降龙十八掌,当真名不虚传,竟能在瞬息之间化解自己的突袭。
两人相对而立,衣袂飘飘,气势如虹。这一招一式看似平常,实则已是武学巅峰的较量,令人不由得屏息凝神,只待下一轮更加惊心动魄的对决。
于凤年目光一凝,身形再度一晃,又化作四道虚影。这次虚影在空中只是一闪而过,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骤然间,四影合一,化作一道凌厉无比的攻势,直取郭靖要害。
郭靖见状,心知此招不同寻常,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双足微微一沉,全身筋骨瞬间绷紧,体内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刹那间,郭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光,那是九阴真经中"四海归一"的至高境界。
郭靖暗自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只觉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源源不绝。他将九阴真经与降龙十八掌的精髓融会贯通,周身气势如渊似海,深不可测。
"降龙十八掌!"
郭靖一声低喝,右掌如蛟龙出海,左掌似猛虎下山,双掌合璧,迎向于凤年那势若奔雷的一击。这一掌不仅蕴含着降龙十八掌的刚猛,更融入了九阴真经的玄妙,威力之强,前所未有。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一声惊雷。劲风四射,周遭的树木剧烈摇晃,落叶纷飞。烟尘弥漫中,只见于凤年身形踉跄,连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而郭靖却是巍然不动,宛如青松挺立。
郭靖见一招得手,丝毫不给于凤年喘息之机,趁势而上。他脚下一点,身形如箭,瞬间逼近于凤年,降龙十八掌连绵不绝,掌风呼啸,气势如虹。
于凤年虽稍落下风,却也不慌不忙。他身形飘忽,宛如鬼魅,九玄离合神功施展开来,时而分化四影,时而合为一体,招式变幻莫测,与郭靖周旋。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却又招招被对方化解。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配合九阴真经的深厚内力,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于凤年的九玄离合神功则诡异多变,时而刚猛,时而柔和,令人防不胜防。
"砰!砰!砰!"
拳脚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劲风四射,周遭的树叶纷纷坠落。两人身影闪烁,快如闪电,常人肉眼难辨。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数十个回合,却依然不分胜负。郭靖内力深厚,招式大开大合;于凤年则诡谲多变,巧妙周旋。一刚一柔,一明一暗,恰成绝妙平衡。
旁观者若在,定会为这场绝世高手的对决惊叹不已。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武学的至高奥义,令人叹为观止。
郭靖与于凤年再度交锋,两人身形如电,招式迅捷。
郭靖一记"潜龙在渊",右掌自下而上,势若奔雷。于凤年不慌不忙,身形一晃,分出两道虚影,左右夹击。郭靖眼明手快,左掌横扫,"神龙摆尾"荡开两道虚影,右掌直取于凤年胸口。
于凤年见状,不退反进,双掌如刀,自上而下劈来。郭靖不及变招,只得以"双龙取水"硬接这一击。
"砰!"
一声巨响,两人各自倒退数步。郭靖刚要站定,忽见于凤年身后,三个人影慢慢显现。
中间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面带冷笑。他左右各站着一名黑衣人,面容隐在兜帽之下,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
郭靖一见这三人,立刻认出就是那晚与他交手的对手。他目光一凝,特别注意到那个矮个子,回想起那阴冷的爪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三人瞬间向郭靖扑来。矮个子居中,双爪如钩,直取郭靖咽喉。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分别攻向郭靖左右两侧。
郭靖沉着应对,脚下一个箭步,身形微侧,避开矮个子的致命一击。同时,他左手一记"亢龙有悔",荡开左侧黑衣人的攻势,右掌"神龙摆尾",逼退右侧来敌。
矮个子见状,冷笑一声,双爪更加凌厉,指尖泛起阴森的寒光。郭靖不敢怠慢,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周身真气流转,形成一道无形屏障。
"嗤嗤"几声,矮个子的爪功虽然锋利,却难以突破郭靖的护体真气。郭靖趁机一记"飞龙在天",逼得矮个子连连后退。
两名黑衣人见主子吃亏,纷纷上前援手。郭靖面对三人围攻,丝毫不乱,降龙十八掌如行云流水,将三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交手数十招,郭靖虽然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他的武功之高,令三人暗暗心惊。
于凤年在一旁冷眼旁观,目光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看着郭靖从容应对,眼中既有赞叹,又有一丝深不可测的神色。
突然,于凤年开口说道:"郭大人,这位矮个子兄台,乃是我弥乐教长老,司徒高槐。"
郭靖虽在应对三人攻击,但耳朵仍在留意于凤年的话。
于凤年继续道:"司徒长老所使用的,是我弥乐教的独门绝技——'九幽噬魂爪'。此功阴毒狠辣,一旦被其所伤,阴冷内力会侵入体内,扰乱经脉,中者轻则重伤,重则神魂俱灭。郭大侠还是小心为上。"
郭靖闻言,更加警惕,但仍不动声色地应对着三人的攻势。
司徒高槐听到于凤年的介绍,冷笑一声,爪力更盛。他的双手在空中划过,留下阵阵寒光,仿佛要将郭靖的护体真气撕裂。
"要化解'九幽噬魂爪'的阴毒内力,需以阳刚之气对抗。"于凤年缓缓说道,"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刚猛有力,若能在接触之际,以自身内力反震,便可将这股阴寒之气逼退。"
郭靖深知这"九幽噬魂爪"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运转九阴真经心法,同时将降龙十八掌的精髓发挥到极致,与司徒高槐周旋。
于凤年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已加入战团。顷刻间,郭靖面对的不再是三人,而是四大高手的围攻。
局势骤变,郭靖立即调整策略,全力防守。他运转九阴真经心法,真气流转全身,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同时,降龙十八掌的精髓被他发挥到极致,招招凝重如山,守得密不透风。
于凤年的九玄离合神功变幻莫测,时而分化四影,时而合为一体,攻势凌厉。司徒高槐的九幽噬魂爪阴毒狠辣,不时突破郭靖防御,但都被他及时以阳刚之气化解。两名黑衣人虽实力稍逊,但配合默契,不时给郭靖制造麻烦。
"砰!砰!砰!"连续几声巨响,郭靖连退数步,但仍稳稳站定。
四人围攻,郭靖却能勉力支撑,不落下风。他如大海中的礁石,任凭惊涛骇浪拍打,始终岿然不动。这一幕充分展现了郭靖深厚的功力和卓越的应变能力。
郭靖观察形势,心知必须先除去两名黑衣人,方能脱身。他暗自调息,蓄势待发。
司徒高槐一声厉喝,身形如电,朝郭靖猛扑而来。郭靖眼角微动,身子略一侧让,恰到好处地避过这雷霆一击。
就在司徒高槐扑空的瞬间,郭靖双足猛然发力,如大鹏展翅般向前冲去。他这一动,快若闪电,势如奔雷,直取司徒身后的黑衣人。
郭靖左掌一翻,使出"潜龙勿用",掌风呼啸,朝那黑衣人胸口推去。那人显然没料到郭靖能如此迅速地避过司徒高槐的攻击并发起反击,一时间竟愣在原地。
眼看郭靖掌力将至,黑衣人这才惊觉危机,慌忙后撤。然而郭靖早有准备,手腕一转,变掌为爪,使出"双龙取水",五指如钩,直取那人腋下要穴。
黑衣人措手不及,仓促间抬臂阻挡,却已迟了。"砰"的一声,郭靖双指点中其穴道。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郭靖已然觉察到身后劲风袭来,知是司徒高槐又再度攻至。
郭靖嘴角微扬,眼中精光一闪。他左手一把抓住已全身酸软的黑衣人衣领,脚下一个迅捷的转身,右臂猛然发力。那黑衣人顿时如同一枚人肉炮弹,直朝疾冲而来的司徒高槐砸去。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郭靖这一手,不仅化解了身后的威胁,更是巧妙地将两个对手撞在一处。司徒高槐猝不及防,只得收势接人,险些失去平衡。
右侧黑衣人见状,急忙上前援手。郭靖早有准备,右掌一变,使出"神龙摆尾"。那人不敢硬接,急忙后撤。郭靖却早料到他会避让,脚下一个箭步,瞬间欺近。
"亢龙有悔!"
郭靖一声低喝,右掌如奔雷般轰出。黑衣人虽然极力闪避,却仍被掌风扫中胸口。"噗"的一声,他口吐鲜血,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这一招,快若闪电,准如惊雷。郭靖不仅展现了高超的武艺,更显示出其过人的战术智慧。局势虽仍然危急,但郭靖已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
郭靖一招制服黑衣人后,虽未力竭,却也需稍作调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如鹰隼般急掠而来,正是司徒高槐。
郭靖眼角余光一扫,已觉察司徒高槐来势凶猛。只见司徒双爪如钩,泛着寒光,直取郭靖面门要害。那凌厉的劲风已至眼前,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危急之际,郭靖双掌急推,与司徒高槐四掌相接。然而,司徒高槐却突然变招,双爪如钩,牢牢抓住郭靖的手腕。一股阴冷的内力瞬间传入郭靖体内。
郭靖心中一惊,只觉一股寒意直侵心脉。他刚才连番激战,制服两名黑衣人,内力消耗甚巨,此刻被司徒高槐抓住,一时难以凝聚足够真气抵抗。
眼看情况危急,郭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急中生智。他不再挣扎,反而顺势抓住司徒高槐的手腕,同时身子向后一倒。
司徒高槐没料到郭靖会如此行动,一时失去平衡,被郭靖拉得向前倾倒。就在郭靖背部着地的一刹那,他双腿猛然屈膝,继而如弹簧般骤然伸直。
"砰!"
郭靖这一脚正中司徒高槐腹部,力道之大,直接将其踢飞。司徒高槐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撞在远处的树干上,口吐鲜血,一时难以动弹。
这一招借力打力,既化解了危机,又重创了对手,充分展现了郭靖在危急关头的应变能力和高超武艺。
郭靖翻身而起,体内阴寒之气尚未驱散,就在这刹那间,于凤年如鬼魅般闪现在眼前。
郭靖瞳孔骤缩,心知不妙,但全身气力未复,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于凤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叹道:"郭大侠,江湖路险,后会有期。"
"砰!"
于凤年一掌重重击在郭靖胸口。这一掌来势迅猛,力道刚猛无匹。郭靖只觉胸口如遭雷击,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噗——"
郭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连连后退。他勉强稳住身形,但胸口剧痛,气息紊乱。郭靖挣扎着想要站稳,却发现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眼前迅速模糊。
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全身力气。郭靖努力保持清醒,但意识却在迅速流失。最后,他的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郭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于凤年带着胜利的笑容向他走来。随即,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八章 云雨重逢
朦胧虚幻的雾气笼罩四周,天地间一片苍茫。郭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边无际的奇异世界。这里没有山川河流,没有日月星辰,甚至连上下左右都难以分辨。柔和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却看不到光源所在。
郭靖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脚下虽无实感,却也不至于下坠。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时间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意义,郭靖只是本能地向前移动,希望能在这片虚无中寻找到一丝真实的痕迹。
偶尔,一缕若有若无的微风拂过郭靖的面庞,带来一丝熟悉又难以辨识的气息。他试图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感觉,但每次都如同捕风捉影,徒劳无功。四周的雾气时而浓稠时而稀薄,不时幻化出一些模糊的形状,却在郭靖想要看清时又迅速消散。
在这个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世界里,郭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然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他前进,仿佛在这片虚无的尽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等待着他...
郭靖继续在这片虚无中漫步,忽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个朦胧的身影吸引。那熟悉的轮廓让他心头一颤,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的缩短,他越发确信那就是黄蓉的背影。
"蓉儿!"郭靖喊道,声音在这空旷的世界里回荡。然而,不管他如何呼唤,那道身影始终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黄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郭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就在这时,黄蓉的身体突然轻轻一动,整个人仿佛瞬间鲜活了起来。她快步向前,脚步轻盈,神态欢欣,宛如迎接期盼已久的人。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雾中浮现,黄蓉欣喜地挽住那人的胳膊。两人似乎在愉快地交谈,虽然郭靖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空气中洋溢的欢乐气氛。黄蓉的笑声虽然无声,却仿佛能穿透这片虚无,刺痛郭靖的心。
郭靖呆立在原地,看着黄蓉亲昵地依偎在那个陌生人身边,缓缓走远。他想追上去,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缩短与他们之间的距离。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迷雾中,郭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力。
就在这时,世界开始扭曲、崩塌。郭靖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意识渐渐回归。熟悉的卧室映入眼帘,窗外晨光悄然洒落,为室内笼罩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全身的疼痛提醒着他经历过一场恶战,但此刻躺在自家床上,至少证明他已脱离险境。
郭靖努力转动酸痛的脖子,目光落在床边的一个模糊身影上,那熟悉的轮廓让他心头微微一暖,忍不住轻唤道:"蓉儿?"
"爹!您终于醒了!"一声惊喜的呼喊打破了房间的寂静。郭靖这才发现,床边守候的正是他的长女郭芙。
郭芙猛然站起身来,激动得双手微微颤抖。她俯身靠近父亲,眼中泪光闪烁,既是欣喜,又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激动,哽咽道:"爹,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好担心您。"她的声音中满含着如释重负的欣慰与深深的担忧。
郭靖望着芙儿那憔悴中带着欣喜的容颜,心中不禁百感交集。他本欲开言慰藉,却终究只是报以一笑。那笑容虽然温和,却也透着几分歉疚之意。缓缓抬手,想要轻抚女儿的面庞,却觉得手臂微微发沉,动作不似平日那般灵便。
郭芙见状,立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爹,您且静心休养,芙儿这便去告知众人,叫大夫过来瞧瞧。"说罢,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父亲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向房门,难掩心中的喜悦。
郭芙快步离开房间后,郭靖独自躺在床上,闭目沉思。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脑海中不断回荡与于凤年对峙的情景。他那深邃的目光在黑暗中渐渐凝聚,思绪翻涌,仿佛试图从纷乱的片段中拼凑出真相。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打断了郭靖的思绪。郭芙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走进房间,显然是请来的大夫。
老大夫走到床前,仔细端详郭靖的气色,随后为他诊脉。片刻后,他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郭大人气息已然平稳,内伤无碍。只是身子虚弱,需静心调养。老夫开一副调理的药方,按时服用,定能早日康复。”
说罢,大夫在桌旁铺开纸笔,写下药方,并细心叮嘱了几句用药的注意事项,然后躬身告辞,缓缓离去。
房间里重归宁静,郭靖沉默片刻,方才轻声问道:"芙儿,你娘呢?"
郭芙微微垂首,神色间略显黯然,低声答道:"娘亲尚未归来。"
郭靖目光落在女儿憔悴的面容上,心中一阵酸楚,见她眼下乌青,显然这几日为家中琐事操劳过度,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他轻轻抬手,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柔声道:"芙儿,爹无碍,你也辛苦了,回去歇息吧,不必再担心。"
郭芙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她轻轻握了握父亲的手,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待郭芙走后,郭靖闭上双眼,开始运转内功,细细查看自身伤势。他发现内腑确实受了些震荡,但并无大碍。看来那夜于凤年虽使暗劲伤他,却也留了几分余地。
确认伤势后,郭靖调整呼吸,开始运功疗养。随着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他感到一股暖流逐渐滋润全身,驱散了些许疲惫。然而,尽管身体在慢慢恢复,郭靖的心中却难以平静。
两日光阴匆匆而过,郭靖的病榻前不时有人来访。知府大人亲临慰问,巡佥司同僚带来公务近况,老友李文忠更是忧心忡忡地询问案情。丐帮一位长老传达帮中兄弟的关切之意。令郭靖略感意外的是,几位与丐帮有生意往来的襄阳富商也登门拜访,足见黄蓉在城中的影响力。
这些日子里,郭靖不辍运功疗伤。深厚的内力功底使他恢复神速,待到第二日傍晚,已能下床活动。
*** *** ***
日色正盛,晌午时分,郭府大门前,一辆素雅精致的马车悄然停驻。车夫上前,恭敬地掀开帘子。黄蓉缓缓步下车来,眉目间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但见她一身淡青色长裙,款款而行。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此刻略带慵懒,眼底深处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她唇角微扬,与眉间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相映成趣,仿佛诉说着某种心事。
黄蓉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柔软,宛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神荡漾。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魅力,那是经历岁月沉淀后的风韵,既有江湖女侠的英气,又带着闺中少妇的妩媚。
紧随其后,贴身丫鬟小翠也跟着下了车,手里提着几个包袱。黄蓉站定后,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仿佛在确认一切如常。
"小翠,"黄蓉平静地吩咐道,声音沉稳而自信,"去打听一下府里这几天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自入城以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就一直萦绕在黄蓉心头。这感觉微妙而复杂,如同一缕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她的心间。城中一切如常,却更加深了她内心那份莫名的不安。
黄蓉那双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仿佛在她离开的这几日里,有什么无形的事物悄然改变。这种感觉既像是对未知的忧虑,又像是对熟悉事物突然陌生的困惑。
小翠应声而去,黄蓉则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她抬头看了看熟悉的府邸,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随后,黄蓉迈步向府内走去,脚步轻盈而从容。
黄蓉刚踏入府中,小翠便匆匆赶来,神色慌张地报告:"夫人,老爷受伤了,这几日一直卧床休养。"
闻言,黄蓉脸色骤变,仿佛一瞬间血色尽失。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头如遭重击。"靖哥哥受伤了?"她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慌和心疼。顾不得多问,黄蓉几乎是跑着向郭靖的寝室赶去。
来到主屋,径直朝内室走去,却见郭芙从里面走出。
"娘。"郭芙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
黄蓉顾不得女儿的态度,急切问道:"芙儿,你父亲伤势如何?可曾大碍?"她声音虽克制,却难掩其中的颤抖,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郭芙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父亲的伤势已有好转,能起身走动了。"她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只是父亲昏迷一天一夜,孩儿们忧心如焚,寝食难安。"
听到丈夫曾昏迷一天一夜,黄蓉心如刀绞,懊悔和自责涌上心头。她正要开口,郭芙却已经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淡淡的"娘,您进去吧。"
郭芙离去后,黄蓉站在门前稍作停顿。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她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轻轻推开了房门。
黄蓉推门而入,目光立即锁定在床上躺着的郭靖。
"靖哥哥!"她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关切和心疼。
郭靖抬头看向妻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蓉儿,你回来了。"
黄蓉轻移莲步,在郭靖身旁坐下,目光细细扫过丈夫的面色。她伸出手,轻触郭靖的额头,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靖哥哥,现下感觉如何?可有哪里不适?"
郭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已然无碍,蓉儿不必挂心。"
黄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如常。她轻声说道:"是蓉儿来晚了。"话音甚是关切。稍作停顿,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能告诉蓉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是谁伤了你?"
郭靖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将那晚的遭遇一一道来。黄蓉静静聆听,神色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波澜起伏。她不时微微颔首,偶尔眉头轻蹙,似在迅速分析每一个细节,心中思绪万千。
当郭靖提及那竹林边的院落时,黄蓉的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冷风拂过,她眸光闪动了一瞬,随即又静心听郭靖继续往下说。
待郭靖将那晚之事尽数道来,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黄蓉低垂螓首,若有所思,仿佛在消化方才所闻之事,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凝重之色。
此时,郭靖凝视着黄蓉,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她的眼角。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于凤年提及“三神器”时的描述。黄蓉的眼角,确实微微上挑,平添了几分灵动与妩媚。
郭靖的视线随之移至黄蓉的嘴角,那里似乎总是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即便在此刻,亦是如此。这些细微之处与于凤年所言不谋而合,令郭靖心中一阵疑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心底搅动。
黄蓉缓缓抬起头,与郭靖的目光相遇。她的眼神平静如常,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凝重。
"靖哥哥,"黄蓉轻启朱唇,语气中透出几分坚决,"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寻得于凤年等人踪迹,查明其中隐情,将此事一一理清,才不负今日之忧。"
郭靖微微颔首,沉吟道:"蓉儿所言极是。"
黄蓉徐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蓉儿可调动丐帮之力。我帮各处皆有耳目,查探此事应当不难。"
郭靖静静地看着黄蓉,没有出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仿佛透过此刻的黄蓉,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机敏果断、运筹帷幄的少女。那熟悉的神采,那自信的语气,恍若时光倒流,唤醒了他心中沉睡已久的记忆。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郭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妻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怀念,又有欣慰,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触。
黄蓉话音刚落,忽觉郭靖的目光如有实质,令她微微一怔。
她习惯了在各种场合从容应对,此刻却在丈夫这深沉的注视下,感到一丝罕见的慌乱。黄蓉下意识地抚了抚鬓角,眼神微微闪烁,不自觉地避开了郭靖的视线。
"靖哥哥?"她轻声唤道,声音比平常柔和了几分。黄蓉抬眼瞥向郭靖,又迅速低下头,仿佛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捕捉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郭靖平静地说道:"蓉儿,如何行事,就由你决定吧。"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一件寻常事务。目光落在黄蓉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黄蓉低垂着眼帘,眉宇间隐约透出一丝黯然,轻轻应道:"蓉儿明白,这便去安排,不会耽搁片刻。"她言语虽柔,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行至门口,回首对郭靖道:"靖哥哥,你且安心歇息。蓉儿去去便回。"
此时,郭靖的目光已望向窗外。仿佛未闻黄蓉的话语,他的视线穿过窗棂,落在远处某个虚无的点上,神情恍惚,似乎思绪已然飘至九霄云外。那双往日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淡然,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黄蓉站在门口,看着郭靖这般反应,心中不禁一紧。她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疑惑。
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生怕打扰到郭靖的思绪。
黄蓉离开郭靖的寝室后,快步穿过庭院。她的脚步看似匆忙,却又透着一丝刻意的从容。
回到闲云居时,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转向后院。黄蓉轻车熟路地来到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前,四下张望了一番,确保无人注意后,迅速推开门闪身而出。
竹林中,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黄蓉的身影在这光影中若隐若现,动作轻盈而迅速。她熟练地穿梭于竹林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响。
片刻之后,她来到了竹林边缘,眼前出现了一座普通民居的院墙。黄蓉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围墙上那扇不起眼的小门上。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然后缓步上前,轻轻推开了那扇小门。
黄蓉站在满目疮痍的院子中央,眼前的狼藉让她心如刀割。碎瓦断木、歪斜的窗框、消失的房门,每一处破损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晚战斗的惨烈。
她颤抖着手抚过墙上的碎痕,脑海中浮现出郭靖独自面对强敌的画面。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突然涌上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靖哥哥..."她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黄蓉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的内心充满了自我厌恶,恨不得此刻能狠狠地惩罚自己。
"我竟然......"黄蓉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悔恨,却又戛然而止,不敢道出全句。她紧咬下唇,双眸中泛起一层薄雾,神情中满是自责和痛楚。
痛苦和内疚如潮水般淹没了她。黄蓉跌坐在地,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从容。她深深地埋下头,肩膀因抽泣而颤抖。
良久,黄蓉终于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勉强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此处需要收拾一下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最后看了一眼这满目疮痍的院子,黄蓉转身离开,轻轻地带上了院门。
黄蓉步履轻盈地回到闲云居,推开书斋的门。她的贴身丫鬟小翠正在里面整理书籍,见到主人回来,连忙行礼:"夫人。"
黄蓉微微颔首,缓步至案前坐定。"小翠,"她轻声唤道,语气柔和却不失威仪,"备好纸墨。"
小翠麻利地准备好文房四宝,恭敬地退到一旁。黄蓉提笔沉思片刻,然后开始快速书写。她的笔触流畅优雅,字迹如行云流水。
写罢,黄蓉将纸卷仔细地塞入一个精致的竹筒中。她抬头看向小翠,轻声说道:"把这放到后墙那个暗格里。"
小翠接过竹筒,郑重地点头:"是,夫人。"
待小翠退下,黄蓉缓缓站起,略作整理。她的眼中一抹复杂的情绪闪现而过,却转瞬即逝,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走出书斋,离开闲云居,向前院而去。
踏入主屋大门,黄蓉沿着宽敞的前厅缓缓前行,直至内室门前。她停在门口,目光穿过帘幕,见郭靖半倚在榻上,孩子们环绕身侧,一派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黄蓉的目光微微一滞,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却只能将那一丝隐忍的情绪深埋心底。
郭芙坐在床边,安静地为父亲削着一个梨,眉眼间透着温婉。床尾处,小郭破虏正专注地摆弄着一个木质玩具,时不时抬头看向父亲,眼中满是崇拜。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郭靖怀里的小郭襄。四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可爱的冲天辫,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嘴巴开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爹爹,"小郭襄兴致勃勃地说道,"今日襄儿在院中见着一只蝴蝶,美极了!它的翅膀蓝得如天空一般。"说着,她挥舞着小手,眼中满是欢喜。
"襄儿想去追它,可那蝴蝶飞得高高的,襄儿够不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却仍是掩不住兴奋之情。
郭靖笑着听着小女儿天真烂漫的话语,时不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就在这时,小郭襄突然扭头看向门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娘!"她欢呼一声,像只欢快的小鸟儿一样从床上跳下来,飞奔向黄蓉。
黄蓉蹲下身,张开双臂接住扑来的小女儿。小郭襄搂住母亲的脖子,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仰起小脸,眨着大眼睛问道:"娘,你去哪里了?襄儿好想你哦!"
黄蓉心头一颤,强忍着内心的酸楚,轻轻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柔声道:"娘出城办些事,耽搁了几日。襄儿这些天乖不乖啊?有没有想娘?"
"想!可想了!"小郭襄用力点头,随即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娘,你不在的时候,襄儿看到了好大好大的蝴蝶,比襄儿的手还大呢!下次娘能不能陪襄儿一起去看蝴蝶啊?"
黄蓉轻轻抱起女儿,走向床边。然而,郭芙的眼中隐约透出一丝疏离,尽管嘴角微微扬起,却难掩心中的不悦。相较之下,郭破虏则欢快地抬起头,用稚嫩的声音喊了一声"娘",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郭靖望着妻子,目光温和。
黄蓉轻轻握住郭靖的手,眼中满是关切,柔声道:"靖哥哥,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郭靖微微一笑,望着黄蓉说道:"身子已无大碍,蓉儿不必忧心。有蓉儿和孩儿们在侧,我心中甚安。"
夕阳的金色光芒透过窗棂洒进屋内,为这个温馨的家庭画面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柔和的光线描绘出郭靖坚毅的轮廓,映照着黄蓉温婉的面容,也点亮了孩子们稚嫩可爱的笑脸。
*** *** ***
夜色渐深,府中渐渐安静下来。黄蓉将孩子们都安顿好后,轻步回到主屋。她推开寝室的门,见郭靖正靠在床头翻阅一本书册。
"靖哥哥,"黄蓉轻声唤道,声音柔美动听,"夜深了,该歇息了。"
郭靖抬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妻子吸引。黄蓉身着一袭轻薄的寝衣,素雅中带着几分性感。薄如蝉翼的衣料贴合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勾勒出她那婀娜多姿的曲线。隐约透出的肌肤如玉般细腻,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寝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她锁骨和一抹雪白的肌肤,仿佛随时都会滑落一般,增添了几分撩人的魅力。
寝衣虽简单,却完美地衬托出黄蓉的妩媚风情。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成熟女子特有的韵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端庄大方的气度,又不失一丝勾魂摄魄的性感。岁月的沉淀为她增添了一份从容与智慧,与当年的巾帼英气相比,更多了几分温柔与成熟。烛光映照下,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让人不禁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蓉儿,"郭靖含笑道,声音里略带一丝沙哑,"你不必在这里守着,早些去歇息吧,免得累着自己。"
黄蓉缓步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性的柔美。她柔声道:"靖哥哥,这些时日你卧病在榻,蓉儿却不能侍奉左右,心中愧疚难安。今晚,蓉儿要好好照顾你。"
郭靖放下书卷,轻轻握住黄蓉的手。两人肌肤相触,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彼此间流淌。屋内幽香缭绕,更添几分旖旎之意。
郭靖凝视着妻子的眼眸,只见那双秋水般的眼中,满是柔情和愧疚。他心中一动,既怜惜又无奈。沉吟片刻,郭靖轻声道:"蓉儿,为夫明白你的心意。这些时日你不在身边,我确实十分挂念。"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却又不失坚定:
"只是你也累了,不必在此守着。早些回闲云居歇息吧,莫要太过劳累。"
郭靖说着,轻轻拍了拍黄蓉的手,继续道:"我这伤势已无大碍,你且放心。你这些日子奔波劳顿,更需好生休养。明日还有诸多要事待理,你先去安歇,我自会小心。"
黄蓉听着郭靖的话,心中不禁微微一颤。那熟悉的声音此刻却似乎多了几分她从未听过的疏离,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心头,激起阵阵涟漪。她轻轻低垂眼帘,试图掩饰眼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内心的惊诧。
多年夫妻,靖哥哥何曾对她如此?表面上的话语依旧体贴温柔,却仿佛在无形中筑起了一道高墙。那熟悉的语调下,隐约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淡,让她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黄蓉缓缓抬起头来,美目流盼,嫣然一笑道:"靖哥哥,你总是这般为蓉儿着想。只是这些日子我不在你身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她轻轻挪近郭靖几分,素手轻抚他的衣袖,柔声续道:
"你的伤势虽然好转,可我还是放心不下。今晚让我在此守着,也好让自己安心。"
说着,黄蓉眼波流转,目光中既有温柔,又带着一丝坚持:"再说,咱们夫妻已许久未好好倾谈。这些天发生了不少事,我想与你细细道来。靖哥哥,你不会拒绝蓉儿的一片心意吧?"
她语气柔婉,却暗含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黄蓉心知今晚若不能化解二人之间这层无形的隔阂,日后只怕更难开口。她静静等待郭靖的回应,心中既忐忑又期待。
郭靖凝视着黄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看着妻子眼中的坚持和期待,终究无法拒绝。郭靖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默许。黄蓉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却又很快敛去,轻轻靠近了郭靖。
烛火早已熄灭,室内一片幽暗。窗外,夜色深沉,偶有虫鸣传来,更显得室内幽静。床头的几案上,一卷半开的书籍安静地躺着,旁边的茶盏中,茶水已然冷却。屋内飘荡着淡淡的幽香,那是黄蓉身上独有的体香,与药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氤氲成一种难以名状的芬芳。
夜色已深,郭靖和黄蓉双双合衣而卧。黄蓉依偎在郭靖怀中,那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令她心头一暖。郭靖右臂轻揽妻子香肩,掌心隔着寝衣仍能感受到她的温软。两人这般亲密姿态,却因仍着寝衣而显出几分克制,足见并未越过夫妻之礼。
方才,黄蓉已将这几日的经历娓娓道来。她详述了与金源遗族完颜胤忠的会面,以及为襄阳购得良马的计划。黄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完颜胤忠为何要她亲自前往等各种细节,都一一说得清清楚楚,毫无隐瞒。
此刻静默无言,更显得夜深人静。黄蓉微微仰首,借着朦胧月色,欲从丈夫脸上寻得些许端倪。她心知肚明,今夜这番长谈,关乎两人多年来培养的信任。只是郭靖神情恍惚,似仍在思索什么心事,让黄蓉不禁忐忑,不知这番解释是否能够打消丈夫心中的疑云。
良久,郭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蓉儿,你此行当真需要三日之久?"
黄蓉心中一凛,知道此刻关乎夫妻多年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决意坦诚相告,以表真心。
"靖哥哥,"黄蓉柔声道,"实不相瞒,除了与完颜胤忠会面,我还去看望了魏老。"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视郭靖,神色坦然,显是要将心底之事尽数吐露。
郭靖闻言,眉头微蹙。这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只留下了一丝模糊的印象,仿佛远山的薄雾,既熟悉又陌生。
黄蓉见状,继续解释道:"魏老一直在暗中相助,此次他不幸受伤,我便多留了两日照料。我知道平日甚少向你提起他,是怕你忧心。可如今,我不愿对你有任何隐瞒。"
她语气诚挚,眼中闪烁着坦诚的光芒:"靖哥哥,我将此事告诉你,是要你知道,我心中无有隐瞒。我们夫妻一体,你对我的信任,我岂敢辜负?"
黄蓉说罢,凝视着郭靖,眼中满是期盼。她知道,此刻坦白魏老之事,虽不能道尽全部实情,却也是她表明心迹的一种方式。她只盼靖哥哥能明白她的用意,体谅她的苦衷。
夜色渐深,月光如纱,静静洒在两人身上。在这一刻的沉默中,黄蓉的坦诚如同一缕微光,试图驱散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阴霾。
郭靖听罢,沉默良久。他凝视着黄蓉的眼睛,只见那双明眸中盈满真挚,不禁心中一软。他深知蓉儿聪慧过人,若要隐瞒,断不会主动提起魏老。她此刻坦言相告,显是将心底之事尽数托出,以表真心。
良久,郭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蓉儿,我明白了。你能将此事告诉我,我心中甚慰。"
郭靖说罢,将黄蓉轻轻拥入怀中。黄蓉依偎在丈夫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眼中泛起一丝温润。郭靖大手轻抚妻子柔顺的秀发,动作中既有怜惜,又带着几分歉意。
夜深人静,月光如纱,柔柔地洒在窗棂上。屋内传来轻微的窸窣声,仿佛是衣衫摩擦的声音。随后,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节奏缓慢而有规律。
时而传来低沉的叹息,时而有压抑的轻吟,如同春日里的莺啼,婉转动人。两人的呼吸渐渐加重,融合在一起,宛如和谐的乐章。
偶尔,一两声低低的惊呼打破了夜的宁静,随即又归于平静。这些声音此起彼伏,渐渐加快,最后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乐章。
最终,一声绵长的叹息响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只余下平缓的呼吸声,和着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为这个不平凡的夜晚画上句号。
*** *** ***
此时,后花园闲云居的青瓦之上。两道身影伫立如松,一高一矮,恰似天地之势。高大威严者,正是弥乐教主于凤年;长老司徒高槐。两人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紧盯着主屋内室那扇透着微弱烛光的窗户,仿佛能穿透这层薄薄的阻隔,将里面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司徒高槐俯身低声道:"教主,那暗中护持黄帮主的高人,看来当真已经离去。只是郭大侠伤势痊愈,我等似乎已错过了天赐良机。"
于凤年目光如炬,缓缓说道:"高槐,你只看到眼前,却未能洞察全局。真正的智者,懂得等待时机。此刻看似不利,反倒可能暗藏转机。"
"可是教主,"司徒高槐压低声音道,"三神器虽在眼前,却如同隔山观火。我等苦寻多年,如今虽失良机,难道就此罢手不成?"
于凤年抬手制止了司徒高槐的话,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玄机:"高槐,你可知'三神器'的真谛?"
见司徒高槐露出疑惑之色,于凤年继续道:"'三神器'的至高玄功,非强取可得。若要融会贯通,需与其心神相通,情感交融。若是强行,得到的不过是皮毛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越发深沉:"唯有真挚情感滋养,方能窥得'三神器'的精髓,领悟其中至高无上的奥秘。这才是我们真正追求的境界。"
司徒高槐若有所悟,轻声问道:"那依教主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于凤年淡然一笑:"欲速则不达。我们要做的,是静候良机,等待那颗心出现松动的那一刻。届时,'三神器'的玄机自会显现。"
司徒高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教主高见。只是,这等待的过程,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于凤年意味深长地笑道:"人心难测,尤其是女子之心。黄蓉虽然贤良,但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已经等待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况且,我等也不是毫无所获。那位故人的遭遇,不正说明了许多吗?"
司徒高槐神色不屑,低声抱怨道:"那郭靖真是暴殄天物。三神器在侧,却不知如何利用,实在可惜。"
于凤年淡然一笑,"莫要小觑郭靖。他虽不懂三神器的真谛,却用他的方式守护着她。这份执着,也是一种难得的品质。"
司徒高槐似有不解,但也不敢多言。
于凤年的目光再次投向主屋那扇微亮的窗户,仿佛能穿透黑暗,直视黄蓉的心思。他轻声说道:"黄蓉啊黄蓉,来日方长,咱们终有再见之时。"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便已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轮孤月,静静地挂在天际。
*** *** ***
晨光微熹,郭府主屋内一片宁静。郭靖缓缓睁开眼,正准备起身,却感到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口。
"靖哥哥,再躺一会儿罢。"黄蓉的声音轻柔甜美,带着几分温婉的关切。
郭靖转头,看到妻子明媚的眼眸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黄蓉主动靠近,将头轻轻靠在郭靖的肩膀上。
"蓉儿,"郭靖温和地说,"我得去衙门了。"
黄蓉娇声道:"就再躺一会儿嘛。"她的手指轻轻在郭靖胸口划着圈,柔声续道:"蓉儿好久没这般与你亲近了。"
郭靖被妻子的柔情打动,轻轻搂住她的肩膀。黄蓉趁机抬头,在郭靖脸上轻轻一吻。
"靖哥哥,"黄蓉柔声说,"蓉儿知道你要去忙,但答应蓉儿,今晚早点回来好吗?蓉儿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
郭靖轻轻点头,目光柔和中带着几分深邃。
黄蓉依依不舍地从榻上起身,身子赤裸如玉雕成的美人,肌肤细腻光滑,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轻移莲步走到郭靖身前,亲手为他整理衣冠,动作比往日更显轻柔细致,仿佛每一丝衣纹的整理都蕴含着她的心意。她那一双纤纤玉手在郭靖的衣领间轻抚不去,胸前的丰盈随之微微晃动,似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衣衫。黄蓉低垂着眼帘,眉眼间满是温柔与怜惜,那赤裸的身子在他面前毫无遮掩,仿佛她的心意与她的身体一样赤诚无华。每一个细腻的动作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她心中的深情厚意。
直到郭靖离开,黄蓉依旧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的离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忧虑与不安。缓步回到内室,晨光下身影婀娜。她驻足于衣架前,目光落在昨夜所穿的那件轻纱寝衣上。那衣衫犹带几分余香,仿佛还留存着昨夜的温存。
蓉儿凝视良久,心中思绪万千。她忆起昨夜,自己着此衣款款而来,站在靖哥哥面前时的情景。那一刻,靖哥哥那双清澈的眸子中闪过的异彩,恍若星辰坠落凡尘。虽是稍纵即逝,却深深烙印在她心底。
更令她欣喜的是,方才靖哥哥离去时,那双总是坦荡的眼眸,竟也难掩几分留恋,频频瞥向这件寝衣。那般目光,既似无意,又像刻意,着实令人玩味。
黄蓉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暗自思忖:"看来这件寝衣,倒是有几分魔力。靖哥哥虽不善言辞,可这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黄蓉的目光在衣架上流连,忽而想起箱底还藏着些许珍藏。她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有所悟。今夜,或可让靖哥哥见识些不同寻常的风景。
想及此处,黄蓉不禁莞尔。她素知靖哥哥古板,可这般小心思,却也令她欢喜不已。毕竟,夫妻之间,不就该有这般你来我往的情趣么?
片刻后,黄蓉抬起头,轻声唤道:"小翠。"
小翠应声而入,手里捧着一套精致的衣裳。轻步走到黄蓉身边,开始帮她梳洗更衣。
待黄蓉穿戴整齐,小翠退后一步,低声道:“夫人,衣裳已整理妥当。”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拘谨,目光微垂,显然不敢多言。
黄蓉端立铜镜前,浅青色的琼花襦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裙摆上精致的桃花刺绣在晨光下若隐若现。一件淡粉色披帛轻搭肩头,更添几分柔美。
她抬手轻抚鬓角,几缕青丝从发髻垂落,衬得肌肤如玉。眉目如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唇角微扬,流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
转身时,裙摆轻摆,如春风拂过湖面。她的举手投足间,既有大家闺秀的典雅,又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
"小翠,"黄蓉开口,声音柔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有什么消息?"
小翠微微一顿,低声回道:"夫人,昨日您吩咐奴婢放入暗格的信件,丐帮已有了回应。"说罢,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竹筒,恭敬地递给黄蓉,态度恭谨中透着几分慎重。
黄蓉接过竹筒,轻巧地打开,取出里面的纸条。她的目光快速扫过纸上的内容,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将纸条重新卷好,黄蓉淡然地将竹筒交还给小翠。目光一转,凝视着小翠,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翠,我有一事相托。"
小翠恭敬地垂首应道:"夫人请吩咐,奴婢必当竭力而为。"
"你去安排人手,将竹林边那座小院修葺一番。"黄蓉眉头微蹙,似是在思量什么,"须得快些,但切记要悄悄进行,莫要惊动旁人。"
小翠微微一怔,旋即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黄蓉略一沉吟,又道:"且慢。"她目光如炬,直视小翠:"待修缮妥当,你再暗中寻个妥帖的中人,将那小院悄悄转手。"
小翠心中虽有疑惑,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道:"奴婢明白了。定当谨慎行事,不教人起疑。"
黄蓉点头道:"好。此事须得小心,万万不可声张。"
小翠躬身应道:"夫人放心,奴婢定会秘而不宣,妥善处置。"
黄蓉微微颔首:"你且去吧。记住,一切从简,不可惹人注目。"
小翠应声而退,黄蓉独自立于窗前,远眺天际。她神色平静,仿佛方才的吩咐只是寻常琐事。然而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深处,却潜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愁绪。这座小院,承载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欲将其变卖,是要将过往一并掩埋?只有黄蓉自己心中明白。
*** *** ***
晨光熹微,郭靖已坐在巡佥司值房内案前。桌上公文堆积如山,窗外阳光斜斜洒入,为纸墨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他正凝神批阅文书,时而拧眉沉思,时而舒展眉头,然而,尽管郭靖尽力专注于公务,心中却始终有一丝难以平息的烦扰。他轻叹一声,目光不觉从案牍上飘向窗外,心绪早已不知飞到何处。这份心烦意乱,让他无法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公文。
心烦意乱之际,郭靖不经意间伸手入怀,似乎想要抚平内心的不安。却不料指尖触及一物,质地柔软。他微微一怔,随即想起那是何物——那日在竹林里拾得的布料。
原来,那天夜里郭靖穿的正是这件巡佥司制服。他将在竹林中拾得的布料小心地放在制服内侧的暗袋中。这暗袋是特意缝制的,为的是放置一些机密文件。布料质地柔软,与衣物无异,佣人拿去洗时,只是在外面拍打了几下,并未探察里面。再者,郭靖平日里极为谨慎,从不让佣人过多触碰他的衣物,尤其是这件官服。这样一来,那块布料便一直安然无恙地留在暗袋里。
郭靖缓缓将布料取出,在晨光下细细端详。那布料质地精良,隐约还残留着一丝幽香。这香气既熟悉又陌生,让郭靖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泛起一阵不安。于凤年那晚说的话如同梦魇,在他脑海中回响:"此处还残留着一丝异香..."
郭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若有若无的幽香似乎更加明显了,让他心中一阵刺痛。他努力想要驱散这个念头,却又无法完全释怀。
就在此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郭靖迅速将布料收回暗袋,整理了一下情绪。
巡佥李全推门而入,神色凝重,恭敬地行礼道:"郭大人,属下有要事禀报。"
郭靖见状,正色道:"何事?说来听听。"
李全回答道:"回大人,昨夜在城西一处偏僻民房内发现两具尸体。死者皆着黑衣,体格健壮,看起来像是习武之人。"
郭靖闻言,眉头微皱:"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全继续道:"属下仔细观察了死者的衣着和随身物品。回想起前些日子探望大人时,您对袭击之人的描述,属下觉得这两具尸体的特征颇为相似。"
郭靖沉吟片刻,问道:"你是说,可能是弥乐教的教众?"
李全恭敬地回答:"正是。属下斗胆推测,这两人很可能就是弥乐教中人。他们的服饰和随身携带的暗器,都与大人描述的相符。"
郭靖点了点头,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李全沉思片刻,回答道:"回大人,还有一事值得注意。属下仔细查看后,发现那处民房恐怕并非真正的案发现场。"
郭靖眉头微皱,追问道:"何以见得?"
李全解释道:"首先,屋内并无打斗痕迹,地面和墙壁都很整洁。其次,尸体周围的血迹太少,不符合致命伤的出血量。再者,尸体的姿势也很不自然,像是被人搬运到那里的。"
郭靖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观察得很仔细。那夜交手之时,我便知他们难逃一死。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民房之中。"
李全摇了摇头:"属下暂时还未查明。不过,我已经派人在附近仔细搜查,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郭靖沉思片刻,对李全说道:"这案子你继续查下去,有什么新发现立即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李全应道,准备告退。
"且慢,"郭靖突然开口,似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李全,我还有一事相托。"
李全立即停下脚步,恭敬地道:"大人请吩咐。"
郭靖压低声音说:"你可暗中查探,城西南竹林边那座小院究竟是何人所居?此事须得小心行事,切莫惊动他人。"
李全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恭敬地回答:"属下领命,定当谨慎从事。"
"很好,"郭靖点头道,"记住,此事不可声张。你先处理那两具尸体的案子,有空再查这小院之事。"
"属下明白。"李全再次应道。
郭靖挥了挥手:"就这样,你且去吧。"
李全退下后,郭靖陷入沉思。那座竹林中的小院,成了心中难解之结。他既渴望揭开真相,又担心真相可能带来的伤害。郭靖暗自叹息,心中矛盾重重。一方面,他迫切想知道小院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又害怕那里藏着的秘密会动摇他和蓉儿多年的感情。这份欲知还休的煎熬,让郭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扰。
第九章 炙热缠绵
襄阳城的正午阳光炽烈,透过窗棂洒进巡佥司衙门的内堂,为郭靖案前的公文镀上一层金色。然而,这灿烂的光芒却未能驱散郭靖心头的阴霾。自早晨吩咐李全去查探那座神秘小院的来历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公文也难以专注。每一次听到脚步声,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抬头,期待又忐忑地望向门口。
终于,在正午的钟声刚刚敲响之际,李全匆匆走进内堂。郭靖强压下内心的焦虑,沉声问道:"如何?"
李全恭敬地行了一礼,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回答道:"禀大人,小院的产权登记在丐帮名下。"
郭靖闻言一怔,眉头微皱:"丐帮?"
李全继续汇报:"正是,大人。情况比想象的更加蹊跷。属下询问了小院附近的住户,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出入。"
郭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何意?"
李全解释道:"据邻里所言,那座小院多年来一直是空置的。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在那里居住。大家都以为那是一座弃院。"
郭靖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阳光炙烤着院中的石板,热气扭曲了远处的景象,就如同这个愈发扑朔迷离的谜团。他沉声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这个信息的?"
李全低声回答:"是从一位负责收税的衙役那里打听到的。档案上确实登记为丐帮所有,但似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信息。"
郭靖转过身,目光深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刻意的平静:"这个小院...可能是丐帮的一处秘密据点吧。"
李全点头道:"大人明鉴。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郭靖微微颔首,挥手示意李全退下。待李全离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邃,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
其实,郭靖心里很清楚,这个小院极可能不是什么丐帮的秘密据点。当他得知那座小院竟然登记在丐帮名下时,心中那个最不愿面对的猜测似乎已经得到了某种印证。
作为丐帮帮主,家大业大的黄蓉,完全有能力将这样一处隐秘之所据为己有。那块布料、那股于凤年所说的异香,都成了无法忽视的证据。于凤年那晚的话语如同梦魇,不断在郭靖脑海中回响:"此处还残留着一丝异香..."
然而,郭靖却不得不在部下面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他选择将小院说成是丐帮的秘密据点,既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也是在给自己最后一线希望——或许真相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残酷。
这份沉重的怀疑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郭靖的心中。他知道,接下来他必须独自面对这个可能改变他一生的真相,无论结果如何,他都需要足够的勇气去接受。
*** *** ***
日上中天,正是衙门里人们用午膳的时候。往日里,郭靖也会与同僚一起用餐,或是回府小憩。但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地留在值房中。
案桌上的公文堆积如山,却无人动过。郭靖坐在椅子上,目光远眺窗外,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衙门里人来人走,喧闹声不时传来,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沉思。
下属们见郭大人神色异常,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将饭菜送到值房门口,又悄然退下。然而,那些饭菜始终未被触碰。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衙门里的人们陆续离去。郭靖却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烛火被点燃,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时光在此停滞。
*** *** ***
夏日炎炎,闲云居内一片静谧。黄蓉慵懒倚榻,云鬓半绾,几缕青丝垂落颈项,愈显肌肤如玉。纤手摇动团扇,微风阵阵,却难消暑意。
黄蓉眸光流转,掠过斋内陈设,最终停驻院门。举止依旧雍容,唯指尖微颤,泄露心中不平。
郭靖昨日一夜未归,黄蓉心中忐忑。遣人往衙门一问,方知郭靖值夜而留宿公署。
黄蓉凝眉沉思,暗道:"值夜已毕,想来该回了。"她手中团扇轻摇,眸中既盼又忧,不觉间流露出几分期待与焦虑之色。
轻叹一声,复又调整姿势。透窗望院,只见小门紧闭,似在诉说期盼。蛾眉微蹙,瞬又舒展,重拾昔日从容。
院中蝉鸣阵阵,更衬庭院寂寥。黄蓉虽强自镇定,眼波却不时掠向院门,盼那熟悉身影早日归来。此般等待,既为郎君平安,更因思念难耐。盼那熟悉身影早日归来,与她温存缱绻。
"小翠,"黄蓉的声音从书斋内轻轻传出,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
小翠莲步轻移,来到宽敞的书斋中央,恭敬地福身道:"夫人有何吩咐?"
黄蓉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纤手摇动团扇,美目微抬,落在小翠身上,轻声问道:"去看看老爷可曾回来?"
小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恢复恭敬之色:"回夫人,奴婢方才已去查看,老爷尚未归来。"
黄蓉听罢,轻叹一声,眼波流转,似有心事。她略调坐姿,团扇在手中婉转一圈,柔声道:"是吗?那...再过一刻,你再去瞧瞧。"
"是,夫人。"小翠应道,缓缓退出书斋。
小翠退出后,黄蓉仍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上。她轻叹一口气,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自己身上。黄蓉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衣襟,轻轻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裳。她稍稍调整了姿势,让自己在软榻上躺得更舒适些。动作优雅从容,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慵懒。黄蓉伸手拂过鬓角,将一缕秀发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透露出无限风情。她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黄蓉心绪难平,暗自焦急。原欲待靖哥哥归来,共赴巫山云雨,以弥昔日过错。此心久酝,意在修复夫妻之情。
书斋香茵袅袅,软榻铺新绵,案几上一壶花雕美酒,玉盏轻覆,酒香四溢,袅袅入鼻,宛如幽兰之气,愈添几分情致。一切皆备,只待郎君早归。
为此,她特意挑选了一件几近透明的薄纱衣裳,贴身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衣襟半解,若隐若现间展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内里抹胸的轮廓。裙裾开叉直至腰际,随着她的轻微动作,几乎将整个丰盈的大腿完全展露,仿佛一汪柔光映照在如玉的肌肤上,诱人遐思。薄纱轻柔贴于她的身上,每一寸都在展现她那无与伦比的魅力,又暗含几分刻意的勾引。
黄蓉不禁想起方才小翠看到自己这身打扮时的反应。那丫头向来见惯了自己端庄大方的模样,今日一见,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轻笑着回想小翠那慌乱的样子,低声嗫嚅道:"夫...夫人今日这般打扮,当真...惊人..."小翠的脸涨得通红,目光闪烁,显然是不知该看向何处。
黄蓉暗自得意,心想:若是连小翠都如此反应,靖哥哥见了,怕是要更加惊喜吧。她伸了个懒腰,丝毫不在意衣衫随之滑落几分,反而因为这般大胆的打扮而感到一丝刺激和期待。之所以如此放松自在,全因这闲云居乃是她的私密之所。这方天地,宛如一处隐秘的桃源,与外界的纷扰完全隔绝。除却郭靖和小翠等寥寥数人,府中上下无人敢贸然踏足。
在这里,她可以卸下平日里的端庄外表,尽情展现最真实的自我。黄蓉暗自期待着,若是靖哥哥此刻推门而入,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又会是怎样的惊喜呢?这个想法让她既感到一丝羞涩,又充满了期待。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为闲云居内镀上一层金色。黄蓉斜倚在软榻上,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试图驱散炎夏的燥热。然而,随着心中某些思绪的涌现,她的动作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
看似已经入睡,但细心观察便能发现,她玉润的面庞正悄然泛起一抹红晕,如同春日里刚绽放的桃花,娇艳动人。她缓缓抬起团扇,轻轻掩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眸和光洁的额头。
这般姿态既遮掩了她微启的朱唇和渐渐绯红的脸颊,又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略显急促的呼吸。然而,那双眼中闪烁的异样神采,却难以完全藏匿。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她的指尖在团扇上轻轻摩挲,仿佛在抚慰内心的某种悸动。身子微微颤动,如同春风拂过的柳枝,既柔弱又充满生机。
闭上眼睛,与靖哥哥的温存片段在她脑海中如画卷般展开。那些缠绵悱恻的画面浮现眼前,甜蜜的回忆涌上心头,令她浑身一阵燥热。她轻咬下唇,柔软的唇瓣上立刻显出浅浅的齿痕,仿佛还在回味着昨夜的激情。
手指无意识地在团扇上来回摩挲,仿佛在触碰那靖哥哥的肌肤,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内心愈发难以平静。一股暖流自体内缓缓升起,瞬间涌遍全身,带来阵阵酥麻的悸动。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想要压制这股难耐的热潮,却发现那炽热的情愫已经渗透至四肢百骸。
黄蓉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双腿轻轻交叠,隐秘地厮磨着,仿佛想以此来缓解内心那份难以名状的渴望。然而,那股情潮却愈加汹涌,如同春水泛滥,再难控制。黄蓉只觉心头一片燥热,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渴望再一次沉浸在欢愉之中。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情不自禁地回味着那炙热的瞬间,欲火难以遏制地在她心中升腾。
手中的团扇依然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只有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露在外面,透出一丝隐隐的渴望。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滑过自己的身体,从纤细的腰肢到丰满的胸部,每一次触碰都引发阵阵颤栗,仿佛电流在体内流淌。
她轻轻喘息,唇间溢出一声细微的 "嗯..." 叹息,手指在胸前微微停留,感受到胸脯在衣物下的轻颤。随着情欲的升腾,她的手缓缓向下滑去,穿过衣物,指尖最终来到了两腿之间。当指尖触及那温软的玉户时,黄蓉不禁轻呼出声,"啊..." 全身如触电般颤栗。即使隔着布料,轻触的瞬间仍带来一阵强烈的酥麻,她的身体随之绷紧,"唔嗯..." 一声低低的呻吟泄出,仿佛在回应内心深处那不可抑制的渴望。
就在这时,黄蓉猛然惊觉,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急忙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在旁,这才稍稍放松。然而,那份难以平复的情思却依然在心中翻涌,如同春日里的新绿,愈发蓬勃。黄蓉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的手停在温软的玉户上,既想抽离,又舍不得那份快感。
片刻的迟疑后,欲望终究战胜了理智。她轻轻闭上眼,指尖开始缓缓移动。每一下轻抚都带来一阵酥麻,让她不禁轻轻喘息。黄蓉的脸颊愈发绯红,团扇后呼吸渐渐急促。
手指在那温软的玉户愈发急切地游移,动作渐渐失去了最初的克制,"嗯..." 轻声从黄蓉的唇间溢出,仿佛在试探着自己的极限。每一次的摩擦都带来一阵颤栗,如同细密的电流穿透全身,"啊..." 她轻轻喘息,上身不由自主地抬起,腰肢轻轻扭动着,双腿不由得微微分开,试图让那隐秘的触感更为清晰。手指愈发急促地在那敏感之处滑动,"唔..." 低声的呻吟再次从唇间泄出,仿佛在追逐着内心深处那愈来愈近的巅峰。黄蓉的唇间溢出一声更加急促的呻吟,"啊啊..." 整个人仿佛都在这股欲望的海洋中起伏,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突然,一阵如同电流般的奇异感觉自黄蓉体内深处迸发,如同春日里突然绽放的花朵,瞬间席卷全身。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纤细的腰肢剧烈摆动,双腿不禁更加大开,喉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 "啊哈...",声音甜美而又带着一丝急切。
随之而来的又是一声"嗯啊...",带着明显的渴求,仿佛全身都沉浸在这股无法自控的欲望之中,愈发沉迷于那极致的欢愉。
就在这瞬间,一股强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出,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手指紧紧攥住团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股激烈的快感自她的花径中喷涌而出,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她精巧的亵裤。
湿透的亵裤紧贴在她的温润的玉户上,那片薄薄的布料已经失去了遮掩的作用,将这片春水淹过的秘境展露无遗。桃花洞的轮廓清晰可见,柔滑的曲线勾勒出如同半开的花朵,紧合的花口在湿润的布料下显得愈加饱满,微微敞开的缝隙露出一抹娇嫩的红润,仿佛春风中的花蕊,欲绽未绽。那湿润的布料仿佛与肌肤融为一体,一抹乌云轻伏其上,若隐若现,透出一股自然的野韵。
这片湿润的春景,随着身体的细微动作,春心荡漾,花口轻轻翕动,时而紧闭,时而微微启开,仿佛在暗示着某种不可言喻的欢愉。花缝之间,春意盎然,显得格外娇嫩欲滴,令人目眩神迷。整片玉户,如同一幅精美的画作,展现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令人神魂颠倒,久久难以忘怀。
*** *** ***
月上中天,郭靖疲惫地踏入府门,向着书房走去。推开门时,不料见黄蓉已在房中等候多时。
烛光摇曳,映照出黄蓉温婉的面容。她见郭靖进来,立即起身相迎:"靖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郭靖微怔,略显疲惫地点了点头:"蓉儿,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黄蓉莞尔一笑:"我知道你公务繁忙,特意等你回来。让我帮你更衣吧。"
黄蓉轻巧地为郭靖解下外袍,又取来家常便服。待郭靖更衣完毕,她又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水,放在郭靖脚边。
郭靖见状,微微一怔:"蓉儿,这种事让丫鬟来做就好。"
黄蓉莞尔一笑,柔声道:"靖哥哥,夜深了,丫鬟们早已歇下。况且,伺候夫君本就是妻子的本分。"
说着,她已蹲下身,轻轻捧起郭靖的脚,准备为他洗涤。她的动作轻柔细腻,眼中满是关切,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的疏离都弥补回来。
郭靖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任由黄蓉忙碌。他望着妻子低垂的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
黄蓉一边轻柔地为郭靖按摩脚底,一边柔声问道:"今日公务繁忙吧?我煮了你最爱的龙井,还准备了些点心。"
郭靖点头应了声,目光复杂:"有劳蓉儿了。"
待一切忙完,黄蓉柔声道:"靖哥哥若是累了,就早些歇息吧。"
郭靖淡然道:"我还有些公文要批阅,蓉儿你先去休息吧。"
黄蓉微怔,随即温婉一笑:"好,那靖哥哥别太劳累。有什么需要就唤我。"说罢,依依不舍地离去。
*** *** ***
夜深人后,郭靖才处理完公务。他轻叹一声,起身回寝室。
郭靖刚从书房回到寝室,正准备就寝。房门轻响,一个披着深色斗篷的身影悄然而入。
郭靖抬眼望去,见是黄蓉,略显惊异道:"蓉儿,还没歇息?"
黄蓉莞尔一笑,眸中春意盎然。她莲步轻移,裙裾飘飘,向郭靖款款而来。其音如丝竹般悦耳:
"靖哥哥,良辰美景,佳期正好。蓉儿可是备下了一番心思,只待靖哥哥细细品味。"
她轻咬朱唇,眼波流转,盈盈望向郭靖,语含千钧:
"靖哥哥今日辛劳,蓉儿思忖良久,欲为君解忧。靖哥哥且看,这般安排,可入得了君心?"
说罢,她纤纤玉指轻拂斗篷边缘,若有若无间,曼妙身姿隐现。须臾,她凑近郭靖耳畔,低语道:
"靖哥哥,难道不想一探究竟吗?蓉儿保证,定不叫靖哥哥失望。"
她温热的气息拂过郭靖耳际,如同春风拂柳,令人心神荡漾。
郭郎闻此言,心如擂鼓,难以自持。素日里正直诚朴的性子,此刻在蓉儿如此大胆的言行下,竟有些手足无措。他喉间微动,强作镇定,然声音已显低沉紧张:
"蓉...蓉儿,你这是..."
郭靖目光不觉在黄蓉身上流连,虽有斗篷遮掩,那若隐若现的曲线与蓉儿眼中春意,已叫他心猿意马。郭靖深吸一口气,欲平心中躁动:
"这...这更深露重,你莫非是..."
话未说尽,郭靖已觉失言。见蓉儿眼中期许之色,顿悟其意。郭靖轻咳一声,鼓起勇气,声音微颤道:
"蓉儿,若有什么'惊喜',不妨...让为夫一睹为快?"
他手不自觉向蓉儿伸去,却又半途而止,显是在等她进一步暗示。
黄蓉见郭靖如此神态,心中暗喜。她款款近前,轻拉郭靖悬空之手,引至自己纤腰。其音如蜜般甘美:
"靖哥哥既想大开眼界,蓉儿岂有不从之理。"
话音未落,又牵起郭靖另一手,缓缓移向斗篷系带。黄蓉眼中闪烁期许与狡黠,低语道:
"不若...靖哥哥亲自揭开这份'惊喜'如何?"
郭靖掌心触及温软,黄蓉身上幽香沁人心脾,令他一时恍惚。深吸一口气,手指微颤,触及系带。
就在此时,黄蓉凑近郭靖耳畔轻声呢喃:
"靖哥哥可要有心理准备。今夜蓉儿可是...别具匠心。"
此言如闪电惊雷,郭靖只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他微微咽喉,指尖用力,开始缓缓解开斗篷系带...
随着厚重的斗篷缓缓滑落。眼前的景象顿时令郭靖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险些绊倒。
只见黄蓉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长裙,裁剪大胆至极。裙裾开叉几近腰际,随她移动,一双修长玉腿几乎全然展露。大腿浑圆匀称,肌肤如脂似玉,在昏黄烛光下泛着诱人光泽。
每一步轻移,大腿线条若隐若现,展现出优美的肌理和曲线。肌肤光滑细腻,仿佛能滴出水来。裙摆随风轻拂,时而遮掩,时而展露,更添几分若即若离的朦胧美感。
上身的剪裁巧妙而大胆,完美展现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领口低垂至极,几乎难以蔽体,雪白的香肩和锁骨一览无遗。胸前的布料仿佛在挣扎,勉强包裹着丰满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似乎随时可能不堪重负。双峰高耸,圆润饱满,仿佛要破衣而出,布料紧贴在两点嫣红上,隐约可见,仿佛在挑逗人心。那盈盈一握的纤腰连接着丰臀,浑圆挺翘,每一步轻移都带出微微的摇曳,勾勒出无尽的风情。
往下望去,纱衣下,温润的玉户若隐若现,一抹乌云若有若无地映在布料之下,仿佛一层淡淡的烟雾,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诱惑。整个身躯在薄纱的映衬下,仿佛是一幅精心雕琢的美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令人欲罢不能。
烛光下,黄蓉的面容愈显娇艳,那如玉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仿佛染了霞光一般,平添几分诱人的光泽。她那双盈盈秋水般的明眸,眼角微微挑起,带着一丝天生的妩媚,仿佛每一次眼波流转都透出勾魂摄魄的风情。
朱唇轻启,似初绽的海棠,娇嫩欲滴,唇边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随时要绽放出满溢的甜蜜。那微扬的嘴角,勾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媚态,配上她轻蹙的黛眉,更显得娇羞可人。脸颊上的红晕,如霞光般洒落在她的肌肤上,愈发衬得她媚态横生,勾魂摄魄。
此时的黄蓉,既有少女般的天真,又添上几分成熟女子的娇媚,那笑容里透出的妩媚与渴望,仿佛要将郭靖的心魂一并缠住,让他无法自拔,只能沉溺在她那春意荡漾的美态中。
"靖哥哥..好看吗..."她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期待,那柔媚的嗓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郭靖的心田,激起一阵涟漪。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一寸寸地吸引到她的身旁,让他难以抗拒。
郭靖喉头微动,只觉口干舌燥。他的目光在蓉儿身上流连,既想细细欣赏,又感羞愧难当。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沉而略显颤抖地道:"蓉儿...你...你真美。"
郭靖看着眼前的黄蓉,目光中充满惊艳和难以置信。这身几近透明的薄纱寝衣,是他从未见过的大胆装扮。然而,此刻的郭靖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根本无暇去思考这件衣衫的来历,也未曾起过任何怀疑。
他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心跳如擂鼓般剧烈。郭靖只觉得口干舌燥,眼中只剩下黄蓉那令人心醉的身影。她美得不可方物,既端庄优雅,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诱惑力。
这身出人意料的装扮,不仅冲散了郭靖心中的阴霾,更唤起了他对妻子全新的认识和欣赏。此时此刻,郭靖的世界里只有黄蓉的美丽与魅力,其他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靖哥哥觉得蓉儿美,蓉儿心里自然欢喜。既然如此..."黄蓉嫣然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得意。她轻轻靠近郭靖,柔声道:"那靖哥哥可要好好欣赏才是。蓉儿今晚,可是为你精心打扮的呢。"
黄蓉的声音渐低,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夫妻之间,原不必如此拘谨。靖哥哥若是喜欢,大可再仔细看看..."
黄蓉见郭靖目光炽热,心中暗喜。她轻移莲步,玉体微倾,让那月华如水,将她曼妙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薄纱难掩春光,若隐若现间,愈发勾人心魄。
她眼波如丝,声若黄鹂:"靖哥哥,蓉儿这般装扮,可还入得了君眼?"
见郭靖呼吸渐急,黄蓉唇角微扬,暗含得意。她婉转回身,曲线玲珑,在烛影摇曳中更显妩媚。回首嫣然一笑,音如细雨:"靖哥哥若是喜欢,不妨前后细看。蓉儿今夜装扮,可是煞费苦心呢。"
这般举止,端庄中带着几分大胆,矜持里又透着几分诱惑。郭靖看得如痴如醉,只觉心神荡漾,难以自持。
黄蓉玉体轻摇,如莲花绽放。背影曲线玲珑有致,仿佛天工雕琢。纤腰不盈一握,与浑圆翘挺的肥臀形成惊心动魄的曲线。裙裾开叉几近腰际,随她每一个细微动作,修长玉腿几乎全然展露。肌肤如脂似玉,在烛光映照下泛着诱人光泽。
长发如瀑,垂落至腰际,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在撩拨人心。她微微后仰,露出一段雪白玉颈和半边香肩,肌肤在烛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黄蓉回眸一笑,眼波中满是诱人的春意。她轻咬朱唇,声音低沉而魅惑:"靖哥哥,蓉儿今晚这般模样,可还让你心动?"话语轻柔,带着几分挑逗与试探。她说完,微微侧头,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郭靖。
黄蓉抬眸,只见郭靖目若朱炭,神情恍惚。其下身已是昂扬挺立,撑得亵裤隆起一座小丘,仿佛随时欲破布而出。这般光景,看得黄蓉心头一荡,芳心暗喜。
她唇边绽开一抹媚笑,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缓缓转身,婀娜之姿尽显无遗。每一个动作都似有意无意,撩拨着靖郎的心弦。
轻盈地来到郭靖面前,微微仰首,眼中荡漾着浓浓的爱意与隐秘的渴望,那幽深的眼波似要将他的心神一并卷入。随即,她娇躯一软,缓缓投入郭靖的怀中,柔软的身子贴上他那坚实的胸膛,温香软玉之间,令郭靖顿觉心神俱醉,难以自持。
"靖哥哥..."黄蓉在郭靖耳边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和期待。她的眼神紧锁着郭靖,眼波流转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渴望。
郭靖凝视着黄蓉那双勾人的美眸,被她眼中的爱意和渴望所深深吸引。黄蓉见状,嘴角微扬,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缓缓靠近,纤手轻抚郭靖的脸庞。不等郭靖反应,黄蓉已经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她的身高虽不及郭靖,但也足够高挑,无需踮脚就能与郭靖唇齿相依。
起初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很快变得热烈起来。黄蓉的主动让郭靖略感惊讶,但很快就沉浸在这个深情的吻中。黄蓉的双臂环上郭靖的脖子,将自己更紧密地贴向丈夫。郭靖的手则轻抚着妻子的后背,感受着薄纱下温热的肌肤。两人的唇瓣紧紧相依,仿佛要将彼此融化在这个吻里。
"嗯~"
这个吻既温柔又热烈,充满了爱意和渴望。两人的唇舌交缠,仿佛要将彼此融化。黄蓉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音中充满了满足和愉悦。
随着亲吻的深入,黄蓉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郭靖能感受到黄蓉柔软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丰满的胸部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在两人紧密相拥中,似乎要突破轻薄衣料的束缚。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都有些气息不稳。黄蓉的脸颊泛着红晕,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芒。她依偎在郭靖怀中,轻声呢喃:"靖哥哥..."
黄蓉那柔荑轻若无骨,悄然滑上郭靖的衣襟,宛如莲花拂水,带着几分若即若离的风情。她不慌不忙地解开他的寝衣,手法娴熟而优雅,仿佛是拆解一件珍贵的绫罗。衣衫滑落,郭靖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一寸寸展露,黄蓉目光如丝,轻扫而过,似是怜惜,又似迷恋,眼波流转间,尽显情意。
她纤纤玉指在他肌肤上轻拂,如同轻烟拂柳,带着丝丝温柔,抚遍每一寸肌理,仿佛在触摸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目光随着手指游走,眼中渐渐浮现出难掩的欲念,仿佛这一切都将她的心神牢牢锁住。待到手指滑至他的腰间,黄蓉手上微微一滞,面上悄然浮起一层红晕,那双含情眸子轻轻抬起,眼角流露出几分娇羞,几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郭靖的回应。
郭靖只觉黄蓉玉指轻停腰间,心知她欲褪其寝裤。却见她手上动作忽停,不禁心生疑惑。
低头望去,只见蓉儿粉面微红,眸中似有犹疑。郭靖虽知其意,却不解这突如其来的迟疑。他目光中透出询问之意,既带关切,又有几分期待,似在等她解释,又像在盼她继续。
黄蓉见状,轻咬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她柔声道:"靖哥哥,蓉儿想... 想亲眼一睹靖哥哥的雄风。"说罢,玉手微颤,却又停住,仿佛在等靖郎应允。
郭靖闻言,只觉心头一热,既羞涩又期待。他轻声道:"蓉儿,你... 你来便是。"
黄蓉缓缓蹲下身子,动作优雅却带着一丝刻意的缓慢。高开叉的裙裾如水般滑落,彻底失去了遮蔽的作用。她丰满圆润的臀部完全暴露在微弱的烛光下,肌肤细腻如脂,泛着诱人的光泽。
蹲姿让她浑圆的臀部更显丰满,与纤细的腰肢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修长的玉腿因为这个姿势而完全展露,大腿内侧的嫩肤若隐若现,勾勒出令人遐想的阴影。
郭靖站在那里,身体因黄蓉的举动而产生了强烈的反应。他的下体明显地隆起,在寝裤中撑起一个巨大的帐篷,几乎要将布料撑破。这种状态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刺激。
黄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处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她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既有几分羞涩,又带着明显的渴望。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郭靖裤裤的边缘,她仰头望向丈夫,眼中充满期待。郭靖虽然有些困惑,但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渴望。黄蓉深吸一口气,缓缓褪下他的寝裤。
当寝裤悄然落地,如同帷幕徐徐拉开,一股蓬勃的生机顿时显露。犹如一棵挺拔的青松,郭靖的阳刚之气昂然而立,仿佛要触及云霄。黄蓉不由得屏住呼吸,虽然经常用到,但那只是感受,要说见过,那也是在黑暗中模糊的影子。此时,眼前的景象如此震撼,仿佛面对一座巍峨的山峰。
她的目光不禁被这雄伟的"山峰"所吸引,脸颊顿时泛起红霞,仿佛晚霞映照山巅。黄蓉感到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犹如山间暖流拂过脸庞。
黄蓉屏住呼吸,脸颊绯红,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欣喜。她轻咬下唇,声音低沉而带着明显的渴望:"靖哥哥...你...你竟如此雄伟...蓉儿...蓉儿从未见过这般...令人心醉的景象..."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郭靖那话儿,眼神中既有羞涩,又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欲望。黄蓉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颤抖:"蓉儿...蓉儿想要...靖哥哥,你可愿意..."
郭靖看着蹲在自己跟前的黄蓉,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尽管身体有了明显的反应,但他纯朴的心性却让他难以理解妻子此刻的用意。
郭靖轻声问道:"蓉儿,你...你这是何意?"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不确定。
黄蓉抬眸望向郭靖,眼中闪烁着爱意和一丝狡黠。她轻咬朱唇,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羞涩:
"靖哥哥,你的...实在是令蓉儿惊叹。蓉儿忍不住想...想亲它..."
郭靖听罢,面露茫然之色。眉头紧蹙,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蓉儿,你...你说什么?"郭靖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你方才说要...要亲什么?"
他看起来完全不明白黄蓉的意图,仿佛在面对一个无法理解的谜题。郭靖的目光在黄蓉和自己分身来回游移,显然在努力理解妻子的行为,却又感到十分不知所措。
黄蓉见郭靖一脸茫然,不禁莞尔。她柔声道:"靖哥哥,别想那么多。蓉儿只是想让你舒服。你且闭上眼,感受就好。"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决心。黄蓉缓缓靠近,呼吸逐渐变得炽热。她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将唇瓣覆在他那坚硬的分身上。温暖的触感让郭靖不由得轻颤,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
郭靖见状,惊慌失措,连忙道:"蓉儿,这...这如何使得?我们..."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对上了黄蓉那双含情脉脉却又带着一丝警告的眼眸。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靖哥哥,你若再多言,可就煞风景了。"
郭靖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他心中既紧张又困惑,只得默默任由黄蓉继续。虽然忐忑不安,却又隐隐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黄蓉见郭靖不再抗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莞尔一笑,柔声细语道:"靖哥哥,你放轻松些。让蓉儿好好服侍你。"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心。黄蓉缓缓靠近,呼吸渐趋急促。她略作犹豫,终是鼓起勇气,轻轻将朱唇覆上。
"啾啾"
黄蓉先是轻轻亲吻着那物的顶端,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体会这份异样的触感。接着,她的小手温柔地握住了那物的根部,掌心传来的坚硬与炽热让她心中一颤。她的手指轻轻滑动,随着舌尖的探索一同起舞,手与口的配合仿佛在演奏一曲和谐的乐章。她的舌尖小心翼翼地在那物的表面上游走,细致地描绘着每一寸肌理,时而轻舔,时而轻咬,带来阵阵酥麻的快感。
这一举动让郭靖浑身一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的感官仿佛瞬间被点燃。他感受到黄蓉那温柔而大胆的举动,心头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感,酥麻之意如电流般蔓延全身,让他几乎无法自持。"蓉儿...你..."他喃喃出声,声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情欲与惊叹。
郭靖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体验,黄蓉带来的感受让他几乎无法自持。她的双唇一路轻吻,最终又回到最初的位置,轻轻贴上那敏感的顶端。温暖的气息从她的口中逸出,轻轻拂过那处敏感的肌理,令郭靖感到一阵酥麻的快感。黄蓉的舌尖在郭靖的龟头上轻轻打转,细致入微地舔弄着那赤红的珠子,仿佛每一下都在试探他的极限。郭靖只觉一股酥麻的快感从那处迅速扩散开来,直达全身,让他不由得一阵颤抖。感受到他的反应,黄蓉心中一动,舌尖缓缓滑向那微微张开的龙口,细细地挑逗着,仿佛在撩拨他最深的欲望。
随着郭靖的呼吸逐渐急促,黄蓉的动作愈发大胆,舌尖轻巧地在龙口上试探,仿佛要钻入那细小的孔隙之中,带来更为深刻的快感。这种挑逗似火般燃烧在郭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炽热,欲望瞬间被彻底唤醒,难以自持。
随着黄蓉的舌尖在郭靖的龙口处轻轻试探,那细微的触感激发了他体内的深处欲望,瞬间酥麻感席卷全身。郭靖只觉一股热流从龙口中缓缓溢出,带着他无法抑制的渴望。
黄蓉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变化,毫不犹豫地将那渗出的液体一并吸入口中,仿佛是在品味着他最深的情感。她轻轻吞咽下那股甘露,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眼神中满是柔情与满足。
黄蓉抬眸,眼波如丝,媚态横生。她樱唇轻启,将郭靖那玉柱缓缓纳入口中。温软的丁香小舌,犹如游鱼般灵动,在那硕大的龙头上细细品味。
随着深入,黄蓉檀口被撑得满满当当,唇角微微拉开。她玉面微红,呼吸渐急,却愈发卖力。温软的丁香小舌,垫在那硕大之下,细细品味着每一寸滋味。
"嗯嗯"
当那硕大顶至喉间,黄蓉秀眉微蹙,却仍不退缩。她喉间微动,似在适应那份充实。郭靖只觉一股温软湿滑包裹分身,销魂蚀骨,难以自持。
即便如此,黄蓉仍觉那物末端有一小截留在外面,似难再进一步。那玉柱在她口中占据主导,黄蓉朱唇紧紧包裹,却未能完全吞入。温热唇舌带来无尽快感,她玉手轻握剩余部分,配合口中动作,缓缓抚弄。
这般举动,将黄蓉的温柔与渴望尽数传递给郭靖。她虽觉吃力,却愈发卖力,似要将全部心意都倾注其中。靖郎只觉一阵阵销魂滋味涌上心头,既感动于蓉儿的用心,又为这前所未有的体验而心神荡漾。
"唧唧唧"
黄蓉的唇瓣紧紧包裹住那物,她的双颊随着每一次的前后套弄而微微凹陷,显得更加紧致,嘴角还溢出了一丝晶莹的涎液,顺着下巴轻轻滑落。
黄蓉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上流露出专注的神情。她的眉头轻蹙,似乎在忍受着不适与压抑着内心的波动。每次向前,郭靖的分身直抵她的喉咙深处,这让她感到一阵不适,呼吸微微停滞,眉头轻蹙。然而,她依旧坚定地继续着,尽管喉间的紧绷感让她有些难受,但她的渴望与爱意驱使她继续探索。那物在她口中来回进出,郭靖只觉快感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呼吸愈发急促,胸膛剧烈起伏,全身的紧绷感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达到极限。
当他意识到即将释放时,一股强烈的紧张感顿时涌上心头,意识到绝不能在此刻失控。就在他本能地想要将那物抽出时,黄蓉似乎察觉到郭靖的意图,她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臀尖,宛如一条缠绵的蛟龙,将他牢牢束缚,不让他有丝毫退避的机会。螓首更快的前后移动,那物在她檀口中被包裹得结结实实,每一次的吞吐都如同滚油浇火,激起他心中的欲焰,使他再也无力抵挡。黄蓉的举止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与温柔,仿佛要将他完全吞噬,令他心神荡漾,欲罢不能地沉溺其中。
"唧唧唧唧"
她的动作让郭靖惊愕不已,但那份难以抗拒的快感很快将他淹没。郭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在黄蓉快速的吞吐中,身体猛然一震,瞬间释放了所有的压抑。
"噗"
郭靖感到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波接一波的热流涌出,持续冲击着黄蓉的口腔。这种感觉似乎永无止境,让郭靖几乎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
"噗噗噗"
直到十几次起伏后,这股猛烈的释放才渐渐平息。郭靖喘着粗气,心中却涌起一阵深深的自责。他不愿让黄蓉承受这些,心中满是歉意,正要开口道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郭靖震惊不已。在他猛烈的释放后,只见黄蓉缓缓起身,双颊微微鼓起,显然是因为那满满的液体难以完全装下。她的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晶莹的白浊,顺着她的下巴缓缓滑落。黄蓉的眼中闪烁着柔情与一丝狡黠,她仰望着郭靖,目光如丝般柔软,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仿佛在无声地炫耀她刚才的“战果”。
"咕咚"
黄蓉稍稍皱眉,仿佛在适应这股满溢而出的浓稠液体。那股异样的黏稠感让她微微有些不适,但她并未停顿,反而轻轻抬起头,喉间微微蠕动,将那滚烫的液体尽数吞咽下去。她的表情中没有半点抗拒,反而带着一种隐秘的满足与得意,仿佛对这份新奇的体验充满了意外的愉悦。唇边残留的痕迹映衬着她那稍稍上扬的嘴角,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与柔情。
这一系列动作虽然细微,却让郭靖心中激荡。他从未想象过妻子会如此大胆和奉献。黄蓉眼中的爱意和刚才的亲密举动,让郭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和激情。
黄蓉轻轻探出舌尖,细致地将唇角的残留一寸寸地舔入口中,仿佛在吮吸世间最为甘美的蜜汁,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她的动作缓慢而从容,眉梢微挑,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贪恋与满足,似乎方才的一切让她余韵未消。她抬起头,见郭靖仍是满脸惊诧,心中暗自得意,遂露出一抹娇媚而撩人的笑意。轻柔凑近,唇畔带笑,“靖哥哥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半分……”黄蓉轻声呢喃,唇边带着一丝顽皮的笑意,仿佛在戏谑,又透着几分由衷的珍惜。
黄蓉见郭靖尚在震惊之中,心中却是波澜不惊。身子如柳枝般柔软,自然而然地靠入他的怀中。双玉臂轻巧地环住郭靖的腰间,温香软玉般的脸庞轻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有多余的言语,她只是在这片刻的静谧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与夫妻间无言的默契。
一阵沉默过后,黄蓉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靖哥哥,你...你是不是觉得蓉儿太过孟浪了?"
郭靖闻言,顿时有些慌乱。他连忙摇头,语气中充满真诚:"不,蓉儿,为夫没这般想法。为夫只是...只是..."
黄轻轻抬头,直视郭靖的眼睛,柔声说道:
"靖哥哥,"黄蓉柔声道,眼中盈满柔情,"你是蓉儿此生最珍视之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夫妻之间,本应心意相通,无有芥蒂。蓉儿只愿与你同甘共苦,携手一生。"
黄蓉紧紧依偎在郭靖怀中,声音轻柔而坚定:"靖哥哥,蓉儿将身心托付于你。"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目光依然坚定。"无论何事,蓉儿甘愿为你付诸一切,只求君心欢喜,无有遗憾。"
郭靖听到黄蓉的话,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感动。他凝视着妻子的眼睛,感受到了她那份深沉的爱意。这份情感的力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刚刚平息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黄蓉敏锐地察觉到了丈夫身体的变化,嘴角浮现出一抹会意的微笑。她缓缓离开郭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
"靖哥哥..." 黄蓉轻声呢喃,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柔声道:"蓉儿真是想不到,靖哥哥竟这般...坚韧不拔..."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笑意,缓缓抬起玉手,指尖轻轻触上自己的衣带。她微微倾身靠近,目光柔情似水,声音中带着几分挑逗与试探,轻声问道:"靖哥哥,你想不想?"
郭靖被黄蓉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和温柔的话语所触动,喉间不由得滚动,轻轻吞了口水,眼中满是期待与渴望。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衣衫的系带上,动作优雅而从容。随着布料的悉悉索索声,那件轻薄的衣衫缓缓滑落,在烛光下化作一汪柔和的光晕。
烛光摇曳,将黄蓉的身影映照得如同一幅画卷,缓缓展现在眼前。她那白玉般的肌肤在昏黄的光线中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每一寸都散发着柔和的魅力。她那对饱满的玉峰,高耸如山,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乳峰之上,两点朱红悄然绽放,宛如晨间的露珠,鲜嫩欲滴。
环绕在朱红周围的,是一圈淡淡的花晕,如同初春的桃花,粉红中透出几分娇艳。那片细腻的肌肤,柔软中带着一丝弹性,随着黄蓉的轻轻呼吸,似乎在无声中诉说着她的温婉与妩媚。烛光映照下,玉峰与红晕交相辉映,勾勒出她那令人心动的玲珑曲线,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温柔与诱惑,让人不禁为之沉醉。
纤细的腰肢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完美地衬托出她那丰盈的臀部,曲线紧致,充满诱惑。她的双腿修长,大腿丰腴,曲线优美,肌肤如缎,光滑细腻。烛光下,那微微的光影流转,隐约映照出肌肉的柔和起伏,既显得健康,又展现出女性特有的柔美。尤其是那大腿内侧的柔软曲线,更显妩媚动人,行走间轻轻摩擦,散发出成熟女子独有的风情。整体看来,既有结实的韧性,又不失柔软的妩媚,让人不禁心生怜爱,想要轻抚那如玉般的肌肤,感受那温润的触感。
随着黄蓉的动作,那片神秘之地逐渐展露。双腿间那一抹乌黑的云雾,整齐地覆盖在丰隆的玉阜之上,黑亮的毛发紧贴着细腻的肌肤,仿佛经过巧手细心梳理般,自然得恰到好处。这般景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撩人韵味,宛如春水初动,轻轻拨动人心弦,令人不禁心神荡漾。
郭靖看得痴了,眼前的妻子仿佛从月宫中降临的天仙,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郭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只想将黄蓉拥入怀中,与她肌肤相亲,共赴巫山云雨。
黄姑娘轻盈如蝶,婉转避开了郭靖的靠近。缓步移向床畔,姿态绰约如画。驻足时,她微微侧首,目光如水般流转,眸中似有千言万语。这一刹那的风情,宛如一幅美妙的山水画卷徐徐展开,令郭靖不禁屏息凝神,深陷其中。
随后,黄蓉缓缓弯下腰,双手轻柔地撑在床上。她的上半身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背部的曲线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迷人这般景象,宛如一曲无声的舞蹈,优雅而撩人。黄蓉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自然却充满诱惑。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仿佛在演绎一场只为郭靖一人而设的绝美表演。
黄蓉缓缓地将重心转移到床上,动作间流露出无法掩饰的风骚之态。她先是一只玉膝轻轻跪上床,动作缓慢而故意撩人,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挑逗着身后的目光。
另一只玉膝随后跟上,随着动作,她丰盈的臀部微微上翘,曲线显得更加浑圆饱满。那一抹丰盈在烛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轻轻晃动间,仿佛在无声地勾引,让人心神不宁。
黄蓉接着缓缓将上身伏在床上,双臂支撑着身子,玉体微微弯曲,臀部高高翘起,将最隐秘之处毫无遮掩地呈现在郭靖的眼前。那一抹乌云轻轻覆盖在玉户之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召唤。
她的身子微微起伏,臀间那道幽深的谷壑逐渐显现,绛红的后庭虽隐于其上,却更显几分含蓄的诱惑。然而,真正吸引目光的,是那下方肥美的花房。那处丰盈的阴唇轻轻绽开,露出其中娇嫩的花瓣,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蕾,娇艳欲滴,鲜嫩无比。她的双腿微微分开,露出那片宛如仙境般的幽谷。此时,花房间涓涓细流悄然涌出,晶莹的露珠顺着她光洁的肌肤缓缓流下,从那粉润的花瓣间滑过,犹如一条晶莹的水线,划过她最柔嫩的部位,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又一次,黄蓉的举动让郭靖大感意外。就像先前那令人惊讶的吞阳一般,妻子此刻的姿势,如同一只优雅而诱人的母兽,再次超出了郭靖的想象。这个大胆而原始的画面,让郭靖感到既震惊又着迷。然而,面对如此陌生而诱人的场景,郭靖一时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黄蓉察觉到丈夫的犹豫,缓缓回头。烛光下,她的侧脸美得惊人。一缕秀发不经意间滑落,遮住了半边脸庞。黄蓉纤细的手指轻抚过脸颊,将那缕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充满了诱人的魅力。
黄蓉轻声呢喃道:"靖哥哥,从后面。"话音刚落,她便缓缓沉下腰,娇嫩的身躯向前倾斜,双臂轻轻撑在床榻上,将那丰盈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儿,等待着露水的滋润。
郭靖听到她的低语,心中一阵热血涌动,强烈的渴望驱使他靠近黄蓉。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她那纤细的蛮腰,感受到她肌肤的温暖与柔软。他的身体缓缓向前靠近,双腿微微弯曲,膝盖轻轻触碰着床榻,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紧张,盲目地为分身寻找着它的归宿。那炽热的渴望驱使着他,但因缺乏经验,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无法准确找到那温暖的入口。分身在黄蓉的玉户周围徘徊,似乎在渴求那份温暖的包裹,却因不知其法而显得手足无措。只能一阵乱捅。黄蓉感受到郭靖的分身在她身后试探,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她微微回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为了帮助他找到正确的位置,她主动开始扭动那丰盈的屁股,姿态间带着难以掩饰的淫荡。
当郭靖的分身顶到她左边的臀部时,黄蓉便将屁股向左挪动,试图将他引向正中;当他偏向右侧时,她又灵巧地将臀部向右移动,努力追寻着他的动作。她那圆润饱满的臀部在郭靖眼前不住地扭动,每一丝动作都充满了诱惑,带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淫荡气息。这种撩人的姿态让郭靖愈发心急,渴望更加浓烈,动作也变得愈加急促,却依旧难以精准找到入口。黄蓉的每一次调整都像是在挑逗他,令他的欲望如火般燃烧,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的分身深深地融入她的花径之中,彻底占有她的一切。
郭靖心中急切,面对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他匆忙之间,动作显得有些粗糙,胡乱一阵后,阳物的前端竟顶到了黄蓉的后庭。黄蓉一惊,未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她顿时娇躯一颤,慌忙说道:"靖哥哥,不是那里..."
郭靖在一阵盲目的乱捅后,感受到一处紧致的阻力,仿佛找到了一个入口般。他的分身前端停在那里,感受到那柔软而紧密的挤压,内心竟不愿再离开。那微微的推力让他心中一颤,似乎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仿佛只要再稍微用力,就能进入那未知的领域。
黄蓉感受到那异样的触感,心中虽有惊慌,但并未表现出丝毫拒绝之意。她尽管内心掠过一丝恐惧,却依旧保持着那跪趴的姿势,臀部高高翘起,仿佛一朵盛开的花儿等待采撷。郭靖的分身紧紧抵在她的股间,感受着那温暖的挤压,黄蓉虽然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中闪过一抹慌乱。
尽管未知带来一丝不安,黄蓉却未曾有片刻的退缩。她咬着下唇,感受着他炙热的靠近,内心的忐忑与隐秘的期待交织在一起。她的身子微微颤动,却没有移开,反而将臀部稍稍上抬了一些,仿佛在无言中给予他默许。尽管身体紧绷,黄蓉依旧保持着那诱人的姿态,迎接着郭靖的进一步动作,心中那复杂的情感让她的美态愈发撩人。
"靖哥哥...如果你愿意..."黄蓉声音低柔,带着几分迟疑与温柔的包容。她的身体稍稍向后靠近,仿佛在无声中给予郭靖许可。后庭的挤压感让她微微皱眉,却依然努力迎合他的动作。她的心中虽然充满了未知的紧张,但为了满足他的渴望,她选择了妥协与顺从。
郭靖费力地尝试了几次,始终无法顺利进入。尽管他小心地推进,但黄蓉的后庭实在太紧,加之缺乏润滑,让每一次的尝试都变得格外艰难。即便他的分身已经勉强探入了些许,黄蓉的娇躯却在剧烈的疼痛中不住地颤抖,显然是难以承受。
黄蓉的脸色泛白,紧咬着朱唇,努力压抑着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后庭的紧致与郭靖的尺寸让她感到犹如被撕裂一般,每一次的推进都让她娇躯微微颤动,冷汗从额头滑落,疼痛几乎让她难以忍耐。郭靖见状,心中一阵不忍,动作也随之停顿下来。
他低头看着黄蓉那因痛苦而颤抖的身子,心中顿生悔意。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误入了她的禁地。心中满是懊恼与自责,郭靖轻轻退了出来,心疼地抚摸着黄蓉的玉背,柔声道:"蓉儿,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般苦楚。"他满怀歉意,恨不得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细心安抚她那受伤的心神。
黄蓉听到郭靖的歉意,虽然额头上仍挂着冷汗,但嘴角却勾起一丝含羞带媚的笑意。她轻轻喘息着,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一抹勾魂的春意,声音里带着一丝诱人的娇媚:"靖哥哥,没关系的……你再往下一点,那里……那里才是……"
她的语气温柔中带着几分挑逗,仿佛在故意引诱他找到真正的入口。尽管方才的疼痛尚未散去,但黄蓉依旧愿意为他而放纵,眼中那炽热的欲念仿佛在无声地召唤,等待着他继续前行,将她引向那无尽的欢愉之境。
在黄蓉温柔的引导下,郭靖顺着她的提示,将阳物慢慢下移,终于触及那真正的入口。那处入口温暖湿润,带着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仿佛在急切地召唤着他。郭靖初次面对这样的情景,感受到那股吸力,再也难以克制内心的渴望。他不由得心中一热,身体本能地向前一挺
"噗嗤"
郭靖急切地进入,粗硬的分身猛然冲开紧致的桃源,一插到底,直抵花房尽头。黄蓉只觉身子猛然一紧,体内的那片柔软之地仿佛被硬生生地撕开,感到一阵陌生的胀痛与不适。那粗长之物深入她体内,带来的不是她所期盼的温柔,而是强烈的压迫与充实感。她体内的嫩肉被迫分开,紧紧包裹住那炙热的分身,仿佛在无助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侵袭。
"啊!"
这一瞬间,黄蓉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呼,声音里透着一丝意外的痛楚,夹杂着几分怅然,仿佛与她心中所期盼的温柔相差甚远。尽管如此,她依然下意识地收紧了身体,试图适应体内的那股强烈存在感,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既有不适,也有无奈的接受。
黄蓉并未责怪郭靖。她理解这是丈夫第一次尝试这种方式,他的莽撞源于缺乏经验和对她的渴望。后入式让郭靖的分身能够更深地进入她体内,这种强烈的充实感对他来说是全新的体验。黄蓉是否曾经历过这种姿势尚不明确,但郭靖的动作显然让她感到不适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于郭靖而言,这是一次新尝试,而黄蓉心中也清楚,这份疼痛背后承载着他对她的深情与渴望,因此她选择了包容与接受,试图让彼此的亲密更加融洽。
黄蓉轻轻喘息着,柔声说道:"靖哥哥,慢些儿...让蓉儿先适应适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未能完全承受的无奈与恳求,语调轻柔中透着几分紧张。
郭靖见状,心中不免担忧,低声问道:"蓉儿,为夫可是弄痛你了?"
黄蓉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转过脸来,唇边带着一抹浅笑,轻声回道:"靖哥哥的...太过雄壮,蓉儿一时还没能尽数承受呢..."话语间透着几分娇羞与调皮,语气里却满是对丈夫的爱怜与体贴。
郭靖听了黄蓉的话,心中微动,不敢再贸然动作,唯有默默顺从。他仍旧保持方才的姿势,阳物如铁,深深埋入黄蓉的温暖之地。双手轻轻握住她那的蛮腰,感受到肌肤细滑如绸,仿佛世间最珍贵的丝绸一般。
此时的黄蓉,俯身在床,玉体微曲,双膝微微弯曲,轻轻跪在床榻之上。她的双臂向前支撑着上半身,藕臂修长,青丝垂落,宛如春水潺潺流过。那圆润丰盈的臀部高高翘起,玉股如霜,如莲花盛放,仿佛在静静等待露水的滋润,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无限怜惜之意。
郭靖从后面俯视着眼前的美景,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黄蓉跪趴在床上,圆润丰盈的臀部高高翘起,宛如一座玲珑剔透的山丘,那完美无瑕的曲线勾勒出她的万种风情。昏黄的烛光洒在她的肌肤上,泛出一层柔和的光泽,如同薄纱轻笼,愈发显得诱人。
他从未这样注视过黄蓉,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黄蓉那挺翘的大屁股所吸引,那饱满的圆润弧线仿佛天成,令他的心弦不禁颤动。此刻的黄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妩媚动人,那翘起的臀部如同一道诱人的风景线,令人目不转睛。
郭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如烈火般在胸中燃烧。他的手仿佛不受控制般,缓缓伸出,轻轻抚上那圆润的曲线。掌心触及之处,肌肤如丝,温润滑腻,宛如握住了最珍贵的宝玉。
当郭靖的手掌轻轻抚上黄蓉的臀部时,黄蓉微微一怔,心中闪过一丝意外。她从未想到一向温和的郭靖竟会如此大胆地触碰她的屁股,这般亲昵的举动令她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黄蓉的呼吸不由得微微一紧,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仿佛一股暖流瞬间渗透全身,带来一阵细微的悸动。
随着郭靖的手掌在她的臀峰上游走,黄蓉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刺激,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点燃。她从未想到郭靖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心中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暗自欢喜。那隐秘的愉悦如潮水般在她心中激荡,驱使她轻轻扭动臀部,柔媚的姿态仿佛在无声中邀他继续深入探索。
丰盈的臀部在他的掌心下微微摆动,肌肤如玉,触感温润,那轻柔的动作既是回应,又带着几分挑逗。黄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欢愉,她试图更加迎合他的触碰,仿佛渴望将这种亲密的感觉延续下去。
黄蓉微微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一抹含蓄的笑意,轻声说道:"靖哥哥,你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爱好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皮和柔情,言语隐晦而含蓄,仿佛在暗示着她对他动作的感受,也在试探着他的反应。
郭靖听到黄蓉的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是否自己过于鲁莽,担心是否让她感到不适。他的目光略显不安,仿佛在等待黄蓉的反应。
黄蓉感受到他的迟疑,心中一紧,生怕自己无意间伤了他的心。她轻轻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温柔与歉意,轻声说道:"靖哥哥,可以动了。"
郭靖听到黄蓉的话,心中一热,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他不再迟疑,微微调整姿势,开始缓缓抽动。"啪嗒...啪嗒..." 分身在黄蓉那湿润紧窄的花径中来回进出,每一次插入都被她温热的肉壁紧紧包裹,发出轻微的"噗嗤...噗嗤"声,仿佛在紧密贴合,带来强烈的快感。那紧致的触感和湿润的滑腻,让他忍不住加快了速度,心中欲火难耐。
黄蓉感受到郭靖的分身在她体内的律动,那粗壮的阳物每次深深插入,都让她感到一股充实的满足感,带着微微的酸痛,却让她愈发沉醉其中。她的花径本能地收缩着,仿佛在贪婪地拥抱着他的分身,温热湿滑的内壁紧贴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随着他的抽动,不断激起她体内深处的快感。
"呼...呼..."
她微微闭上眼睛,呼吸愈发急促,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抑制的愉悦。她的身体随着他的节奏轻轻摆动,仿佛在无声中催促他更加深入,求索那快感的巅峰。两人紧密相连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融为一体,快感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激起阵阵欢愉的波澜。
"噗嗤噗嗤"
郭靖起初有些拘谨,但在黄蓉的引导下,他逐渐放松,开始随着她的节奏,愈发沉浸其中。每一次的进入都更加深沉,带着几分试探与情深,仿佛要将两人的情意融为一体。
"啪嗒啪嗒"
房中只余下两人身体碰撞的声响,伴随着那逐渐加快的节奏,气氛愈发炽热。黄蓉的双眼微闭,唇角含笑,随着身子的起伏,心中也愈发沉醉于此刻的欢愉。郭靖则在她的引导下,逐步解开了心中的拘束,完全投入到这场无声的情意交融中,感受到那股深沉的柔情与欲念,像是大海般将他淹没其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动作越发契合,身体的碰撞中逐渐找到了最能带来快感的节奏。郭靖在黄蓉的带领下,似乎渐渐掌握了窍门,开始主动地配合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深入粗硬的分身都能感受到肉壁的紧缚,强烈的快感愈发明显。黄蓉感觉到身体的紧绷和愉悦不断交织,靖哥的每一次深入都直抵花心,让她发出难以抑制的低吟。
"嗯...嗯呵...嗯..."
"靖哥哥...你...你...学得真快.."黄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的话语被急促的呼吸打断。她回头看向郭靖,眼中闪烁着惊讶和欢愉的光芒。她的脸颊因为情欲的涌动而变得潮红。
"啪啪啪啪"
随着郭靖的动作变得更加自信而有力,黄蓉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愉悦的喘息声。"啊...啊..."她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满足的光芒。
"靖哥哥,"黄蓉轻喘着说,声音中充满了爱意和赞叹,"蓉儿...蓉儿好舒服哟..."
郭靖的动作逐渐加快,愈发有力,仿佛要将两人的灵魂彻底交融。黄蓉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哦哦哦"
她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努力压抑着从喉间溢出的呻吟声。但那快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令她难以自持。
"啪啪啪啪啪..."
房间里回荡着肉体激烈撞击的声音,以及两人急促的呼吸和低沉的喘息。郭靖立在黄蓉身后,每一次深入,都让她的丰臀剧烈颤动,那浑圆的臀肉在他的每次冲击下如水波般荡漾,越发显得玲珑剔透。那高高翘起的丰臀,仿佛一座雕琢得无比完美的丘壑,每一次撞击都让它愈发丰润圆滑,宛如一件令人迷醉的珍宝。
黄蓉的上半身俯伏在床,乌黑的青丝如云般散落在她的背上,随着她身体的震颤,发丝轻轻拂动,宛如春风拂柳,增添几分柔美。螓首微微低垂,额前的几缕鬓发黏在额头上,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双臂无力地支撑着,随着郭靖的每一次推进,她的双峰也随之上下颤动。那对丰满的玉峰在她的身躯摇曳中如莲花般微颤,柔嫩的乳肉在床褥上轻轻摩擦,朱粒似有若无地擦过床单,带来一阵阵细腻的酥麻。
"啊啊啊"
她的声音伴随着每一次深入的撞击从喉咙深处溢出,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亢。她那优美的曲线在这狂热的交合中愈发紧绷,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在欲望的洪流中绽放出最为艳丽的美态。她的每一次喘息、每一个颤动,都是对他猛烈侵犯的回应,仿佛整个人都在郭靖的掌控下彻底崩溃,沉沦在这无尽的快感之中,无法自拔。就在这极限的边缘,她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低声喊道:"靖哥哥......不行了......蓉儿受不住了......啊......要去了......"
突然,黄蓉浑身一颤,眼中泛起一片水雾,她发出一声高亢的惊呼:"啊——靖哥哥——!"那声音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愉悦,似乎这一刻的快感已将她彻底击溃。
黄蓉的高潮来得如此强烈,整个人仿佛被巨浪拍打,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蜜液自她的花房中汹涌而出,沾湿了郭靖的下腹。她双眼半睁半闭,面色潮红,媚态横生。她深深喘息着,胸脯剧烈起伏,试图平复自己那紊乱的呼吸,但身体的余韵依旧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蔓延。
她的双臂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无力,几乎难以支撑起自己丰腴的身躯。黄蓉轻咬下唇,低声娇喘,仿佛那一刻的极乐仍在她心头萦绕不散。她那双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眸中波光流转,充满了情欲后的餍足与满足。
黄蓉慢慢放松身子,微微弯曲双臂,轻轻将上半身放低,朱粒如点点红梅般贴上柔软的床褥,丰润的玉峰因这动作轻微挤压,嫩肉向两旁微微溢出,仿佛要溢出香甜的蜜露。她的螓首缓缓靠近床面,乌黑的青丝如云般散开,轻柔地拂过绣枕,带着几分慵懒的风情。
"噗啵"一声,她那丰盈的臀部缓缓下沉,宛如美玉雕琢的曲线荡出一波波诱人的弧度。花径随着她的动作,一寸寸从郭靖的分身上滑脱,仿佛每一丝摩擦都带着不舍的缠绵,酥软的温暖让人欲罢不能。直至最后一刻,花径终于完全脱离,那一股热意也随之抽尽,留下的却是无尽的空虚与渴求。她那圆润丰腴的臀部重重落在床上,微微一摆,似在无声地嘲弄与挑逗方才的销魂时刻。空气中仍弥漫着她身体散发的幽香,仿佛在低语着那场无法抑制的欢愉,久久不散。
最后,黄蓉缓缓翻过身来,仰面躺在床上,柔软的身体融入床榻之中。她的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那两只丰盈的玉峰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上一下,微微颤动,仿佛两朵盛开的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朱粒在微光的映照下,更显娇嫩欲滴,犹如初绽的樱桃般诱人。
双腿优雅地伸展着,修长而结实,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柔韧与力量。大腿内侧的肌肤光滑如缎,依旧透着些许余温,微微泛着健康的红晕。湿润的桃源微微敞开,乌黑的芳草整齐地覆盖在耻骨上,柔顺地与肌肤融为一体,衬托出那片娇嫩的粉色肌肤,宛如初绽的花蕊,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秀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上,映衬得她脸上的红晕愈发娇艳动人。黄蓉微微睁开眼,眼中还带着一丝迷离与满足的神情,仿佛尚未完全从那份极乐中苏醒。
"靖...靖哥哥..." 黄蓉低语,声如蜜糖,甜腻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她玉体微颤,春情难抑,眼波流转间尽是绵绵情意。
"蓉儿此刻,宛若踏足云端,浑身轻飘飘的..." 她的话语如同清风拂过牡丹,每一个字都饱含春意,撩拨着郭靖的心弦。
黄蓉伸出纤细的手臂,轻轻拉过郭靖,眸中满是情意,带着几分恳求与依恋,希望他能趴在她身上,紧紧抱住她。她的动作慵懒而柔美,仿佛一朵绽放的花儿,娇艳欲滴,正静静地等待着蝴蝶的停驻。
此刻,黄蓉渴望感受郭靖的重量和温暖。高潮后的她身心格外敏感,需要被爱抚和安慰。
然而,缺乏经验的郭靖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他没有意识到妻子此刻的需求,也不明白该如何回应这份无声的邀请。
黄蓉感到一丝失落,但很快就被对丈夫的爱意所取代。她理解郭靖的懵懂,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当郭靖终于顺着黄蓉的引导,完全覆在她身上时,一种熟悉而亲密的感觉突然笼罩了两人。这姿势唤醒了深藏在记忆中的某种特殊时刻,让他们同时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悸动和亲密。
黄蓉轻轻叹息,将脸埋在郭靖的颈窝,享受着这份熟悉而甜蜜的亲密。她贪恋着这份温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然而,就在她沉浸在这美好时刻时,郭靖突然开口,打破了宁静:
"蓉儿,我…我还没射呢。"郭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困惑和不确定,显得格外天真。
郭靖此言,实则源于二人往日亲密时的惯常情景。每当云收雨歇之际,他们常以这般姿势相拥,享受温存。然而今日情况有异,故郭靖心中不解,口出直言。这番话语虽显青涩,却也道出了他对黄蓉的真挚情感和对二人关系的珍视。
"扑哧"
黄蓉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抬头望向郭靖,眼中既有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笑意。她意识到,尽管他们的身体早已亲密无间,但郭靖对于这种情事后的温存仍然有些懵懂无知。
她的手轻轻滑下,顺着郭靖的胸膛,缓缓向下,直到握住了他的分身。她的动作既大胆又温柔,带着一种无言的引导,仿佛在教导他如何继续这未竟的乐章。
"靖哥哥,"黄蓉轻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爱意和渴望,"你进来吧。"她的语气柔软似水,带着一丝诱惑与期待,仿佛在引导他再次踏入那片温柔的旖旎之地。
她轻轻抬起身子,微微调整着自己的姿势,让那丰盈的花房再次与他相接。黄蓉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她那柔软的双唇微启,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无尽的爱意和邀请:"靖哥哥,别让蓉儿久等了…"
她那含情脉脉的目光如春水般柔和,仿佛要将郭靖彻底包裹在她的柔情之中,令人无法抗拒。她的身子轻轻贴近,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等待着再次被采撷。
黄蓉温柔地引导着郭靖,但当他的分身急切地再次推入她那尚且敏感的花房时,她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啊…嗯…" 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带着轻微痛楚的低吟,眉头微微皱起,身体本能地紧绷,仿佛在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深入。两人紧紧结合的那一瞬间,黄蓉的呼吸变得急促,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仿佛身体还未完全从高潮中恢复过来。
郭靖刚刚插入,感受到那紧致而温润的包裹,欲望瞬间被点燃,毫不犹豫地开始快速抽插起来。每一次的推进都带着急切的渴望,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碰撞声愈发急促。
黄蓉感受到他的急速动作,虽然身体仍然敏感,她不由得喘息着轻声说道:"靖哥哥…慢一些,蓉儿还没缓过来…" 她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难以抑制的颤抖与请求,带着一丝哀求和柔情。
郭靖并未理会黄蓉的请求,依旧保持着急速的抽插,他的动作愈发猛烈,仿佛急于将所有的欲望倾泻而出。黄蓉感受到他的坚持,只能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试图更好地迎合他的节奏。
她双腿尽可能地大大分开,几乎呈现出一个完全敞开的姿态,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更加适应他的冲击。她将双膝向上抬高,脚尖用力点地,双腿微微弯曲,以求达到一个能够减轻痛楚并能更好迎合郭靖的角度。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床褥,试图借助这种支撑来稳定自己的身体,腰部微微上抬,臀部向前倾斜,尽量放松下身的肌肉,让他的每一次深入都能更顺畅地进入。
随着她不断调整姿势,黄蓉的身体逐渐适应了郭靖那急速的节奏,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嗯…啊…" 的呻吟从她唇间不时溢出,带着几分痛楚与努力后的快感混合。她尽全力调整自己的节奏,迎合着郭靖的每一次推进,身体在这快速的律动中渐渐融入到郭靖的节奏之中,痛楚也随之逐渐减轻。
"啪啪啪啪"
郭靖全神贯注,仿佛世界只剩下眼前的黄蓉。他的肉棒每一次深入都带着他对她的无尽渴望与深情,粗壮的分身在她那湿润紧窄的花径中深深插入,仿佛要将两人紧紧连在一起。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她的肉壁本能地收缩,将他紧紧包裹住,仿佛在贪婪地吸吮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随着他的推进,那湿滑的触感和紧致的摩擦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使得他的动作愈发急切。
他的速度逐渐加快,肉棒在黄蓉体内来回抽插,动作愈发急促而有力,"噗嗤…噗嗤…" 的声音伴随着两人交合的节奏在房间中回荡。黄蓉的喘息愈发急促,她的花径因每一次深入而本能地收缩,仿佛在回应他那强烈的欲望。郭靖能感受到她体内那湿润而炙热的紧致包裹感,仿佛在将他一点点推向即将爆发的顶点,身体的每一寸都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快感,逐步逼近那不可抵挡的高潮。
"啪啪啪啪"
黄蓉感受到郭靖愈发猛烈的冲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快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她的双腿依旧大大分开,努力迎合着他的每一次深入,但那强烈的快感已让她逐渐失去控制,双手紧紧抓住床褥,仿佛在寻找最后一丝支撑。
"啊……靖哥哥……你要弄死蓉儿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与难以抑制的颤抖,呼吸愈发急促,随着快感愈发强烈,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啊……又要去了……" 声音中夹杂着无助与欲望,仿佛在迎接那即将到来的高潮,身体随着这一切即将被彻底吞噬。
"啊——"
黄蓉发出了一声无法抑制的高亢叫喊,随着郭靖的不断深入,她的身体再次感受到那熟悉而强烈的颤栗。花径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紧收缩,仿佛要将他牢牢困住。随着她的呼吸愈发急促,那股快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她体内的阴精瞬间迸发,温热的液体汩汩涌出,迅速浇灌在郭靖的分身上,仿佛要将他完全淹没在这片无尽的湿润与欲望的海洋中。
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阴精,郭靖再也无法抑制体内的狂热,身体本能地抽搐起来。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急促,喘息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渴望,直到那股强烈的快感将他彻底吞噬。他低沉地呻吟一声,身体紧紧压在黄蓉身上,随着最后一次深深顶入,他再也无法坚持,体内的热流喷薄而出,深深射入她的花径中,与她的阴精交融在一起。两人的高潮在这一刻重叠,彼此的身体在极致的欢愉中紧密相连,共同迎来了那无尽的快感。
屋内的粉红色光晕似乎有了生命,轻轻渗透过窗棂,如同一缕轻纱般飘向后花园。夜色中,这抹异样的色彩在空气中缓缓流动,为静谧的花园增添了一丝魔幻的气息。
花园深处的阴暗角落里,一双眼睛紧盯着这一切,自黄蓉和郭靖亲密相处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注视着。那双眼睛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好奇,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双眼睛的目光愈发炽热,紧紧盯着那抹飘渺的粉红,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深处。
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观察者,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他很清楚屋内的两人都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感知力远非常人可比。即便此刻他离那对夫妇如此之远,仍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大气都不敢出。
回到屋里,黄蓉的玉户此刻完全展现在空气中,双腿无力地分开,仿佛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欢爱。那处玉户如同刚刚盛开的花朵,微微张开,露出湿润的嫩肉,边缘还带着细小的水珠,仿佛雨露洒落在娇嫩的花瓣上。外唇微微翻开,泛着光泽,像是在诉说方才的激烈欢愉。整个玉户透出一股难以抵挡的诱惑,散发着余香,仿佛空气中仍回荡着那一刻的激情。
在那湿润的花径上方,一抹乌黑的柔软绒毛如同轻薄的乌云,轻轻覆盖在粉嫩的肌肤上,与她的玉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动人。那乌云般的绒毛因汗珠与爱液的浸润而微微贴伏在肌肤上,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仿佛还在散发着方才的热气,增添了几分天然的媚态。
郭靖的精液混合着她的阴精,从微微张开的洞口缓缓溢出,顺着湿滑的肌肤蜿蜒而下,如一条晶莹的小溪,在她的玉户间划出一道暧昧的痕迹。那微张的嫩肉似乎仍在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味方才的交缠,呼吸间仍然能够感受到那温暖的余韵,仿佛玉户间还冒着丝丝热气,诉说着方才的激烈与热情。
这一抹乌云下的玉户,如同一幅自然天成的画卷,动人心弦,每一处细节都充满了柔情与媚态。仿佛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都在无声地述说着那无尽的缠绵,让人不禁沉醉在这片温柔的余韵之中。
黄蓉逐渐从余韵中恢复过来,身体的疲惫渐渐退去,然而一股凉意悄然袭来,令她微微一颤。她依旧赤裸的身体在空气中感受到丝丝寒意,不禁轻轻蜷缩了一下。
她侧过身子,眼波流转,看到旁边的郭靖。心中生出一股柔情与依恋,她缓缓地靠入他的怀里,贴近他温暖的胸膛,仿佛要借此驱散那袭来的凉意。郭靖感受到她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温柔地将她搂在怀中,给予她安全与温暖。
黄蓉将头轻轻枕在郭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那股凉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暖与安心。她微微闭上眼睛,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满足之中。
待呼吸渐渐平复,郭靖慢慢睁开双眼,却见黄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她的眼中满是柔情,但那深处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仿佛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
郭靖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问道:"蓉儿,为何这般看着我?"
黄蓉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柔声反问道:"靖哥哥,舒服吗?"她的声音如春风般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期待与好奇,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回应。
郭靖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黄蓉见状,嘴角泛起一丝满意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她那笑意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自己在这场情事中占得了上风。
黄蓉缓缓转过头,将脸贴在郭靖宽阔的胸膛上,静静聆听着他那有力而稳健的心跳声。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靖哥哥,蓉儿但愿你我二人,能似此刻般相濡以沫,白首不渝…"她的话语中透着对往昔的悔意,也含着对未来的深切期盼,仿佛这一刻她的心已与他紧紧连在一起,再也不愿分离。
郭靖温柔地抚摸着黄蓉的秀发,感受到了妻子话中的深意。郭靖温柔地抚摸着黄蓉的秀发,轻声道:"蓉儿,往事已矣,莫要再提。你我此刻相守,夫妻情深,足矣。"
黄蓉听闻郭靖之言,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诧。她仰头凝视郭靖,心中百感交集。"靖哥哥这话...莫非..."她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一时难以平静。
然而,当她对上郭靖的目光时,所有的疑虑都如冰雪般消融。郭靖的眼中只有深沉的爱意和坚定的信任,没有一丝责备或怀疑。
黄蓉心中一暖,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她依偎在郭靖怀中,轻声道:"靖哥哥,有你在身边,蓉儿此生无憾。"
此时,黄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将脸深深埋入郭靖的胸膛,无声的泪水悄然滑落。这泪水中包含着悔恨、感动和对未来的希望。
郭靖感受到胸前的湿润,更加紧地搂住了黄蓉,仿佛要用这个拥抱抚平她内心所有的波澜。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两人的心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贴近。
第十章 玉足生香
晨曦初露,新的一日悄然揭幕。郭靖已然醒转,起身更衣,准备前往衙门值守。他轻手轻脚,穿戴妥帖,目光偶然掠过床头椅上的一件轻纱罗衣。
那是黄蓉昨夜所着,几近透明的布料在晨曦的映照下泛起淡淡光晕,仿佛尚留余温,幽香犹在。郭靖不由得神思微滞,眼前浮现妻子身着此衣时的婀娜身影。
目光在那轻纱罗衣上稍作停驻,郭靖眉头微蹙,心中波澜难平。他深吸一口气,意图平复心绪,然疑虑已然在心底滋生,挥之不去。沉思片刻,终是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屋内寂静无声,唯有黄蓉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回荡。她的长发如墨般散落于枕上,宛若一幅天然的画卷。梦中之人,唇角微翘,似仍沉醉于昨夜的温存柔情之中。
阳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床上,温度也随之缓缓升高。黄蓉在梦中微微转动娇躯,仿佛感受到一丝暖意,便不自觉地将薄被推落,露出那如凝脂般光洁的香肩与丰盈的玉峰。那玉峰宛如初绽的花蕊,圆润饱满,表面晶莹剔透,隐隐透出一丝嫩红,似染春色。随着她悠然的呼吸,玉峰轻轻起伏,宛若天生丽质,含情脉脉,似在无言地诱惑,令人心神荡漾。每一丝起伏,仿佛都在撩拨心弦,叫人情不自禁,只想俯首靠近,将那玉峰纳入口中,尽情吸食,品味那香甜之美。
空气中隐隐飘来一缕幽香,仿佛这绝美的景象原本就该在这清晨中绽放,勾引着人心悸难平,情难自禁地靠近。那一对玉峰,宛如天工巧成的佳品,令人不觉心生炽烈欲念,恨不得尽情揉捏,把玩那丰盈柔软的触感。似乎唯有如此,方能将这造化钟灵的妙境尽数领略,沉醉于这人间稀世的甘美之中。
而就在这静谧与诱惑交织的瞬间,主屋外,郭府的日常生活已然开始运转。仆人们来往穿梭,庭院中的花鸟也渐渐活跃起来,清晨的宁静被一丝丝温暖的喧嚣所取代。
府中的下人们早已忙碌起来,各司其职。厨房里,厨娘们正在准备今日的膳食,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菜刀切菜的声响此起彼伏。几个小厮正在院子里打扫,扫帚刷刷的声音轻轻传来。
花匠正在修剪庭院中的花草,剪刀的咔嚓声偶尔响起。远处传来马夫给马匹刷洗的声音,还有马儿不时的嘶鸣。
府中的丫鬟们轻步走动,整理着各个房间,为即将醒来的主人们做好准备。管家站在院子中央,不时指挥着下人们,确保每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整个府邸虽然忙碌,但所有人都刻意压低着声音,尽量不去打扰还在休息的女主人。这种细致入微的照顾,正是郭府上下对黄蓉的敬重。
日上三竿,黄蓉终于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轻声唤道:"小翠。"
小翠早在门外候着,听到黄蓉的轻唤,便轻轻推门进来,便垂首行礼,低声道:“夫人醒了。”黄蓉微微点头,小翠随即上前,轻手轻脚地为黄蓉穿戴衣物。她动作娴熟而温柔,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当,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每日的晨起侍奉。黄蓉默然不语,静静任由小翠为她穿戴整齐,整个过程显得自然流畅,透着无声的默契与贴心。
梳洗完毕,黄蓉站起身来,对着铜镜端详片刻。她今日身着一袭浅紫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几朵淡雅的白色牡丹。裙子剪裁巧妙,既显得雍容华贵,又不失婀娜多姿。
这件浅紫色长裙衬得黄蓉肤如凝脂,更添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腰间系着一条素白的丝带,更显得身段纤细。领口处略微敞开,若隐若现间更显诱人。
乌黑秀发挽成一个简约的发髻,用一支玉簪固定。耳边戴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为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柔和。
黄蓉转身打量自己,裙摆随之轻轻摆动。她的肌肤如玉,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整个人散发着自然而然的魅力,既端庄又不失活力。
她的眉眼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黄蓉对着镜子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翠,"黄蓉柔声道,"今日这身装扮,倒是颇为得体。"
小翠福身应道:"夫人过谦了。夫人天生丽质,无论何种衣裳,都似锦上添花。今日这身紫衣,更是衬得夫人雍容华贵,端庄中不失风韵。"
黄蓉闻言,眉梢微扬,眼波中闪过一丝笑意:"你这丫头,倒会说话。"
最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优雅地迈步走出房门,来到前院,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自然的魅力,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黄蓉来到前院,轻声唤道:"武三通。"
片刻后,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匆匆而来。他头发花白,红光满面。只见他微微弯腰,恭敬地道:"夫人有何吩咐?"
此人乃郭府管家武三通,年逾五旬有余,自郭靖黄蓉初到襄阳之时便开始侍奉,目睹了郭家从小院至如今大宅的风雨变迁。武三通之妻早已辞世,遗下两子一女,女乃养女。
武三通原本为人正直,只因养女何沅君生得极为美艳。不仅容貌出众,身材更是凹凸有致。尤其是那双眼睛,顾盼之间颇具魅惑。随着何沅君渐渐长大,身上更添几分成熟女子的风韵,竟让武三通这样的长者也不觉心神荡漾,生出了些许非分之想。
何沅君虽未明言,但举止间似有几分暧昧。有时一个眼神,一声轻笑,都让武三通心神荡漾。老头儿心中暗喜,以为有了希望。谁知事与愿违,何沅君到底还是嫁作他人妇。
这打击对武三通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一时难以接受,竟因此陷入疯癫。虽后来清醒,但此事始终是他心中难以洗脱的污点。
如今何沅君已远嫁他乡,而武三通的两个儿子与郭芙年岁相仿,自幼便与郭芙相伴玩耍,现今亦居于郭府之中。
尽管黄蓉对武三通的过往颇有微词,但念在他多年来忠心耿耿,加上郭靖宽厚仁慈,坚持留他在府中。如今武三通担任管家一职,也是出于郭靖的意思。
黄蓉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犯过错但始终忠心的老仆,语气平和地说道:"武管家,今日府中有件事需要你安排。"
武三通恭敬地点头,准备仔细聆听。
黄蓉说道:"最近城中不太平,你去吩咐下人们,晚上守夜要格外谨慎。若有发现可疑之人,立即鸣钟示警。"
武三通恭敬地应道:"是,夫人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安排。"
黄蓉满意地点点头:"好,你去吧。"
武三通躬身退下,黄蓉目送他的背影,心中闪过一丝不安。方才交谈间,她隐约察觉到武三通的眼神透出几分异样,虽然他行事如常,但那一瞬间的闪烁目光让她心中起了疑虑。也不知是因为她对武三通一向印象不佳,还是另有隐情,总觉得他的神色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藏着什么难以捉摸的情绪,让她无法释怀。
返回堂屋正厅。此时,佣人们正在上早点,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茶水摆上桌案。
黄蓉优雅地入座于首位,目光扫视着桌上的早膳。不一会儿,十六岁的郭芙迈着端庄的步子走进大堂。
"娘早安。"郭芙恭敬地向黄蓉行礼,声音清脆悦耳。
黄蓉微微点头,示意郭芙就坐。郭芙随即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片刻后,两个丫鬟分别牵着四岁的郭襄和郭破虏进来。虽然两个小的还带着些许睡意,但在丫鬟的提醒下,也规规矩矩地向黄蓉行礼:"娘早。"
黄蓉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坐吧。"两个小的在丫鬟的帮助下,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待孩子们都就座后,黄蓉开口道:
"襄儿,破虏,昨日的明理浅说 可曾读过?"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黄蓉见状,只是淡然道:"用过早膳后,记得温习。"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郭芙,语气略显严肃:"芙儿,你已及笄之年,不可总是与大小武嬉戏玩闹。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注意端庄大方。"
郭芙垂下眼帘,轻声应道:“是,女儿知道了。”她漫不经心地夹起几口饭菜,筷子在碗中轻轻拨弄,显得有些敷衍。眼神微微飘忽,手上的动作也渐渐缓慢下来,透出几分不耐。
用过早膳,黄蓉与小翠回到闲云居,黄蓉径直走向书斋。轻声对小翠说:"去取'春雨'来。"
小翠会意,躬身应道:"是,夫人。"她随即转身离去。
"春雨"是黄蓉和她的情报网络用来指代秘密信息的暗语。这个名称既普通又不引人注目,却又暗含"润物细无声"之意,恰如其分地描述了情报工作的特性。
片刻后,小翠捧着一堆竹筒回来,恭敬地放在黄蓉面前的桌上。
待小翠离开,黄蓉开始仔细查看这些"春雨"。她熟练地打开每个竹筒,细读里面的纸条,不时在桌上的账册上记录着什么。她的表情专注,偶尔眉头微皱,显然在思考着这些情报的含义和价值。
在众多竹筒中,有不少里面装着厚厚的银票。黄蓉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张面额为五十万两的银票;另一个则是十万两。这些都是丐帮各个产业上交的收益。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银票整理好,放入一个精致的锦盒中。
黄蓉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些巨额资金不仅证明了丐帮产业的兴旺,更是支持她各项计划的重要保障。她继续查看其他竹筒,将情报和资金都一一分类整理。
在翻阅剩余的情报时,黄蓉不时停下来,仔细思考。有些竹筒中的内容需要她立即做出决策和回复。她拿起毛笔,在一些纸条上快速写下批示:
"江南丝绸铺子遇到官府刁难,立即派人疏通,必要时可动用三千两银子。"
"襄阳城外难民增多,从城南仓库调拨粮食,每日增加施粥点两处。"
"与北方互市的商队报告边境局势紧张,暂缓下月的交易,密切关注动向。"
"岳麓书院有才学之士欲投靠郭大侠,派人暗中考察其才能志向。"
每一个批示都简洁明了,却又不失全面考虑。这些决策既反映了当时复杂的政治军事局势,也体现了黄蓉对民生、经济和人才的关注。
处理完需要回复的情报后,黄蓉将这些批示仔细卷好,放入专门的竹筒中。这些竹筒上标有不同的记号,显然对应着不同的负责人或地区。
黄蓉轻轻敲了敲桌面。小翠立即推门而入。
"把这些'春雨'送出去。"她的语气平静,仿佛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项任务。
然而,就在小翠准备离开时,黄蓉又补充道:"对了,那个有特殊记号的竹筒,务必亲自交到田百胜手上。"
小翠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恭敬地应道:"是,夫人。田百胜那边,我一定亲自去办。"
黄蓉微微颔首,目送小翠离开。待房门关上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既有决断后的坚定,又带着对未知的审慎期待。她缓步走向窗前,凝望远方,仿佛在思索着某个复杂的棋局。
晨起至今,黄蓉一直以郭府主母的身份周旋于内外。对儿女,她慈爱中不失严厉;对下人,则是威严中带着几分体恤。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其尊贵身份,便是胆大妄为之人,也不敢有丝毫僭越。
身为丐帮帮主,黄蓉更显智计超群。处理帮务时,她机敏果断,足智多谋,当真是个"女中诸葛"。众人眼中,黄蓉便是这般才貌双全、雍容尔雅的完人。
然而,谁又能想象,就在昨夜,这位举止端方的女子,在闺房中竟是另一番景象。云雨之际,她媚态百出,骚情迭起,宛如青楼中最擅长勾人心魄的名妓。那般风情,那等姿态,足以令人神魂颠倒。她举止之大胆,言语之露骨,即便是与她相濡以沫多年的郭靖,也为之侧目。
这等放浪形骸的模样,与此刻端庄威仪的郭府主母、运筹帷幄的丐帮帮主判若两人,恍若云泥之别。若是有人得见黄蓉两副面孔,只怕要疑心是否见到了双生姐妹,万难相信竟是同一人也。
黄蓉这般庄重贤淑的模样,哪里还看得出昨夜那般荡漾妩媚?她在母亲、帮主、妻子等诸多角色中游刃有余,变化自如。这等反差,这般机变,正是她魅力所在,亦是她在这纷繁世界中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
襄阳城的上午,阳光已经开始变得炽热。巡佥司衙门内,郭靖正专注地处理着案头的公文。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衙门的宁静。
"大人!"一名衙役快步走进内堂,行礼道。
郭靖抬头,平静地问道:"何事?"
衙役回报:"禀大人,城南门外土地庙旁发现了王勇大人的尸体。"
郭靖闻言,神色未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晚与于凤年一伙交手前,他就已预见了王勇的结局。尽管如此,亲耳听到这个确认还是让他心中一沉。
郭靖起身,简单交代了几句,便骑马赶往城南门。一路上,他面色如常,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意。
到达现场后,郭靖下马查看。他仔细检查了王勇的尸体,确认了死因和伤痕特征。随后,他迅速安排人手封锁现场,吩咐仵作详细验尸,并命令衙役询问附近居民。
处理完这些必要的事务后,郭靖站在土地庙旁,目光扫视四周。他转身对随行的衙役说道:"你们继续在这里调查,我去周边巡视一圈,看看有无可疑之处。"
说罢,郭靖翻身上马,缓缓离开现场。
郭靖策马沿着熟悉的小路穿过竹林,远远就看到那座雅致的院落。正午的阳光透过竹叶间隙洒落,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不减他快马加鞭的劲头。
院门口,一道倩影映入眼帘。沈红玉手持油纸伞,静静伫立,仿佛早已料到郭靖会在此时到来。她的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郭靖勒住马缰,翻身下马。目光与沈红玉相遇,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会心的微笑。无需言语,彼此眼中的喜悦已经诉说了一切。
"沈姑娘。"郭靖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亲昵。
"郭大人。"沈红玉柔声回应,脸上的笑意更深。
沈红玉轻移莲步,来到郭靖身旁,自然而然地为他撑伞遮阳,那般熟稔的动作,宛如贤妻恭迎夫君归来。这一刻,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亲密,不言而喻。
"炎夏日正长,清茗已备妥。大人一路奔波,想必口干舌燥,不如小酌一杯,消除暑气?"沈红玉轻声吟道,眼中满是关切。
郭靖点头微笑:"有劳沈姑娘挂念。"
两人并肩走回院中,脚步轻缓,似乎想要延长这短暂的相聚时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为这个炎热的午后增添了几分清爽。
郭靖轻声问道:"沈姑娘,何以知晓在下会来?"
沈红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柔声道:"大人可是忘了?妾身也略通推演之术。"
郭靖闻言,不禁莞尔,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沈姑娘果然才智过人。可是一直在推演在下的行踪?"
沈红玉轻摇头,眼中带着几分调皮:"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随意玩玩罢了。"她顿了顿,目光柔和地看向郭靖,"只是每次推演,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大人。"
这番话语虽轻,却似有千钧之重,在两人心中激起涟漪。郭靖听罢,只觉心头一热,不由得多看了沈红玉一眼。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却似有万般情意在眼波中流转。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诗意和温馨。
两人缓步前行,步入院中的堂屋。堂屋内光线柔和,布置简约雅致。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案几早已摆好了茶具,显然沈红玉早有准备。她亲自为郭靖斟茶,动作优雅从容。
郭靖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赞叹道:"果然香醇可口。"
沈红玉闻言,脸上绽放出欢欣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彼此心中都充满了愉悦。
沈红玉温柔地说道:"大人,红玉新学了一曲,不知可有兴致一听?"
郭靖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求之不得。"
沈红玉起身走向堂内一角摆放的古琴,纤纤玉指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随即响起,在堂屋内内回荡,仿佛让整个空间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氛围中。
郭靖静坐品茶,闭目倾听。随着琴声渐渐轻柔,一阵倦意袭来,不知不觉间,他陷入了沉睡。
琴声骤止,余音袅袅,沈红玉纤指离开琴弦,目光转向已然熟睡的郭靖。轻移莲步,来到郭靖身旁。
睡梦中的郭靖,面容安详,呼吸绵长。眉头舒展,嘴角微扬,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多了几分难得的宁静。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幅画面增添了几分温柔。
沈红玉看得入神,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目光中满是柔情,既不忍打扰,又难以移开视线。每次郭靖来访,她都会偷偷地、贪婪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
或许是被他俊朗的容颜所吸引,或许是被他高尚的品格所打动,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在他沉睡时,才能毫无顾忌地凝视他。
为何单单看着一个熟睡的人,就能让自己如此心安?她说不清这份感觉,只知道每次看着郭靖的睡颜,都仿佛能看到千年。
良久,沈红玉轻叹一声,准备起身离开。就在这时,郭靖仿佛有所感应,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红玉微微一怔,却未挣脱。两人就这样静静相对,谁也没有开口,仿佛生怕打破这美好的梦境。
许久,沈红玉缓缓俯下身,靠近郭靖。郭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一个仿佛永恒的瞬间,两人的唇瓣轻轻相触。
这个吻,轻如蝶翼,却又重若千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彼此的温度和心跳是如此真实。
郭靖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中,不愿醒来。他感受着沈红玉的温软,内心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这一刻,所有的责任、道德都被抛到了脑后,唯有当下的感受是真实的。
两人缓缓分开,四目相对。沈红玉的眼中盛满柔情,唇瓣微启,似有千言万语。
郭靖凝视着眼前这张倾城容颜,内心激荡。沈红玉的气息芬芳馥郁,令人陶醉。一时间,郭靖仿佛置身于春日花园,四周尽是醉人芳香。
情不自禁地,郭靖再次靠近。沈红玉微微仰头,目光中满是期待。唇瓣相触的瞬间,郭靖感受到一种奇妙的甜美,仿佛品尝了世间最香甜的琼浆玉液。这种甜美不仅来自唇齿之间,更是一种心灵的共鸣。
这个吻,缠绵悱恻,令人心醉神迷。郭靖沉醉其中,不愿分离。沈红玉的唇齿间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让他欲罢不能。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唯有彼此的存在是如此真实而美好。
正当郭靖和沈红玉沉浸在这温柔的时刻,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小姐,"丫鬟小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茶水已备好,浴汤也烧热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让两人如梦初醒。沈红玉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转头看向门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
小玉站在门边,低垂着头,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似乎并未察觉小姐的不悦一般。
沈红玉轻咳一声,柔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小玉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郭靖和沈红玉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些许羞涩和期待。
沈红玉素手轻携,引郭靖穿廊过院,拾阶而上,步入二楼闺阁。幽室内,檀香袅袅,烛影摇曳,如梦似幻。
只见床榻上新铺锦被,绣花细密,光彩照人。床头案几上,一壶香茗正冒热气,旁有精巧点心数碟。屏风之后,隐约可见一方汤池,水雾氤氲,花瓣浮动,春意盎然。
红玉见此情景,玉颊微红,眼波流转,羞涩难言。她偷眼觑向郭靖,目光中既有几分忸怩,又带一丝期许。
郭靖察觉佳人目光,转首相视。唇角微扬,眼中柔情似水,又隐有火热之意。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中尽是柔情蜜意。他们动作轻缓,宛若蝶舞花间,褪去彼此衣衫。肌肤相触的刹那,恍若春雷乍响,惊醒了沉睡的心弦。
相拥而卧,如同江河汇流,再难分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唯闻彼此心跳,如鼓如擂,诉说着难以言表的缱绻情愫。
云雨初歇,室内一片静谧。两人相拥而卧,恍若隔世。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暖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方天地。时光仿佛在此刻凝滞,唯留下这一段美好的永恒。
郭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床单上。一抹嫣红映入眼帘,他顿时怔住了。震惊、感动、愧疚,种种情绪在心中翻涌。
郭靖看向沈红玉,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沈红玉会意,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坦然和深情。
这一刻,郭靖深深地被沈红玉的品性所震撼。她出身青楼,却能守身如玉,这份坚持和纯洁,让郭靖心中涌起无限敬意和怜惜。
房内檀香袅袅,烛影摇曳,恍如梦中仙境。郭靖大手轻抚红玉青丝,只觉怀中软玉温香,一时间竟忘却了世间万事。
沈红玉慵懒地依偎在郭靖胸前,纤指轻描他坚实的肌肉线条,那般亲昵,直教人心荡神驰。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语,唯有彼此的心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共鸣。
然而,这般温存并未持久。郭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窗棂,思绪却已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襄阳城。蓉儿的倩影在脑海中浮现,那张熟悉的脸庞带着几分责问的神色。郭靖心头一紧,暗自思忖:这般背德之事,该如何向妻子交代?抑或将这段情缘永远埋藏心底?
想及蓉儿,郭靖轻叹一声,那些难以言明的疑虑,如同细密的蛛网,渐渐笼罩了他的心神。
沈红玉虽闭目偎依,却似有所觉。她睁开明眸,只见郭靖眉头微蹙,神色间隐现几分忧虑。红玉心下一动,柔声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嗓音轻柔,犹如春日里的和风,吹散了郭靖心头的几分阴霾。郭靖低头看向怀中佳人,只见她眼中盛满关切,不由得心头一暖。
郭靖觉有必要解释,既答佳人之问,又不欲暴露心中隐忧。沉吟片刻,徐徐道来与于凤年相识始末,及后得知其为弥勒教主一事。
红玉静听,时而颔首。待郭靖言毕,略作思索,轻声道:"大人,那夜救下于凤年,莫非另有隐情?"
郭靖蹙眉道:"此事确有蹊跷。彼等本是一伙,何需在我面前做此戏码?"
红玉眼中闪过一丝睿智:"莫非是为拖住大人?"
郭靖恍然:"红玉言之有理,我竟未曾想及。于凤年那夜之举,想必如你所言。"
红玉柔声问:"大人可是有所领悟?"
郭靖缓缓道:"弥勒教向来对三神器讳莫如深。牛膀既知其下落,必成眼中钉。于凤年拖住我,想必是为他们除去牛膀争取时机。"
红玉若有所思:"如此说来,牛膀之死与三神器必有牵连。"
郭靖闻言,眉头紧锁,似在回想那夜情形。须臾,道:"红玉此言,倒令我想起,那夜于凤年确曾提及牛膀知晓三神器下落。"
言及此处,郭靖神色愈发凝重,叹息道:"最令人不解,乃是于凤年一党踪迹。我已调动巡佥司与官府之力,但搜遍全城,竟无半点线索。"
他轻抚红玉秀发,眼中满是困惑与忧虑,"此辈不但灭口杀人,还能在襄阳城中来去自如,实在令人忧心。"
沈红玉秀眉微蹙,轻声问道:"难道官府之力,亦难寻得这些人的踪迹吗?"
郭靖颔首,长叹一声:"正是如此。遍寻襄阳城内外,却不见一丝痕迹。这帮人隐匿之术,实在高明。"
沈红玉若有所思,柔声道:"大人可曾想过,他们或许藏身于那些寻常难以查访之处?"
郭靖点头,神色凝重:"确实如此。城中有些地方,即便是我巡佥司亦不便轻易搜查。那些权贵府邸、寺观庙宇,甚至一些特殊所在,皆可能成为他们藏身之所。"
沈红玉轻轻颔首,续道:"若真如此,他们必有内应相助。否则,外人难以在此等地方长期潜藏。"
郭靖眉头紧锁,沉声道:"依你所言,此案比我所想更为棘手。若当真有权贵参与其中,那..."
想到此处,郭靖神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继而陷入深沉的思索。烛光摇曳下,他的面容忽明忽暗,眉头紧锁,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某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片刻之后,郭靖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握住了沈红玉的手,似乎在这触碰中寻求某种无声的支持。
沈红玉见郭靖神色凝重,轻轻靠近他,柔荑轻抚他的手背,柔声道:“靖哥,”她轻唤一声,这亲昵的称呼让郭靖心头一震,“无论前路如何,红玉都愿追随左右,共度难关。”
她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让郭靖不禁为之动容。他抬起头,凝视着沈红玉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
郭靖轻揽佳人入怀,只觉温香软玉在抱。红玉依偎郎君胸膛,聆听那沉稳心跳。二人相拥,恍若天地间只余彼此。
*** *** ***
夏夜渐深,蝉鸣渐歇,唯闻蛙声阵阵,为这个静谧的夜晚平添几分生气。夜风徐来,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闲云居内,掀动案上的纸张。
黄蓉点燃案头一盏油灯,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室内的昏暗。纤指轻抚过一个刻有奇特纹路的竹筒,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凝神细读里面的内容,烛火摇曳,映照出她专注的侧颜,整个闲云居内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她轻轻吐出三个字:"沈红玉......"
她的目光越过窗棂,望向远处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这沈红玉三个字,显然牵动了她心中某根敏感的琴弦。
夜风徐来,推动着略有些松动的窗扇。吱呀、吱呀,细微却持续不断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这声音仿佛是黄蓉内心烦躁的外在体现,不断地撩拨着她的神经。
黄蓉双眉紧蹙,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她站起身,来到窗前想要关紧窗户,却不料那破旧的窗扇在她手中晃动得更厉害了。吱呀声愈发刺耳,如同无形的利刃,一下下剜着她的心。
"该死!"黄蓉低声咒骂,用力一推,那扇摇摇欲坠的窗户终于不堪重负,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黄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唤道:"小翠。"
小翠闻声疾步入内,轻声道:"夫人唤小婢何事?"
黄蓉沉声吩咐:"你去将武管家请来。"
"是,小婢这就去。"小翠福身应道,随即退出房间,去寻武管家。
小翠退下后,黄蓉凝视着地上破碎的窗扇,眉头微蹙。她心中暗忖:"此窗新修不过旬日,何以如此不禁推拒?莫非匠人偷工减料?"
片刻之后,小翠领着武三通来到闲云居外。
"武管家,请在此稍候。"小翠轻声说道,"我先去禀报夫人。"
武三通恭敬地点头应是。他站在院门外,不敢有丝毫逾矩。他深知闲云居乃是夫人的禁地,非有要事,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即便是府中上下,平日里也是绝不敢越雷池一步。
武三通心中暗忖:"上回夫人唤我入内,乃是为了修葺窗户。今日又得入此禁地,不知有何要事?"想及此,他不由得挺直了腰背,整了整衣冠。
须臾,小翠从内出来,对武三通道:"武管家,夫人宣你进去。"
武三通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这才跟随小翠迈入了这个平日里难以涉足的禁地。
迈入闲云居,武三通心中不禁暗暗激动。虽然极力保持着恭敬的外表,但他的目光却忍不住四下打量,想要将这平日难得一见的地方尽收眼底。
庭院清幽雅致,处处透着主人的风雅气息。花木扶疏,石径婉转,一派自然天成之趣。
行至堂前,武三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兴奋。
小翠轻声道:"武管家,夫人在书斋等您。"武三通微微颔首,跟随小翠步入书斋。
武三通刚迈过门槛,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如遭雷击,愣在原地难以移步。他平日所见的黄蓉,总是衣着华美,端庄娴雅,仿佛世外仙子般不可亵渎。然而此刻的黄蓉,却全然不同。她立于案前,手中捏着一卷信函,身上仅披着一袭轻薄如纱的丝绸长衫,那衣衫几近透明,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一层朦胧的轻雾,难以遮掩她那丰腴诱人的身段。
黄蓉那对丰硕的乳房在薄纱下微微颤动,雪白如玉,饱满圆润,仿佛要从衣衫中溢出一般,显得格外撩人。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令那胸前的两团丰盈轻轻起伏,犹如柔波荡漾,令人心旌动摇。那修长匀称的双腿在薄纱的映衬下若隐若现,肌肤如同凝脂,仿佛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武三通只觉呼吸急促,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竟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的景象令他心神俱醉,那平日端庄持重的郭府女主人,此刻却以如此妩媚的姿态展现在他面前,他哪里见过?他目光如痴,紧紧盯着那对丰盈的玉峰,心中波涛翻涌,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黄蓉转身看向武三通,目光中还带着些许因窗户声响而起的烦躁。她微微蹙眉,开口道:"武管家来了。"声音中略带疲惫,却依然不失其魅力。
武三通忙回过神来,强作镇定,声音却略显嘶哑:"夫...夫人唤老奴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看看,这窗户又坏了。"黄蓉指着那破损的窗户道。
武三通快步移到那扇窗前,细致查看,但目光还是不时地瞟向黄蓉。月光下,黄蓉那近乎透明的丝绸长衫勾勒出惊人的曲线,若隐若现的肌肤如凝脂般光滑。她随意地挽起秀发,露出修长的玉颈,更添几分诱人风情。
黄蓉微蹙秀眉,语带责问道:“武管家,上次你找的是何人?这窗户才修好不久,怎地又坏了?”
武三通努力平复心绪,低声答道:"回夫人的话,上次的是附近口碑最好的木匠。老奴也不知为何这么快就坏了。"
黄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笑,这一笑让武三通心跳骤然加速。她缓步走近,幽香扑鼻,令武三通几乎晕眩。"今晚怕是要下雨,没有窗户可不行。你速速找人来修,但不要再找上次那人。"
武三通强忍着不适,艰难地说道:"夫...夫人,这么晚了,怕是难找到别的木匠。而且..."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如何说下去。
黄蓉挑眉问道:"而且什么?"
武三通吞吞吐吐地说:"那个...上次的木匠...他前些日子出了意外,已经...已经去世了。"
黄蓉闻言,神色微变,若有所思地问道:"那木匠叫什么名字?"
武三通注意到黄蓉的表情变化,心中疑惑,但仍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他艰难地移开视线,回答道:"回夫人的话,那木匠叫牛膀。"
"牛膀..."黄蓉轻声重复,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微微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突然,黄蓉神色一凛,仿佛想起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回忆起前些日子靖哥哥提到过,那牛膀是因为知道谁是三神器而遭了毒手。她迅速在脑海中梳理时间线,意识到牛膀死亡的时间就在他来修窗后不久。
"难道..."黄蓉眉头紧蹙,心中掠过一丝不安。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破损的窗户上,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黄蓉的思绪如惊涛拍岸,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心头。牛膀的死,难道与她有关?
恍然间,关于三神器的传说在她脑海中浮现。那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三位绝世佳人,天生丽质,为苍生回阳而存。更惊人的是,这三位佳人皆有"四灵神眷"之相:眼角如凤翼般上扬,唇角似含笑般微勾。
心念电转间,黄蓉已来到铜镜之前。明镜中倒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那上挑的凤眼、含笑的唇角,无不与传说中的描述分毫不差。
"难道...我就是..."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不敢说出那个可能改变她一生的词语。
然而,当"专为回阳而生"这几个字在脑海中回响时,一股怒火陡然升腾。黄蓉秀眉倒竖,杏目圆睁,在心中愤然道:"谁稀罕!"
此时的武三通呆若木鸡,被她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迷得神魂颠倒。
黄蓉方才的一举一动,无不透着摄人心魄的魅力。那对玉峰高耸,将薄薄的衣衫撑得鼓鼓的,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惹人遐思。当她快步走向铜镜时,那一双藕般的玉腿在裙下若隐若现,步态轻盈中又带着说不尽的风情。
俯身照镜时,玲珑有致的身段一览无遗,那对儿雪白的玉兔几欲从领口倾泻而出,看得武三通目瞪口呆。纤腰一扭,圆润饱满的臀部便在薄纱下左右摇曳,勾人心魄。
回首瞬间,秋波流转,媚眼如丝,那一瞬的风情足以让任何男子神魂颠倒。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仿佛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让人难以自拔。
这般尤物,只消一个转身,便足以教人魂牵梦萦,神魂颠倒。难怪武三通看得如痴如醉,连自己的失态都浑然不觉。若是让他就此死在黄蓉的石榴裙下,只怕他也会觉得此生无憾了。
黄蓉眼角微转,已觉武三通神情有异。但见那老儿双目如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呼吸粗重,面若朱砂。更有甚者,他下身隆起一团,遮掩不住。黄蓉心下了然,这厮分明是动了歪念。
一时间,黄蓉心头火起,正欲厉声训斥。蓦地,心念一转,竟生出几分玩味。她虽为人妇,却仍存几分少时灵慧之气,那顽皮本性未曾尽失。眼波流转间,已思及戏弄之法。但见她眉梢微挑,嘴角含笑,神情之间,俨然是桃花岛上那个喜好捉弄旁人的小东邪重现。
但见她莲步轻移,缓缓走近武三通,唇角微翘,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她一边说话,一边故意慢慢整理衣襟,纤纤玉指轻拂过衣领,似要将衣物整理齐整,实则暗暗松开,露出胸前白嫩的肌肤,盈盈春光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诱惑。
"武管家,"黄蓉笑吟吟地道,"你脸色怎地这般红?莫非是发热了?"说着,还故作关切地欲抬手探他额头。
武三通只觉口干舌燥,慌忙后退半步,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敢,老奴无事。"
黄蓉见武三通满脸通红,不禁娇笑一声,又向前几分。她玉手轻拂衣襟,似有若无地将领口拉开些许,那一片雪白丰润的酥胸和深邃诱人的沟壑顿时映入武三通眼帘。黄蓉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柔声道:"武管家,你夫人去世多年,想必也觉得孤单寂寞吧?"她微微一顿,目光流转,又道,"我倒想起一桩好事。咱们府里的张寡妇,掌管库房多年,能干贤惠,年纪也正合适。你看...要不要我为你们牵线搭桥?"
武三通听闻此言,勉强稳住心神,强作镇定道:"夫人厚爱,小人感激不尽。只是老奴年迈,早已无此心思。况且自从入郭府以来,老奴一心只想尽忠职守,侍奉夫人和老爷。这份忠心,老奴可对天发誓。"
武三通听了黄蓉的话,心中虽然惶恐,但为了显示自己的一片忠心,便挺直了腰板,想要表现出坚定不移的模样。然而,眼神却忍不住偷偷瞥向黄蓉胸前那片雪白,又慌忙移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黄蓉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眼中闪过狡黠之色。她故意慢慢地向前倾身,胸前的雪白愈发显露无遗,仿佛无意般又似刻意地将那美景送到武三通眼前。柔声道:“武管家忠诚得很啊,不过,这忠心可不能光凭嘴上说说。”
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如丝,缓缓从武三通的脸上扫过,柔声道:"武管家,我听闻你的推拿之术颇为了得。恰巧我这双脚儿走了一天,酸痛难耐。你既然这般忠心,何不过来替我揉捏一番?也好让我亲自体会一下你的'忠诚'。"
说着,缓缓转身,优雅地在椅子上坐下,一条腿轻轻搭在另一条腿上,举手投足间尽显慵懒自若。她微微侧身,裙摆下露出一只穿着精致绣鞋的玉足,鞋面上锦缎如新,绣工细腻,流苏轻垂,平添几分华贵。她随意地将那只脚向前一伸,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魅惑。
武三通见黄蓉如此姿态,心中一阵悸动,胆子也不禁大了几分。他强作镇定,低声道:“夫人,老奴岂敢怠慢?有何吩咐,尽管吩咐便是。”
黄蓉瞥了他一眼,眼中含笑,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替我脱了这鞋罢,今日这双脚儿可是累得紧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随意,却又不失几分挑逗,仿佛是在试探他的反应。
武三通听罢,心中一阵紧张,连忙上前,动作小心翼翼地俯身在黄蓉面前,双手微颤,轻轻托起她那只玉足,指尖触及绣鞋的一瞬,只觉掌中微微一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他缓缓解开鞋带,目光却忍不住在那足上流连,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当绣鞋终于被轻柔地脱下,那只玉足如白玉般映入眼帘,肤色如雪,透着若有若无的光泽,足趾玲珑剔透,圆润娇小,宛如初春的花蕾,令人不禁怦然心动。武三通只觉喉头干涩,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目光再也难以移开,仿佛整个人都被那玉足的美艳所深深吸引,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缓慢。
"唔..."
武三通的手指在黄蓉玉足上轻轻游走,动作细腻而温柔。黄蓉只觉一股暖流自足底升起,渐渐蔓延全身。她不禁轻叹一声,微微扭动身子,柔声道:"武管家,没想到你的手法如此娴熟,当真让人舒坦。"
武三通心中一颤,低声应道:"夫人喜欢就好,老奴定当尽心伺候。"
黄蓉闻言,嘴角微扬,眼中含笑,语气愈发轻柔:"你这般用心,倒真像个忠心耿耿的好管家。"她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几分挑逗,似有若无地撩拨着武三通的心弦。
随着武三通的手指沿足弓按压,黄蓉呼吸渐急,身子不自觉地绷紧。低声道:"你这...手法...真是...嗯...难以...难以割舍..."
武三通心跳加速,越发专注地揉捏着那柔软温润的玉足。他轻声道:"若夫人喜欢,老奴愿意日日为夫人舒解疲劳。"
"嗯...哼..."
黄蓉微闭双眼,唇边溢出一丝满足的轻叹。她勉强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这老奴...嗯...真是...懂得...讨我...欢心...啊...难得...难得..."
"嗯...啊..."
话音方落,武三通的手指恰好按到她足底敏感处。黄蓉轻吟一声,娇躯微颤,仿佛一股酥麻直透心扉。她轻咬朱唇,眸光迷离,似乎沉醉在这温柔的触感中。
武三通察觉她的反应,心中激荡,手上动作更显轻柔,仿佛在安抚她内心的悸动。黄蓉呼吸愈发急促,时而发出细微的轻吟,仿佛在无声地回应这份微妙的情愫。
武三通心中欲火渐起。手不自觉地从玉足慢慢向上,轻轻抚过纤细的踝骨,继而沿着光滑的小腿缓缓上移。
黄蓉正沉浸在这股舒适的感觉中,忽然轻巧地收回玉足,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心中打量着什么。
"武管家,"黄蓉语气平和,仿佛方才什么都未发生,"多谢你的服侍,我觉得好多了。你且退下吧。"
她的声音不带丝毫怒意,反而带着几分慵懒和满足。黄蓉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裳,目光平静地看着武三通。
武三通骤然清醒,连忙起身,低头道:"是,夫人。老奴告退。"说罢,快步退出房间,只留下满室的幽香和一股难以名状的暧昧气氛。
待武三通离去后,黄蓉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蹙眉。她轻声唤道:"小翠。"
小翠应声而入:"夫人,热水已备妥当。"
黄蓉微微点头。
小翠会意,轻步退出房间。
黄蓉望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这武三通,手法倒是真有几分巧妙。"随即摇头一笑,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似是在回味方才的感受。
武三通步履虚浮地走出闲云居,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的呼吸略显急促,双手微微颤抖,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经历中无法自拔。
他回头望了一眼闲云居的门扉,眼中闪过一丝迷醉和惶恐。武三通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荡的心绪,却发现自己的心跳依旧快得惊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黄蓉玉足的柔软。那股幽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武三通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老天爷啊..."他喃喃自语,"这...这可如何是好?"
武三通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振作精神。他快步走向自己的住处,心中既是欢喜又是忐忑,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暧昧经历。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下身,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他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注意,这才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准备处理一下自己的"窘境"。
深夜的襄阳城早已陷入沉寂,唯有闲云居内外,余波未平。黄蓉沐浴过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想着方才的旖旎心绪;而在自己的小屋里,武三通同样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令人心跳加速的一幕。
这平凡的一天,因一时兴起的戏弄而泛起涟漪。黄蓉原本只是想捉弄一下老实的管家,却不料事态发展超出预期。这场意外的亲密接触,在两人心中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更深露重,襄阳城的大部分居民早已进入梦乡。
第十一章 情深意远
世道无情,男儿多妾,妇道只守孤房。
三生缘薄,怎堪夜未央?
问君心何所向,笑语中、冷落红妆。
叹流年,花残月暗,空对泪成行。
欲将天问,何来公道?千古愁思茫茫。
几时才能,换得心无伤?
愿天教人知痛,改旧制、共诉衷肠。
盼今朝,共得良缘,携手度华章。
天地阴阳,万物并生,男女之道,理应平衡。然世俗礼教,束缚人心,令大道失其本真。古云:“一夫一妻,天经地义。”然何故男可多偶,女却不得择伴?此中公理,深可省思。
夫男女之性,皆具七情六欲。一方纵而他方禁,此乃逆天而行,致大道失衡。然世事难料,人心难测,若开此风气,恐有伤风败俗之虞,乱人伦常之道。
是故,贤者当守其道,明哲保身。欲行改革,须循序渐进,以理服众,不可急功近利。此理深奥,非一朝一夕所悟,唯有智者,方能参透其间真谛,悟得三昧。
襄阳城西,白马寺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虽非名刹,却也香火鼎盛,梵音缭绕。
忽闻得马蹄声碎,一驾马车自远处驶来,在寺前缓缓停下。车夫稳住缰绳,马儿喷着响鼻,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车帘微掀,一位丽人款款而出。只见她身着石榴红长裙,外罩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披风,更衬得她身姿婀娜,举止优雅。举手投足间,一股雍容华贵之气自然流露,宛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丽人头戴宽檐斗笠,斗笠边缘垂着一圈细密的珠帘,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更添几分神秘。面上蒙着一层薄纱,虽看不清全貌,但隐约可见其眉目秀丽,气质端庄。她手执一柄錾花银杏叶团扇,时而轻摇,时而掩面,举止间透着优雅与从容。
黄蓉此番刻意遮掩身份,不愿引人注目。即便如此,她那与生俱来的雍容气质仍难以完全掩饰。紧随其后,一年轻丫鬟也轻盈跃下马车,伶俐地搀扶住自家主母。这丫鬟身着粉红衣裳,眉目清秀,活泼机灵,正是黄蓉的贴身丫鬟小翠。
二人步入白马古刹大雄宝殿,行至金身佛陀座前。黄蓉素手轻掀宽檐斗笠,复又揭去面上薄纱,霎时间,玉颜初露,惊艳四座。但见她明眸如水,皓齿如贝,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直叫人疑是观音大士临凡尘。
黄蓉莲步轻移,来到佛前香案。案上檀香数束,新制而成,幽香阵阵。她躬身拈起三炷,纤手轻捧,举至胸前。转首望向案侧琉璃灯,但见长明不绝,火焰摇曳生姿。
俯身向前,将三炷檀香凑近灯火。刹那间,香头染焰,青烟袅袅而起。香气渐浓,与殿中檀腻之气融为一体,恍若仙境。
黄蓉屏气凝神,双手捧香,缓缓举至眉心。袅袅香烟绕指缠绵,在佛前形成一道虔诚的纽带。她微阖双目,默祷良久,侧颜于佛前,愈发显得庄重清丽,恍若画中仙子。
须臾,黄蓉跪坐蒲团之上,虔心将檀香插入香炉。双手合十,敛眉闭目,叩拜金身。殿内香烟袅袅,愈发衬托其倾国之姿。小翠立于一侧,捧持主母斗笠面纱,默然伫立。
忽见一缕阳光透窗而入,洒落佛像与黄蓉身上,金光闪耀,宛若天人感应。殿内众人无不为此情此景所慑,俱皆肃然起敬。
黄蓉叩首完毕,正欲转身离去,忽见一个小沙弥挡在身前。那小沙弥双手捧着一枚玉佩,恭声道:"夫人,有人命小僧将此物呈上。"
黄蓉接过玉佩,触手温润,正是郭靖常年贴身佩戴之物。她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问道:"是何人所赠?"
"后院有人相候。"小沙弥言毕,转身疾步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曲径通幽处。
黄蓉凝视手中玉佩,眉头微蹙,心中思绪万千。她深吸一口气,接过翠儿递来的斗笠和面纱。动作轻巧地将面纱覆于脸上,又戴上宽檐斗笠,珠帘垂落,遮住了那倾城容颜。
穿廊入后院,但见佛桂吐芳,古柏参天。一尊石雕罗汉端坐一隅,神态安详。然而此情此景,黄蓉却无暇顾及。她目光如电,直射向一株古柏之下的人影。
那人一身素袍,身形挺拔,白发白须,气度非凡。此刻背对黄蓉而立,似在凝望不远处的一方小池。
忽闻脚步,那人徐徐转身。
老者目光落在黄蓉身上,眼中掠过一丝异彩。须臾之间,恢复平静。唇角微扬,似欣赏一幅绝世佳作。
"黄帮主,"老者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威严,"在下于凤年,弥乐教主。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黄蓉闻言,想起眼前之人正是重创郭靖的于凤年。但他言谈举止不显敌意,反倒颇为客气。她稍作思忖,便轻轻摘下斗笠,又揭去面纱。
一张绝美的容颜顿时呈现在老者眼前,宛若芙蓉出水,清丽脱俗。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唇若点绛,巧笑倩兮。
于凤年眼中闪过赞叹,随即恢复平静。他始终保持着谦和有礼的态度,宛如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者,而非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弥乐教主。
黄蓉神色自若,玉手轻握玉佩,问道:"于教主,您命人送来家夫的玉佩,不知是何用意?"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珠落玉盘,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
于凤年捋须一笑,目光落在黄蓉手中的玉佩上,仿佛透过那块温润的美玉,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若无此物,恐怕黄帮主不会现身。这不过是老夫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却也透露出对黄蓉的敬重。
黄蓉心中了然,这玉佩定是靖哥哥重伤昏迷时,于凤年趁机取走的。她面色不改,轻握玉佩,平静地问:"教主若只为归还玉佩,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她的目光如炬,直视于凤年,仿佛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于凤年捋须微笑,目光深邃地看着黄蓉。"黄帮主果然慧眼如炬。老夫此来,确有要事相商。"
"愿闻其详。"黄蓉面不改色。
于凤年缓缓道:"黄帮主可曾听说过'三神器'?"
"略有耳闻,不过是些神话传说罢了。"黄蓉心中一凛,面上仍不动声色
于凤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他沉吟片刻,最后,轻叹一声,直视黄蓉道:
"看来,黄帮主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就是三神器啊。"
黄蓉冷冷地盯着于凤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于教主,您为了追查这虚无缥缈的三神器,在襄阳城内大开杀戒,搅得民不聊生。如此大动干戈,就为了一个古老传说?"
她双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语气愈发凌厉:
"况且,纵使我真如你所言是什么三神器,那又能如何?难不成就能让我为你所用?"
于凤年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黄帮主有所不知,三神器乃天地精华所铸,内蕴无穷玄机。若能参透其中奥妙,飞升成仙也非痴人说梦。"
说到此处,于凤年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黄蓉:
"老夫毕生所修之功,正需三神器相助方能大成。若黄帮主愿意襄助,你我可谓天造地设。他日破除凡俗之身,共登仙境,岂不快哉?"
这番话语中既有诱惑,又带威胁,更透露出对三神器的渴望。于凤年说得慷慨激昂,眼中精光闪动,仿佛已看到了飞升成仙的美好前景。
黄蓉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抗拒,但她依旧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于教主的意思是...?"
于凤年直言不讳:"老夫愿与黄帮主同修玄功,共参天人之道。"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微扬。她轻声道:"原来如此。教主的雅兴,倒是... 有趣。不过,此等大事,怎能少了我家靖哥哥?"
话音未落,院外忽传铁甲铿锵之声。
郭靖的声音犹如惊雷炸响:"于凤年,你已无处可逃!"
刹那间,刀光剑影包围了整个院落。郭靖率领大队官兵,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
黄蓉素手轻抬,将面纱覆于脸上,又将斗笠稳稳戴好。珠帘垂落,那张绝世容颜顿时隐于重重遮掩之下。
莲步轻移,衣袂翩跹,来到郭靖身旁。四目相对,无需言语,情意已在彼此眸中流转。郭靖身后官兵见状,默契地分开,让出一条通途。黄蓉微微颔首,莲步款款,向院外走去。行至中途,她脚步微顿,侧首凝望,似有所思。须臾,继续前行,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院门外,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众人心头。
于凤年身陷重围,神色却异常平静,宛如一尊古佛,不为外物所动。他目光凝视着院门,仿佛黄蓉的倩影仍在眼前,挥之不去。那惊鸿一瞥,宛如昙花一现,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官兵将于凤年拿下,只见其神色自若,并无丝毫反抗之意。与此同时,白马寺上下凡与此案牵连人等,皆被带往衙门问话。郭靖亲自督办此案,洞察秋毫,不敢有半点疏漏。
一番盘诘下来,白马寺众人对弥乐教主于凤年的身份竟浑然不知。在他们看来,于凤年不过是位寻常香客,与寺中并无瓜葛。谁曾想,这位貌不惊人的老者,竟是襄阳城近日血案的幕后黑手!
白马寺主持回忆,于凤年曾与另外三人一同前来借宿。听主持细细描述,这三人容貌特征与于凤年的同伙颇为相似。然而,主持并不知晓,其中两名黑衣人已经被郭靖所毙。至于那位矮个子的弥乐教长老司徒高槐,却是不见踪影,想来是早已离开襄阳。
白马寺众人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些江湖恩怨并未在寺中发生,他们又如何能知晓其中曲折?
*** *** ***
暮色四合,襄阳城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街市上虽不复白日喧嚣,却仍有熙攘人流穿梭于灯火阑珊处。茶楼内传来阵阵说书声,酒肆中不时爆发出豪爽的笑语,勾栏瓦肆间隐约传来丝竹之音,余韵悠长。唯独城中天下第一味酒楼,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仿佛将整座城的喧嚣都吸引了过去,宛如夜色中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
天下第一味酒楼二楼,一间雅室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郭靖端坐上首,面带温和笑意。他左侧是李文忠将军,一身戎装,英气勃发;右边则是官府班头常金镖 ,虽着便服,却也难掩几分英武之气。
"李兄,常兄,今日之事,全赖二位相助。请容郭某敬你们一杯。"郭靖举杯相邀,言语诚挚。
李文忠豪迈一笑:"贤弟言重了。你我兄弟,守卫襄阳,本是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常金镖亦忙道:"大人过谦,下官不过尽了微薄之力。"
三人举杯共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室内时而传出爽朗笑声,时而低语密谈,俨然一派欢愉景象。窗外夜色渐浓,酒楼内外,却是一派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场酒宴,源于今日之事。襄阳城内连日来发生的命案,终于有了突破。郭靖以巡佥司身份,联合李文忠将军的兵力和常金镖带领的衙门差役,终于在白马寺中拿下了于凤年。
是以郭靖设下这场酒宴,一来答谢二人鼎力相助,二来也是犒劳将士和衙役们的辛勤付出。酒过三巡,推杯换盏间,三人不时回顾起此案始末。虽然于凤年的抓捕过程并不复杂,老者甚至未作抵抗,但要找到他的行踪却着实费了一番周折。对此,三人也是感慨良多,纷纷举杯,为案件的顺利告破干杯。
席间,李文忠提及了于凤年一案与"三神器"的关联。常金镖随即道出了江湖上流传的奇谈:所谓"三神器",指的是三位绝世佳人,不仅美貌倾城,更有神奇力量。
二人越谈越兴起,话题渐渐偏离正轨。常金镖暗示这"三神器"能助男子"回阳",李文忠闻言愈发兴致盎然。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这江湖传闻描绘得神乎其神。
郭靖听着二人的谈话,心中愈发惊讶。他没想到"三神器"之事已在江湖上传开,更担心二人继续深入讨论,可能会牵扯出一些不该说的事情。眼见李文忠和常金镖兴致正浓,郭靖知道必须尽快转移话题。
他轻咳一声,面带微笑地说道:"二位,这等传说听来虽然引人入胜,却终究难辨真伪。过多议论,恐怕只是徒增好奇而已。眼下美酒在前,何不痛快畅饮?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郭靖举杯一饮而尽。
李文忠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意会过来。他爽朗一笑,豪爽地说道:"贤弟此言,正合我意!我等在此空谈,不过是纸上谈兵,过过嘴瘾罢了。真想快活,自当去德月轩寻那温柔乡,才是真刀真枪的滋味!来来来,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常金镖见状,也连忙举杯应和道:"郭大人、李将军说得极是。咱们且畅饮今宵,其他的容后再议!"说罢,他也一饮而尽,脸上露出几分意犹未尽的神色。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数巡,月明星稀,酒楼内喧嚣渐歇,唯有他们的雅间还灯火通明,豪情满怀,杯盘狼藉。
三神器的传言如野火般在襄阳城中蔓延开来。这消息传播之快,令人咋舌,想来在江湖上也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无论真假,"为苍生回阳而生"这句话本身就足以激起无数遐想,足见世人对此事的兴趣之浓厚。
在这个战乱频仍、民不聊生的年代,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充满希望和神秘的说法,自然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趋之若鹜。江湖中人多爱谈论奇闻异事,这等传言更是引得他们津津乐道,络绎不绝。
随着时日推移,江湖上出现了一些似乎印证于凤年所言的传闻。这些传言虽然难辨真伪,却都与于凤年的说法有几分相似之处。如此众多的传闻,或许暗示着三神器之说并非空穴来风。这般情形下,不难推测,了解这一隐秘的,恐怕也并非只有于凤年一人。
江湖上的风云变幻,往往就是在这样的传言中悄然酝酿,蓄势待发。而这次的三神器之说,究竟会引发怎样的波澜,恐怕谁也难以预料。
*** *** ***
明月高悬,星光点点,柔和的光辉洒在寂静的城池上,显得格外安宁祥和。
襄阳城西南,郭府大院巍峨耸立,青砖黛瓦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穿堂入室,前院一片寂静,两侧厢房早已熄灯,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绕过影壁,内院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幽深。正中的正房,飞檐翘角在星光下勾勒出优美的剪影。几株古松在夜风中微微晃动,投下斑驳的影子。后花园深处,传来几声虫鸣,更添几分静谧。
后花园曲径通幽,花木扶疏,宛若世外桃源。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各具匠心,令人目不暇接。园中一处幽静所在,便是黄蓉的居所——闲云居,绿树掩映,竹影婆娑,更显清幽雅致。
闲云居书斋内,灯火摇曳,映照出一室温馨。一位佳人正伏案研读,手中毛笔轻舞,眉宇间透着专注。
黄蓉身着一袭素白纱衣,衣襟半敞,露出凝脂般的肌肤。丰盈的曲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平添几分妩媚。下身一条同色丝裙,裙摆轻拂,勾勒出曼妙身姿。乌发松挽,几缕青丝垂落。
但见她,眉含春意,眸透柔光,朱唇轻启,吐气如兰。时而停笔沉思,玉指轻点樱唇,娇态可掬,惹人遐思。烛光映照下,更显肌肤胜雪,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忽而,轻抬螓首,秋波流转,望向窗外。眉宇间,一抹淡淡的愁绪,似在寻觅着那魂牵梦绕的身影。樱唇轻启,吐出一口兰香,酥胸微颤,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书斋一角,一张雕花小几上,玲珑剔透的茶壶内,香茗正自沸腾,袅袅热气氤氲开来,满室生香。黄蓉款款起身,纤纤玉手执起茶壶,为那素白瓷杯斟满香茗。樱唇轻启,浅啜一口,茶香四溢,唇瓣沾染了些许水渍,更显红润娇艳。
然则,佳人此刻心不在焉,一双秋水明眸时不时瞟向窗外,似在盼望着什么。帮务早已抛诸脑后,满心满眼都是那夜深未归的郞君。
"小翠," 黄蓉娇声唤道,酥胸微颤,"去前头瞧瞧,老爷可是回来了?"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却又隐隐透着几分焦躁。
小翠闻声立即上前,微微欠身答道:"夫人稍候,奴婢这就去瞧。"她语气恭敬,带着几分亲切。话音未落,小翠已轻步走向门外,身姿灵巧如燕,裙摆轻扬,转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穿过后花园,小翠步履轻盈,很快来到前院。远远便见郭靖缓步而来,月光映在他脸上,隐隐透出几分酡红,显是饮了些酒。她连忙迎上前去,俯身行礼,柔声道:"老爷回来了,夫人方才还在闲云居候着呢。"
郭靖微微一笑,目光闪过一丝迟疑,低声说道:"你先去回话,就说我稍后便到。"说罢,抬手掩了掩衣襟,似有些不安,随即转身朝一旁的净室走去,显然是要略作清理。
小翠敛衽一礼,转身款款而去,裙裾在月光下曳出优美的弧线,消失在后花园的月门之后。
郭靖整理衣冠,踱步来到闲云居。推门入内,但见烛光摇曳,满室幽香。黄蓉斜倚在软榻上,一袭素白轻纱长裙,勾勒出丰腴婀娜的身姿。见郭靖进来,她嫣然一笑,轻移莲步,款款起身相迎
黄蓉眉目如画,眼波流转,柔声道:"靖哥哥回来了,可是饮得酩酊了?"她说话间,酥胸微颤,吐气如兰,愈发显得妩媚动人。
郭靖见妻子如此娇艳,不觉心头一热,目光在她丰腴的身段上流连,忙道:"蓉儿,为夫无事。"
黄蓉莲步轻移,纤腰款摆,取来汤药。回眸一笑,媚眼如丝:"妾身早知靖哥哥今日必会贪杯,特意备下这碗醒酒汤。靖哥哥且饮一碗,好生解酒。"
郭靖接过醒酒汤,眼中醉意朦胧,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酒意上涌,眼前娇妻愈发动人,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让他心神荡漾。他仰头一饮而尽,苦涩的汤药在口中化开,眉头微蹙,却也感到一丝清爽。
放下汤碗,郭靖的目光再也无法从黄蓉身上移开。酒劲与药力交织,如火上浇油,在他胸中燃起熊熊烈焰。平日的拘谨早已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借着酒意,大步上前,一把将黄蓉揽入怀中。黄蓉娇躯微颤,似惊似喜,抬眸间,眼波流转,更添几分妩媚。
她轻启朱唇,吐气如兰:"靖哥哥,你这般猴急,可别吓坏了人家~"
虽是嗔怪,声音却如丝般缠绵,带着勾魂摄魄的娇媚。她纤纤玉手轻抚上郭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粗糙的皮肤,仿佛蜻蜓点水,却激起一阵酥麻的涟漪。
郭靖再难自持,俯身吻住黄蓉朱唇。唇瓣相依,恰似春日里纠缠的蔓藤,缱绻缠绵。郭靖虽略显笨拙,却也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探索着那片柔软。他的唇舌轻轻叩开佳人的贝齿,如沐春风,缓缓渗入那芬芳的幽谷。
黄蓉敏锐地觉察到郭靖的热情,便以巧妙温柔的方式回应着他。她那柔软如丝的香舌轻轻触碰他的龙舌,温柔而又不失挑逗地引他深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香舌在他口中轻盈旋绕,如同画笔勾勒出爱的轨迹,引领着他步入这爱情的奇妙境地。
唇齿相依,如同比翼双飞的蝴蝶,翩翩起舞。黄蓉似有若无地将自己口中的甘露渡予郭靖,犹如仙子赐予凡人琼浆玉液。须臾之间,她又似顽皮地将那混合了郭靖酒香的芳泽轻轻吮回,仿佛在品鉴一种世间独一无二的醇酿。
这般你来我往,如同春日里蜜蜂采撷花蜜,又似秋夜里细细品茗,令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郭靖虽带几分笨拙,但在黄蓉的悉心引导下,渐入佳境,二人的互动愈发和谐默契。
郭靖口中残留的酒气非但没有令黄蓉感到不适,反而愈发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悸动。那淡淡的酒香宛如一剂烈性的春药,令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两人唇齿相依,缠绵悱恻。黄蓉贪婪地吮吸着郭靖口中的津液,仿佛要将那醉人的酒香尽数吞入腹中。她感到一股热流自小腹升起,全身酥软,不由自主地贴近郭靖。一只手攀上郭靖的肩头,另一只手却悄悄滑向自己的身下,轻轻抚弄起来。
酒精的作用下,黄蓉只觉得理智在一点点消散,欲望却在不断升腾。她的呼吸越发急促,身体也愈发敏感。每一次唇舌的交缠都让她全身颤栗,欲罢不能。
只见她杏眼微醺,芙蓉面上春意闪动。郭靖身上酒气萦绕,令她不觉心头一阵悸动,粉面愈发绯红。她缓缓移开朱唇,眼波流转间尽是迷离柔情。声音低柔似水却带着几分急促,黄蓉喘息着道:"靖哥哥,你...你好生厉害,弄得妾身...妾身的穴儿都湿透了。快些...快些怜惜怜惜人家好吗?再这样下去,妾身...妾身的穴儿可是要坏掉了。"
黄蓉的言语和举止显得异常大胆,与她平日的端庄形象大相径庭。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危险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郭靖从未听过的魅惑。
这番举动让郭靖顿觉酒意消散了大半。他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往日里端庄贤淑的妻子,此刻言语大胆,举止轻佻,犹如脂粉场中久经风月之人。
一时间,郭靖心头五味杂陈。那些曾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此刻又浮现在脑海中,让他不禁陷入沉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目光再次落在黄蓉脸上。在昏黄的烛光下,妻子脸上那些微妙的特征显现,眼角微微上翘,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些细微之处,此刻却显得格外醒目。
郭靖的异常反应似乎唤醒了黄蓉。她眨了眨眼,迷离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明。看到丈夫脸上复杂的表情,黄蓉不禁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和担忧:
"靖哥哥,你怎么了?为何这般神色?"
黄蓉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柔,与方才的魅惑判若两人。她伸手轻抚郭靖的面庞,眼中满是关切。
郭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移步至书斋一旁的椅子坐下。黄蓉见状,忙不迭地为他沏了一杯热茶,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案几上,随即在郭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并排而坐,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小的案几。茶香袅袅,氤氲在这方寸之间,却难以化解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一丝微妙的紧张感。黄蓉双手捧着温热的茶盏,目光不时地瞟向郭靖,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郭靖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眉头微皱,目光却似穿透了书斋的墙壁,飘向远方。他的思绪早已离开了这个房间,回到了天下第一味酒楼的雅间。常金镖与李文忠的对话在他脑海中回响,那关于三神器的传言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
良久沉默后,郭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蓉儿,你对三神器...有何看法?"
黄蓉闻言,眉头微蹙,随即舒展开来。她轻摇螓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靖哥哥,依我看,这于凤年八成是钻研古籍钻得走火入魔了。什么三神器,怕不是他在故纸堆里臆想出来的无稽之谈?"
黄蓉心中早有定见,断不肯与那所谓"三神器"沾染半分。她素来聪慧过人,深知此等荒诞传说背后隐藏的危险含义。那"为苍生回阳而生"的说法,本就暗示着难以启齿的本性。黄蓉暗自摇头,这等事物,岂是正经人家所愿沾染的?
然而,黄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瞬间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赶忙低头抿了一口茶,试图掩饰自己的异常。片刻之后,她又抬起头来,神色已恢复如常,只是眼底深处依然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黄蓉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与那荒唐的"三神器"之说撇清关系。她坚信自己与靖哥哥的感情纯净如水,绝非那等轻浮之物可以玷污。如今,她只愿与靖哥哥白首偕老,安享天伦之乐。那些流言蜚语,终究只是过眼云烟,绝不能动摇她对这段感情的坚守。
郭靖沉思片刻,目光略显迷离,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他缓缓开口道:"蓉儿,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三神器的传言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不少人都在谈论。于凤年对此如此执着,或许...其中有些我们还不了解的缘由。"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担忧:"这种广为流传的传言,虽然未必全是实情,但也不能完全不当一回事。我们得多加留意才是。"
黄蓉听了郭靖这番话,眼中虽闪过一丝慌乱,却转瞬即逝,仿佛那春水泛起的涟漪,转眼便平复如初。她莞尔一笑,声音如同玉珠落盘:
"靖哥哥此言差矣。这江湖中的闲言碎语,不过是些市井传闻罢了。便是那于凤年执意如此,也不过是痴人说梦。若真有什么三神器之说,难道能瞒过这许多年的明察秋毫?"
说着,她那秋水般的眸子微微一转,暗中窥探郭靖的神色。只见郭靖虽面上平静如常,却似有一丝异样,不由得黄蓉芳心微动。她眉头微蹙,又道:
"只是...靖哥呵对这等闲话似乎格外上心?莫非觉得其中另有玄机?"
黄蓉的话音刚落,郭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他背对着黄蓉,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仿佛在那片黑暗中寻找着什么答案。
良久,郭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三位绝世佳人,眼角上翘,嘴角带笑。为苍生回阳而生。"他依然未曾转身,凝视着窗外,仿佛是在与别人对话一般,"蓉儿,你认为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哐当"一声脆响。那是茶杯跌落在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书房中,竟似惊雷乍响。
郭靖心中一震,但他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烛光摇曳,在他高大的身影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刻的凝重。那黑暗中,似乎潜藏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正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
只听得黄蓉声音轻颤,如同秋风中的残荷,凄婉动人:"靖哥哥...你...你竟这般想我?"
这一声呼唤,满含幽怨,直似那断肠人听了断肠曲。她声音中的痛楚,仿佛三月桃花被骤雨打落,凄凉至极。
霎时间,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沿着那娇艳的脸庞潸然而下。往日里灵动如秋水的一双眸子,此刻盈满泪光,映着摇曳的烛火,宛若碎裂的琉璃,美得令人心碎。
黄蓉痴痴地望着郭靖的背影,目光中既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又带着几分对真相的渴求。这般神情,直叫人想起"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意境来。
郭靖立在窗前,背对黄蓉,一言不发。那挺拔的身影在烛光下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沉默而坚毅。窗外的夜色深沉,仿佛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烛火摇曳,在郭靖宽阔的背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的双肩微微紧绷,看似平静的外表下,似有千钧之力在角力。
这一刻,郭靖心中百感交集。是不忍见妻子泪眼朦胧的娇容?是悔恨自己无意中伤了至亲至爱?抑或是面对这惊天的秘密,一时难以抉择?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涌,却无一字从口中吐露。
郭靖的沉默胜过千言万语。原本温馨的书房,此刻竟似笼罩了一层肃杀之气。这对夫妻相处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令人窒息的时刻。
黄蓉此时眼中含泪,声音却似断弦琴音,既哀婉又坚定:
"靖哥哥,蓉儿虽不敢说十全十美,但这些年来,待你之心,可昭日月。便是有时任性胡为,却也不曾存半点负你之意。"
她略顿,又道:"你今日何以生出这等疑虑,蓉儿委实不解。只盼你能三思,莫要被那等子虚乌有的闲言碎语所惑。"
末了,黄蓉轻叹一声:"罢了,你我且各自静思片刻,待明日再作计较。"
言毕,她袅袅婷婷地步出房去,竟似带了几分凄凉之意。
郭靖始终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烛火在寂静中渐渐低矮,最终自行熄灭,留下郭靖的身影在黑暗中伫立。
*** *** ***
却说那日书斋一别,黄蓉与郭靖二人之间,竟似隔了一道无形屏障。郭靖那番话语,犹如利剑,深深刺痛了黄蓉的芳心。她哪里料到,自己的夫君竟会将她与那三神器之说牵连,心中既愤且怨,不由得暗自伤神。
自那晚起,黄蓉便将自己困在闲云居中,闭门不出。她心中暗想,郭靖定会寻来解释,或来宽慰于她。谁知日复一日,郭靖的身影却是迟迟不见。这般冷落,更是叫黄蓉心如刀割。
她虽贵为侠女,此刻却似那深闺怨妇,独守空房,形单影只。闲云居内,只余黄蓉一人独坐凭栏,对景伤怀。往日里夫妻恩爱的种种,此刻想来,竟似南柯一梦。
这番光景,若是让那杨妃娘娘见了,怕也要潸然泪下,同叹红颜薄命。蓉儿这般境遇,岂不正应了那"此恨绵绵无绝期"的诗句?
光阴荏苒,转眼一周已过。黄蓉芳心暗自生嗟,只道是闲来无事,欲寻些雅趣消遣。然而,无论她如何强作欢颜,那心中的郁结却始终挥之不去。
一日,她兴致勃发,抚琴一曲。谁知往昔熟稔的曲调,今日听来却似催魂之音,令人心烦意乱。琴音断续,难成和雅,倒像是应了她心中的郁结。
日复一日,愁绪渐深。黄蓉信步园中,只觉往日赏心悦目的花草,如今看来也失了光彩。她那秋水般的眸子,不时向园门瞥去,似在盼着什么人儿归来。
终是按捺不住,唤来贴身丫鬟小翠。黄蓉柔声问道:"我这几日闭门不出,可有什么新鲜事儿?"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暗自期许能听得某个人的消息。
不多时,小翠回来禀报,声若蚊蝇:"夫人,老爷接了紧要军务,说是铁掌帮与边防军起了争执,他奉命去调停,已去了好些时日了。"
这番话一出,黄蓉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挥退了小翠。屋内寂静,唯有那一声轻叹,道尽千言万语。
*** *** ***
夜深人静,月光如纱,轻柔地洒落在黄蓉的闺房之中,衬得那屋内一片静谧。她静卧在床榻之上,早已沉入梦乡。那轻薄的寝衣如烟如雾,紧贴着她那曼妙的身姿,勾勒出窈窕的曲线;下身仅着一条娇小的亵裤,两条修长的玉腿毫无遮掩,裸露在外,宛如美玉雕琢,晶莹剔透,叫人见了便生出无限遐思。
黄蓉的呼吸绵长而均匀,胸脯随之微微起伏,显得安宁而恬静。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上,衬得她的面容愈发娇美动人。月光洒在她的肌肤之上,那如羊脂美玉般的肌理泛着柔和的光泽,温润如玉,令人心神俱醉,恍若仙姿。
她的睡姿慵懒自然,一只手轻搭在纤腰之上,另一只手松松地搁在枕边,指尖微曲,透露出几分无意识的柔媚。眉间时而微蹙,仿佛梦中尚有心事未解,愁绪萦绕,倒更添了几分娇弱的神韵,教人心生怜惜。
渐入梦乡,忽觉身处幽幽谷地。环顾四野,但见群峰竞秀,壁立千仞,宛若与世隔绝。谷中草木繁茂,郁郁葱葱,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日光映照,波光粼粼,仿若一幅人间仙境。前方飞瀑自高空悬挂,水流奔腾,溅玉飞珠,水雾氤氲,迷蒙如梦。瀑布下方,一汪碧潭,澄澈如镜,宛若明珠嵌于天地之间,静谧而幽深。
黄蓉赤身露体,缓步向碧潭走去。足下芳草如茵,微凉之意自足底传至全身,酥麻之感顿时遍布。微风轻拂,肌肤为之轻颤,胸前柔软随着步伐微微摇曳,乳尖在清凉空气的撩拨下渐渐挺立。
行至潭边时,清澈的潭水映出她曼妙的身姿,曲线玲珑,肌肤胜雪,宛如仙子临尘。黄蓉轻抬玉腿,缓缓踏入水中,清凉的潭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脚踝,继而渐至小腿、大腿,直至腰际。水之清凉与肌肤之温热交汇,酥麻之感如涟漪般在她体内阵阵扩散,黄蓉不禁轻轻颤抖,感受到那梦境中的奇异情怀。
缓缓沉入水中,任清凉潭水滑过酥胸,轻拍双峰,愉悦难言。微闭双眸,感受水流淌过每一寸肌肤,尤在那敏感之处,水之轻抚若无形手指,令她全身颤动。
双手轻柔抚过身体,滑过锁骨、胸前,直至那柔软曲线,感受肌肤在水中轻微阻力,触感令人沉醉。每一滴水珠似都蕴含无尽温柔,滑落身体,汇聚成股股暖流,游走每一寸肌肤,带来阵阵悸动。
黄蓉独自伫立于碧潭之中,身心皆融于这静谧的天地。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却未能驱散她心中那一缕淡淡的愁绪。忽然,四周的空气仿佛轻轻颤动,如同无声的风在低语。就在这刹那间,一道身影从虚空中浮现,悄然而至,来到了她的身后。他步履轻盈如燕,似与这天地合为一体,唯有那幽深而灼热的目光,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黄蓉心有所感,未及回首,已觉一股暖意悄然靠近,轻拂颈项。她心弦微颤,呼吸不觉急促。一只温暖的手轻抚她的肩头,如春水般流淌过心田。
她缓缓转身,四目相对,恍若天地静止。黄蓉眸中闪烁复杂情愫,既有迟疑,又有难掩的期许。朱唇微颤,似在无言中回应。
男子手指轻拂,如春风拂面,似在试探幽兰之姿。须臾,他俯首凑近,温润如玉的唇瓣轻轻覆上,仿若细雨濡染春笋。刹那间,黄蓉只觉浑身如被暖阳笼罩,心神荡漾,难以自持。
二人唇齿相依,如同鸳鸯交颈,天地间仿佛只余彼此。男子吻意绵长,似要将她整个融入这方幽静碧潭。黄蓉凤目轻闭,沉醉于这温柔乡中,任凭那股难言之悦再度涌上心头,如同春水盈盈,漫过堤岸。
男子唇瓣轻移,如蝶翩跹,在她玉颈间流连忘返,似欲将这瓷肌雪肤尽数铭记。黄蓉呼吸渐促,玉体微颤,不觉轻吟出声,如同幽谷回响。
忽而,一股暖意袭来,落于胸前玉峰。男子唇舌轻拢慢捻,如品茗般细细品味,既温柔又充满渴慕之意。
这般感触,如同春日的暖阳,迅速蔓延至全身,似要唤醒她体内沉睡已久的火种。他先是,温柔地吸吮,舌尖轻轻挑逗着她的乳尖,带来一阵阵酥麻的快感。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加重,吸吮的力度也愈发强烈,牙齿轻轻咬住乳尖,舌尖时而撩拨,时而压住,每一下都像是在拨动她心弦,激起阵阵涟漪。黄蓉的身体微微颤抖,呼吸逐渐急促,玉手紧扣他的手臂,螓首微仰,沉醉在这难以言表的愉悦之中。
在这般温存抚慰之下,黄蓉玉体微颤,芳心鹿撞,呼吸愈发紊乱。她玉手不自觉攀上其肩,既似寻求依靠,又似默许邀约。
那一刻,他轻托她纤腰,将她小心放于碧潭畔的软草之上。黄蓉玉体微颤,双目微阖,已然沉醉。
男子缓缓覆身,轻分她玉腿,目光如火,灼灼燃烧。黄蓉粉面含羞,却又隐隐期待。他指尖轻抚过她如玉肌肤,每一寸触碰都似在品味琼浆。
男子那坚硬如铁的阳物轻抵在她的玉户门前,缓缓探入,犹如一条蛟龙入海,初次触及那温软香滑之处。黄蓉只觉浑身一颤,仿佛一股电流穿过全身,顿时心神荡漾。她紧闭双眸,眉间微蹙,玉手紧攥身下软草,似在迎接这久违的欢愉。
那人轻轻挺进,每一寸都带着难以言喻的充实感,直至深入她那幽幽花径,触及最深处的娇嫩。此时,两具躯体紧密相贴,再无一丝空隙,温热的肌肤相互摩挲,恰如胶漆一般。黄蓉感受到那沉沉的力量在体内盘旋,欲望如火般在她心中燃起,终是忍不住低吟出声:"嗯…啊…"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快感,似含羞,又似娇嗔,直叫人心神荡漾。
她纤纤玉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宽背,指尖深深嵌入那坚实的肌肤,仿佛在这一刻寻求着更多的依靠与慰藉。那骤然而至的欢愉犹如狂潮般席卷她的身心,使她沉浸其中,难以自拔。此时,黄蓉心中充满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贪恋,渴求着更多的亲密接触,那每一寸的深入都带给她愈发强烈的满足感,使她欲罢不能,唯有更多才能平息心中的渴望。
男子的动作如潮水般进退有序,每一次的深入与退出,仿佛春雷唤醒大地,激起她体内阵阵难以抑制的悸动。黄蓉玉体微微颤动,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低低的呻吟声,"唔…噢…啊…",那声音断续起伏,似乎在痛苦中夹杂着无尽的欢愉,令人欲罢不能。
两人紧密相连,如同天造地设的一对。伴随着"啪…啪…"的节奏声,男子每一次的抽送都似利剑破开层层云雾,直抵她心灵深处。黄蓉凤目紧闭,全然沉醉其中。她呼吸愈发急促,玉体随着那一进一出的节奏,逐渐攀向欢愉的巅峰。
男子的动作愈发迅猛,“啪啪啪啪”之声在耳边回荡,呼吸愈加粗重,仿佛攀登至难以抑制的巅峰。他每一次的推进,都带着炽烈的热力,直直刺入黄蓉那幽深的花径。黄蓉娇躯在这猛烈的冲击下如花枝般摇曳不止,已然失去了所有的自控,随着他的每一次深入,发出放肆的呻吟声:"啊…啊…啊…",毫无保留地泄露出她内心深处那炙热的渴望与狂热。
随着男子愈加猛烈的律动,黄蓉胸前那一对丰盈的娇乳随之轻轻摇曳,朱樱因那无尽的快感而愈发挺立,仿佛娇花在风中盛放。她双腿微微颤抖,几近难以支撑,但那层层叠叠的愉悦波浪,却令她无从停歇。黄蓉每一次的起伏,都如在回应男子的深情渴望,整个人沉醉在这无尽的欢愉之中,难以自拔。
黄蓉的呼吸愈发急促,紊乱的气息在唇边化作一声声高亢的"嗯…啊…哈啊…",那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欢愉与渴求。她的娇躯紧紧迎合着男子的每一次冲击,仿佛在贪婪地索求更多。每一次深入,都令她的声音愈发高涨,似乎要将心中的狂热尽数释放,直至几近疯狂。
"唔…唔…嗯…唔…" 她的双腿在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中紧紧绷直,身子因男子愈发激烈的冲撞而不住颤抖,十指如钩般深陷入他结实的肩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她那欲火焚烧的玉户之中。黄蓉的呼吸愈发急促,胸脯起伏不定,脸颊染上了绯红之色,宛如初绽的花蕾。此刻,她只觉那难以抑制的热浪自下腹腾起,仿佛火山般即将喷发,整个人沉沦在这疯狂的交欢之中。她那压抑已久的心声终于难以自持,玉唇中吐出的声音渐渐转为高亢急促,仿佛天地间再无他物,唯有这片刻的欢愉,成了她唯一追求的极致。
忽然,那男子只觉体内一股热流奔腾而起,再难克制。他的硬物深深地嵌入黄蓉那如火般炙热的玉门之中,紧紧相贴,仿佛两人已合二为一。就在此时,一股如潮的快感自下腹涌起,瞬间将二人推向巅峰。黄蓉只觉那滚烫之物深入花径,恍如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她的身心。两人一时间沉浸在这极致的欢愉中,周身每一寸肌肤都在这刹那间迸发出无法言喻的颤栗。
"啊——!" 黄蓉娇吟一声,高亢如破晓长空,娇躯随着那狂烈的快感剧颤不止,双腿如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男子随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滚烫的阳精如决堤之水般尽数涌入她那幽深的秘境,与黄蓉的花潮交融成一片,激荡出难以言喻的极乐。就在此时,黄蓉猛然惊醒,只觉梦中的温存余韵犹在,浑身的热浪尚未退去。她轻轻喘息,心跳如鼓,仍未平复。窗外银月如水,透过窗棂洒下一片清辉,将床榻笼罩在一片柔和的银光之中。
她轻轻挪动身子,忽觉下身一片濡湿,顿时面颊飞霞,羞意难掩。黄蓉暗自嗔怪,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摸索着换下湿润的亵裤,又小心翼翼地重新躺回床榻。换过亵裤后,她仍觉心中微微悸动,梦境中的旖旎片段犹在脑海中盘旋不去,令她羞涩之余又不免生出几分隐隐的期待。黄蓉轻轻叹息一声,试图平复那仍然跳动如鼓的心脏。
月光柔和,依旧如水般洒在床榻之上,仿佛在轻抚她心中的那一丝躁动。黄蓉缓缓闭上双眸,感受着夜的宁静逐渐将她包裹,心神也随之渐渐安定。随着疲惫感袭来,她的思绪逐渐变得模糊,似乎又要沉入那如梦似幻的世界中。
她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均匀,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终于,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黄蓉沉沉睡去,进入了无梦的深眠。
夜色渐深,整个郭府陷入了宁静。只有微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偶尔打破这份宁静,仿佛在诉说着这个不平凡夜晚的秘密。
第十二章 暮色苍茫
天之道,福善祸淫。人之事,智愚参半。 是以人算不及天算,此乃常理。
智者虑事万千,难及天道一二。 天道茫茫,岂是凡人所能测度?
人谋一时,天算万古。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此乃亘古不变之理。
八月的北地,秋意渐浓。田百胜神色凝重,带领龚铁心等四名丐帮弟子小心前行。北地的秋天,天高云淡,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寒意。这次北上是为了运回完颜胤忠承诺的五十匹马中的第二批。虽然上次行动顺利,但田百胜心中却莫名地泛起一丝不安。
远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鸟鸣。田百胜猛地一惊,这分明是接头暗号,可为何在约定地点之外响起?
正欲示警,寂静的山林中已响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
"小心!"田百胜一声厉喝,身形如电急退。然而为时已晚,两名弟子中箭倒地,当场毙命。
龚铁心大惊失色,正欲拔剑迎敌,却被田百胜拉住。
"快走!"田百胜脸色铁青,拉着龚铁心顺着来时的路急速奔逃。幸存的一名弟子紧随其后。
身后箭矢如雨,树叶簌簌作响。马蹄声由远及近,显然敌人正在逼近。三人奋力奔跑,荆棘划破衣衫,却已顾不得这些皮肉之苦。
忽见前方林木逐渐稀疏,隐约透出一丝天光。然而,当他们冲出树林的刹那,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瞬间僵住。
田百胜等人顿时全身紧绷,目光死死锁定在远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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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郭府深处,闲云居小院,院中花木扶疏,颇有几分世外桃源之意。是夜,皓月当空,微风习习,院中花影绰约,如诉幽情。远处蛙声阵阵,更添几分夜深人静之感。
书斋内一盏孤灯,如豆光华,映得窗棂花影斑驳。案前坐着一位姿容绝丽的少妇,不是别个,正是郭府的女主人黄蓉。只见她玉指纤纤,执笔疾书,时而蹙眉凝思,时而展颜略笑,端的是才貌双全。
案上诸般文卷堆叠,更有十数竹筒错落其间。细看时,那竹筒隐隐透出一股江湖气息,仿佛自有一番故事。黄蓉一边批阅文书,一边不时打开竹筒,细览其中密函,眉头时蹙时舒,不知心中作何思量。
烛光摇曳,映得黄蓉面若芙蓉,眉目如画。然细看之下,却见她眼中隐隐含着一丝忧虑,唇角微抿,似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
黄蓉独坐书斋,伏案良久。忽抬头望向门外,但见夜色已深。她轻叹一声,喃喃自语道:"已半月了。"话音虽轻,却似有千钧之重。原来郭靖因"三神器"一事与她争执,继而借故远行,至今未归。这半月来,黄蓉心绪难平,既忧郎君安危,又痛彼此分歧,更有说不尽、道不明的心事萦绕心头。
搁笔凝思,不觉双目酸涩。起身推窗,但觉秋风习习,庭院萧疏。半月光阴,恍若隔世。襄阳城里秋意渐浓,更比不得这位娘子心头的那一缕凉意。
这番离别,竟似在她心头剜了一刀。此时凭窗而立,遥望天际,犹见郭靖背影隐约。更深夜静,愈觉孤寂难耐。黄蓉不由得轻抚心口,暗叹:这里头藏着多少相思,又有多少难言之隐啊!
黄蓉正沉浸在思绪中,忽听得廊下传来细碎脚步声。转眼间,只见一个俏丽丫鬟推门而入,正是贴身服侍的小翠。
"夫人,"小翠盈盈一福,轻声道,"武管家来了。"
此言一出,黄蓉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她略一沉吟,随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转身回到案前,语气平静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武三通略显臃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躬身入内,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案前的黄蓉身上。
武三通深夜造访,目地就是为黄蓉做足底按摩。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郭靖离去的这半个月,是黄蓉人生中最黑暗、最绝望的时期。这短短的十五天,对她而言却仿佛漫长的一生。自与郭靖结缘以来,他们的感情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峻的考验。这次争执,仿佛在他们多年来坚固的感情基础上撕开了一道裂痕。
没了最亲密的伴侣在身边,黄蓉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和不安。白天她强撑着处理各种事务,夜晚却常常独自落泪。那场争执的细节在脑海中不断重播,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回想起初次体验武三通按摩技艺时的情景,黄蓉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那次经历不仅让她全身放松,更让她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竟能安然入睡。在这段特殊的时期,这种深度安眠对黄蓉而言愈发珍贵。
武三通敏锐地捕捉到了黄蓉的这种微妙变化,开始有意无意地增加接触的机会。黄蓉虽然明白其中暗藏玄机,却在内心的煎熬和难眠中逐渐放下戒备。每当夜深人静,武三通的造访便成了她隐秘的期待。
闲云居深处,一盏孤灯如豆,昏黄灯光映照下,书斋内两道身影若即若离。只见软榻之上,黄蓉慵懒斜倚,薄纱难掩玲珑曲线,衣衫微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她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深邃的沟壑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榻前,武三通跪坐着,双手捧着黄蓉的玉足,动作轻柔而富有技巧。他的目光不时掠过黄蓉婀娜的身姿,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炽热。黄蓉微闭双眼,唇角微翘,偶尔发出若有若无的轻吟,仿佛沉浸在难言的愉悦中。
随着时间流逝,室内的气氛愈发旖旎。武三通的手法渐渐大胆,黄蓉的呼吸也越发急促。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涌动,既令人心醉,又令人心惊。这场看似普通的按摩,似乎已悄然越过了某个界限。
与此同时,在襄阳城的另一端,府牢内一片死寂。
月光如水,悄然渗入阴暗的牢房,在墙上那些玄奥符号间流淌。于凤年凝视着这幅亲手绘制的天机图,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他的手指轻轻掠过每一个符号,仿佛在抚摸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宛如一位洞悉天机的棋手,已然预见了局中妙手。
一缕凉风从铁窗间悄然潜入,带来了微弱的铁锈气息。顺着这缕风,目光穿过狭窄的窗栏,掠过高耸的城墙,掠过瞭望塔上昏昏欲睡的守卫,直至漆黑如墨的夜空。
城楼的剪影渐渐淡去,天际线愈发清晰。偶尔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却无法触及那浩瀚的苍穹。
在这广袤无垠的夜空中,一场超乎想象的天象正在上演。
浩瀚夜空中,天狼星光芒骤然大盛,其耀眼程度前所未有,直逼紫微垣。与此同时,荧惑逆行,闯入太微垣中,打破了天体运行的常规秩序。更为异常的是,北斗七星竟罕见地黯淡无光,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迷雾所笼罩。
天空西北方向,一道诡异的青色长虹横亘天际,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裂痕。这般异象在古籍中被称为"天裂",预示着超出常人想象的巨变将至。
最为罕见的是,东南方天空突现"照夜白"异象。一团银白色的光晕笼罩着半边天际,如同昼夜界限被打破。这"照夜白"在天文典籍中被视为千年不遇的征兆,往往暗示着足以改变乾坤的大事将要发生。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在荒野中前行,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
这人浑身是血,背上还插着几支断箭。他的右臂无力地下垂,左手却紧紧攥着什么东西。他的眼神涣散,嘴唇干裂,显然已经在死亡边缘徘徊多时。
终于,他远远望见前方那座简陋的小土屋,微弱的灯光从窗缝中透了出来。那是他每次从北方运回马匹时,用来暂时歇脚的秘密据点。
"终于...到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
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蹒跚着来到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到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在绝望中,他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将身体重重地撞向门板。"砰"的一声闷响,门纹丝不动,而他却如断线的风筝般滑落在地。即使在昏迷的边缘,他的手仍然紧紧攥着那块布片,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希望。
"谁!"屋里传来一声低沉而警惕的喝问。
他想回应,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呃…呃…”声。
门被猛地拉开,一个年轻弟子探出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见他浑身是血,模样难辨,惊得脸色一变:"快来人!"
喊声惊动了其他弟子,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进屋里,安置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
"快,去找大夫!"
"拿药来!"
"先把箭拔了!"
屋里顿时忙乱起来。一个年长的弟子走上前,仔细看了几眼,突然神色一沉,低声道:"这……是田百胜!"
屋里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怔在原地,满脸震惊。
田百胜艰难地抬起手,缓缓松开紧握的左掌,一片沾满鲜血的布片滑落在地。布上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血迹斑驳,难以辨认。
"快……快交给……帮主……"他断断续续地喘息着,话音未落,便猛然栽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众人相互对视,神色复杂,一时无从应对。这时,屋外的风声愈发凄厉,像是天地在为田百胜的倒下而悲鸣。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三日之后。
这日襄阳城头,忽见乌云压顶,天色阴沉如墨。
骤然间,天河倾泻,大雨如注。须臾之间,整座襄阳城已被雨幕笼罩。檐前水珠急急坠落,宛如万千銮铃齐鸣,似有凶吉难卜之兆。
街衢霎时化作溪流,行人惊慌奔走,避雨于屋檐之下。市井之中,贩夫走卒手忙脚乱,收拾摊肆,唯恐货物受潮。远处雷声隐隐,震得城中树木簌簌作响。
雨势渐急,整座襄阳城宛若置身于烟波浩渺之中。这场骤雨,究竟是天意难测,还是只是寻常云雨,一时难辨。
骤雨如注之际,一骑疾驰而来,直奔郭府大门。骑者身披蓑衣,面容坚毅,正是许久未归的郭靖。
转眼间,郭靖已至府门。门房见状,惊喜交加,连忙打开大门,高声唤道:"老爷回来了!"
郭靖翻身下马,大步迈入府中。雨水沿着蓑衣斗笠边缘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串水痕。
"老爷回来了!"门房高声唤道。
闻声赶来的小厮们动作麻利,接过郭靖身上湿漉漉的蓑衣和斗笠。一旁的丫鬟也早已准备好干净的巾帕,郭靖随手接过,匆匆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随后便大步朝主屋走去。
雨后的书房内,郭靖正伫立窗前,凝望着阴沉的天空。忽闻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片刻后,武三通推门而入,手捧一封书信。
"老爷,"武三通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夫人给您的信。"
郭靖眉头一皱,接过信件。
武三通躬身行礼道:"夫人留下此信便携小姐少爷出城了。"
郭靖闻言,眉头微皱,接过信件。"夫人可曾言明去向?"
"回老爷,夫人匆匆离去,并未提及。只言信中自有交代。"武三通如实答道。
郭靖低头凝视信封上完好的火漆,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他沉吟片刻,抬头对武三通道:"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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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吕府内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今日是知府吕文焕老母亲七十大寿,襄阳城内外的达官贵人、商贾富绅纷纷前来贺寿。
正厅中,老夫人端坐主位,笑容可掬地接受着宾客们的祝贺。她身着大红寿衣,头戴珠翠,虽已年过古稀,但精神矍铄,举止优雅。左右两旁,儿孙媳妇们簇拥着,不时为老夫人斟茶递水,照应周全。厅前搭起的戏台上,一出《长生殿》正唱得热闹,白袍素衣的伶人咿咿呀呀,唱腔婉转动听。台下众人或驻足欣赏,或低声品评,或随着曲调轻轻摇头晃脑,整个大厅内洋溢着祥和喜庆的气氛。
庭院里,觥筹交错,笑语喧阗。几位老友围坐在棋盘旁,杯中酒未尽,已是刀光剑影;年轻公子们则簇拥在花园一角,对着精心打扮的姑娘们说着悄悄话,惹得阵阵娇笑。
然而,就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吕府偏厅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偏厅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凝重的面孔。襄阳城中的要员几乎悉数在此,个个神色严肃。吕文焕端坐首位,目光如炬。他两侧分别是襄阳的两员大将:统领禁军的李文忠,以及掌管厢军的范文虎。
通判陈德彰、转运判官徐世诚等襄阳主要官员也挤坐其中,还有几位地方军事将领和颇具影响力的乡绅。众人原本是为老夫人祝寿而来,此刻却不得不挤在这偏厅中,将注意力转向突如其来的紧急事态。
在厅门附近,一位身形魁梧的汉子静立不语。他虽未开口,但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容忽视的气势。此人正是襄阳巡佥使郭靖,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侠"。
偏厅内的严肃气氛与外面的欢庆形成鲜明对比。众人神情凝重,显然都意识到了当前形势的严峻。
吕文焕环视厅内众人,沉声道:"诸位,北方传来紧急军报。蒙古大军已在上都集结,粮草辎重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南输送。"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据可靠情报,蒙哥大汗亲自督军,此次南下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他的目光变得凌厉,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歉意:"诸位本是为家母寿辰而来,不想却遇此等急事。北虏来势汹汹,我襄阳首当其冲。守土有责,安危系于一城。既然大家都在此,不妨借此机会共商良策。不知诸位对当前局势,有何高见?"
吕文焕乃京湖安抚使,兼知襄阳府事。平日以知襄阳府事示人,处理城中政务。随着战事临近,其安抚使的职责愈发重要,统领襄阳军政大权。实则,吕文焕的安抚使一职乃是副职。其兄长吕文德才是正印,担任京湖制置使,驻守鄂州(今湖北武汉)。吕文德总揽荆湖地区军政大权,吕文焕亦受其节制。
襄阳位于汉水之畔,而汉水是长江的重要支流。襄阳的战略地位可谓举足轻重:它不仅是南宋北方的重要屏障,更是控制汉水流域的关键。一旦襄阳失守,敌军便可沿汉水南下,短时间内长驱直入,直抵南宋腹地的江汉平原,威胁鄂州。更为严重的是,襄阳的陷落将为敌军打开通往长江中下游的大门,使得建康(今南京)、临安(今杭州)等南宋政治经济中心都将暴露在敌军兵锋之下。这不仅会动摇南宋的统治根基,更可能导致整个王朝的覆灭。因此,保卫襄阳不仅关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更是维系整个南宋国祚的关键所在。
鉴于襄阳如此重要的战略地位,南宋朝廷对其防御工作格外重视。在这一背景下,吕氏兄弟的角色就显得尤为关键。
言归正传,吕文焕话音方落,厅内众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思。片刻之后,议论声渐起,如涓涓细流,慢慢汇成一股暗流。
有的说要加固城防,有的提议增设器械,更有甚者主张广储粮草。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这些建议无不切中要害,若能一一落实,确能强襄阳守备。
然而,吕文焕听得眉头渐蹙。这些话听来都是平日里治军备战的常规之策,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古铁骑,怕是还嫌不够。他的目光在厅内逡巡,似在寻觅更为锐利的破敌良方。
众人议论良久,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兴许是觉得智穷才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露踌躇之色。
正当讨论陷入僵局之际,一直默然不语的郭靖忽然开口了:
"安抚使大人,诸位,容郭某直言。"郭靖缓步上前,目光坚定地扫视众人,"我襄阳历来以坚城固守著称,北虏对此必有防备。今日若要破敌,或许当另辟蹊径。"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慨然:"常言道,兵不厌诈。我等何不效仿北虏,组建一支轻骑精锐?出其不意,袭其不备。待敌军主力压境之时,我们反而突袭他们的后方,断其粮道,扰其军心。"
郭靖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场众人无不为之一震。这位向来主张固守的北侠,竟会提出如此大胆的战略,着实出人意料。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郭靖继续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北虏骑兵纵横千里,我等若能学其所长,或可收出奇制胜之效。"
郭靖的话音刚落,吕文焕的眉头顿时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他直视郭靖,声音虽不大,但在寂静的厅内却清晰可闻:
"郭大人,"吕文焕语气严肃,"上次你不是说需要一年半载才能成军吗?如今骑兵已气候?"
面对吕文焕的质疑,郭靖神色如常,目光坚定。他环视厅内众人,沉声说道:
"安抚使大人,诸位,情势紧迫,我与内人确实加紧了部署。这支骑兵的组建进展远超预期。丐帮各路兄弟正在调集马匹,不日便可集结成军。"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虽然时日尚短,但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若能出其不意,或可扭转战局。"
郭靖说完,厅内便响起一片议论声。有人面露惊讶,有人若有所思,更有甚者流露出怀疑之色。众人的目光在郭靖和吕文焕之间来回游移,显然都在揣测这个突如其来的计划。
然而,面对众人各异的反应,只有郭靖自己心中清楚。方才这番话,实则是按照黄蓉信中的叮嘱说出。对于骑兵的实际情况,他心里其实并无多少把握。此刻,他唯有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黄蓉的谋划能够奏效。
吕文焕听完郭靖的回答,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
"郭大人此言,确实令人意外。既然你与郭夫人已有周详安排,想必自有其道理。"
他顿了顿,目光在厅内众人身上扫过,继续说道:"不过,当前局势复杂,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城防加固和粮草储备的问题吧。"
议事厅内的讨论持续到深夜,众人各自散去时,月已西斜。吕文焕站在厅门口,目送众人离去,心中思绪万千。北方的战云密布,郭靖的秘密骑兵计划,以及城中各项防务,无不牵动着他的心神。此时此刻,寿筵尚未撤去的正厅里,却飘来阵阵歌舞之声,恍如隔世。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吕文焕转身回到偏厅。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在场后,轻轻推开了通往内室的门。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烛光,吕文焕深吸一口气,悄然步入。
内室烛火摇曳,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正背对门口而立,凝视窗外夜色。他身着一袭宽松的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显示出不凡的地位。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露出一张黝黑的国字脸。浓眉下,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略显刻薄的薄唇。这位不怒自威的男子,正是吕文焕的兄长,京湖制置使吕文德。
吕文德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形依旧挺拔,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他此次来到襄阳,原本是为了给母亲祝寿。作为孝子,他特意从鄂州赶来,本想与家人共度一个欢乐祥和的日子。然而,命运弄人,就在寿筵举行之际,突发紧急军情。
"兄长," 吕文焕轻声唤道,缓步走向站在窗边的吕文德。
吕文德没有转身,目光依然凝视着窗外。吕文焕来到兄长身边,默默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
"方才郭靖的提议..."吕文焕欲言又止。
吕文德轻轻点头,"我明白你的顾虑。"
兄弟俩沉默片刻,各自陷入沉思。关于郭靖夫妇的真实意图,以及他们该如何应对,似乎都有了一些想法,却又都未明言。
良久,吕文德打破沉默,"我得即刻返回鄂州。"
吕文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远处,一阵悠扬的戏曲声飘然而至,为这个意味深长的夜晚画上句号。两兄弟依旧凝视着窗外,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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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开庆元年九月,秋高气爽,本该是中原大地丰收的季节,却笼罩在一层沉重的战争阴云之下。蒙古帝国的铁骑再次踏上了南下的征程,这次他们的目标直指南宋的核心地带。
蒙古大汗蒙哥下诏,三路大军全面攻宋。东路军由忽必烈率领,这支军队从河南南部出发,目标直指鄂州(今湖北武汉)。鄂州是南宋重镇,地处长江与汉水交汇处,战略地位至关重要。忽必烈素有智谋,其军势如长江之水,势不可挡。这一路大军的推进,无疑给襄阳守军带来了巨大压力,因为一旦鄂州失守,襄阳将腹背受敌。
西路军由兀良合台统帅,从远在西南的大理出发。这支军队穿越崇山峻岭,跋山涉水,目标直指广南西路。虽然路途艰险,但兀合良台麾下勇士无所畏惧,誓要为大汗打开南宋西大门。
而最令南宋朝廷胆寒的,是由蒙哥大汗亲自统领的中路大军。这支精锐之师从陕西、河南一带出发,沿汉水南下,直指襄阳。蒙哥深知襄阳的战略重要性,这座城池就像是卡在蒙古南下咽喉的一块硬骨头。只有攻下襄阳,蒙古大军才能真正打开南下的通道,威胁到南宋的统治中心。
蒙古大军的脚步日益逼近,襄阳城内外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氛围。京湖安抚使吕文焕统筹全局,各级官员和将领正在争分夺秒地完善防御部署。
汉水沿岸,一座座水寨拔地而起。这些水寨星罗棋布,沿着汉水上下游分布,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每座水寨虽然规模不大,但都建在战略要地,或扼守水道,或控制渡口,共同构成了襄阳外围的第一道屏障。
与此同时,襄阳水师也在紧锣密鼓地扩充和训练。大小战船在汉水上来回穿梭,或演练阵型,或熟悉水文。这支水师不仅要协助守卫水寨,更肩负着侦察敌情、阻敌渡河的重任。
随着一座座水寨的落成,襄阳的防御体系日趋完备。然而,面对即将到来的蒙古铁骑,这道汉水防线能否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在实战中检验。
就在襄阳加紧防御之际,北方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蒙古中路大军自北方南下,仅半月之间,势如破竹,连下数城。邓州、随州、唐州等地相继失陷,守军不是战死沙场,就是溃不成军。蒙哥大汗亲自统军,麾下精锐尽出,攻城拔寨之势,令宋军闻风丧胆。
邓州、唐州等地的难民络绎不绝地涌向襄阳,带来了前线惨烈的消息。每一个逃难者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的遭遇无不印证着蒙古军队的凶残和强大。
襄阳城东门楼上,旌旗猎猎作响。一队巡逻的士兵刚刚经过,留下了整齐的脚步声回荡在古老的砖石之间。
郭靖和李文忠并肩而立,眺望远方。秋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也卷来了隐约的尘嚣。
城楼下,一片嘈杂喧闹。成千上万的难民从四面八方涌向襄阳,希望在这座坚城中寻得庇护。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携带着简单的行李,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恐惧。
"这些百姓..."郭靖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李文忠会意,沉声道:"已经安排人手疏导安置,但城中粮草有限,恐怕..."
郭靖接过话头:"我已让丐帮弟子暗中打探,据说附近几个县还有些存粮。待会我去向吕安抚使建议,派人设法运来。"
说完,郭靖目光再次投向北方。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中暗忖:"蒙军来势汹汹,若要运粮入城,恐怕是与时间赛跑。"
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仿佛要从中汲取力量。
襄阳四门,难民如潮。
城门外,黑压压的人群绵延数里,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人海。来自邓州、唐州、南阳、随州等地的百姓争先恐后地涌向城门,希望能在这座坚城中寻得一线生机。男女老幼,衣衫褴褛,或背负简陋行囊,或推着老弱病残,脸上无不写满了疲惫和恐惧。
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不时有人被踩踏受伤。富商大贾虽然衣着尚算体面,但脸上的惶恐却与普通百姓无异。他们低声议论着,担心着自己的财产能否保全。守城将士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防止局势失控。
远处的官道上,仍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朝襄阳赶来。他们有的步行,有的乘坐简陋的牛车。道路两旁躺着不少体力不支的老弱妇孺,有心人偶尔会停下来帮助一二。
襄阳城南数里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氛。远处,几拨行人匆忙赶路,脸上写满焦急。沈红玉娇弱的身影在道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牵动着她扭伤的右脚,疼痛让她秀眉微蹙。她面色苍白如纸,贝齿轻咬下唇,强忍着不适。纤纤玉手紧握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几件衣物和少许细软,此刻却像千斤重担般拖累着她伤痛的身子。
小玉紧随其后,弓着身子,艰难地背着一个用粗布包裹的长条形包裹——那是沈红玉珍爱的古琴。琴包的重量让小玉步履蹒跚,几乎摇摇欲坠,但她仍不时关切地看向小姐,生怕她因脚伤而跌倒。
突然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惊得群鸟四散。
小玉猛地抬头,俏脸瞬间变得苍白,惊呼道:"小姐,这是关城的号角!我们得赶紧走,不然就进不了城了!"说着,她焦急地看向沈红玉,琴包的重量似乎在这一刻更加沉重。
沈红玉闻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顿时蒙上一层雾气,娇弱的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娇花。她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每向前迈出一步,她那苍白的俏脸上都会闪过一丝痛楚,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小玉的衣袖,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支撑。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着樱唇,强撑着继续前行,那份倔强与柔弱交织的神态,令人心疼不已。
路上行人纷纷疾步而过。沈红玉容颜如玉,平日里引得人注目,此时风声鹤唳,人人自顾不暇,哪有心思顾及旁人姿容。沈红玉强忍疼痛,低头前行,脚下每一步都如踏火般煎熬。
就在这时,第二声号角响起,比先前更加急促凄厉。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小姐,我们得再快些!"小玉低声催促道,语气中透着焦急。沈红玉点头,强忍脚上的剧痛,咬紧牙关,加快了步伐。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呼喊声:"让开!让开!"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
话音未落,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推着超载的独轮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到她们身后,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小心,小姐!"小玉惊恐地尖叫。
两人仓皇分开,独轮车从她们中间飞速穿过,激起一阵尘土。沈红玉因突然的动作牵动脚伤,剧痛如同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足踝。她痛苦地惊叫一声,娇弱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路边倾斜。
"小玉!"沈红玉惊慌地喊道,纤纤玉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小姐!"小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忙不迭地伸出手,欲拉住沈红玉。奈何那琴包沉重如山,压得她动作迟缓。只见沈红玉娇躯摇曳,如风中柳絮,眼看就要跌落路旁斜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快若惊鸿。但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稳稳攫住了沈红玉那纤纤素腕。这手的力道,恰似春风拂柳,柔中带刚,霎时便止住了那欲坠之势。这一拉一扯之间,沈红玉只觉一股温润如玉的力道传来,将她轻轻拽回了平地。
沈红玉惊魂未定,粉面微白,美眸中犹带惊恐之色。她缓缓抬首,凝望着那位及时伸出援手的恩人。
"靖哥..."沈红玉轻声唤道,柔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的双眸微微一颤,泪光盈盈。
郭靖轻轻伸手搂住沈红玉纤细的腰肢,目光中满含关切与怜惜。他看着眼前这位柔弱无依的佳人,心中顿时涌起无限自责。
"红玉,我来迟一步,教你受苦了。"他叹息一声,语调温柔。
沈红玉听得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积郁已久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她微微摇头,泣不成声,欲言又止,话语堵在喉间。郭靖见她如此模样,心中更是疼惜,忙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抚慰她的背脊,意图平息她内心的波动。
沈红玉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那股沉稳的气息,不觉间,心绪逐渐平复下来。正此时,小玉见状,心中焦急,忙上前提醒道:"郭大人,城门快要关了,咱们得赶紧走才是。"
郭靖闻言,方才醒悟事态紧急,遂不多言,果断弯腰将沈红玉横抱起来。沈红玉低声惊呼,脸上顿时染上绯红,却也顺从地伏在他怀中,心中虽有羞涩,然此时此刻,却是顾不得许多。
郭靖转身,对小玉沉声道:"小玉姑娘,把琴取来。"
小玉慌忙将那沉重的琴包递过,明显松了口气。郭靖一手接过,稳稳地背在身后。
"走吧。"他果断言道,脚步疾行,抱着沈红玉,背着琴包,径直朝前赶去。小玉亦紧随其后,三人匆匆向襄阳城疾行而去。
赶到城门时,恰好赶上最后一批入城的难民。郭靖抱着沈红玉,背着琴包,在人群中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峰,稳健而迅速地穿过拥挤的人潮。小玉紧紧跟随,生怕在这混乱中与郭靖和小姐走散。
刚一踏入城中,身后便传来沉重的关门声,震得人心颤动。郭靖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红玉,只见她已经闭上眼睛,面色苍白,显然是疼痛和疲惫交加所致。
"小玉,我们直接回府。"郭靖沉声道。
小玉点头应是,紧跟郭靖的脚步。
郭靖抱着沈红玉,健步如飞,向自己的府邸疾行。街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急匆匆逃难的百姓和忙碌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恐慌和紧张的气息,人们的脸上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忧虑。
无人注意到郭靖一行人的匆忙,每个人都忙着应对自己的危机。郭靖目不斜视,脚步坚定而急促,小玉紧随其后,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很快,郭府大门出现在眼前。门房看到郭靖归来,二话不说就打开了大门。郭靖大步跨入院中,直奔书房而去,府中下人虽然惊讶于郭靖怀中的女子,但在这非常时期,也无人多问。
郭靖抱着沈红玉进入书房,轻车熟路地走向一旁的静室。他小心翼翼地将沈红玉放在榻上,轻声道:"红玉,你且在此处安歇。"
小玉跟着进来,将古琴放在一旁,随即跪下为小姐脱鞋。鞋袜褪去,沈红玉的脚踝处已是红肿一片,隐隐泛青。
郭靖上前,仔细观察沈红玉的脚踝,轻声道:"我来吧。"他双手轻轻托起沈红玉的玉足,闭目凝神,运起内力。
只见郭靖的手掌渐渐泛出一层淡淡的白光,一股温和却强劲的内力缓缓渗入沈红玉的脚踝。沈红玉只觉一股暖流在受伤处流转,原本剧烈的疼痛竟然迅速消退。
片刻之后,郭靖睁开眼睛,松开手,微笑道:"好了。"
沈红玉惊讶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发现疼痛已经消失。她抬头望向郭靖,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郭靖凝视着沈红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他沉声道:"红玉,蒙古大军已至城下,这段时日,我恐难回府。"
他略一沉吟,语气愈发凝重:"你须得好生保重。无论发生何事,切记,你的安危至关紧要。"
沈红玉听出郭靖话中深意,心头一阵酸楚。她欲言又止,最终只轻轻颔首。
郭靖伸手轻抚沈红玉面庞,目光中尽是不舍与温柔。"倘若...倘若你我再难相见,望你记得,与你相识,乃是我生平一大幸事。"
沈红玉再难自持,泪如泉涌。她紧握郭靖手掌,声音哽咽:"靖哥......"
郭靖轻拭她泪痕,勉强一笑:"莫哭,我必当平安归来。"言罢,他深深看了沈红玉最后一眼,正欲转身。沈红玉却突然紧握住他的手,声若蚊蝇,却又带着几分倔强:"靖哥..."
郭靖闻声回首,只见红玉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佳人凝视郭靖,语带哽咽道:
"靖哥为襄阳赴汤蹈火,红玉岂能独善其身?若是...若是靖哥有何不测,红玉也不愿苟活于世。你护襄阳,红玉护你心。生同衾,死同穴,此生已许靖哥,来世还要相随。"
这一番话,说得宛若泣血,郭靖心头一热,正欲开口,红玉却将纤纤玉指轻抵其唇,又道:
"靖哥勿需多言。你若战死沙场,红玉必随你而去。此情虽死不渝,但愿来世还能相守。"
言罢,红玉将朱唇轻轻贴上郭靖的唇上。这一吻绵长深情,仿佛要将相思之苦都倾注其中。
那小玉在旁看得泪流满面,悄悄转过身去,只觉得这般情深意重,叫人看了心中酸楚。
良久,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郭靖深深凝视着沈红玉,眼中满含柔情与不舍。他轻抚沈红玉的面庞,哽咽道:"保重!"说完,猛然转身大步离去,生怕多留一刻就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沈红玉望着郭靖远去的背影,泪如雨下,却眼含坚毅。小玉见状,轻步上前,默默握住小姐的手。主仆二人立在窗前,望着郭靖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暮色中。
襄阳城内,一片肃穆。远处隐约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街上行人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这座即将面临严峻考验的城市,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最后的准备。
第十三章 汉水失守
襄阳城,雄踞汉水之滨,自古兵家必争之地。西倚万山巍峨,南临岘山绵延,北面汉水滔滔,唯东面平畴沃野。地势险要,进可攻退可守,实乃天赐形胜。
北门城墙高耸,与汉水几近相接。城头守军张弓搭箭,箭矢可轻易射至江心,敌军渡河,避无可避,必遭箭雨覆盖。故北面易守难攻,纵敌军万千,亦难登岸。
汉水奔流不息,自西向东,绕城而过。行至城东十里,方折向南去,遂在城东留下一片开阔地带。
城东平畴,乃蒙军铁骑驰骋之所,亦襄阳之软肋。蒙古大军若能至此,势必如虎添翼。然欲染指此地,必先渡过汉水天堑。宋军早有准备,汉水沿岸多处设立水寨,水师战船往来巡弋。水寨与水师互为犄角,层层设防。如此布置,襄阳四面皆有屏障,宛如铁桶一般,固若金汤。
秋风瑟瑟,卷起襄阳城头落叶无数,沙沙作响。郭靖独立城楼之上,双手负于身后,右手仍捏着一封书信。微风拂过,信纸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此乃黄蓉临行前之手书,如今成了连接他与远方妻子的一缕无形牵绊,直教人睹物思人,心中无限惆怅。
靖哥哥昆台展阅:
想君已知蓉儿离襄一事。近日得报,蒙古大军南下,势如破竹,事关紧急,不得不先将儿女送返桃花岛避难。事出仓促,未及与君商议,还望靖哥哥海涵。
近来蓉儿行事多有不妥,想来已令君心生疑窦。蓉儿深知君心之痛,亦自责不已。待战事稍歇,定当向君禀明一切,求得靖哥哥谅解。蓉儿对天盟誓,纵有万般不是,亦绝无二心。对靖哥哥之情,始终如一。个中缘由,虽不便明言,也绝非夫君所想那般不堪。他日真相大白,夫君自会明白蓉儿苦衷。
值此危急存亡之秋,蓉儿不愿夫君为私事分心。襄阳之安危,系于夫君一身。望君抛却杂念,专心御敌。待战事平息,蓉儿自当亲来相告,释夫君心中之惑。
蓉儿此去桃花岛,除安顿孩儿,尚有一要事要办。此事若成,或可为襄阳破局。然需靖哥哥之助。盼君于军议之时,相机提及骑兵突袭之策。纵使骑兵尚未齐备,亦请勿忘言及。此事于蓉儿之计,至关重要。
此行若顺,佳音必至,望君耐心等候。霜降既过,北风乍起,晨雾初散,当远眺鹿门山。
草草书就,不尽欲言。愿君安康。
蓉儿谨启
秋风如泣,轻抚过郭靖粗糙的指尖,撩动着那薄如蝉翼的信笺。蓉儿的字迹娟秀,却满载着难言的歉疚与苦楚,如同一根根细针,刺痛着他的心。
一阵疾风掠过。信笺竟如活物一般,挣脱郭靖之手,飘然升空。但见那薄纸片片,在风中蹁跹起舞,恰似彩蝶穿花,令人目眩神迷。郭靖怔怔凝望,任凭那信笺飞舞盘旋,渐行渐远,终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杳无踪迹。
正当郭靖神思恍惚之际,忽闻人声渐近。他侧首一瞥,却是吕文焕、李文忠、范文虎三人一边谈论着军情,一边朝他这边行来。
「蒙古人今夜不会贸然进攻。」吕文焕抚须道:「他们不擅水战,夜渡汉水,无异自寻死路。」
李文忠颔首道:「诚如安抚使所言。我方斥候回报,敌军正在扎营安顿,调配兵马,料想短时间内难以发动大规模攻势。」
范文虎亦道:「不错。依末将之见,至少还需三五日光景,鞑子才能完成部署。」
三人言罢,已行至郭靖身侧。吕文焕见郭靖神色凝重,似有所思,便开口问道:「郭大人有何高见?」
郭靖闻言,忙躬身道:「安抚使大人,下官不敢妄言。只是心中略有顾虑,斗胆请教。」
吕文焕见他如此谦恭,不禁莞尔,挥手道:「但说无妨。」
郭靖这才直起身来,沉声道:「敌军诡计多端,或许正欲趁我等松懈之际,突然发难。下官以为,我等仍需多加提防。」
吕文焕闻言,捋须微笑:「郭大人谨慎之心,实属难得。然则你也不必过虑。今夜偷袭,于敌军并无益处。我等固然要保持警惕,但也不必草木皆兵。」说罢,便领着李文忠,范文虎,继续巡视城防。
郭靖躬身应道:「大人教诲甚是。下官受教。」
李文忠行至郭靖之侧,略一驻足,轻拍其肩,低声道:「贤弟,今夜风寒,切莫忧思过甚。早些安歇,明日再议良策。」
李文忠与郭靖交情深厚,虽然郭靖举止如常,依旧沉稳坚定,但李文忠凭借多年的了解,隐约察觉到郭靖心中似有隐忧。虽未见郭靖有明显异常,李文忠却凭直觉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仿佛在那坚如磐石的外表下藏着某些未曾言说的心事。
郭靖目光微动,心中已明白李文忠话中关切,微微颔首,拱手道:「李兄心意,郭某领了。」
李文忠颔首示意,遂举步向前,追随吕文焕而去。
郭靖目送三人渐行渐远,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转身仰望星空,一轮明月静静悬挂天际。月光洒落,黄蓉的音容笑貌仿佛随着月光浮现在他眼前,往昔并肩作战的岁月顿时涌上心头。
那时,黄蓉总能妙计频出,助他化险为夷。如今强敌压境,身旁却少了那抹熟悉的倩影,胸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曾有过的沉重与不安。往日的从容笃定,仿佛也随着她的离去而消散。
郭靖深吸一口气,将这份思念与惆怅深埋心底。襄阳城危在旦夕,他必须振作精神,担起守城的重任。然而,家事未平,外敌又至,这份内外交困的煎熬,让他不禁感到身心俱疲。
天边星光暗淡,云雾缭绕,鹿门山隐约可见。山影如墨,仿佛在夜色与苍茫天地之间浮动,朦胧难辨。
「霜降既过,北风乍起,晨雾初散,当远眺鹿门山。」郭靖凝望着远处的鹿门山,心中默念着黄蓉信中的这句话。虽然这话说得颇为隐晦,郭靖一时难以参透其中深意,但妻子的话语仍给他心中带来一丝希望。
汉水北岸,蒙古大营连绵不绝,营帐如海,刀枪如林,士卒整齐列阵,气势如虹。金顶大帐巍然屹立,正是蒙哥大汗的中军所在。营中火光闪烁,守卫森严,仿佛一股压抑的力量正在酝酿,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帐内陈设简朴,正中铺设巨幅虎皮地毯,上置一宽敞平台,其上摆放着一副巨大沙盘,襄阳城郭、山川河流、兵力部署,皆栩栩如生,纤毫毕现。黑白棋子错落其间,似在推演战局。
蒙哥大汗盘腿坐在铺着厚实羊毛毯的矮榻上,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他体格健壮,面容粗犷,一双细长的眼睛中透着精明和威严,浓密的胡须修剪整齐,更显威武不凡。身上穿着一件精制的皮裘,外罩蒙古传统式样的锦缎长袍,做工考究,彰显其尊贵身份。腰间挂着一把祖传的弯刀,刀柄上镶嵌着精美的宝石,更添几分杀伐之气。
蒙哥左右两侧,蒙古各部的首领、贵族和军中将领依次分坐。左侧为宗亲贵族与功勋将领,或披皮裘,或着锦袍,皆显部族风采。右侧则是各军将领,汉军万户刘整、降将完颜察罕、蒙古将领阿术等人皆位列其间。
「宋军依托汉水天险,守备严密。诸位可有妙策,如何破此险阻?」蒙哥凝视着帐内沙盘,沉声说道。
霍都立刻出列,躬身道:「大汗,宋军定然以为我军初至,今夜必不敢轻举妄动。末将愿领一支精锐,趁其不备,今夜强渡汉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完颜察罕皱眉,「王子此计太过冒险。宋军水师精锐,我军将士不习水战,恐怕……」
「怕什么?」霍都打断道,「兵贵神速,岂能畏首畏尾?」
完颜察罕眉头紧锁,据理力争:「霍都王子,末将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强渡汉水,非同小可。我军若无万全之策,贸然行动,只会白白牺牲将士性命!」
霍都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声音:「完颜将军,你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蒙古铁骑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岂会惧怕区区宋军水师?大汗,末将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成功渡江,甘愿受罚!」
霍都之所以敢在大帐内如此放言,主因是蒙古军连日以来的辉煌战绩。一个月时间内,蒙军连下邓州、唐州、随州等南宋的重要城镇,几乎未遇到任何顽强抵抗。这一连串的胜利不仅大大提升了蒙古将士的士气,也让霍都更加相信蒙古铁骑的不可战胜。他心中认定,南宋的防线再坚固,也不过是暂时的屏障,只要继续保持当前的攻势,宋军终将不堪一击。眼下,他认为自己所提议的强渡汉水正是延续胜利的关键一步——只要能够出其不意,必能乘胜追击,将宋军彻底击溃。这份自信来自于蒙古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势头,使得他对敌情的判断更加轻率,忽视了南宋水师的战斗力和汉水天险的难度。
眼看二人争执不下,蒙哥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刘整,「刘先生,你以为如何?」
刘整闻言,微微躬身,目光沉稳,面色却不显丝毫波动。他本是大宋将领,因朝中奸佞横行,不得重用,愤而归降蒙古。此人善谋略,通兵法,尤其擅长水战,曾在江淮一带与宋军水师多次交锋,每每克敌制胜,深得蒙哥大汗倚重。刘整心思深沉,言辞谨慎,素来不喜与他人争功抢先,凡事总是思虑周全后再发一言,因此在蒙古军中威望日渐攀升。蒙哥大汗称他为先生,显然对他的意见尤为看重。
刘整上前一步,躬身行礼,目光在沙盘上略作停留,随即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大汗,」刘整沉声道,「末将有一计,可破宋军汉水防线,攻其不备。」
蒙哥大汗目光一凝,示意他继续。
刘整俯身沙盘,指点江山,开口道:「我军初至,宋军必料我等舟车劳顿,不会立即发难。正可借此良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随后,他娓娓道来,详细阐述如何利用这一优势,声音低沉而坚定,言语间透露出对胜利的强烈信心。
帐中灯火摇曳,映照在众将脸上。有人凝神思索,有人眉头紧锁,各怀心思。唯有蒙哥大汗,始终一言不发,目光如炬,似已将全局尽收眼底。
蒙哥大汗缓缓起身,龙行虎步,走到沙盘前。他凝视着沙盘,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在厮杀,听到了刀剑碰撞的铿锵之声。忽然,他一掌拍在案几上,声若洪钟:「好!就依刘先生之计行事!」
帐内众将闻言,精神一振,纷纷起身领命。蒙哥大汗环视众人,目光中透出无比的坚定:「此战,关乎我大蒙古千秋霸业,诸位务必竭尽全力,不得有误!」
众将轰然应诺。蒙哥随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按刘先生的部署准备进攻。」
一名亲兵领命而去,脚步声渐渐远去,融入夜色之中。
蒙哥又转向一位身材魁梧、相貌威武的将领,沉声道:「阿术,你可听明白了?」
那阿术抱拳应道:「大汗放心,末将谨记刘先生妙计,必不负所托。」
蒙哥点头道:「好!你即刻带领两千精骑,按计而行。此番行动,关乎全局。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阿术神色凛然,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说罢,阿术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帐外,月光如水,洒在他的银色铠甲上,泛起一层冷冽的光芒。阿术翻身上马,带领两千精骑悄然离营,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马蹄声渐行渐远,融入这本该祥和的夜色中,却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更深夜阑,明月被层层乌云遮蔽,天地间一片昏暗,唯有江面偶尔泛起粼粼波光,如破碎的镜片,反射着微弱的星光。远山近树皆隐匿于无边黑暗之中,天地间一片寂寥。然而,这死寂之下,却隐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北风呼啸,一声凄厉的号角划破夜空,惊起无数宿鸟。蒙古水师如幽灵般悄然逼近,数百艘战船宛若巨兽潜行,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逼近汉水南岸。战船上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铁甲在星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来自地狱的魔爪,即将撕裂这片宁静。
「敌袭!」一名站岗的宋军士兵率先发现江上的异动,刚要扯开嗓子发出警报,一支利箭已无声无息地射穿了他的喉咙。他闷哼一声,颓然倒地,鲜血染红了战袍。与此同时,江面上蒙军战船如鬼魅般浮现,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宋军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急促的鼓声终于响起,却已晚了一步,不少士兵中箭倒地,哀嚎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处独立的营帐内,郭靖正自酣睡,忽被急促的战鼓声惊醒。他猛然翻身坐起,心中一凛,迅速披上战袍,快步冲出营帐。寒风扑面,夹杂着血腥气息。
抬眼望去,只见江面上火光冲天,战鼓震天,蒙古水师的战船密密麻麻,如蚁群般涌向南岸。郭靖心头一沉,意识到敌军来袭。他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之间已飞身至岸边。
岸边灯火通明,宋军士兵严阵以待。水师统领张世杰早已就位,手握战刀,虽面容凝重,却镇定自若。他伫立高台,指挥若定,令宋军弓箭手稳扎船舷,密集反击,水师将士们虽然面对强敌,但在他的调度下,井然有序地从容应战。
江面上,宋蒙两军对峙。蒙古水师列阵于江心,箭矢如雨般飞向南岸,划破夜空,呼啸而至;宋军则据守南岸,弓箭手密布船头,纷纷回射,箭雨与波涛交织,激起阵阵水花。
几番激战后,双方皆有所损伤,战船上的士兵或中箭倒地,或奋力防守,江水被染得斑驳,火光照亮了这一片惨烈的战场。
站在岸边的郭靖冷眼观察,见两军僵持不下,心中暗生焦虑。这时,张世杰也察觉局势难以久耗,皱眉沉思片刻,随即果断下令:「传我命令,水师出击,直取敌阵!」
随着号令传下,宋军战船迅速调转船头,士兵们纷纷鼓足勇气,奋力划桨,战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蒙古水师的阵列冲去。
然而,蒙古水师似乎早有准备。眼见宋军战船逼近,前排的蒙古战船迅速转舵,调头而行,仿佛有意避战。随着领头的几艘战船后撤,整个蒙古水师阵列逐渐向后退去,波澜不惊地远离了宋军的追击范围。
张世杰目光如炬,见蒙古水师撤退迅速有序,心中不禁生疑。他站在高台之上,眯眼注视着远处的敌船,忽然转头对身边的副将周子岳说道:「不可轻敌,蒙古军撤得如此迅速,恐怕别有用心。传令——水师即刻回撤,勿追过深!」
周子岳闻言,拱手领命道:「末将遵命!」随即转身,高声传令:「鸣金!收兵!各船回撤,不得恋战!」
号令传下,宋军战船迅速转舵回撤。然而,就在宋军战船调头之际,江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号角声,蒙古水师的战船猛然调转船头,箭矢再次齐发,铺天盖地地射向宋军。原本已经撤退的敌船,此刻仿佛蛰伏已久的猛兽,突然返身反扑,气势凌厉。
「果然有诈!」郭靖心中一沉,双眼微眯,凝视着蒙军的战船,见他们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与宋军战船短兵相接,只是箭矢如雨,不断压制宋军。宋军战船虽试图回击,但蒙军水师灵活游走,每当宋军逼近,他们便即刻转舵后撤,总是巧妙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令宋军的进攻无从施展。
张世杰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暗骂:「奸诈的蒙古鞑子,存心将我军拖入这箭雨之中消耗!」他立刻命令道:「全军稳住阵脚,不要追击,防守为主!」
随着命令传下,宋军战船逐渐稳住阵型,士兵们伏低身子,谨慎应对蒙古水师的反复袭击。箭雨虽猛,但在张世杰的沉着指挥下,宋军未陷入混乱,尽量减少损伤。然而,眼看着蒙军始终不肯正面对战,局势依旧僵持,蒙古水师的狡诈战术令人难以破解。
郭靖见局势诡异,心中隐隐不安。他足尖一点,身形如飞燕掠空,几个起落间便已稳稳立于高台之上。
「张将军,」郭靖来到张世杰身后,拱手抱拳,沉声道,「下官观这蒙军行事,恐非寻常袭扰,似有图谋。」
张世杰依旧凝视着江面,波涛汹涌的江水映着他深邃的眼眸。半晌,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郭大人所见与本将不谋而合。蒙古水师向来骁勇善战,如今却只虚张声势,不肯与我军正面交锋,其中必有蹊跷。不知郭大人有何见解?」
郭靖正欲开口,忽见西方天际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随即在半空中炸裂开来,火光绽放,映得夜空瞬间通明。张世杰与郭靖齐齐抬头,面色一沉,心中警觉顿生。
「这是上游的信号。」张世杰沉声说道。火箭升空预示着紧急军情。
郭靖凝望着西方天际炸开的火光,双眉紧锁。他沉吟片刻,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漆黑的夜幕。
「张将军,」郭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上游传来警报,情况恐怕不妙。」
他转向张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个位置……若我没记错,应该是滩头驿附近。那里河道狭窄,正适合大军渡河。」
张世杰闻言,神色依旧沉着。这位经验丰富的水师统领微微颔首,随即开口道:
「郭大人心系军情,令人敬佩。不过我部现在驻守的樊城渡口,乃是我军防守的重中之重。」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几分安抚之意:「再者,上游情况尚不明确。贸然调动兵力,反而可能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不如静观其变,静待进一步的消息。」
郭靖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汉水南岸,宋军的防御工事确实固若金汤。每隔数里,便有一座坚固的水寨巍然矗立。寨中士兵昼夜轮换,严阵以待。即便在没有水寨的河段,附近也必有驻军把守。更有水师兵士乘船沿河巡逻,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可疑迹象。
这密不透风的防线,仿佛一道铁桶,将汹涌的蒙古铁骑阻挡在外。然而,面对这看似固若金汤的防线,郭靖的眉头依旧紧锁,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汉水上的战事依旧在持续进行。江面上喊杀声此起彼伏,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正当郭靖与张世杰密切关注战局之际,上游又一支信号火箭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开来。
须臾,一骑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向张世杰禀道:「将军!上游滩头驿告急!蒙军已强渡汉水,吕文焕安抚使遣人急报,战况危殆,恳请水师火速驰援!」
郭靖闻言,剑眉深锁,面沉如水。他转身面向张世杰,沉声道:「张将军,事态紧急,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是否即刻遣兵驰援滩头驿?」
张世杰面色凝重,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思虑片刻后猛然决断:「周子岳!」
周子岳闻声大步上前,抱拳应道:「末将在!」
张世杰道:「你领水师主力,继续在江面拖住蒙军,务必与其周旋,不可令其轻易渡江。若敌军出击,尽量诱敌深入,切莫贪功,守住我军船阵即可!」
周子岳抱拳领命,转身退下。
张世杰目光炯炯,转向郭靖,语气沉稳而笃定:「郭大侠,您武功盖世,统兵之才更是举世无双。
如今上游告急,若无援军,只怕滩头驿危矣。我须得亲自领军前往驰援。此处防务,非您莫属。」
郭靖闻言,剑眉微蹙,面露踌躇之色。张世杰见状,神色恳切,又道:「郭大侠,滩头驿固然重要,但此地乃襄阳防线之咽喉。您智勇双全,若由您坐镇此地,我方能安心前往支援。全军上下,无不敬仰您之威名。」
郭靖默然片刻,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张世杰对他的信赖,虽忧心滩头驿之险,却也明白樊城渡之重。若此处有失,则全局皆动。郭靖长叹一声,抬头朗声道:「张将军如此厚爱,郭靖岂敢推辞?守住此处,方能稳固大局。将军尽管放心前往,此地有我!」
张世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拱手道:「有郭大侠坐镇,我便无后顾之忧。襄阳安危,便托付于您了。」他目光如炬,转向已整装的精锐水师,沉声道:「奉命支援部队,立即启程!」
随着号令传下,张世杰亲率一队精锐水师,迅速整装出发,直奔汉水上游的滩头驿而去。
张世杰素来以精通水战闻名于南宋军中,屡次在水上交锋中以精妙的战术击退敌军,战功赫赫。
此刻,汉水上游的滩头驿水域防线虽薄弱,却地势险要,一旦蒙军强渡成功,整个防线将岌岌可危。水战不同于陆战,局势变幻莫测,虽然郭靖武艺超群,领兵有方,但在水上作战方面,张世杰无疑更具优势。
经过深思熟虑,张世杰决定亲自前往滩头驿。滩头驿水域地形复杂,水流暗涌,是整个防线的命脉所在。此次行动极其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影响全局,张世杰深知,唯有自己亲临前线,方能应对这瞬息万变的局面,确保防线稳固。
然而,樊城渡同样重要,防守不容有失。郭靖虽是襄阳支柱,但水战经验略有不足。经过权衡,张世杰决定留下副将周子岳协助郭靖。周子岳不仅勇猛善战,在水战方面更是颇有造诣,曾多次随张世杰作战,对水军战术的运用炉火纯青。有他坐镇,既可在陆地和水域间与郭靖默契配合,又能在紧急时刻做出正确判断,确保防守无懈可击。
北岸的蒙军水营中,刘整静立船头,望着对岸的宋军防线,心中暗自冷笑。几次佯攻之后,宋军早已被逼入困境,防线愈发吃紧。然而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关键时刻——如今,探子终于传来张世杰已离开前往滩头驿的消息。
「就是现在!」刘整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立刻下令道:「传令全军,即刻发起总攻!」
张世杰率军离开不久,北岸的蒙军立刻倾尽全力发动猛攻,战船如狂潮般压向宋军防线,弓弩齐发,炮火连绵不绝,誓要突破南岸防御。江面上喊杀声震天,形势危急。
周子岳深知此刻主将不在,宋军必须稳扎稳打。他果断下令,全军依托水寨防守,船只列阵不动,弓弩手紧守各处,火炮从水寨内精准打击敌军。宋军将士稳如磐石,尽量避战不出,以坚固的防御抵挡住蒙古军的猛攻。
战局正酣,宋军依托水寨防守,弓弩齐发,炮火轰鸣,不断压制着蒙古军的进攻。江面上船只碰撞,火光与水花交织,然而宋军阵型稳固,蒙军始终无法突破防线,双方陷入胶着状态。
忽然,一阵异样的喧嚣从后方传来。周子岳眉头紧锁,尚未来得及细察,便见远处军营火光冲天,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郭靖站在高台上,回头一望,脸色骤变,只见蒙古骑兵如猛虎般冲进后方营地,火焰映红了半个夜空。
「敌军竟然从后方杀出!」郭靖心中惊骇,情势已至万分紧急。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水寨兵力已经布防到了极限,每一个士兵都在坚守自己的岗位,无人可调。
郭靖深知,若抽调水寨兵力去救援后营,必会造成防线空虚,给了蒙军可乘之机。然而,若置之不理,后营被破,前后受敌,局势将更加危急。
权衡再三,郭靖当既作出决定。他毫不犹豫,沉声对周子岳道:「周将军,水寨防线万不可失!你坚守此处,切勿轻动。兵力吃紧,我自前往后营阻敌!」
话音刚落,郭靖已不等周子岳回答,身形一展,纵身飞下高台,身影如一道流光般掠向军营。
这支神秘骑兵悄然出现在宋军汉水防线后方,正是蒙古大将阿术亲率的两千精锐铁骑。这支骑兵依照降蒙汉将刘整之计,自蒙军大营开拔后,绕了个大圈子。他们避开官道大路,穿越崇山峻岭,跋涉沼泽湿地,专走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为瞒天过海,不惜多花一倍路程。
一路上,铁蹄声隐没于山风呼啸,铠甲摩擦声淹没于溪水潺潺。骑兵们马不停蹄,只为在拂晓时分赶至宋军后营。终于,他们如鬼魅般无声无息潜入宋军腹地。
倏忽间,水师大营内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正是阿术铁骑突袭所致。蒙古骑兵如狼似虎,长刀如秋风扫落叶般挥舞。营中宋军猝不及防,仓促应战,顿时溃不成军。
阿术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眼中尽是算计之色。眼见蒙古骑兵在宋军后营肆虐,火光四起,宋军阵脚大乱,他心中暗喜:「若能趁此机会撕破宋军后方,前线防御便如土崩瓦解。到时,蒙古大军水陆并进,夹击之下,汉水防线必将化为乌有!」
就在他暗自得意之时,忽然烟尘中杀出一道身影,快如闪电,一员大将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手中钢刀挥舞如风,刀光寒芒逼人。阿术定睛一看,心中猛然一沉:「郭靖!」
阿术见郭靖如砍瓜切菜般,手起刀落,片刻间又将数名蒙古骑兵斩于马下,鲜血染遍战场。眼见自己的精锐在郭靖面前犹如草芥,心中怒不可遏,战意激昂。他素来骁勇无畏,岂能容得对手如此肆虐?
阿术双腿一夹战马,马蹄翻飞,直如雷霆卷动尘土,朝着郭靖疾冲而去。手中弯刀高高举起,锋芒闪烁,刀光犹如匹练,破空而来,势若猛虎扑食。
他怒吼道:「郭靖,受死!」全身力道凝聚于一刀之上,毫不畏惧郭靖的威名,誓要将这名中原大侠斩于马下。
郭靖正杀得兴起,忽听身旁一声厉喝,循声望去,只见一员虎将策马疾冲而至,威风凛凛,刀光闪动如匹练,杀气腾腾。郭靖目光微凝,见此人气势非凡,显是这支蒙古骑兵的首领,心中暗道:「好!擒贼先擒王。」
阿术手握弯刀,策马如风,气势如雷,直冲郭靖而来。他的刀法凌厉刚猛,刀锋所指,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郭靖不敢小觑,身形一转,手中钢刀迎上,瞬间两刀相交,火花四溅。
阿术虽未曾与郭靖交过手,但他身为蒙古大将,武艺不凡,连斩数刀,刀刀逼命。郭靖暗自称赞此人勇猛,但并不慌乱,身形如风,连挡数招。
几招过后,郭靖忽然一声低喝,手中钢刀骤然加速,刀势如山崩地裂,凌厉无比。阿术手腕一麻,虽奋力抵挡,但终究不敌郭靖的力道,被震得弯刀脱手,整个人连人带马被郭靖一招击退。
阿术从马上翻落,重重摔在地上,虽然狼狈不堪,却仍试图挣扎着起身。郭靖眼中杀气一闪,正要上前补上一刀,将其彻底了结。忽听一声低沉的呼啸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一股凌厉劲风。
郭靖心中一凛,猛然抬头,见一道金光闪电般向他袭来。他反应迅速,手中钢刀横扫而出,狠狠迎了上去。
「铛!」钢刀与那金色物体猛烈相撞,火花四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郭靖只觉手腕一麻,内力澎湃如潮水般涌来,整个人被震得连退数步,脚下在地上犁出两道深痕。
郭靖抬眼望去,只见来人身材魁梧,面容威严,身披一袭藏僧袍,手中握着一柄金轮,轮身闪烁着金光,映得他目光如电,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凌厉气势。此人未曾开口,已让周围空气隐隐凝滞,令人不寒而栗。
郭靖心中一凛,暗自提气,面色却毫无波动,心中早已认出此人正是蒙古国师——金轮法王。此人武功卓绝,曾多次与中原群雄交手,纵横江湖数十年,威名赫赫。
金轮法王的身后,静静侍立着两名弟子。靠前的达尔巴,身材魁梧,面容敦厚,看上去憨直忠诚;而另一人霍都则一脸狡黠,眼中隐隐透出几分算计与阴冷。
此时,阿术在两名手下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脸色虽有些狼狈,但眼中依旧凶光毕露。他走到金轮法王身侧,对国师略一颔首,随即翻身上马。伴随一声厉喝,他策马冲回混乱的战场,长刀一挥,直扑宋军阵营。
四周喊杀声震天,蒙古铁骑如狂风席卷,刀光剑影中不断有宋军士兵倒下。郭靖见此情景,心急如焚,双拳不由紧握。每一声哀嚎都如同击打在他心上,眼看宋军节节败退,他心中焦虑更甚,知道若再无法扭转局势,汉水防线恐怕难以守住。
金轮法王缓步向前,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郭大侠,别来无恙,风采更胜往昔。江湖风云变幻,沧海桑田,唯郭大侠忠义之名,始终如一。只可惜,你所忠之国,已是日薄西山。」
金轮法王说着,目光投向战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嘲讽:「看看眼前这景象,宋军溃不成军,蒙古铁骑势如破竹。郭大侠,你真以为凭一己之力便能挽狂澜于既倒?不如弃暗投明,随我入蒙,共襄大业。以你的才能,必能在蒙古帝国谋得一席之地。」
他的话语中既有招揽之意,又暗含威胁,显然是在试探郭靖的决心。金轮法王说完,目光灼灼地盯着郭靖,似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许动摇。
郭靖闻言,双目如电,神色凛然。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力奔涌,声如洪钟:「法王此言差矣!郭某自幼受恩师教诲,岂会将富贵荣华放在心上?大宋江山,中原气节,岂容亵渎!」
郭靖说到此处,语气愈发坚定,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今日你我相逢于此,亦是天意。金轮法王,你我恩怨,与这天下兴亡,不如就在今夜一并了断!」
此刻,郭靖虽心系战局,忧心宋军将士安危,然面对强敌,他依旧神色如常,气定神闲。一股浩然正气,自他身上散发而出,令人肃然起敬。
金轮法王闻言,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却见身后的霍都突然跃出,冷笑道:「师父,何必与他多言?待弟子先领教领教郭大侠的高招!」
话音未落,霍都手中铁扇猛然展开,发出「铮」的一声脆响。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朝郭靖扑来,手中铁扇挟着呼啸劲风,直取郭靖面门。
郭靖见他来势迅猛,不敢大意,右脚微微一错,手中钢刀横斩而出,刀光如匹练,直取霍都腰间。
霍都早有防备,身子一扭,折扇一合,猛地向郭靖刀背拍去,企图以巧破力。
郭靖冷哼一声,腕力加重,钢刀借势下劈,刀锋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迫使霍都收招后退。
霍都心中一惊,暗道:「此人果然厉害!」他脚下一点,身形跃起,折扇猛然打开,扇面上飞出数枚暗器,直射郭靖面门。
郭靖眼疾手快,钢刀一挥,「叮叮叮」几声,将暗器尽数击落。他不待霍都落地,猛然跨步上前,刀势如虹,一招「怒涛卷雪」,刀锋直刺霍都胸口。
霍都尚在半空,见刀光逼近,情急之下,身子猛地后仰,险险避过这一刀。但郭靖刀势未尽,顺势一转,又是一招「风雷破空」,刀光划出半弧,斩向霍都腰间。霍都心中骇然,只觉这刀法似江海狂涛,连绵不绝,刀光每次逼近,皆如雪片落地般轻灵,却暗藏杀机,随时能致命。
这正是郭靖从丐帮旧籍中偶然得见的失传刀法,名为「寒霜裂影刀法」。此刀法共分九式,刀势变化繁复,融入自然之力,攻敌时犹如怒涛般迅猛,又如寒雪般轻巧,出招时刀势连绵,后招接前招如江河水流不绝,使对手无从招架。
「寒霜裂影刀法」本身与郭靖的降龙十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均是刚猛有力,气势如山河倒卷,但刀法却较掌法更多了几分灵巧与诡异,往往在对手措手不及间,便已刀光临身。这套刀法招式深得「水」之变化,既有江河滚滚的浩荡,也有飞雪无声的轻灵,使得每一招均似顺势而发,又总能后发先至,恰到好处地将敌人逼入绝境。
霍都无处借力,情急之下,只得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形,挥动折扇挡向刀锋。「铛!」一声脆响,折扇瞬间折断,霍都身形一滞,重重摔倒在地,胸口气血翻涌。郭靖见状,眼中寒光一闪,猛然逼近,意欲一刀了结霍都性命。
就在此时,霍都身后的达尔巴忽然一声大喝:「住手!」他手持粗重铁棍,猛然横扫,棍风呼啸,直取郭靖腰间。
郭靖感受到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不得不收刀后退,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达尔巴攻势不减,双手握棍,猛力向郭靖头顶劈下,势如泰山压顶。
郭靖稳住身形,脚下轻点,身形微侧,钢刀上撩,一招「雪岭开云」,刀锋迎向铁棍。「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各自退了一步。郭靖只觉虎口微麻,暗自心惊:「此人力量如此惊人!」
达尔巴见一击未能奏效,怒吼一声,连环三棍劈出,横扫、直刺、下砸,招招凶猛,力道惊人。
郭靖不敢大意,身形灵活自如,脚步轻盈,巧妙闪避达尔巴的凶猛攻势,同时目光如电,伺机寻找反击的机会。
在达尔巴一次侧身横扫之际,郭靖瞅准破绽,身形一闪,贴近对方,钢刀一划,直取达尔巴左臂。
达尔巴措手不及,急忙收棍格挡,但为时已晚,衣袖被刀锋割裂,险些伤及皮肉。
达尔巴大怒,双手紧握长棍,招式如风,挥舞之间风声猎猎,棍影重重。攻势虽然凌厉凶猛,然而他过于依赖蛮力,招式虽疾,却略显笨拙。郭靖沉着应对,目光如电,早已看准达尔巴的破绽,刀锋微微颤动,正欲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犹如空中霹雳般划破长空。郭靖心头一凛,猛然感到背后劲风袭来。顾不得细想,他身形疾转,堪堪侧身避开。
只见一枚金轮凌空飞至,带着森寒的劲气,从郭靖身旁擦肩而过,直插入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金轮破空之势宛若流星坠地,刀锋般的轮刃深深嵌入树干,随即「咔嚓」一声,粗壮的树干顿时裂开,木屑纷飞,显现出其恐怖威力。
「好身法,」金轮法王冷笑道,「不愧是北侠。可惜今日你难逃一死!」
话音未落,金轮法王双掌齐出,使出密宗大手印的精妙招式。掌风呼啸,气势骇人,直逼郭靖面门。
郭靖不敢怠慢,运起全身功力,使出「寒霜裂影刀法」的精妙招式。但见他刀光如电,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硬生生将金轮法王的掌力逼退。
就在此时,霍都从左侧突袭,他使出「狂风迅雷功」,双掌翻飞,疾风骤起,挟裹着凌厉的掌风直扑郭靖。与此同时,达尔巴从右侧挥舞铁棍,来势凶猛,棍风呼啸,犹如泰山压顶。
郭靖身轻如燕,腾挪闪避间,手中钢刀幻化出万千光影。刀势狂放不羁,招招精准,左劈右砍,游刃有余。他以刀锋格挡达尔巴势大力沉的铁棍,同时右手运劲震开霍都刁钻的掌力。然而,纵使他刀法精妙,面对蒙古两大高手围攻,仍需时刻警惕金轮法王那深不可测的杀招。是以,他的出招略显保守,如此占优的情况下,仍未能将两人斩于刀下,实乃留着后手,应对金轮法王随时可能出手的杀招。
金轮法王见郭靖虽以一敌二,仍从容不迫,深知久战不利,当下不再迟疑,双掌一合,雄浑内力陡然凝聚,掌风未至,已带起四周尘沙飞舞。他一掌推出,劲力宛如山岳压顶,直逼郭靖而来。
郭靖但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扑面而至,掌风尚未接近,四周空气仿佛凝滞。心知金轮法王这一掌暗藏无穷内劲,绝不可硬接。他双眼一眯,沉稳如山,左脚微转,轻巧灵活间身形侧闪,避开这雷霆一击。
金轮法王一掌落空,冷哼一声,身形竟在空中微微一转,借力不止,第二掌旋风般斜击而至。郭靖早有准备,钢刀回转,劲力贯注刀身,猛然一劈,刀光如裂空寒雪,正是「寒霜裂影刀法」中的「狂风饮雪」,刀势凛冽,破开掌风。两股劲力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郭靖被震得连退数步,刀锋微颤,而金轮法王也是脚步微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战局凶险,郭靖心中所念却是远在前方的汉水防线。他目光扫过战场,只见宋军已溃不成军,而阿术的铁骑早已不见踪影。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郭靖心头一紧,意识到汉水防线恐怕已危在旦夕。
然而金轮法王师徒三人如影随形,招招不离郭靖周身要害,誓要将他困在此地。郭靖心急如焚,知道周子岳那边情况危急,却一时难以脱身。他暗自咬牙,心中已有决断。
郭靖深吸一口气,双掌猛然向前推出,看似运转全身功力。刹那间,「降龙十八掌」的雄浑内力如怒涛般迸发,掌风呼啸,震得空气为之震颤。
金轮法王见状,面色一凛,当即祭出密宗绝学相抗。两股磅礴内力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郭靖暗中留了三分力。他故意让金轮法王的内力压过自己,借着这股巨大的反冲之力,身形急速向后飞退。这一招看似败下阵来,实则暗藏玄机,既化解了金轮法王的攻势,又巧妙地利用对方的力量为自己创造了脱身的机会。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内力冲击,也让郭靖五脏翻腾,一口鲜血涌到喉头。他强忍着没有吐出,借着飞退之势,身形如箭,朝着前线疾驰而去。
众人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时,郭靖已借力退出数丈之远。
「休想走!」达尔巴目眦欲裂,双足一点地,就要飞身追击。
金轮法王伸掌拦住徒儿去路,沉声道:「且慢!」
达尔巴急道:「师父,北侠若是赶到前线,岂非坏了大事?」
金轮法王冷冷一笑,目光如电:「傻徒儿,我等拖住郭靖已然功成。此刻放他离去,正中下怀。」
霍都插口道:「师父高明!待郭靖见到汉水防线覆灭,定是痛不欲生。」
金轮法王捋须点头,意味深长地望着郭靖消失的方向:「此子忠义双全,家国大义系于一身。今日之败,较之杀他,更能摧垮其心志。」
达尔巴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原来如此。师父用心良苦,徒儿佩服!」
三人相视一笑,缓缓隐入晨曦薄雾之中。天际鱼肚白,汉水浪涛声声,却难掩血雨腥风。
汉水之滨,郭靖如疾风般赶至。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肝胆俱裂。
江面上,一片狼藉。残破的战船如落败的勇士,在血色的江水中漂浮。岸边,曾经坚固的水寨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宛如折断的脊梁。
处处可见宋军将士的遗体,有的伏于寨墙之下,有的半浸于江水之中,更多的则与敌人的尸首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他们的铠甲上布满箭矢,手中的兵刃依旧紧握,仿佛在诉说着最后一刻的顽强。
阿术的铁骑如饿狼扑食,在战场上肆虐纵横。马蹄声声,夹杂着宋军将士垂死前的哀嚎。残存的宋军如风中残烛,在蒙古大军的汪洋中摇曳,随时可能被吞噬。
这片曾是襄阳屏障的土地,如今已成修罗地狱。郭靖立于战场边缘,目睹这一切,心如刀绞,胸中似有千钧重石压迫。他双目赤红,绝望与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我未能守住樊城渡……」郭靖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满是痛苦与悔恨。他想起张世杰临行前那信任的目光,想起襄阳百姓那殷切的期盼,愧疚如山崩地裂,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那口淤血再也压制不住,「噗」的一声自郭靖口中喷涌而出,殷红的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宛如对这惨烈战局的无声控诉。
他身形一晃,险些跌倒,却强忍剧痛,目光愈发坚定。拭去嘴角的血迹,郭靖心中明了,纵使悲恸如潮水般涌来,亦不能就此止步。他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似要将这片残酷的战场尽数吞入胸中。
只要还有一息尚存,他便要继续战斗,为襄阳,为大宋,倾尽最后之力,血战到底,绝不退缩。
郭靖目光一凝,只见远处血泊中,一熟悉身影倒卧。他心神俱震,飞身掠去,落在周子岳身旁。只见周子岳胸口一个血窟窿,鲜血如注,已然命悬一线。
郭靖急忙蹲下,一手按住伤口,一手运起浑厚内力,欲为他续命。然鲜血依旧奔涌,转瞬染红了郭靖的双手。
周子岳气息奄奄,强睁双目,见是郭靖,惨然一笑:「郭大人,不必再费心了……」
他颤抖的手抓住郭靖,气若游丝,却仍勉力说道:「襄阳……就托付给你了……」言罢,双目圆睁,溘然长逝。那凝固的眼神,似仍在注视着他誓死捍卫的汉水,满腔忠魂,尽付沙场。
郭靖心如刀绞,悲从中来,却强忍泪水,轻轻合上这位忠烈将士的双眼。缓缓起身,拾起周子岳那柄染血的战刀,刀锋上的殷红血迹,在晨光中闪烁着悲壮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位英雄的绝唱。
蒙古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汹涌而至,遮天蔽日,喊杀声震天撼地,万马奔腾,令人心惊胆寒。郭靖长舒一口气,似已放下所有。他孑然一身,巍然不动,如同一座孤峰傲立于狂涛之中。他紧握战刀,刀锋斜指大地,刀身上的血迹在晨曦中愈发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一场血战的惨烈。
「欲渡汉水,先踏过我郭靖的尸骨!」他仰天长啸,声震长空。
生死关头,郭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今日或许难逃一死,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守住这道江防,为大宋燃尽最后一缕希望之火。
天地苍茫,江水滔滔,仿佛都在为这一幕呜咽。郭靖傲立江畔,衣衫猎猎,身影在旭日初升的晨曦中,被拉得颀长,如同一尊浴血战神,即将慷慨赴死。他手中的战刀,闪耀着刺目的寒光,仿佛在吟唱着一曲英雄的悲歌,那是一曲忠义与勇气的赞歌,是一曲为国为民的挽歌。
郭靖伫立阵前,手中长刀微微颤动。蒙古大军潮水般涌来,他双目一凝,身形一动,如出闸猛虎般冲入敌阵,「寒霜裂影刀法」随即施展开来。
但见郭靖身法灵动,在密集的敌军中穿梭自如。他时而跃起,从空中俯冲而下,刀锋划过,带起一片血雨;时而贴地急转,刀势层层叠叠,将周围敌军尽数卷入。
郭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充满力量。他的长刀时而横扫,如北风呼啸;时而直劈,似冰柱坠地。敌军虽众,却难挡他这般勇猛。只见他在阵中来回冲杀,所到之处,无不人仰马翻。
鲜血飞溅,染红了郭靖的衣袍。然而他全然不顾,继续在敌阵中奋勇杀敌。他的身影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动作行云流水,令人目不暇接。每当陷入重围,郭靖总能凭借精妙的身法和准确的判断,化险为夷。
然而,饶是郭靖武功盖世,内力深厚,也难敌车轮战的消耗。渐渐地,他的动作开始略显迟缓,呼吸也愈发粗重。挥刀的幅度虽不减当初,却已不复先前的凌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示出他的体力正在急剧消耗。
正当他几欲支撑不住之际,忽闻一声清越婉转的呼唤:「郭靖!」这一声宛若天籁,直透心扉,瞬间唤醒了他心底沉睡的豪情。他艰难地睁开双目,奈何血污迷蒙,视线模糊不清。
恍惚间,只见一抹雪白身影飘然而至,宛若月宫仙子下凡尘,清冷中透着不染凡尘的灵动。那身影似近似远,如梦似幻,郭靖虽看不真切,却觉其步履轻盈,仿佛踏着无形的云霞。
「我来助你。」她开口,声音似山间清泉,柔美中蕴含着坚定不移的力量。这声音如同一缕春风,轻抚过郭靖的心弦,让他倍感温暖。
「蓉儿?」郭靖心中一动,下意识地唤道,可转念一想,又觉不似。他急欲看清来人面容,却始终如隔雾看花,朦胧难辨。
不等郭靖细想,那白衣女子已如蝴蝶穿花,轻盈地转身迎向涌来的敌军。但见她剑法灵动,行云流水,招招皆是精妙绝伦。
正自惊诧间,郭靖忽觉背后劲风袭来。他急忙回首,只见无数身影如潮水般涌来,齐齐投入战阵。
有的使剑,有的使刀,更有人空手入白刃。虽各施所长,却配合默契,如一人出手。
这援军来得正是时候,顷刻间便改变了战场态势。敌军的猛烈攻势为之一滞,原本势如破竹的进攻步伐被迫放缓。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杀得难解难分。
郭靖见战局稍缓,虽然浑身筋疲力尽,仍欲强撑着加入战团。却见那白衣女子回眸一笑,轻轻摇头,示意他暂且休息。
那一笑宛若春风拂面,令郭靖心头一暖。他虽未看清女子容貌,却从这一笑中,仿佛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一时间,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第十四章 蒙哥殒命
朝阳初升,襄阳城内的喧嚣渐渐平息。这座雄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持续整夜的骚乱,背后竟是蒙古汉将刘整精心策划的阴谋。
就在昨晚蒙军主力对汉水防线发起猛攻之际,潜伏在襄阳城内的蒙古细作也同时发难。那些早先入城的难民中,竟隐藏着数百名蒙古精锐。他们分散在城内各处,趁夜色掩护,四处纵火。钟鼓楼、粮仓、军械库等重要建筑皆成目标。顷刻间,襄阳城内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范文虎虽率军连夜清剿,最终平息了骚乱,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动乱已然达成了蒙古细作的目的。精心策划的破坏成功扰乱了襄阳守军的部署,汉水防线的兵力调动因此受阻,给蒙军创造了可乘之机。
汉水之滨,杀声震天。郭靖趁着短暂的空隙,忙用衣袖擦去眼角的血迹,顿觉视线清晰。
目光所及,战场上处处可见各路好手施展绝技。有的轻功腾挪,飘忽如电;有的奇门兵器齐出,招式诡异。这支义军虽人数不多,却凭借精湛武艺和默契配合,一时间竟将蒙古大军阻于汉水之滨,难以寸进。
战场中央一个矮小身影引人注目。定睛一看,竟是"老顽童"周伯通。他双手各持一支夺来的长矛,身法诡异,在敌阵中穿梭自如。
"哈哈哈!蒙古小儿,来抓我啊!"周伯通大笑着戏耍敌军,动作飘忽不定,令蒙古兵团团围住却无可奈何,阵势大乱。
眼见周伯通于敌阵中穿梭往来,如入无人之境,郭靖心头不禁略宽。然则,正是这片刻的松懈,疲惫与内伤齐齐涌上,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几欲跌倒。
就在此时,身后忽传来一声悠远清亮的佛号:
“阿弥陀佛!”
那声音如晨钟暮鼓,在郭靖耳边回荡,涤荡他疲惫的心神。郭靖心中一喜,知是一灯法师驾临。
正欲起身相迎,一灯已经飘然而至。老僧微微一笑,轻声道:“靖儿,你且安心运功调息。”
话音刚落,郭靖便觉一股温和醇厚的内力,随着这轻柔的话语,如涓涓细流般涌入体内。这股内力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在他体内游走,抚平了内伤的痛楚,调和了紊乱的气息。郭靖心中暗惊,知晓这是一灯大师以音传功的绝世神通,郭靖急忙盘膝而坐,运转内功心法,引导这股温和内力在体内周天运行。
随之而来的两徒,朱子柳与泗水渔隐如离弦之箭,杀入敌中,二人一文一武,配合默契。转眼间,已杀出一条血路,留下一地哀嚎遍野的敌军。
一灯大师见郭靖入定,微微颔首,从容踱步向前。面对喊杀震天的战场,老僧双目微闭,双手合十,低声诵起经文。
梵音骤起,如佛陀慈悲普度。蒙古兵将恍惚间仿佛看到金身佛陀,不由得心神摇曳,动作迟滞。前排士兵更是骇然失色,争相后退。
反观义军将士,如获神力,士气暴涨。虽然人数仅有数百,却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借助有利地形,对成千上万的蒙军发起了猛烈攻势。刹那间,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纷飞。蒙军虽众,却节节败退,死伤无数。这支小股精锐竟然压制住了数倍于己的敌军,一时间竟扭转了战场局势。
郭靖目睹此景,胸中热血奔涌,恨不得立即提刀冲入战阵,与敌厮杀一番。跃跃欲试之际,猛然想起先前瞥见的白衣倩影,连忙抬首望去。
只见汉水之滨,那白衣女子身姿曼妙,恍若惊鸿,剑光闪烁间,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纵使身陷重围,亦是进退自如,蒙古兵卒,根本无法近身。
在她身侧,一位黑衣才俊紧随左右,时刻护卫。只见他剑法凌厉,招招直取来犯之敌,与白衣女子的飘逸灵动相得益彰,阴阳相济。这黑衣青年身形挺拔,早已褪去昔日青涩,愈显英姿勃发。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在为她开辟一方净土,让她在乱军中依旧从容自若。
多年未见,这对璧人,已是人中龙凤,郭靖不禁感慨万千,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身后河堤上战鼓雷动,声震四野。郭靖回首,但见河堤之上,宋军士卒一字排开,旌旗招展,杀气直冲云霄。
禁军统制李文忠高举令旗,一声厉喝:"放!"
刹那间,万箭齐发,箭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汉水中正欲渡河的蒙军顿时措手不及,纷纷中箭落水,哀嚎声响彻河面。水面顿时被染成一片殷红,无数蒙古兵士挣扎着沉入水中。
蒙军主将刘整见势不妙,当即传令鸣金收兵。霎时间,南岸蒙军在水师掩护下,鱼贯撤回北岸。
敌军既退,南岸宋军众将士无不如释重负。然则举目四望,但见樊城渡处狼烟未散,岸边水寨已是一片狼藉。那些昔日坚固的栅栏木墙,如今尽数倒塌;码头船坞,亦是残破不堪。汉水之上,处处可见战船残骸,那引以为傲的水师,竟已十不存一。
樊城渡水寨覆没,宋军赖以控制汉水的凭借,至此已是付诸东流。水寨不存,水师覆灭,这汉水天险,已成了虚设。
蒙军此番退却,实是弃卒保车之计,他日再欲渡江,已是探囊取物。
蒙古汉将刘整此计巧妙绝伦,环环相扣。先令蒙古水师佯攻樊城渡,虚晃一枪;同时命完颜察罕猛攻上游滩头驿,目的仅在调走宋军水师统领张世杰。刘整深谙兵法,欲破汉水防线,必先除去张世杰,不惜以完颜察罕部为饵,制造蒙军主力进攻假象。果然,张世杰急率主力北上救援。
然而,刘整这盘棋远未下完。他早已暗中调遣阿术率领一支精锐骑兵,悄然绕道汉水下游。这支骑兵星夜兼程,避开宋军耳目,成功渡过汉水,并在拂晓前抵达樊城渡,突袭宋军水师后方大营,宋军水师猝不及防,腹背受敌,顷刻溃败。
刘整这招"声东击西"与"迂回包抄"相结合的战术,不仅打了宋军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彻底粉碎了宋军苦心经营的汉水防线。
细究刘整这一计谋,与蒙古军队历来擅长的战略战术,可谓具有异曲同工之妙。蒙古大军南下,乃是秉承成吉思汗以来的军事传统,再次施展其闻名天下的"斡腹"之策。
这一战术源于蒙古人在草原上围猎的经验,后被巧妙地运用到战场之上。昔日攻金之时,蒙古兵分两路:一路正面强攻,牵制金兵主力;另一路则长途奔袭,借道南宋,迂回包抄,此举使金国首尾难顾,最终土崩瓦解,斡腹之策可谓成效显著。
如今,面对南宋赖以为屏障的京湖防线,蒙古大军故技重施,再次祭出这一克敌制胜的法宝。他们分兵三路:东路军直取荆湖北路重镇鄂州;中路军对准襄阳这一京湖门户;西路军从大理国入广南西路(广西),意在后发制人。
西路军绕道西南,非为分散宋军注意力这般简单。待其攻克广南西路,便可长驱北上,直入潭州路(湖南)。彼时,他若向东进,可在南宋腹地肆意驰骋,搅乱宋军后方;若向北进,则可策应东、中两路大军,形成三路夹击之势。无论如何,都将在宋军腹地掀起滔天巨浪,使南宋腹背受敌。
这便是蒙古人惯用的“斡腹之计”——避实就虚,攻其无备。一旦得手,宋军腹背受敌,引以为傲的江淮防线恐将不攻自破。这条以长江为天险、以京湖为屏障的防线,正是南宋赖以抵御北方铁骑的最后一道坚固壁垒。
此时此刻,汉水防线已然告破。宋军不得不放弃这条赖以为屏障的防线,退守襄阳城内。
至此,更为残酷的襄阳保卫战,既将拉开序幕。
夜幕低垂,襄阳城西白马寺内,万籁俱寂,唯余香烟袅袅,钟声隐隐,更显禅意幽深。
寺内后院,一稚龄沙弥手擎油灯,引郭靖、武三通二人穿行于曲径回廊之间。三人足音轻缓,唯恐扰了这方清净。行不多时,至一僻静禅房前,房内灯火如豆,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小沙弥躬身而退,郭靖上前叩门,轻声道:“晚辈求见一灯大师。”
门“吱呀”一声开,泗水渔隐现身,拱手道:"郭大侠,武师弟,有失远迎。师父正在内堂等候。"
泗水渔隐引领二人步入屋内,眼前是一间朴素的禅房。屋内光线柔和,角落里一盏青铜油灯静静燃烧,散发出温暖的光芒。正中蒲团上端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正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一灯大师。
郭靖心中肃然,快步上前,恭敬行礼道:"郭靖见过一灯大师。"
武三通紧随其后,向一灯跪下叩首:"弟子给师父请安。"
一灯微笑着抬手示意:"两位请起。"随即指向旁边的蒲团,"坐吧。"
朱子柳起身让出位置,为郭靖、武三通各斟了一杯清茶。四人分主客而坐,茶香袅袅,在这宁静的禅房中缓缓弥漫开来。
一灯大师初至襄阳,郭靖原本打算将大师请到府上暂住,以便朝夕相处,共商抗敌大计。然而,一灯大师素来喜好清净,即便在这种危急时刻,也不愿改变其恬淡本色。
襄阳城中虽只有一座白马寺,却也幽静雅致。一灯大师欣然选择在此安居。郭靖虽心有遗憾,却也深知大师性情,遂不再多言。
郭靖今夜来访,原为探望一灯大师这位长者,兼为今日汉水一战得大师援手,心中感激,不便言表,唯以此一行,致谢恩德。
几人围坐畅谈,话题却不经意间转到了当日汉水防线被破一事。提及此事,郭靖心中不禁愧疚万分。汉水防线被蒙军突破,他身为襄阳守将,自觉难辞其咎。言谈间,郭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落寞,眼中也闪过一丝自责之色。
一灯大师见郭靖神色黯然,微微一笑,慈祥地说道:"靖儿,兵凶战危,胜负难料。今日汉水一役,虽有损失,却未伤及根本。襄阳城高墙厚,更有你这等忠义之士坚守,大局未失,何必忧心过甚?"
顿了顿,大师又道:"天下英雄豪杰,谁能保百战百胜?是胜是败,皆是学问。胜则能鼓舞士气,败亦可汲取教训。靖儿勿需太过自责,还是想想如何固守襄阳,才是正理。"
郭靖听了一灯大师的开导,心中稍安。他恭敬地说道:"大师教诲极是。只是弟子愚钝,未能尽心尽力保住汉水防线,实在惭愧。眼下蒙军势大,襄阳危在旦夕。弟子斗胆请教,往后我等该如何抵御蒙军?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说到这里,郭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迫切和期盼,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他深知一灯大师智慧超群,希望能从大师那里得到指点,以便在接下来的战事中有所突破。
一灯大师听罢郭靖的请教,轻轻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靖儿,老衲一介出家人,于兵法韬略实在不甚了了。这等军国大事,应当问你那聪明绝顶的夫人才是。说起来,蓉儿素来足智多谋,怎么今日一整天都不见她的身影?"
提到黄蓉,郭靖面露难色,沉默片刻,方才低声道:"蓉儿早已离城多日……"
一灯大师闻言,慈眉微蹙,目光深邃地看着郭靖,似有所悟。他略一沉吟,目光转向屋内三人,三人见状,心领神会,悄然退出。转眼间,禅房内只剩下郭靖与一灯大师二人。
沉吟片刻,一灯大师轻声问道:"蓉儿为何在此危急时刻离开襄阳?"
郭靖答道:"大师,蓉儿临行前留下一封书信。"说罢,将信中内容一一道来。
一灯大师听罢,面上并无异色,只是双目微阖,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慈祥地望着郭靖,语气平和地问道:"靖儿,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要对老衲明言的?"
听罢,郭靖心中一动,抬头望向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僧,只见他目光如炬,深邃平和,仿佛已将一切洞悉。郭靖不禁想起自己的岳父黄药师和恩师洪七公,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亲切感。
一灯大师与黄药师、洪七公齐名,皆为当世武林泰斗。郭靖向来对这等前辈心怀敬仰,此刻更是将一灯大师视若亲近长辈。他略一沉吟,心道:"大师智慧通达,何必有所隐瞒?"当下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大师明鉴,弟子确有一事相告。"
郭靖深吸一口气,将近来江湖上沸沸扬扬的"三神器"之事,以及弥勒教主于凤年告知他的详情,一五一十地道来。他语气时而凝重,时而疑惑,将那些纷繁复杂的传言和自己的困惑娓娓道出。说到与黄蓉因此事起的争执时,郭靖不禁眉头紧蹙,声音中不觉带了几分苦涩。
"大师,这'三神器'之说,弟子实在难辨真伪。既担心蓉儿被人蒙骗,又怕自己孤陋寡闻,误解了天下大事。还望大师明示。"
郭靖说完,恭敬地看着一灯大师,目光中既有对长辈的敬重,也带着几分迷茫与期盼。
一灯听罢,双目微阖。片刻后,他睁眼望向郭靖,平静道:
"万法缘起,皆有其因。执着有无,不见实相。"
郭靖闻言,不由得一怔:"大师,此话怎讲?"
一灯微微颔首,目光深远,仿佛回忆起往事:
"老衲年少之时,曾在天龙寺藏经阁偶然得见一卷奇书。此书隐于重重经卷之中,鲜为人知。其中有载,便提及这'三神器'之事。"他顿了顿,目光深邃,继续道,"书中言道,'三神器'乃天地灵秀所钟,每五百年现世一次。非凡俗之物,亦非常人可妄加揣测。"
一灯话音方落,郭靖顿时心头一震,双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撼,声音略显颤抖地问道:
"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三神器'当真存在?"
一灯慈祥一笑:"佛经记载,必有其因。然而,万法皆空,有无之间,又岂能轻易断言?靖儿,你是聪慧之人,遇事多加思量,自能明辨是非。"
郭靖听罢一灯大师之言,不由得陷入沉思。他低垂着头,眉头紧蹙,心中翻腾不已。
倘若"三神器"当真存在,蓉儿种种异于常人之处,岂非都有了缘由?她那聪颖绝伦的智慧,倾国倾城的容貌,那微微上翘的眼角,嘴角含笑的神韵......还有那夜温存......
种种迹象交织在心头,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的思绪牢牢缠住。郭靖只觉得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心底翻腾,却又不敢细想,不愿相信。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真相的渴求,又有对未知的恐惧。
一灯大师见郭靖神色复杂,轻叹一声,慈祥而严肃地说道:
"靖儿,天地万物,皆有其存在之理。蓉儿智慧超群,心思缜密,她所作所为,必有深意。你与她患难与共,更应彼此信任。"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着郭靖,继续道:
"然而,眼下国难当头,蒙军压境。你身为襄阳守将,更应专注战事,不可为儿女私情乱了心智。"
一灯大师说完,目光如水,语重心长地道:
"待到战事平定,自有时间与蓉儿坦诚相见。如今,当以大局为重。"
郭靖听闻一灯大师的言辞,心中激荡,久久不能言语。
沉吟片刻,郭靖抬起头来,声音低沉而坚定:“大师教诲,弟子铭记于心。待到战事平定,必会与蓉儿详加言明。如今,唯有守土尽责,护我襄阳不失。”
一灯大师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许,轻轻颔首,道:“你心中有此大义,正是国家的栋梁。去吧,前路虽险,因果自有定数,守住本心,方能迎难而上。”
郭靖起身肃然道:“弟子谨遵教诲。”说完,他深深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夜幕低垂,城内一片寂寂。郭靖骑马缓缓行于回府的街衢之上,武三通恭敬地跟在马后。马蹄声声,踏碎一地月光。郭靖神游天外,浑然不觉周遭事物。
忽听更声悠悠,郭靖抬眼望向远处城墙,但见轮廓巍峨,隐没于夜幕。此刻,心中再无杂念,唯有守城之责重若泰山。
汉水沦陷后,蒙古大军迅速在对岸安营扎寨。短短数日,汉水上已架起数座浮桥,铁骑辎重源源不断涌向襄阳。
城外十里,蒙军连营结寨,旌旗蔽日,刀枪如林。营中工匠昼夜不息,搭建营帐,竖起箭楼瞭望台。粮草堆积如山,军械闪耀寒光。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庞大的攻城器械:巨型投石机、高耸的攻城塔,还有数不清的云梯、冲车。蒙古斥候四处探查,为攻城做最后准备。
襄阳城危如累卵,将士却只能按兵不动。宋军不善野战,唯有倚仗坚城固守,方可抵挡蒙古铁骑。
纵使眼看蒙军在城外耀武扬威,将士们也只能强压怒火,紧闭城门。
如今汉水防线失守,襄阳成孤城,援军难至。唯有凭借坚城,以逸待劳,方能与蒙军周旋。
三日后,蒙古大军对襄阳城发起猛攻。
天刚微明,投石轰城,巨石如雨。继而骑兵驰骋,箭矢如蝗,压得守城将士抬不起头。攻城塔徐进,步卒填河架梯。喊杀声震天,双方奋力相搏。
日头渐高,蒙军几番攻退,终于有一队士卒攀上城头。然而,郭靖、杨过、周伯通等高手早已严阵以待。这些武林豪杰各展绝技,如神兵天降,瞬间将攻上城头的蒙军一扫而空。
蒙军虽前仆后继,却始终难以站稳脚跟。武林高手武艺超群,非寻常士卒可敌。加之城墙狭窄,蒙军人多势众反难施展。
日落时分,蒙军主将刘整见伤亡惨重,只得鸣金收兵。
蒙军见强攻无果,遂改变策略,改为围城之计。
只见蒙军撤出攻击范围,在城外十里处筑起高大的围墙,内有壕沟,外有鹿砦,将襄阳城团团包围。城内城外,俱成一座牢笼。
蒙哥大汗下令严防死守,断绝襄阳与外界一切联系。粮草辎重源源不断从后方运来,显然是打算以逸待劳,慢慢耗尽襄阳的补给。
就这样,襄阳城陷入了持久的围困之中。城内城外,杀机四伏,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就此展开。
襄阳已被围困月余,蒙古军连日不断发动小股骚扰,令宋军疲于应对,消耗甚巨。守军的箭矢和投石器弹药在接连的战斗中几近耗尽,远程武器不足,已无法有效压制敌军的推进。蒙古军深谙这一点,趁守军疲惫之际集结大军,发起总攻。
这一夜,寒意格外浓重。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漆黑的夜空中,无数火把次第点亮,宛如繁星坠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如雨点般砸向城墙。紧随其后,攻城塔在火光掩护下缓缓推进,无数云梯沿着城墙一字排开。
襄阳城头战火熊熊,蒙军四面围攻,喊杀声震天,声势浩大。城头上,各路武林高手与诸将齐心协力,率兵分别镇守四方,誓死抵挡敌军攻势。
东门乃敌军主攻之地,战况最为惨烈。蒙军攻势甚急,源源不断攀上城头。李文忠率领守军奋抵挡,郭靖手中长刀如飞,将涌上城头的几名蒙古士兵尽数斩倒。然蒙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一批倒下,又有一批填补。守军虽然士气高昂,却也渐显疲态。
激战数个时辰,众将士拼尽全力,终于将敌军逐退,城头暂时恢复平静。然而,这场胜利的代价极为惨重,遍地横尸,不少熟悉的面孔再也无法站起。郭靖与李文忠相视一眼,眼中既有短暂胜利的欣慰,也深藏着无尽的悲痛与沉重。
"砰——"的一声巨响震天动地,整座城门为之一颤,门栓簌簌作响。李文忠猛地一惊,连忙俯身向下探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见城下敌军如潮水般涌动,十数名蒙古大汉正合力推动一根粗若水缸的巨木,对准城门猛力冲撞。"砰"的一声巨响,整座城门为之一震,门栓簌簌作响,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城墙四周,蒙古兵丁你争我抢,纷纷架起长长的云梯,刀光闪烁中,凶悍的身影已攀城而上。
李文忠心下一沉,转头看向郭靖,无奈地说道:"贤弟,怕是要守不住了。"语气中透着深深的不甘。
郭靖闻言,目中精光一闪,沉默片刻,忽地挺直了腰板,朗声道:"襄阳城在,郭某便在。今日之战,当以死守!"话音未落,已是气势陡增。
李文忠听得这话,心中一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双手握拳,声音洪亮而坚定: "贤弟,你我兄弟共赴生死,至此方休。今日能与你并肩作战,文忠纵死亦无憾矣!"
话音刚落,城头警讯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但见蒙古兵卒如蚁附膻,攀上城头,刀光剑影中,杀声四起。郭靖与李文忠对视一眼,同时大喝一声:"杀!"
城头顿时陷入混战,襄阳将士与蒙军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中,喊杀声此起彼伏,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鲜血很快染红了城墙,然而更多的蒙古兵卒仍在源源不断地攀援而上。
东方渐白,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郭靖长刀挥落,又一名蒙古兵应声倒地。他喘息未定,抬眼正好撞见初升的朝阳,耀眼的光芒使他不由得抬手遮挡。那红日从远处的鹿门山巅缓缓跃出,金光洒遍山川,就在这时,黄蓉临行前的话突然在他脑海中响起:"霜降既过,北风乍起,晨雾初散,当远眺鹿门山。"
郭靖心头一震,忙凝神望去。果见鹿门山顶隐约有物事闪烁,犹如天际一点寒星。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方向,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细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但见山巅之上,一骑当先,白马素裘,银枪在握。那人英姿飒爽,身后披风随风飘扬,恍若一面迎风招展的战旗。凝神细看,不是他的妻子黄蓉,还有谁?
陡然间,只见黄蓉胯下白马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这嘹亮的马鸣声震荡山谷,犹如一声号令。霎时间,但见左右山巅之上人影晃动,铁骑如潮,涌现而出。铁骑一字排开,旌旗招展,刀光闪烁,煞是威风。
再看那铁骑,连人带马都裹在厚实的铁甲之中。铁甲上泛着寒光,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郭靖不由得脱口而出:"铁浮屠!"
"铁浮屠"是当年金国著名的重装骑兵部队,由完颜宗弼(金兀术)统领。这支部队人马俱披重甲,形成了坚不可摧的攻防体系。铁浮屠的名字来源于"浮屠",意指佛塔,形象地比喻其骑兵如同铁塔般巍然不动。铁浮屠的甲胄结构复杂,厚重的铁甲覆盖骑士与战马,使其防御力极强,几乎刀枪不入。
"铁浮屠"虽已成往事,但其威名犹存。此时山巅上列阵的这支重甲铁骑,乃是忽必烈麾下的精锐,由完颜胤忠统领的飞鹰军。这支劲旅不仅传承了铁浮屠的精髓,更融入了蒙古骑兵的灵活机动,可谓集重装与轻骑之长于一体。
此时,鹿门山巅之上,飞鹰军铁骑整齐列阵,重甲在朝阳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郭靖见此情形,心中顿时明悟,显然这支重装铁骑已经被黄蓉成功策反。他不禁对黄蓉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赞叹:"蓉儿这一手,当真是高明绝顶。"
正当郭靖惊叹之际,山巅上的黄蓉已有了动作。但见她手中长枪猛然挥出,如银龙飞舞,直指山下敌军。霎时间,山巅上一片轰鸣,铁骑如同山洪暴发般奔腾而下。但见铁甲森森,马蹄如雷,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朝着蒙古大军席卷而去。
蒙古大军顿时警觉,号角声响彻战场。蒙军后方一名万夫长迅速下令:"列阵!"
后方侧翼蒙军迅速重组,前排兵士将厚重的盾牌竖于身前,连接成一面坚实的盾墙。盾墙之后,长矛手挺矛而出,矛尖直指山坡。后排弓箭手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黄蓉见状,柳眉倒竖,娇叱一声:"冲锋!践踏他们!"
重甲铁骑得令,如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去,马蹄声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大地都为之震颤。蒙古弓箭手急忙放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大多被高速冲锋的骑兵闪过。
霎时间,铁甲重骑已如滚滚洪流般冲至敌军阵前。蒙古长矛手齐声呐喊,将手中长矛疾刺而出,意图挡住这雷霆万钧之势。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但见黄蓉胯下白马猛地一跃,竟似生了双翼,凌空飞渡。那白马四蹄翻飞,竟轻轻巧巧越过重重盾墙与森森长矛,直如天外飞仙,令人叹为观止。
紧随其后,大批铁骑也纷纷腾空而起,人马如龙,如同一道汹涌的波涛,狠狠地拍击在蒙古军阵之上。盾墙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长矛阵型也被彻底打乱。
此时,蒙军后方已然大乱,飞鹰军如虎入羊群,来回冲杀,搅得蒙古军队阵脚大乱。前方攻城的士兵虽仍奋力攻打,但后方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战马嘶鸣震天,令他们心神不宁。守军见状,士气大振,趁机发起反攻,刀锋如雨,将攻城的蒙古兵纷纷击落城下。
郭靖与李文忠率众奋战,刀光剑影中,城头上的蒙军尽数被杀。眼见城上再无敌影,郭靖对李文忠说道:"李兄,城头已清,随我杀出去,合击城下敌军!"
李文忠豪情顿生,朗声答道:“正合我意!”
蒙军后方遭袭,喊杀震天,尘土飞扬。攻城的蒙军顿时军心大乱,将领措手不及,攻势为之一滞。
就在此时,襄阳城东门大开,郭靖率军如猛虎下山,凶猛而出,直扑蒙军。蒙军进退失据,此时又遭到襄阳守军的反扑,顿时腹背受敌,陷入一片混乱。
蒙哥立于高处,眺望战场。原本胜券在握的襄阳之战,竟在转瞬间风云突变。他眼看精心策划的攻势如沙堡般崩塌,胸中怒火翻腾。
"怎么回事?"蒙哥厉声质问身旁的阿术。
阿术面色凝重,回禀道:"大汗,那支突袭的骑兵,乃是忽必烈王爷麾下的飞鹰军。"
蒙哥闻言,眉头微皱,似乎对这支骑兵没有印象。"飞鹰军?"他沉声问道。
阿术见状,连忙补充道:"回大汗,就是完颜胤忠统领的那支重甲骑兵。"
蒙哥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怒气更盛。"原来是他们!"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忘恩负义,其罪当诛!"
话音未落,蒙哥已然拔出腰间弯刀,厉声喝道:"亲军听令!随朕亲征,诛杀叛逆!"
却见蒙哥银盔银甲,日光映照,光华四射。胯下骏马嘶鸣一声,蹄声如雷,率先驰出。亲军护卫如云随后,浩浩荡荡,声势震天。此支精锐,素为蒙哥亲卫,个个骁勇善战,武艺超群。但见银甲如潮,铁骑似风,卷起漫天尘土,直指飞鹰军阵。
蒙哥策马狂奔,手中弯刀高举,指向远处的黄蓉,厉声喝道:"擒贼先擒王!随我拿下那女子!"
飞鹰军正在蒙军后方肆意冲杀,如入无人之境,士气正盛。忽然间,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从侧翼传来,只见一支银光闪闪的骑兵如同利箭般直扑而至。
"是蒙哥大汗!"有人高声惊呼。
飞鹰军虽然早有准备,却也不免为之一惊。黄蓉见状,立即挥枪高喝:"众将士听令,随我冲锋!"
转眼间,两支精锐骑兵已如两股洪流般狠狠撞在一起。兵器相击之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此起彼伏。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落马,惨叫声此起彼伏。蒙哥与黄蓉各自阵中来回冲杀,屡次短兵相接。
这场恶战瞬间将战局推向白热化。原本已显颓势的蒙军主力见大汗亲自率军迎敌,士气为之一振,纷纷集结重整旗鼓。飞鹰军仅有三千余骑,虽是精锐中的精锐,却难以抵挡蒙军的人海战术。
局势急转直下。"大汗亲征"的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迅速在蒙军中扩散开来。尽管隔着滔滔汉水,蒙哥大汗亲临前线的影响依然深刻地影响了双边战局。
缓过神来的蒙军将士重燃斗志。一名蒙古将领高举弯刀,用蒙古语高呼了"为了大汗,为了帝国"的口号,周围的士兵纷纷响应,喊声震天。
随着金轮法王及他的两个徒弟霍都王子与达尔巴突然加入了战场。这三位武林高手的出现,无疑给本就处于劣势的襄阳军雪上加霜。
宋军不仅要应对恢复士气的蒙军,还要面对这几位强敌的威胁,处境变得愈发艰难。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郭靖、李文忠等人陷入重围之际,忽闻一声长啸,周伯通凌空而至。只见他,身形如旋风,施展"左右互搏"之术,顷刻间便将数十名蒙古兵掀翻。
杨过与小龙女随后而到,一使君子剑,一使玉女素心剑,剑法相辅相成。朱子柳和泗水渔隐亦加入战局,各展所长,在蒙军中掀起腥风血雨。
蒙古大军不退反进,金轮法王率霍都、达尔巴迎战。双方高手很快战作一团。
汉水对岸战况已危在旦夕。蒙哥大汗亲临战场,如移动的铁塔,率领蒙古铁骑势如破竹。援军不敌,损失惨重。幸存者虽苦苦支撑,却难挽败局。
蒙哥目光如电,扫视战场。那白马银枪映入眼帘,正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
双目一凝,蒙哥不假思索,一催战马,挥刀直冲而去。
黄蓉似有所觉,回首间已见蒙哥来势汹汹。她神色一凛,随即镇定自若,手中长枪一横,迎向蒙哥。
转眼之间,两骑已在战场中央相遇。
但听得"铛"的一声巨响,刀枪相击,火星四溅。蒙哥这一刀来势沉猛,宛如泰山压顶,黄蓉只觉双臂发麻,虎口生疼。她暗暗心惊:"这蒙古大汉,力道竟如此惊人!"
数合过后,黄蓉已是落于下风。蒙哥见状,不禁冷笑一声,猛然一勒缰绳。但见他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朝着黄蓉当头劈来。
黄蓉大吃一惊,想道:"不好!"急忙仰身避让,堪堪闪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然而未及稳住身形,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蒙哥手中马鞭如毒蛇吐信,直袭她的手腕。
这一下来得实在太快,黄蓉避之不及。只觉手腕一麻,心下大骇:"糟糕!"果然手中银枪再也把持不住,脱手而出。
蒙哥得理不饶人,又是一鞭抽来,正中黄蓉腰间。这一下力道极重,黄蓉闷哼一声,再难稳住身形,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她在地上连滚几圈,勉强站起,却已是狼狈不堪。
蒙哥大汗居高临下,眼中闪过一丝励色,"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蒙哥大喝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黄蓉。女侠见状,心知此刻正是生死攸关之际。她双目一凝,就地一滚,闪电般抄起跌落在地的银枪。就在蒙哥战马即将撞上的刹那,黄蓉猛然一个转身,腰肢如灵蛇般扭转。她那银色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正是殊死一搏的回马枪!
"噗嗤!"
枪尖准确无误地没入蒙哥胸口。蒙哥大汗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神情,显然没料到黄蓉还有如此后着。然而,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可战马去势未止,仍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黄蓉。“砰!”一声巨响,女侠猛然被撞飞,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坠入汹涌的汉水之中。
"哗啦"一声水响,转眼间,女侠的身影就被湍急的河水吞没。岸边众人只见一抹白影在波涛中若隐若现,眨眼间就被冲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蒙哥大汗也摇摇欲坠,终于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大汗!"蒙古将士们发出惊恐的呼喊。
眼见主帅落马,几名亲兵如飞般冲上前去。他们手忙脚乱地将蒙哥扶起,只见大汗面色惨白,胸前的长枪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颤动,鲜血不住地从伤口涌出。
"快!护送大汗离开!"一名将领高声下令。
几名亲兵架起蒙哥,迅速向后方撤去。蒙哥的双眼紧闭,已是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这位叱咤风云的蒙古大汗是否还能挺过这一劫。
战场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蒙古军中爆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叫,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战局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十五章 生死险途
话说黄蓉跌入汉水后,顷刻间便为湍急河流所裹挟。冰冷水流灌入口鼻,剧痛与窒息齐袭,令她无力挣扎。只觉身子随波逐流,转眼间已远离战场。
意识渐渐模糊,黄蓉心知难以支撑多时。此际生死一线,脑海中却浮现出郭靖的面容。
「靖哥哥,」黄蓉心中暗道,「蓉儿恐怕要失信于你了。今生再难相见,你定要保重,照料好我们的孩儿...」
正当黄蓉即将昏厥之际,朦胧中似见一道人影破水而入,身形矫捷,游动如飞,转瞬已至身前。
黄蓉勉力想看清那人面目,可眼前已是一片昏黑。就在她将坠入无边黑暗之时,忽觉一双有力臂膀将她紧紧搂住,奋力往水面拖去。
「靖哥哥?」这个念头方一闪过,黄蓉便已失去了知觉。
蒙古大营中,一片愁云惨雾。中军大帐内,蒙哥大汗卧榻而息,面如金纸,气若游丝。帐外众将焦急等候,不安与恐惧之情,几欲溢于言表。
忽听帐内一声哀嚎,声震四野:「大汗驾崩了!」
众将闻言,如雷轰顶,一时间议论纷纷,乱作一团。正自惶恐间,却听得一声暴喝:「肃静!」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老者缓步而出。此人乃阿鲁台王爷,蒙古察合台部首领。如今蒙哥大汗身故,他的话语在军中最具份量。
阿鲁台须发皆白,年过古稀,却目光炯炯有神,威严不减。他环视四周,沉声道:「诸位!大汗驾崩之事,万万不可走漏风声。若消息传开,我军上下必定军心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众将领闻言,无不肃然起敬。作为察合台部首领,阿鲁台在军中素有威望。他继续道:「眼下正值襄阳攻势关键之际,我等更应团结一心,不可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彰显出阿鲁台王爷多年积累的智慧和远见。众将领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显然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爷深怀敬意。
阿鲁台说完,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汉将刘整,沉声问道:「刘将军,依你之见,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刘整躬身一揖,恭敬地道:「王爷明鉴。依卑职之见,当务之急有二:其一,应当立即派快马前往鄂州战场,将此事禀报忽必烈王爷,由他定夺大局;其二,我们需严加防范,确保大汗驾崩之事不致外泄。」
阿鲁台王爷听罢,颔首道:「刘将军所言甚是。传令下去,即刻派出三名最精锐的骑士,星夜兼程前往鄂州,务必将消息安全送达忽必烈王爷手中。」
刘整接着道:「另外,我们还需做好以下几点:加强军中巡查,严禁士兵私下议论;密切关注襄阳城内外动向,防止敌军有所察觉;同时,应当暂缓大规模进攻行动,以免节外生枝。」
阿鲁台王爷听罢刘整之言,双目微眯,沉吟不语。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刘将军,你这是要我蒙古大军退兵?」
刘整拱手一揖,沉声道:「王爷明鉴,非是末将狂妄。只是如今形势有变,不得不思虑周全。」
「哦?」阿鲁台王爷挑眉,「你且细说。」
刘整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大汗虽已驾崩,我们暂时封锁了消息,但战场上千军万马,眼线众多,这等大事终究难以长久隐瞒。恐怕用不了多久,宋军就会得知此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大汗在世之时,我军攻打襄阳已是困难重重,如今大汗已去,更是难上加难。若继续强攻,只怕徒增伤亡,于事无补。一旦消息传开,我军必然军心动摇,而宋军却会士气大振。若是他们趁机反攻,我军损失恐怕难以估量。」
阿鲁台王爷目光如电,紧盯刘整:「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刘整毫不退缩,直视王爷:「末将以为,不如暂且退兵,以保存实力为上。」
阿鲁台王爷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好一个急智过人的刘整。只是撤军之事,如何向众将交代?」
刘整早有准备:「可宣称军中突发瘟疫,不得不暂撤。既可解释撤军之因,又可为大汗之事提供遮掩。」
阿鲁台王爷听罢,眉头紧锁,目光中闪过一丝不甘。他虽不愿承认,却也明白刘整所言确实是当前最稳妥的策略。
片刻沉默后,阿鲁台王爷猛地转身,双目中迸发出一股怒火:「若非那黄蓉贱人暗算大汗,何至于此?」他咬牙切齿,声音中满是恨意,「此仇不报,我蒙古儿郎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间?」
他目光如炬,扫视众将,沉声道:「传我军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将黄蓉缉拿归案!」顿了顿,又补充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将闻言,无不精神一振,纷纷应声:「遵命!」
战火初歇,硝烟渐散。汉水两岸,蒙军突然撤退,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
宋军将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景象。有人欢呼雀跃,有人警惕四顾,更多的人则瘫坐在地,疲惫不堪。
「蒙古人真的退了?」一名年轻士兵不敢置信地问道。
「莫非是诈退?」另一位老兵皱眉猜测。
几名宋将骑马巡视,高声喝令:「都打起精神来!不可掉以轻心!」
渐渐地,欢呼声平息,警惕之心更盛。宋军开始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同时派出斥候追踪蒙军动向。
尽管胜利在望,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除了血腥味,更多的是一种诡异的不安。没人知道蒙军为何突然撤退,也没人敢断言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就此结束。
在这片喧嚣与紧张交织的战场上,一个孤独的身影正焦急地四处奔走。郭靖脸上沾满尘土,衣衫被鲜血浸透,却浑然不觉。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蓉儿。
他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来回搜寻,目光扫过每一具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从正午到日暮,郭靖跋涉了整个战场,却始终未能寻得黄蓉的踪迹。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时,忽见一名士兵倚在树边喘息。郭靖定睛一看,从其服饰上辨认出是飞鹰军的一员。
郭靖连忙上前询问:「这位兄弟,你可曾见着我家夫人?」
那飞鹰骑士勉力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郭大侠,我好像看到郭夫人她......」
郭靖心头一震,急切地追问:「你看到蓉儿了?她在哪里?」
士兵艰难地说道:「我看到郭夫人与一名蒙古将领激战,但忽然间......」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细节,「她被那将领的战马撞击,跌入了汉水中。之后便不知去向了。」
听闻此言,郭靖如遭雷殛,只觉天旋地转,双膝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他强自镇定,踉跄着来到河岸边,目光随着滔滔南下的江水远眺。
「蓉儿......」郭靖的呼唤几不可闻,心中却翻江倒海。他恨不得此刻就纵身入水,顺流而下寻找爱妻。然而,远处蒙军大营的点点篝火提醒着他当前的危机尚未解除。
夜幕低垂,寒气袭人。郭靖疲惫不堪地步入府门,戎装上犹带战场硝烟。自襄阳一役以来,今日方得归家。
目睹庭院萧条,郭靖不禁怅然若失。往日熙熙攘攘的景象已成追忆,如今只剩一片冷清。他缓步行至院中,四下张望,每一处熟悉的景致都勾起无限思绪。
久经沙场的英雄,此刻却觉心中空落。郭靖伫立良久,任凭夜风吹拂,似要吹散心中的郁结。然而,越是身处故地,思念之情越发汹涌,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管家武三通闻讯匆匆而来,恭敬地上前欲为郭靖脱去血污的外衣。郭靖却轻摇手,低声道:「不必劳烦。」
武三通见状,不敢多言,只得默默退到一旁。郭靖略一沉吟,便转身朝后花园行去。他脚步沉重,却坚定,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武三通望着家主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叹息,目送郭靖渐行渐远。
深秋的后园已失去了往日的繁盛。落叶铺满小径,光秃的枝桠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几株还在坚持的菊花,零星点缀其间,更显得园中寂寥。
郭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住,目光穿过萧瑟的园景,落在远处那座二层小楼上。
闲云居在这萧条的景致中愈发显得孤寂,雕栏画栋,飞檐翘角,无一处不凝聚着蓉儿的心血。昔日灯火通明的楼阁,此刻却是一片漆黑。郭靖凝视着那熟悉的轮廓,思绪纷飞。
曾几何时,他们在檐下品茗论道,共赏明月;也在廊下促膝长谈,共度良宵。如今景物依旧,人却已不知何处,郭靖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闲云居中的点点滴滴,此刻在郭靖脑海中纷至沓来。仿佛又见蓉儿倚窗而立,又闻其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回荡。这般情景,既真切又遥远,令人心痛。
郭靖就这般伫立良久,一动不动,仿佛要将这份思念,这份痛楚,永远铭刻在心底。
夜风袭来,带着几分凉意。郭靖深吸一口气,目光依依不舍地从闲云居上移开。思绪万千,却终究无法改变眼前的空寂。
正欲举步离开,忽闻一声轻叹,似有若无,如梦似幻。这一声叹息轻若蚊蝇,却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直透心底。
他猛然顿住脚步,循声望去。但见后园凉亭中,一抹淡淡的身影若隐若现。凝神细看,只见那身影婷婷袅袅,宛若仙子临凡。月华如水,洒在那人身上,更显得肌肤胜雪,清丽绝伦。
夜幕低垂,岘山深处一处隐蔽的山坳中,黄蓉缓缓睁开双眼。全身剧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本能地想要起身,却因伤势未愈,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郭夫人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黄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在昏暗的火光中慢慢走近。
黄蓉强撑着坐起身来,警惕地环顾四周。但见自己身处一处简陋的草棚内,四壁萧疏,唯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阁下是......」她开口问道,声音因虚弱而沙哑。
那人走近,递上一个水囊,月光下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郭夫人,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在下?」
黄蓉定睛一看,顿时认出了完颜胤忠的面容。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心头。她想起自己如何策反此人,令其率领飞鹰军加入襄阳一方。如今眼前只剩下他一人,不禁感到一阵愧疚。
黄蓉策反飞鹰军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计谋。她让郭靖在襄阳军议时提出一个看似无心的建议: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这个提议表面上是为了加强襄阳的防御力量,实则暗藏玄机。
然而,组建骑兵的关键在于马源。郭靖在军议中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声称已有了可靠的马源渠道。果然,这个消息很快传入蒙军耳中。蒙古方面闻讯大惊,立即展开严查。他们尤其关注可能与宋军有染的异族部队,对以骑兵著称的飞鹰军更是格外警惕。蒙军上下的猜忌之心与日俱增,完颜胤忠的处境也日渐艰难。
完颜胤忠身处漩涡之中,如芒在背。这马源之事,犹如利剑高悬,令其夜不能寐。黄蓉见机而动,以此为契机,巧施连环计,终使完颜胤忠倒戈。
「完颜将军......」黄蓉轻声唤道,目光中既有感激,又带着几分歉意。她接过水囊,轻抿一口,只觉喉头火烧般疼痛。「是你救了我?」
听到黄蓉的询问,完颜胤忠轻轻颔首,随即讲述起救援经过。
却说当日战场上,完颜胤忠远远望见蒙哥胯下骏马突然暴起,如疾风骤雨般冲撞而来,将黄蓉重重击落,直摔入滚滚汉水之中。完颜胤忠见状,奋不顾身杀出重围,纵马沿河急追。眼见黄蓉身影没入波涛,他二话不说,纵身跃入惊涛骇浪。
水下昏暗冰冷,完颜胤忠屏气凝神,双臂划水如飞。忽觉指尖触到一缕秀发,心下大喜,奋力一捞,果然抓住了黄蓉纤臂。他将黄蓉拥入怀中,蹬水而上,终于浮出水面。
这一番折腾,两人已被急流冲至远处。完颜胤忠抓住一块浮木,将昏迷不醒的黄蓉紧搂在怀,任凭江水载浮载沉,飘荡而下。
直至一处河道转弯,水势稍缓,完颜胤忠这才寻得机会,抱着黄蓉上得了岸。他不敢耽搁,背起黄蓉,在附近寻得一处隐蔽处,这才略略定下心神。
此时回想起这惊险万分的过程,完颜胤忠眼中闪过复杂神色,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又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情愫。
听完完颜胤忠的叙述,黄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复杂的神色。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在消化这惊险的经历。
「多谢完颜将军相救之恩。」黄蓉真诚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却依然保持着她一贯的镇定。
稍作停顿,黄蓉的目光变得坚定,她问道:「完颜将军,不知襄阳战况如何了?」
完颜胤忠叹了口气,缓缓道来:「郭夫人,你那一回马枪,想必已令蒙哥大汗身负重伤,若非致命,也必元气大伤。」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敬佩,又道:「蒙古大军倚仗蒙哥亲征,如今主帅受创,军心必然大乱。依在下之见,他们不敢再恋战襄阳,撤军恐怕只是时日问题。」
听罢完颜胤忠之言,黄蓉不禁陷入沉思。她的思绪飘回汉水边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回忆中,自己长枪刺向蒙哥的一幕清晰如昨。那一击快若闪电,准如飞星,枪尖没入蒙哥身躯的瞬间,黄蓉分明感受到一股透骨而过的力道。
细想之下,黄蓉越发确信:那一枪,已然取了蒙哥性命。虽不愿轻易妄下定论,但以她的武学造诣和实战经验,蒙哥能在那一击下幸存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黄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光芒,语气坚定道:「当时枪尖入肉,透骨而过。以我习武多年的经验,蒙哥绝无生还可能。」
话锋一转,黄蓉秀眉微蹙,神色间多了几分忧虑:「只是,蒙哥一死,蒙古人必然震怒。以其凶悍本性,定会不惜代价为其报仇。」
她稍作停顿,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低声续道:「此刻蒙古方面只怕已然派出追兵。他们行事向来迅疾如风,恐怕早已四处搜寻我的踪迹。」
完颜胤忠听罢,神色沉稳地说道:「郭夫人请放心。在您昏睡之际,我已仔细查探过此处环境。这山坳位置隐蔽,四面环山,树木茂密,寻常人难以发现。」
黄蓉闻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还是谨慎地道:「完颜将军考虑周全,我自是感激。只是蒙古人中能人异士不少,我们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完颜胤忠点头表示赞同:「郭夫人所言极是,我会继续保持警惕。」
得到保证,黄蓉开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运转内力。
只见她面色渐渐红润,原本苍白的脸庞开始恢复生机。她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好转,体内的淤血被缓缓化解。
完颜胤忠静静守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黄蓉身上。月光如水,柔柔地洒在黄蓉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只见黄蓉肌肤胜雪,莹润如玉,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秀眉微蹙,朱唇轻启,一派祥和宁静之态。入定运功的黄蓉,较之平日更添几分仙气飘飘的韵味。
完颜胤忠看得如痴如醉,目光在黄蓉脸上流连。他的视线从黄蓉的眉眼扫到朱唇,又从纤细的脖颈滑到优雅的肩线。尽管四周寂静,他却仿佛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完颜胤忠久久无法移开视线,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眼前这幅绝世佳人入定的美景。
夜色如水,山谷中一片静谧。微风轻拂,草木摇曳,远处的山峰在月光下隐约可见。山间的静默仿佛凝固了时间,连流动的空气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凉意。
穿过山谷,月光逐渐洒满大地,视野也随着地势的变化而开阔。远方,襄阳城的城墙已然矗立在天地之间,灯火零星,汉水蜿蜒环绕。
白日里的激战声仿佛仍在空气中回荡,但此刻,城内外已是另一番景象。白天的厮杀、呐喊和刀枪碰撞声在夜色中沉寂,只有零星的灯火依旧在城墙上闪烁,仿佛守城的将士们无言的坚守。
郭府后花园中,明月高悬,清辉如纱,细细密密地笼罩着整座后园。白日的喧嚣此时消散殆尽,宁静笼罩了整个府邸,仿佛这场夜色与白日的激战从未相交,独留静夜长存。
凉亭处,杨过与小龙女并肩而立,目光追随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池水微漾,泛起粼粼波光,仿佛映照着他们心中的万千思绪。
自绝情谷底重逢后,杨过与小龙女原本打算在此隐居,与世隔绝,永不再涉足江湖纷争。谷中清幽,似与世隔绝的桃源。小龙女性情淡泊,心中无牵无挂,只愿与杨过共度余生。然而,杨过终究不是能静心隐退之人,他虽与小龙女厮守心愿已了,但内心深处的豪情仍未熄灭。
杨过心中思忖再三,终于提出了离开绝情谷的想法。他意在游历江湖,若觉外面世界不如意,随时可重返此地。小龙女虽素来淡泊,不愿涉足尘世,却也不欲违背杨过心意。
两人离开绝情谷后,江湖风云突变的消息不断传来。蒙古大军南下,襄阳告急,郭靖正率众死守城池。杨过闻讯,心中不禁为之一震。
虽然与郭靖之间曾有些误会,但在这国家存亡的危急关头,一切个人恩怨都已显得微不足道。郭靖待他有师徒之情,此时襄阳危在旦夕,杨过岂能袖手旁观?
杨过虽常游离于江湖之外,但郭靖的为人和襄阳的处境,都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两人毅然踏上前往襄阳的征程,决意加入这场保卫襄阳的战役。
「天凉了。」良久,才听得小龙女轻轻开口,声似细雨落花。
小龙女的寡言,源于她多年独居绝情谷底的生活。在这幽深寂静的山谷中,她鲜少有机会与人交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的世界里只有山石花草,和偶尔作伴的玉蜂。
没有喧嚣,没有纷扰,也没有日常的寒暄和交际。这样的环境,自然而然地塑造了小龙女寡言的性格。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用最简练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杨过转头看向小龙女,见她眉目如昔,白衣在月光下如霜雪般洁白,清冷出尘。只是她眉宇间,那丝不经意的淡淡忧愁。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心中涌起万千情感。
杨过凝视着她的眼眸,轻声道:「姑姑,回去吧。」
小龙女望向杨过,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一声轻响,一抹浅笑,宛如春风拂面,驱散了她眉间的一丝愁绪。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两人身上。花园中花影绰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这一刻,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他们二人。时光仿佛在此停驻,万籁俱寂,唯有两颗心在无声地互诉衷肠。
翌日清晨,山间密林中树影婆娑。黄蓉与完颜胤忠两道身影时隐时现,正向襄阳方向疾行。
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势如破竹。黄蓉眉头一皱,当机立断道:「快,藏起来!」
两人迅速隐入路旁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须臾之间,一队蒙古骑兵呼啸而过,扬起漫天尘土。待骑兵走远,黄蓉才微微松了口气,低声道:「这些蒙古兵来得真快。」
完颜胤忠皱眉道:「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
黄蓉闻言,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襄阳恐怕是回不去了。蒙古人显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若是硬闯,只怕凶多吉少。」
完颜胤忠皱眉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黄蓉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那些鞑子必定在我俩回襄阳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我们此时若往襄阳去,岂非自投虎口?」
略一沉吟,又道:「如今之计,唯有南下,方可打乱敌人部署。此路虽险,却是我们避开追兵的唯一生机。」
完颜胤忠听罢,不禁暗暗佩服黄蓉的机敏。只见他双眉紧蹙,沉声道:「郭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一路南行,山高水远,不知何处可容身避难?」
黄蓉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且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反倒能化险为夷。」
说罢,两人趁着晨雾未消,悄然向南潜行而去。身后,晨光渐渐撒落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小道上,唯有几许尘土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匆匆过客。
战争打响时,蒙古大军不仅将襄阳团团围住,更占领了方圆数百里的广大地区。
北起南阳,南至江陵,西抵夷陵,东达安陆,整个荆襄地区都落入了蒙军掌控之中。汉水沿岸的诸多城镇,如樊城、枣阳、随州等,无一幸免,尽皆沦陷。蒙军更是长驱直入,将战线一直推进到了长江北岸。
这场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不仅切断了襄阳与外界的联系,更是将整个荆湖北路都纳入了战争的漩涡之中。宋朝在这一地区的统治岌岌可危,朝廷的影响力几乎荡然无存。
在这样的形势下,黄蓉与完颜胤忠的处境变得愈发危险。他们所面临的,不仅仅是追兵的威胁,更是一片被敌军占领的广袤土地。每一步都可能踏入险境,每一刻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而她击杀蒙哥的壮举,虽然暂时挫败了蒙军的攻势,却也让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整个蒙古帝国,使黄蓉瞬间成为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杀的目标。
在返回襄阳的途中,当黄蓉第一次遭遇蒙古骑兵时,局势的严峻程度豁然呈现在她眼前。这些骑兵装备精良,行动迅速,显然不是普通的巡逻队伍,而是专门为她而来的精锐追兵。
黄蓉瞬间意识到眼前的困境。蒙军显然已经控制了通往襄阳的各条要道,她与完颜胤忠此时若要直接返回襄阳,无异于自投罗网。襄阳城近在咫尺,却又远如天边。
黄蓉在策反飞鹰军的过程中,不仅深切感受到蒙古大军的滔天声势,更是对蒙军的部署了如指掌,凭借她敏锐的洞察力和丰富的经验,黄蓉已在心中勾勒出一条最为安全的逃生路线——向南。这条路虽然危机重重,却是避开蒙军耳目、突出重围的唯一选择。
林中光线昏暗,枝叶遮蔽了大部分阳光。黄蓉和完颜胤忠踩着湿滑的落叶,攀过倒伏的朽木,不时还要钻过低矮的灌木丛。这等艰难路途,饶是武功高强如他们,也不免气喘吁吁。
忽听得天际传来一声长啸,划破林间寂静。黄蓉猛地抬头,透过繁密的枝叶,隐约看见高空中盘旋的一个黑点。
「糟了,」黄蓉低声道,眉头紧蹙,「是海东青。」
完颜胤忠也抬头望天,神色凝重道:「看来蒙古人是不肯轻易放过我们。」
黄蓉点头,快速道:「这海东青目力过人,怕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说罢,两人不顾满身划痕,继续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中穿梭,只求能甩开那空中的「眼睛」和随之而来的追兵。
海东青是蒙古族传统上非常珍贵的一种猛禽,常用于猎鹰活动。这种鹰不仅可以用于狩猎,追逐猎物如野兔和鸟类,还被用来作为信息传递的工具。
海东青速度极快,飞行能力卓越,因此在蒙古人的游牧文化中占据了重要地位,也是身份的象征。特别是在战时,蒙古人会用驯鹰来传递信息。
林间回荡着二人急促的喘息,时而夹杂着衣衫被荆棘撕裂的声音。头顶不时传来海东青的尖啸,每一声都如同催命符,逼迫他们加快脚步。
忽而,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犬吠,如同一记惊雷炸响。紧接着,犬吠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眨眼间已将四周包围。
黄蓉与完颜胤忠心中一凛,这才惊觉自己远远低估了蒙古人的追踪能力。方才的奔逃非但未能甩脱追兵,反而像是自投罗网。天上地下,已是处处危机。
犬吠声骤然逼近,林木间窜出两只体型硕大的猎犬,獠牙毕露,双目猩红。一只直扑黄蓉,另一只则向完颜胤忠袭来。
黄蓉身形一闪,那猎犬扑了个空。畜生在地上一个翻滚,转瞬又扑上前来。黄蓉不敢怠慢,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凝神聚气,一股劲力自指尖迸发。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一粒小石子破空而出,正中那猎犬额心。猛犬哀嚎一声,应声倒地,再不能动弹。
完颜胤忠面对另一只猎犬,手中佩刀出鞘,寒光乍现。刀锋如电,自上而下劈出。猎犬在空中无法躲避,被这一刀自头至尾劈成两半,重重摔在地上。
黄蓉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由分说地拉起完颜胤忠的袖子,朝一侧疾奔而去。两人在密林中你争我赶,枝叶扫面,荆棘划衣,却已顾不得这许多。
转瞬间,密林渐疏,眼前豁然开朗。黄蓉与完颜胤忠跃出树林,但见面前是一条宽阔大道,远处隐约可见汉水滔滔。
刚冲出密林,身后树丛猛然晃动。转瞬间,三只体型魁梧的猎犬如离弦之箭般跃出,凶狠地朝他们扑来。
完颜胤忠反应迅速,长刀已握在手中。他箭步上前,挡在黄蓉身前,迎向那三只飞扑而来的畜生。刀光乍现,寒芒四射,只见一片白光闪过。
转眼间,三只猛犬已倒在地上,再无声息。虽然解决了这些畜生,却也耗费了宝贵的时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眼间已是尘土飞扬。黄蓉脸色一变,急声道:「不好,追兵来了!」
眼下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黄蓉与完颜胤不得不立即继续逃命。他们在宽阔的大道上奋力奔跑,身后马蹄声如雷,越来越近。此刻的他们,宛如被猎人逼入绝境的困兽,却又不甘就此认输。两人你争我赶,只求能在这生死追逐中寻得一线生机。
双腿终究比不过四蹄,转眼间追兵已如影随形。眨眼之际,当前两名蒙古骑士如疾风般掠至黄蓉与完颜胤忠两侧,与他们并驾齐驱。
二人目光一触,心意已通。此刻已是退无可退,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决然。完颜胤忠微一点头,黄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霎时间,二人已将心一横,准备在这生死关头拼死一搏。
左侧骑士突然伸手,意图抓住黄蓉的后领。紧要关头,黄蓉身形一矮,险险避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趁骑士收手之际,黄蓉左手如电光般扣住对方的手腕,右手同时迅猛劈向其臂弯。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骑士手臂一麻,整个人失去平衡。黄蓉顺势一拉,将其拽下马来,自己则一个翻身,稳稳落在马背上。
另一边,右侧骑士正要挥鞭抽向完颜胤忠。黄蓉见状,腰身一扭,手腕一抖,数枚金针破空而出。那骑士仓促抬臂格挡,虽避开要害,却也失去平衡。
完颜胤忠抓住时机,箭步上前,左手扣住马鞍,右手抓住骑士衣襟。一股大力传来,那骑士被拽离马背,完颜胤忠则借力翻身上马。
刚坐稳马背,猛然感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生死一瞬,他本能地俯身贴向马背,只听「嗤」的一声,一柄长刀贴着他的后背掠过。若是慢了半分,只怕已被拦腰斩断。
那蒙古骑士见一击不中,毫不迟疑,长刀回转又是一记横劈。完颜胤忠不及多想,左手紧扣马鬃,右手持刀猛地反身。那骑士长刀已然劈下,完颜胤忠不退反进,刀锋斜撩,架住对方刀势。两刃相击,火星四溅。
相比之下,还是完颜骑术更胜一筹,只见他趁势欺身,刀锋一转,迅猛刺出。「噗」的一声,刀尖已没入骑士胸膛。
那骑士身子一歪,重重摔落马下。
完颜胤忠解决对手后,急忙回首寻找黄蓉。只见她正陷入两名骑士的围攻,处境岌岌可危。完颜胤忠心头一紧,当即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朝黄蓉所在疾驰而去。
长刀横扫,直取黄蓉右侧那名骑士。那骑士被迫转身应对,顿时分散了注意力。
黄蓉压力骤减,立即抓住机会。她身形一展,使出落英神剑掌。但见她双掌翻飞,掌影重重,宛如万千花瓣纷飞,招式看似轻柔,实则凌厉无比。
左侧骑士猝不及防,只觉周身被一股柔韧却不可抵挡的劲力笼罩。仓促间想要躲闪,却已避之不及。「砰」的一声闷响,那骑士被击中胸口,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机不可失,完颜胤忠长刀一挥,将另一名骑士劈于马下。
转眼间,最先追至的蒙古骑兵已被解决。黄蓉与完颜胤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被忧虑取代。
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来,身后蒙古骑兵呼啸而至。黄蓉与完颜胤忠并肩骑马急速前行,耳边尽是风声与追兵的呐喊声。
完颜胤忠目光一扫,见马鞍侧悬着一副长弓箭囊,眼中精光一闪,探手抄起。他双腿夹紧马腹,身子略略后转,将腰背之力贯注于臂上。但见他弓开如满月,羽箭搭上弦时,已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正中当先一名追兵咽喉。那骑士连哼都未哼一声,便直挺挺地栽于马下。完颜胤忠连珠箭发,一气呵成,转眼间又有两名追兵中箭落马。
黄蓉看得暗暗称奇,赞道:「好箭法!」
完颜胤忠不答,又是两箭齐发。这两箭一左一右,将追兵阵型打得大乱。只见那些蒙古骑兵纷纷勒马后退,生怕再中神箭,再不敢贸然紧逼,只得远远吊在后头,始终与黄蓉二人保持着一箭之地的距离。岂料这一耽搁,反倒让黄蓉与完颜胤忠得了喘息之机。
两人见状,更加卖力,胯下骏马似离弦之箭,疾若奔雷。转眼间,竟已将那队蒙古骑兵远远甩在身后,只是,头顶那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却始终如影随形。
黄蓉抬头望去,只见那只海东青依旧在高空盘旋,如同一柄悬而未落的利剑,紧紧锁定着他们的行踪。
「这畜生当真难缠,」黄蓉蹙眉道,「它一直在上空,就算跑得再快,也难逃追兵的眼线。」
完颜胤忠闻言,眉头一皱,又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
但见完颜胤忠仰首望天,目光如电,瞳孔微缩,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海东青。须臾间,他气沉丹田,猛地拉满弓弦。
「嗖」的一声,羽箭破空而去,直冲云霄。那海东青似乎察觉危险,急忙想要闪避,却已为时已晚。只听一声哀鸣,海东青应箭落下。
黄蓉眼见那海东青一头栽落尘埃,心中不禁一荡。那情景,竟与当年在蒙古大漠何其相似!当年,靖哥哥也是这般弯弓射雕,神射无双,百步穿杨。
她微微侧目,只见完颜胤忠收弓回鞘,英姿勃发。一瞬间,往事与现实交织,黄蓉心中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郭夫人,」完颜胤忠见她神情异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黄蓉回过神来,掩饰道:「没什么。」她轻轻一夹马腹,催促道,「我们快走吧,莫要被追兵赶上。」
两骑并驱,踏破尘埃,顺着汉水流向奔驰南去。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远方起伏的丘陵间。滚滚江水在远处奔流不息,与他们的逃亡方向平行,仿佛是这对亡命之徒的无声向导。天际间,一缕轻烟在阳光下袅袅升起,无言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第十六章 荆山夜战
秋末的汉水,愈显萧瑟。河面上雾气氤氲,风过处激起层层涟漪。两岸尽是战火留下的疮痍,断垣残壁间偶有乌鸦盘旋,更添几许凄凉。
蒙古大军虽已退至北岸大营已逾一日,然城中将士却丝毫不敢松懈。吕文焕、郭靖等人立于城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汉水对岸,试图从敌营的一举一动中窥探端倪。
众将士心中沉重,昨日一战虽暂解襄阳之危,却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黄蓉率领的援军在激战中损失殆尽,黄蓉本人亦不知所踪。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令在场众人愁眉不展。郭靖更是心如刀绞,既为襄阳暂得喘息而稍感宽慰,又为爱妻安危忧心如焚。
可襄阳安危系于一身,蒙军虽暂时退却,却仍驻扎北岸,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身为襄阳守将,郭靖明白此刻不能贸然离城。他只得强自按捺内心的焦躁,与众将一同严阵以待,密切关注着对岸敌军的一举一动。
只要蒙军大营尚在,襄阳就一刻不得安生。
正午时分,襄阳城头一片萧瑟。北岸蒙古大营虽近在咫尺,却不见丝毫动静,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令人不寒而栗。众位将领连夜值守,个个面露倦色。吕文焕确认暂无危险后,这才允许诸将轮流歇息。众人纷纷告退,只留下几位心腹继续警戒。
郭靖心系黄蓉,久久不愿离去。张世杰则因未能及时率水师驰援襄阳、而心中愧疚。此刻他留在城头,既为密切关注敌情,也想在这战后尽一份自己职责。
在汉水战役时,张世杰率水师精锐北上,意图阻击蒙军完颜女真部。不料天意弄人,他虽击退完颜部,待他回军之际,樊城渡早已告破,汉水防线尽失。此时水师兵力单薄,贸然回援,不但无济于事,反可能尽折精锐。
然而,张世杰并未就此离去。蒙军重重包围襄阳,欲断其粮道水源。张世杰率这支残部,在汉水上游来回游弋。每遇蒙军筑坝截流,他便率部突袭,以寡击众,屡建奇功。正是这支神出鬼没的水师,在重重包围中为襄阳辟出一线生机,使得城中水源始终未断。
战事稍缓,张世杰趁此良机回援襄阳。郭靖望着这位久经沙场的水师统领,心中不禁感慨。张世杰虽未能亲临主战场,却在暗中屡建奇功,为襄阳守住了一线生机。
「张将军,这些时日,你在上游牵制蒙军,为襄阳保住了水源,实在是功不可没。」郭靖诚恳地说道。
张世杰闻言,连忙摆手道:「郭大人过誉了。末将不过尽绵薄之力,何足挂齿。倒是令夫人黄帮主,智勇双全,竟能在危急关头搬来援军,一举击退蒙军,解襄阳之危,实乃天降神兵啊!」
郭靖听到黄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随即又露出自豪之色:「蓉儿向来机敏过人,此番能解襄阳之危,也是她尽了全力。只是...」
张世杰似乎察觉到郭靖的忧虑,轻声道:「郭大人放心,黄帮主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郭靖听出张世杰话中安慰之意,心中感激,却也明白此刻多言无益。两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城头寂然,唯有秋风萧瑟,卷起阵阵落叶,飘向远方。城下汉水奔流不息,波光粼粼,一路南下,蜿蜒百里。江畔芦苇随风起舞,江面上偶有渔船点点。暮色渐临,水天相接,晚霞如火,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远处,荆山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山势连绵如卧龙,静静伏于大地之上。荆山位于楚地西部,古称南山,乃楚地名山之一。相传楚国贤士伍子胥曾游历荆山,以筹划大计;秦代和氏璧亦在此地出土,留下卞和献璧的千古佳话。卞和三次献璧于楚君,历经怀疑,双足皆断,终以忠诚证其宝玉之真,荆山自此声名大振,璧玉传奇流传至今。
昔日楚国大夫屈原于《九歌·山鬼》中描绘楚地山川,虽未明言荆山,然其中深山幽谷之景,与荆山风物颇为契合,令人遥想这片山川深处的神秘气息。
荆山自古为兵家要地,《史记》载楚国凭此险峻地势以御外敌,地理之利多次在战事中发挥关键作用。夜色中的荆山,仿佛饱经千年风霜,既见证了楚汉争雄的烽火,也目睹了秦王逐鹿的喧嚣。山风拂过,仿若低吟那些沉寂于岁月深处的往事,将那段壮阔而悲怆的历史轻声道来。
银月高悬,荆山如墨浇洒。万籁俱寂中,唯有山风轻拂林梢,沙沙作响。古老的山脉仿佛沉睡的巨兽,静默而神秘。
密林深处,黄蓉与完颜胤忠并辔而进,忽见前方峭壁下藤蔓纷披,隐约露出一座古朴山门。黄蓉眼中精光一闪,向完颜胤忠递了个眼色。两人默契地翻身下马,牵着坐骑,小心翼翼地向那隐蔽的山门行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朽木门扉,一座荒废已久的道观映入眼帘。黄蓉与完颜胤忠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迈入院中。但见月色如水,洒满庭院,衬得满地荒草更显萧瑟。庭中一口枯井孤零零地矗立,井台上厚厚的青苔宛如翠毯铺就。
安置好马匹,两人缓步踱向正殿,殿前石阶已有多处断裂,杂草从缝隙中钻出。推开摇摇欲坠的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烂枯朽的气息。殿内一片昏暗,唯有月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在地上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正中一尊石刻道君像巍然而立,虽历经风雨侵蚀,仍不减其庄严气象。两旁神龛早已倾塌,哪里还有香火供奉的痕迹。黄蓉踱步殿中,不觉心生感慨,低声道:「这道观只怕已废弃了几十年,再无人来祭拜了。」
完颜胤忠点了点头,目光却不住在四下搜索,似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忽听殿角一阵窸窣之声,却是一只老鼠受了惊吓,飞也似地窜了出去。
黄蓉轻拂衣袖,荡起一片尘埃。她蹲下身来,利落地取出火石,须臾间便将几根干柴点燃。火光乍起,驱散了殿内的阴霾。
「今晚且在此处歇息,」黄蓉一边添柴一边说道,「待明日天明,再作计较。」
火光跳动,映照在黄蓉俏丽的脸庞上。但见她一袭淡黄色紧身短袄,外罩淡黄色披风,虽历经奔波,却仍是姿容绝世。那短袄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段,更显得英姿飒爽。披风随风微动,更添几分灵动飘逸之态。
乌发如瀑,虽经奔波略显凌乱,却更添几分野性风姿。几缕青丝俏皮地垂在额前,衬得玉面生辉。一双秋水般的明眸中,智慧与灵动齐放,叫人见之难忘。
黄蓉蹲在火堆旁,纤手执着一根树枝,枝上穿着一只肥硕的山鸡。这山鸡乃是二人适才穿林越涧时,黄蓉顺手擒获。只见她不时翻动烤鸡,动作娴熟利落。火光映照之下,她浅浅笑靥如春花绽放,映得双颊生晕,愈显俏丽。
完颜胤忠双目似望穿秋水,直勾勾地朝黄蓉看去。自相识以来,这般光景不知重演几回,偏生每逢目睹,仍觉欣喜若狂,恍若初见。
只因黄蓉那绝世风姿,饶是看遍千回,依旧令人魂牵梦萦,心旌摇曳。完颜胤忠心下明白,这般无礼觑视,实是不该。奈何情根已种,难以自拔,那份难言的爱慕之情,总似拈花惹草,牵引着他的目光,步步难离。
这般偷眼觑她的习性,不觉间竟成了难戒之瘾。完颜胤忠暗自叹息,只道是:「 美人如玉,岂堪看煞英雄汉。」可那目光,仍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倩影,似那扑火的飞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林间寂静无声。火堆旁只闻烧鸡油脂滴落的「噼啪」轻响,香气四溢。黄蓉正添着柴火,忽觉背后一道灼热的目光。螓首微转,只见完颜胤忠正痴痴地望着自己,目光中似有千言万语。
黄蓉何等聪慧,自然看透完颜胤忠心中郁结。只是对这般情状,她心如止水,不起波澜。纵横江湖多年,她早已见惯世间种种,喜怒哀乐,皆付笑谈。完颜胤忠虽为金人,却能为她背叛蒙古,舍弃权势,此中深意,她岂会不明?
黄蓉嘴角不觉微扬,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狡黠。她望向完颜胤忠,柔声道:「完颜将军,有何高见?」
听得黄蓉这般一问,完颜胤忠猛然惊觉,方才自己竟是如此失态。一时间面上一红,心下慌乱,却又不好躲闪,只得强自镇定,开口道:
「郭夫人,辛苦了一日,该歇息才是。这添柴的粗活,让在下代劳便是。」
正说着,完颜胤忠便要起身去添柴。黄蓉见状,莞尔一笑,素手轻摆,示意他不必动作。
「完颜将军此言差矣,」黄蓉嫣然一笑,纤手轻巧地翻转着架上的烧鸡,「这等小事,哪里当得上'粗活'二字?再说,我黄蓉却也不是那等娇生惯养之辈。」
说着,眼波流转,嘴角含笑,举手投足间,既显江湖儿女的洒脱,又不失大家闺秀的典雅。
闻言,完颜胤忠半起的身子又缓缓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烤得金黄的山鸡上。他轻咳一声,似乎想掩饰方才的尴尬,却又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贪婪地嗅着诱人的香味。
烧鸡香气弥漫,正是火候。黄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纤手轻巧地将金黄酥脆的山鸡自火上取下。步履轻盈,行至完颜胤忠身侧。
「将军,尝尝这野味如何?」黄蓉浅笑盈盈,素手轻拈,将烧鸡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完颜胤忠。
完颜胤忠接过,只觉掌心微烫,鼻端香气扑来,不由得食指大动。黄蓉在他身旁坐定,两人肩膀几乎相触,完颜胤忠心头一跳,呼吸不觉一滞。
黄蓉却是神色如常,仿佛浑然未觉二人之间的微妙氛围。她巧手撕下一块鸡肉,举止优雅地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完颜胤忠腹中饥火正炽,见黄蓉如此坦然,也不再拘束,提起鸡肉便大快朵颐起来。两人就着月光,默默用餐,偶尔交换一个眼神,倒也显得温馨自在。
然而,这份宁静中却暗藏波澜。完颜胤忠一边咀嚼着香嫩的鸡肉,一边不禁回想起近日来的种种变故。他的目光在黄蓉身上停留片刻,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他们还是敌对的双方,如今却成了同样的落难之人,一同在这荒山野岭中逃命。这番际遇,当真是世事难料。
完颜胤忠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鸡骨。黄蓉抬眼看他,目光中带着询问。完颜胤忠摇摇头,示意无事。可他的心绪,早已飘回到一个月前那个命运转折的夜晚。
月余之前,黄蓉巧施离间之计,致使蒙军内部疑云密布。完颜胤忠身为当事之人,在蒙营中如履薄冰。忽必烈对这位金人将领的猜疑已暗生根,只是眼下正值征伐之际,暂且按下不表。然而,完颜胤忠心知肚明,此刻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假象。待战事一了,清算之日必将来临。这般危局,令他日夜惶恐,如坐针毡。
正当完颜胤忠陷入绝境,几近崩溃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他的帐中。黄蓉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重重把守的蒙军大营,为这位处境艰难的将领带来转机。
那夜,月光如水,映照着黄蓉清丽绝伦的面容。她的突然出现,宛如黑暗中的一道光芒,给了完颜胤忠无限希望。黄蓉晓以大义,道明利害,她的智慧和胆识,远胜过完颜胤忠平生所见的任何人。
完颜胤忠望着眼前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心中顿生敬仰之情。黄蓉此行所冒的风险,以及她对局势的深刻洞察,都深深震撼了这位金人将领的心灵。就在那一刻,完颜胤忠做出了改变自己一生的抉择。
完颜胤忠的内心挣扎,黄蓉再清楚不过。她深知,他背叛蒙古的决定,表面上看似迫不得已,实则暗藏着一份难以言明的心意。正是这份微妙的情愫,成为了她离间计中最为致命的一环。
回想起自己如何巧妙地利用了完颜的这份心思,黄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她成功地策反了这位金人将领,却也让他陷入了如今的困境。
黄蓉轻叹一声,目光投向殿中央熊熊燃烧的火堆。跳动的火焰在她和完颜胤忠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出两人各自心事。
「完颜将军,你...可曾后悔?」黄蓉轻声问道。
完颜胤忠听得这一问,不由怔了怔。火光映照下,他那刚毅的脸庞上,双目透着一股决然。
望着跳动的火焰,他开口说道:「想我堂堂完颜之后,却在杀我金国的仇人帐下为将,这些年来,日日夜夜,心中滋味难言。」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凛:「今日之事,纵然让我重来,我也会如此选择。与其戴着面具屈膝偷生,不如轰轰烈烈死个干净。」
这番话虽是慷慨激昂,但黄蓉听在耳中,却不由得黯然。她轻叹一声道:「完颜将军如此豪气,倒叫我这个连累你的人心中愧疚。」
完颜胤忠望着黄蓉那张秀美的面庞,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之色,笑道:「说这些做什么?能与郭夫人这般才智无双、倾国倾城的奇女子一起逃命,就算今日死在这里,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黄蓉听他话中调笑之意,柳眉一挑,俏皮地道:「完颜将军满口说死,也不知道忌讳。要死你自己死好了,我才不死呢!」
说完,黄蓉掩嘴轻笑,明眸中闪动着顽皮的光芒。完颜胤忠看着她这般娇俏模样,一时心神荡漾,脱口而出:「郭夫人,你曾说过...」
「嘘!」黄蓉突然正色,纤指抵在朱唇前,打断了他的话。
院中那两匹骏马忽地嘶鸣起来,马蹄急促跺地,显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树梢上一阵簌簌之声,几只夜鸟惊起,扑棱棱地飞过殿顶,发出凄厉的叫声。
完颜胤忠心中一凛,低声道:「郭夫人,不对劲。」
黄蓉屏息凝神,隐约间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
「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黄蓉和完颜胤忠迅速起身,警惕地看向敞开的殿门。只见三道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门槛,稳稳地落在了殿内。
月光从敞开的殿门倾泻而入,与火堆的光芒交织,将三人的身影勾勒得愈发清晰。当先一人高鼻深目,满头金色卷发,身上珠光宝气,手中握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长鞭;左侧一人面容僵硬,宛如僵尸,手持一根乌黑的哭丧棒;右侧则是一个来自天竺的异域高手,手中盘着一条蛇形铁鞭,目光阴冷。
黄蓉瞬间认出了这三人——正是忽必烈的得力干将:尹克西、潇湘子和尼摩星。她心中一沉,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尹克西那双深陷的眼睛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最后定在了黄蓉身上。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想不到你们竟能在这穷山恶水之中藏身,当真是令我等好生费心。黄帮主,你杀了大汗,罪无可赦,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
潇湘子阴森森地接口道:「完颜胤忠背叛大汗,叛国投敌,罪该万死。」
黄蓉嫣然一笑,眼波流转,轻声道:「我等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只要问心无愧便是。至于你等要如何,且看本事便是。」
虽是这般说着,心中却也一凛。这三人的武功她是再清楚不过,此时三人联手而来,情势当真不妙。她凝神戒备,一边暗暗思忖如何脱身,一边目光警惕地盯着三人。
「要杀要剐,冲我来!」完颜胤忠一声断喝,拔刀在手,挡在黄蓉身前,脸上尽是决然之色。
尹克西那满是金发的脑袋微微一晃,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想护她周全?也罢,既然你执意找死,那就先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三人已各展绝技,向殿内二人疾冲而来。
「且慢!」黄蓉从完颜胤忠身后踱出。
这一声清脆悦耳,三人果然身形一顿。黄蓉趁势又道:「三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奉命办事。不知可有商量的余地?」
黄蓉心知这三人武功高强,若是动手,自己虽有几分本事,却也难敌三人联手。加之完颜胤忠武功平平,更不能与他们硬拼。
尹克西目光一凛:「大汗驾崩,岂是儿戏?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讨价还价!」
「那也未必。」黄蓉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不慌不忙地道,「三位何必这般急着动手?咱们不妨坐下来慢慢商议。」
她这一笑,明眸善睐,风姿绝世。三人本是来势汹汹,此时见她这般风采,不由得都怔了一怔。尤其是潇湘子,更是看得痴了,竟忘了还要动手。尼摩星更是下身有了反应。尹克西虽然心中也为之一荡,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尹克西的话虽然冷硬,语气却已不似方才那般咄咄逼人。
黄蓉闻言,身子轻轻一扭,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肢。她凤目含情,朱唇微启,叹道:「尹大侠何必说得这般生分?」声音柔媚中带着一丝娇嗔,「我虽是女流,却也知江湖上下,最重情义二字。三位既是奉命而来,想必也不愿做这等不近人情之事吧?」
说话间,她若有若无地整理着衣襟,玉颈微仰,酥胸半露,一颦一笑都透着说不尽的风情。
说到这黄蓉的媚态,却不是那等刻意为之的狐媚子性儿,实在是生来就带着这股子魅力。她那双秀目儿顾盼生辉,眉梢眼角都透着说不尽的风情,莹润的粉面上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那一段杨柳细腰,不盈一握,行动时轻轻摆动,自有一番韵致。胸前一对玉兔儿颤巍巍地随着身子轻颤,更显得说不出的妙处。
这般天仙似的人儿,偏生又似那传说中的三神器一般,与生俱来的媚态更是胜似天生尤物。她若是存心撩拨起来,管你是英雄豪杰还是禅门高僧,怕是都要神魂颠倒。便是那正直不过的郭大侠,不也曾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此刻她不过略施小计,那潇湘子早已魂不守舍,便是那素来清心寡欲的尼摩星也忍不住频频偷眼儿瞧她。连最是沉稳的尹克西,看她时也不觉带了三分痴意。这哪里是寻常的美人儿,分明是个不知不觉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黄蓉见三人神色恍惚,知是时机已到,便暗运内力,以传音入密之法,轻声传入完颜胤忠耳中:「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先走!」
却不见完颜胤忠有何动静。转头看去,却见这蒙古将军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一副痴迷模样。黄蓉见状,不由得暗自恼怒。她素知这蒙古将军对自己心怀爱慕,只是眼下性命攸关,哪里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当下秀眉一蹙,又暗运内力传音道:「你看什么?!」语气中已带了三分嗔怒。
完颜胤忠这才如梦初醒,一张脸涨得通红,显是方才失态,自觉羞愧。黄蓉见他这般模样,只怕方才入迷之时根本没听清自己的话,连忙又运起内力传音道:「我拖住他们,你趁机先走!」
不料完颜胤忠非但没有退去,反而昂然向前一步,挡在黄蓉身前,对着三人朗声道:「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位弱女子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冲我来!」
黄蓉见完颜胤忠这般不知死活,心中暗骂:「这个榆木疙瘩,真真是不识好歹!我好意让他先走,他倒要在这里逞英雄,这下该如何是好?」
三人恍如大梦初醒,各自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潇湘子那僵尸般的面容上竟也显出一丝惊惶,暗自思忖方才那般失态实在蹊跷。尼摩星微微皱眉,这位来自天竺的瑜伽大师引以为傲的定力竟在顷刻间被破,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尹克西忽地一拍大腿,那满头金色卷发随之晃动,高声道:「定是这黄蓉使了什么妖法,否则我等怎会如此失魂落魄?」话音刚落,尹克古立刻沉声道:「别再迟疑了,快动手!再让她施展妖法,咱们就完了!」另外二人闻言,顿时醒悟,脸上都露出恍然之色。三人对视一眼,方才的迷醉瞬间化作凛冽杀意。
尹克西率先出手,手中金龙鞭突然暴起,鞭身在空中宛如一条金龙腾空,直取黄蓉左肩。这一鞭暗含阴狠劲道,若是被卷住,只怕顷刻便要皮开肉绽。
黄蓉见状,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木棍,使出打狗棍法中的「拨草寻蛇」,轻巧地点向那金龙鞭的尖端。这一棍看似轻飘飘毫无力道,实则暗含玄机。棍尖方一触及金龙鞭,便即变招,棍身斜挑,正是打狗棍法中的「棒打双犬」。这一招一挑一打,虽然化解了尹克西的攻势,但黄蓉却感到一股大力透过金龙鞭传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尹克西冷冷一笑:「黄帮主果然名不虚传,那就让我领教领教您的打狗棒法!」话音未落,手中金龙鞭已幻出数道金光,正是他成名绝技「黄沙万里鞭法」。但见鞭影重重叠叠,宛如万里黄沙席卷而来,将黄蓉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黄蓉暗叫一声:「厉害!」知道对方功力深厚,不敢硬接,只得脚步轻移,一招「斜踏恶犬」,身形斜斜闪过。但尹克西的鞭法实在了得,黄蓉刚闪过这一路鞭影,那金龙鞭已如影随形般跟了上来,逼得她不得不以棍招架。
「啪」的一声巨响,黄蓉但觉虎口发麻,心知尹克西内力深厚,若是硬拼定然吃亏。当下变招如风,使出打狗棍法中的「恶犬绕门」,木棍挥舞如车轮般急转,逼得尹克西那漫天鞭影也不得不暂缓攻势。
尹克西见一时奈何不得黄蓉,当下更运内力,只见他手腕一抖,金龙鞭竟在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鞭梢上镶嵌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生辉。这一招「金沙回旋」,乃是他鞭法中最为精妙的变化,专破对手守势。
黄蓉见那金龙鞭来势诡异,急忙使出「狗急跳墙」,木棍带着破空之声由下而上斜撩。这一棍来得又快又狠,尹克西措手不及,金龙鞭竟被挑得偏离了方向。黄蓉得势不饶人,手中木棍连环进击,一套「五犬夺食」使将出来,招招不离尹克西要害。
尹克西连退数步,脸色微变。他虽然武功高强,但一时间竟被黄蓉这看似普通的木棍逼得手忙脚乱。正在此时,一道阴寒之气从黄蓉左侧袭来,却是潇湘子看出尹克西落入下风,手持哭丧棒无声无息地欺近,这一棒直取黄蓉后心要穴。
猛觉背后生寒,黄蓉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横棍护住后心。「砰」的一声闷响,那哭丧棒上阴寒之气直透木棍,几欲脱手。潇湘子这一棒力道之重,内力之阴寒,较之尹克西竟还要更胜一筹。
黄蓉知道不妙,急忙纵身前跃。不料那股阴寒之气竟如影随形,始终紧随其后。情急之下,黄蓉反手一招「恶犬噬人」,木棍携着呼呼风声横扫而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潇湘子的哭丧棒果然被带得偏离了方向。
眼见黄蓉暂得先机,尹克西已卷起金龙鞭,幻出万千鞭影,竟与潇湘子一前一后夹击而来。黄蓉一边要提防背后潇湘子阴毒的棒法,一边还要应付尹克西诡谲多变的鞭法,已是险象环生。
此时,完颜胤忠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提刀便要上前相助。不料一道寒光疾闪,尼摩星的铁鞭已如电光般刺向他的咽喉。完颜胤忠慌忙举刀招架,「铮」的一声巨响,虎口已是一阵发麻。
尼摩星冷笑一声:「你个叛徒,还敢插手?」说罢,铁鞭猛然挥出,速度快如闪电,直刺完颜胤忠的小腹。完颜胤忠见状,慌忙举刀挡住,谁知铁鞭在半空中猛然一转,角度突变,狠狠砸向他的肩膀。
「砰!」一声闷响,完颜胤忠的右肩剧痛,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刀势也随之滞缓。尼摩星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手中铁鞭连环攻出,招招凌厉,逼得完颜胤忠步步后退,难以招架。每一次鞭影带来的冲击,都如同重锤击打在他的身上,衣衫被撕裂,露出淤青的皮肤。
黄蓉余光瞥见完颜胤忠连连中招,心中焦急,可尹克西和潇湘子的攻势一波紧似一波,她就是想要相救也是分身乏术。当下也不及多想,手中木棍忽地一转,使出桃花岛绝学落英神剑。这套剑法本是黄药师所创,讲究轻灵飘逸,剑招看似无章可循,实则暗含玄机。此时黄蓉以棍使剑,那木棍竟宛如三月桃花,时而如狂风中的落英四散,时而又似春雨后的花瓣纷飞。
尹克西和潇湘子见黄蓉手中木棍使得仍是横扫直击,还道是打狗棍法的变化,当下依着先前的方式应对。哪知黄蓉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实则已暗含桃花岛剑法的精要,木棍在空中突然变了方向,宛如春风拂过,轻描淡写间已点中了尹克西握鞭的手腕。
尹克西一声闷哼,手腕一麻,金龙鞭登时慢了半拍。潇湘子见状,哭丧棒带着阴寒之气直取黄蓉后心。不料黄蓉这一记虚招,正是为了引他上当。但见木棍回旋,竟似缓实疾虚,潇湘子这一棒虽然力道十足,却扑了个空。还未等他变招,黄蓉的木棍已如点花拂叶般轻轻掠过他的膝弯。
潇湘子一个踉跄,攻势登时为之一滞。两大高手都没料到黄蓉这突如其来的变招,一时间竟都吃了暗亏。
趁着两人后退一刹那,手中木棍一转,剑意骤现,如流水般婉转袭向尼摩星后心。
尼摩星正自得意,蓦地感到背后生风,急忙转身,铁鞭横扫。然而黄蓉早有准备,棍势突然一变,如暴雨打落桃花般,纷乱多变,棍影重重,令人难辨虚实。尼摩星虽然武功高强,但对如此诡异的棍法措手不及,鞭势不由得微乱,无法精准招架。
就在他招式露出破绽的一瞬,黄蓉眼神一凛,迅捷地出脚,猛踢在尼摩星胸口,力量之大,将他踢得倒飞出去,踉跄不稳。
「你伤势如何?」黄蓉回身,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地问道。完颜胤忠衣衫染血,脸色苍白,却只是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勉强挤出一丝安慰的笑容。
就在此时,尹克西和潇湘子已然逼近,一个挥动金龙鞭,另一个舞起哭丧棒,两人一左一右地向黄蓉夹攻。
“你快走!”黄蓉一把将完颜胤忠推开,迅速转身,迎向尹克西和潇湘子的夹击。
一招「春风拂柳」,轻巧地荡开尹克西的鞭影,紧接着以「柳暗花明」之势横扫,将潇湘子的棒法逼退。
二人攻势如狂风骤雨般接踵而至,黄蓉步步后退,却不曾慌乱,每一次棍影划出,都精妙地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尹克西冷笑一声,金龙鞭猛然一抖,鞭身如灵蛇般扭动,直向黄蓉腰间卷去。黄蓉脚踩莲花,身形疾转,险险避开鞭势,但潇湘子的哭丧棒却在此刻已从另一侧突袭而至。黄蓉侧身闪避,棒风擦过她的肩头,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黄蓉秀眉轻蹙,知道再拖下去,体力不支终将难以抵挡。棍法骤然一变,内力灌注棍端,猛然一招「落花流水」,木棍划出一道流光,直击潇湘子胸口。潇湘子没料到她会突然反攻,慌忙格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尹克西趁机出手,金龙鞭从空中直落,黄蓉迅速回棍格挡,鞭棍相交,发出一声巨响,劲风四溢。
转眼已过数十回合,战况愈发激烈,黄蓉虽巧妙应对,但已渐显力竭。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尼摩星手中的铁鞭犹如毒蛇般突然袭出,直取黄蓉的后心,快如闪电,劲力凶猛无比。眼见这一鞭避无可避,黄蓉心中一紧。
突然,一声大喝震荡四野:「住手!」声音未绝,但见完颜胤忠一个饿虎扑食,身法虽然不甚精妙,却把一个「快」字发挥到了极致,尼摩星竟是一时不备,被他扑得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趁着倒地之际,完颜胤忠顺势一滚,已将尼摩星压在身下。这位沙场宿将深谙搏斗之术,双膝死死夹住对方腰身,一记沙包大的拳头便朝着尼摩星面门砸去。尼摩星慌忙举臂格挡,「砰」的一声闷响,虽挡住这一拳,却也震得手臂发麻。
完颜胤忠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拳轰出。这些年在战场上的搏命经验此刻尽数施展开来,拳拳到肉,虽然毫无章法可言,却也令这位天竺高手一时无法施展绝技,只得连连招架。
正当完颜胤忠挥出又一记重拳时,忽然,腰间一阵剧痛,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被踢飞出去。原来尹克西见尼摩星陷入不利,趁机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完颜胤忠的肋下,将他踢飞出去。
完颜胤忠在地上一个翻滚,便欲借势站起。不料刚一提气,只觉腰间如同火烧般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双腿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哇」的一声,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将地上尘土都染得斑斑点点。
原来方才尹克西那一脚,暗含了七成功力。这一脚不但将完颜胤忠踢飞,更震伤了他的内腑。完颜虽是百战沙场的悍将,但终究不通内功,这一下已是伤得不轻。
尼摩星狼狈爬起,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几欲喷火。堂堂天竺高手,竟被一个不通武功的莽夫压在地上,任他拳打脚踢,这等奇耻大辱,令他几欲发狂。
「你这叛徒,今日便叫你身死当场!」尼摩星咬牙切齿,铁鞭一抖,竟发出「嗤嗤」的破空之声,显是这一击已含了十成功力,要将完颜胤忠毙于鞭下。完颜胤忠此时内伤沉重,眼见这夺命一击已至,却连抬手格挡的力气都无。
黄蓉见完颜危急,情知不好,当下一招「暮春落英」,将潇湘子的哭丧棒荡开,顺势将手中木棍掷出。那木棍在空中竟连转几转,来势之疾,劲力之猛,直如流星赶月。尼摩星不得不侧身避让,铁鞭招数也被迫一收。
趁那空当,黄蓉已如燕子般掠至完颜胤忠身前。「完颜将军?」她焦急问道。完颜胤忠想要说话,却觉胸腹一阵翻腾,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强撑着朝黄蓉露出一丝微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完颜将军!完颜将军!」黄蓉轻声唤道,但见他紧闭双目,面色惨白,已是昏迷不醒。黄蓉心中一阵歉疚。
「郭夫人,我等敬你是女子,方才已是放了三分力气。你一人之力,如何是我们三人对手?更何况还要护着这个受伤的。不如就此随我等去见王爷,倒也免得这位将军白白送了性命。」尹克西嘴角含笑,语气却是冰冷。
黄蓉站起身来,月光映在她秀美的面庞上,虽是面带倦色,却更显得清丽脱俗。但见她秋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意,神色中透出一股决然之意。
尹克西冷冷一笑,手中金龙鞭已然扬起。潇湘子和尼摩星更是目露凶光,三人就要一拥而上。
便在此时,一声清啸如洪钟大吕般从远处传来,竟震得三人气血翻涌,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
第十七章 月下惊闻
月上中天,荆山深处,一座废弃已久的破道观隐于夜色之中。殿宇倾颓,瓦片零落,草木杂生,四周寂寥无声,唯有寒风时而拂过,带起几许萧索之意。殿角蛛网如银丝,月光下若隐若现,随风轻摇,似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流转。顶梁残破,月辉透隙而入,映照出一只小蜘蛛缓缓游走,悠悠织网,恍若不闻这世间的荣辱恩仇。荒废道观,历尽沧桑,唯残墙断瓦诉尽昔日繁华。
殿角一隅,完颜胤忠缓缓转醒。月光透过破损的殿顶洒落下来,勉强照亮了这间破旧道观。
他想撑身坐起,肋下却传来一阵钻心剧痛,那两根断裂的肋骨似是移动,痛得他额上沁出冷汗。待稍稍平复,才注意到周遭之事。
殿内火堆微弱,显是重新生过火,此时已然将熄,想必自己昏睡已久。转头看时,见身下竟是用几根粗木棍搭成的简易木床,上面铺着一张从马背上取下的蒙古毡毯。身上的伤处也缠上了白布,隐约能闻到药香,想是敷了上等的金疮药。
他闭目沉思,回想昏迷前的情形。依稀记得自己在断了肋骨后便支撑不住,而黄蓉仍在独自应对尹克西等三人。那三人武功精纯,配合默契,黄蓉纵使武艺高强,以一敌三也是险象环生。他昏迷前最后一眼,还见黄蓉已显疲态,只怕早已不敌。
想及此处,完颜胤忠不由心头一紧,不知道黄蓉此刻可安好?正自担忧,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你醒啦。」黄蓉声音柔媚。但见她款款而来,玉靥生春,眸中虽带着几分困倦,眼波流转间却又带着一股醉人的娇态。
黄蓉来到完颜胤忠跟前轻声道:「怎样了?还疼得厉害么?」声音轻柔婉转。随即,俯身查看他的伤处,纤手轻轻掀开他的衣襟,「适才已替你上过药,过些时候应该会好些。」
她身子微俯,一股淡淡的幽香飘来,竟不似寻常女子身上的脂粉气息。完颜胤忠心中一动,这清雅的香气不像凡间所有。
强忍着肋下剧痛,完颜胤忠开口问道:「那三人......」话未说完,便觉肋骨一阵剧痛。那三人武功了得,配合默契,黄蓉独自一人如何应付?此时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都打发走了。」黄蓉淡淡一笑,在火堆旁蹲下,轻轻添着柴火,语气平静,似是不愿多谈。
「可是...」完颜胤忠还想说什么,肋下又是一阵剧痛,「他们既知此处...」
「这里很安全。」黄蓉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你身上有伤,还是好生休养几日要紧。」
添完柴火,黄蓉回身见完颜忍痛支起上身,不由轻声道:「夜深了,你安心睡吧。」
「躺下。」她来到他身边,小心托住他的后心,动作轻柔,生怕碰着伤处。待他躺定,又细心地替他掖了掖毯角,这般温存体贴,竟似妻子照料丈夫一般。
完颜感受着她指尖的温暖,闻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幽香,心中不禁一荡。
「郭夫人...」完颜胤忠声音微颤,目光中带着几分炽热。
黄蓉轻轻摇了摇头:「你身上有伤,别胡思乱想。」话语虽是拒绝,语气却异常温柔,「好生歇着吧。」
说完,她起身回到自己的毡毯上躺下,纤手轻拉毯子,掩住曼妙的身姿。回过头来,朝完颜嫣然一笑,那双秀美的眸子在火光下波光流转,透着说不出的妩媚。
荆山深处,一轮明月悬空如盘。山石嶙峋间,两条人影蹒跚前行,背影萧索。
走在前头的是尹克西,面色苍白。后面的尼魔星背着昏迷的潇湘子,那向来威风凛凛的身形此刻佝偻着,脚步虚浮,衣衫上点点血迹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尼魔星气喘吁吁地道:「就这样...走了?」似是心有不甘。
「你还想怎的?」尹克西冷笑一声,「难道回去送死不成?」
想起适才那一幕,他心中又是一寒。那等骇人的内力,自己纵横江湖多年也不曾遇见,偏偏潇湘子性子刚烈,竟是不信邪地冲了出去,这一去不要紧,转眼就被打得飞了回来,直接昏死过去。
尼魔星一把将昏迷的潇湘子放在一旁,自己也瘫坐在地,气喘吁吁地道:「我实在走不动了。」
尹克西环顾四野,但见山林茂密,想来已然走出甚远,便道:「暂在此处歇息吧,待天亮再作打算。」
两人都不再说话,各自靠着树干闭目调息。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啸叫,更衬得这山谷寂静。三个武功高强的蒙古好手,却在一夜之间落得如此狼狈,当真是世事难料。
再说那破旧道观之中,月色依旧清冷。
完颜胤忠辗转难眠,适才种种在脑海中翻来覆去:黄蓉身上那股异香,蒙古三杰的离奇消失,还有她那说不出的笃定自若......这些疑团,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殿中火堆已然将熄,映得人影晃动,更添几分神秘。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衬得这山野愈发清幽。他转头望去,但见黄蓉在月光下安然入睡,不觉又是一阵恍惚。
接下来的两日倒也平静。黄蓉每日为完颜更药,时不时还要替他擦拭身子,当真是体贴入微。她那般温柔周到的举止,哪似平日里的黄帮主,倒像个贤惠的娘子一般。断裂的肋骨虽说短时日难愈,但黄蓉所用的药却颇为神奇,才两日功夫,完颜便觉疼痛已然减轻了许多。
完颜胤忠心中虽有疑问,但见黄蓉每每轻描淡写,问多了还惹她生气,便也不好再问。这破庙清静,远离尘嚣,黄蓉又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看着她为自己换药时的专注神情,喂食时的温柔体贴,完颜胤忠心中便觉一阵甜暖。他暗自想道:若能与她就这般过下去,便是在这破道观中度过余生,又有何憾?
这日夜深,完颜胤忠蓦地从梦中惊醒。借着月光望向黄蓉的毡毯,却见空空如也。心中一动,强撑着坐起身来。这两日调养,伤势已不似先前那般剧痛,倒也勉强可以行动。他一瘸一拐地向殿外走去,心中不知为何,竟隐隐有些不安。
走出院门,但见前方树林笼罩在月色之中。略一沉吟,便向前走去。
林中寂静,只闻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走了片刻,忽闻远处一阵窸窣声响,隐约间似有人声,却又听不真切。完颜胤忠循声望去,见一株古树巍然挺立,枝繁叶茂,在月色中投下大片阴影,那声音正是从树后传来。
他缓步靠近,声音渐渐清晰。时而婉转低吟,时而轻声呢喃,偶尔还夹着几声轻笑,在这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撩人。一缕异香随风飘来,萦绕鼻端,他心中一动,这不正是那晚黄蓉归来时身上的气息吗?
正自思忖间,那令人心神摇曳的声响戛然而止。这突如其来的寂静,反倒比方才的声音更令人心惊。他不及多想,忙闪身掠到一旁树后。这一下动作太急,牵动了肋下伤处,痛得他几欲昏去。他强自忍住,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惊动了树后之人。
完颜胤忠屏息贴着树干,一动也不敢动。古树后又传来窸窣声响,隐约有低声细语传来,声音虽然模糊,却像是有人在私语。
「我该回去了,若是他醒来不见我,怕会寻到这里。」这轻柔的话语一字一句地敲在完颜胤忠心上。那绵软婉转的声音,除了黄蓉还能是谁?
对面传来一阵低语,声音低沉,显是个男子。不同于女子清亮的声调能穿透夜色,男子的话语被风一搅,便听不真切了。
完颜胤忠心中疑窦丛生,这深夜寂静之中,黄蓉为何会在此处与人低声交谈?那低沉男声……莫非竟是郭靖?若果真如此,蒙古三杰被击退、黄蓉得以安然无恙,便也说得通了。只是,郭靖乃黄蓉夫君,若是他亲至,黄蓉为何却从未提及分毫?
一丝不安的预感在心头萦绕。他紧贴树干,连呼吸都不敢过重,只觉得伤处隐隐作痛。树影婆娑间,月光似乎也变得格外阴冷。
「你莫乱讲,」黄蓉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三分无奈,「完颜将军为人正直,又救了我性命,我自是感激他。可我心里,从来都只有靖哥哥一个人。」
对面传来含糊不清的低语声,完颜胤忠竭力想听清,却始终捕捉不到具体的内容。不过,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苍老的气息,令他愈发笃定,那人不是郭靖。
「罢了罢了,」黄蓉语气中添了几分淡淡的愁绪,「他待我真诚,我自以诚相待。你莫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这几句话传入完颜胤忠耳中,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朋友罢了,这些日子的痴心妄想,当真是可笑。转念一想,她心里只有郭靖一人,却在这深夜时分,与他人私语?这般遮遮掩掩,却是为何?肋下的伤处隐隐作痛,心却比伤口更疼。
「你这话说得好生无理,」黄蓉嗔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心虚,「你对我恩重如山,我待你好些,也是......」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也是情理之中。」
片刻后,黄蓉娇嗔道:「你再这样,我可要回去了。」
树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响,似是有人在推拒。「不要——唔……」黄蓉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封住了檀口。随即响起细密的水声,如唇齿厮磨,时而轻柔吸吮,时而缠绵悱恻,在这夜色中格外撩人。完颜胤忠只觉胸口发闷,说不出是因为伤痛,还是心中郁结。
那细密的水声愈发缠绵,夹杂着黄蓉压抑不住的轻吟,在夜色中愈显暧昧。片刻之后,响起黄蓉含着几分嗔怨的低语:「魏老......」声音绵软,带着说不尽的娇媚。
那一声「魏老「传来,完颜胤忠心头一跳,随即一阵苦笑。其实从那苍老沙哑的声音,他隐隐猜到是那人是谁,只是一直不愿往那处想罢了。
思绪不由得回到与魏老相处的日子。起初,魏老只说是替人采买战马。但相处日久,完颜胤忠渐渐觉出端倪:魏老虽是一身惊人武功,言谈举止间,倒与江湖中人不差,谈及交易细节,更是照本宣科,这不难让人想到他背后另有高人指点。一次酒酣耳热之际,完颜胤忠故意问起他背后之人时,魏老推脱不过,终于道出实情。
「老朽服侍的这位主人...」那夜魏老望着月色,眼中泛起一抹异样的神采,「是位举世无双的奇女子。她秀外慧中,聪慧绝伦,天下间能与之相提并论者,怕是一个也无。」说到这里,魏老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这些年来,夫人的身段愈发丰腴了,尤其是那里......」魏老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痴迷,仿佛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之中。当时完颜胤忠虽觉蹊跷,却也未曾多想。如今想来,这话中的亲密之意,却教人心中一阵苦涩。
树影深处传来魏老刻意压低的声音,只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低语,像是在耳边呢喃。
「不行...」黄蓉轻声拒绝,「这里太冷了。」虽是推拒的话语,语气却不似真心。
紧接着,衣衫摩挲的细碎声响起,仿佛那双手正不紧不慢地在丰盈处揉捏起伏,随之而来的,是黄蓉微微急促的喘息,几声轻颤的“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声音虽低,却带着难掩的媚意与娇怯,似是欲拒还迎,却又带了些许甘愿的顺从。
那隐隐的揉捏声伴随着她断续的娇吟,愈发缠绵,时而轻轻抽气,时而压抑不住地溢出一声细碎的低吟。那隐约的娇喘与窸窣声在夜风中荡漾开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情动之意,教人闻之便心神摇曳,仿佛亲眼见着一场缱绻的纠缠,旖旎不可言状。
片刻后,又听到魏老低语了几句,声音虽然含混,但「大」字却格外清晰,似是看到了什么而发出的赞叹。
「你个老坏蛋......」黄蓉声音娇滴滴地嗔道,话音未落已转作一声销魂蚀骨的轻吟。但闻一阵衣衫揉搓之后,便响起咂咂吮吸之音,如久旱之人贪饮甘露,紧接着便是黄蓉按捺不住的娇喘,似要人命般撩人心魄。
完颜胤忠只觉胸口发闷,心痛如绞。这般暧昧的声响,让他再不能自欺——原来黄蓉与这魏老竟有这等苟且之事!想她平日端庄贤淑,谁知暗地里竟是这般放荡。愈想愈觉心中难受,一时竟分不清是伤口作痛,还是这万般失望刺痛了心。
吮吸声持续不断,似饥渴的婴儿贪食奶汁,却又比婴儿更热切几分,夹杂着黄蓉难以自抑的轻吟,在这幽静的夜色中叫人心头发痒,骨头发酥。声音忽然一顿,须臾又起,只听黄蓉媚声娇喘道:「贪心的老儿,可要了我的命了......」
「这边都被你......」黄蓉轻喘道,话未说完,已转作一声轻吟,显是他又换了一边吸吮。那吮吸声愈发贪婪,引得黄蓉声声娇喘:「轻些...别咬...」话语中既有嗔怪,又带着几分娇纵。
片刻之后,吮吸声渐缓,却听得窸窣衣响,似是手在轻轻抚摸。黄蓉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时而溢出一两声轻吟,又似是在强自压抑。
忽然,一声欲断魂的媚叫:「哎呀...那儿可使不得......」声音转作一声销魂蚀骨的娇吟。只听得一阵细微的濡湿之声,黄蓉声音已是柔若无骨:「手指...别...这样...啊...」呼吸声如兰似麝,一声声娇喘撩人心魄。
那声声呻吟渐渐转急,黄蓉声音颤抖得厉害:「慢...慢些...妾身受不住...」话中带着难以自持的媚意。只听「咕叽咕叽」的水声愈发急促,随即黄蓉一声荡魂摄魄的媚叫:「要...泄了...要死...嗯啊...」声音陡然拔高,又倏地收住。「滋滋」的水声陡然响起,夹杂着她阵阵骚浪的哼吟,带着难抑的颤抖,直到许久才缓过气来。
静静听着那边的动静渐歇,完颜胤忠一时竟有些恍惚。他第一次见到黄蓉时,是在那次秘密的购马谈判中。她明眸善睐,谈吐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气度,一番巧妙周旋,竟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领也不觉折服。后来她为了说服他投效宋朝,竟不顾性命危险,只身深入蒙军大营来寻他。那时的她,既有过人的胆识,又不失女子的柔美。这段日子里她为他疗伤,无微不至地照料,举止温柔,让他不知不觉间已沦陷其中。
他曾以为,这就是真实的黄蓉,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为此,他日日思念,夜夜难眠,甚至不惜背叛蒙古,只为能追随在她身边。可如今,深夜月下的一切,却让他看到了另一个黄蓉。她也会娇喘媚啼,也会沉沦情欲,也会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这般反差,却让完颜胤忠心中豁然开朗——人岂能只有一面?那个智慧果敢的黄蓉是真的,温柔体贴的黄蓉是真的,眼前这个放浪形骸的黄蓉也是真的。她不是神,不是仙,不过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罢了。自己一直执着的,不过是想象中那个完美无瑕的黄蓉。可世间,又哪有真正完美的人呢?
夜风拂过,凉意袭来,肋下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完颜胤忠轻轻一笑,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或许正是这份明白,让他的心反而安宁下来。
正要撑着身子站起,准备悄然离去,就在这时,一股莫名的压力袭来,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竟是连脚也抬不起来。
夜风骤停,万籁俱寂。
周遭一片死寂,树叶纹丝不动,月光亦黯淡了几分,仿佛整片密林都被一只无形巨掌扼住咽喉,连空气都凝滞了。
虫鸣鸟叫声戛然而止,唯有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着一切。这寂静之中,却潜藏着一股凛冽杀机,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完颜胤忠只觉这股压力愈来愈重,仿佛千钧巨石压顶,全身骨骼几欲碎裂。他想出声提醒树后二人,却发现连喉咙都被这无形的压力扼住,竟发不出半点声响。
就在他几乎窒息之际,忽听一声长啸,这啸声裹挟着一股惊天动地的内力,瞬间震散了那可怕的压迫感。完颜胤忠心头一松,双腿却已经软得几乎站立不住,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他扶着树干,只觉冷汗涔涔而下,方才那一瞬间的压力,竟如万丈深渊般可怕。
一声轻呼,声音婉转,依旧带着方才的柔媚,转眼却已夹杂几分惊慌与羞怯。随即,黄蓉从树后踉跄而出,月光洒在她高挑婀娜的身姿上,青丝散乱,面颊晕红,胸前衣襟半敞,原本紧束的衣物已滑落,露出大半浑圆饱满的乳房,皓白如玉,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黄蓉步伐凌乱,双眸含羞带怯,似有余惊未消,气息轻喘,眉宇间仍残留着方才亲昵时的旖旎余韵,虽狼狈却难掩几分动人的风情。
黄蓉方才稳住身形,忽听得林中传来一阵怪笑之声,那笑声飘忽不定,忽远忽近,似是从幽冥地府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初时,那笑声低沉喑哑,犹如鬼魅低语,细若蚊蝇,几不可闻。随即,笑声渐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厉鬼哀嚎,又似无数怨魂在林间游荡,令人不寒而栗。
“呵呵呵……”那笑声断断续续,时而低沉如闷雷滚滚,时而尖锐如钢针刺耳,仿佛有人影在四面八方包抄而来,步步紧逼,令人心惊胆战。笑声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似嘲弄,似讥讽,又似充满无尽恶意,阴森森的气息如同冰刃一般,直刺黄蓉心扉。
便在这阴森可怖的笑声中,只见魏老缓缓自地面升起。他脚下未动,整个人却如一片枯叶般飘然而上,周身渐渐泛起一圈淡青色的光晕,宛若仙人御风,端的是玄妙无比!这正是内力臻至化境,返璞归真的异象。
魏老邪本是面容枯槁,老态龙钟,此时却如返老还童一般,鹤发童颜,身形挺拔,衣袂无风自动,须发飘扬,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你们快走!」魏老声若洪钟,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声「你们」,显然魏老早已知道树后藏人。完颜胤忠与黄蓉心中同时一凛。
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完颜胤忠从树后转出。抬头望去,但见魏老凌空而立,青衫在夜风中飘荡,周身隐隐泛起青光,宛若天神下凡。
正惊诧间,一阵香风掠过,衣衫尚未整理妥当的黄蓉已飞身而至。她玉手一挽完颜胤忠的手臂,轻声道:「我们走!」
带着完颜胤忠,黄蓉脚下如风,身姿如燕,纵横于密林之间,月光时隐时现,树影婆娑。耳畔那诡异的笑声仍若有若无,时远时近,仿佛在林中回荡。随着她加速奔行,那笑声终于渐渐被抛在身后,逐渐消失于夜色深处。
「蓉儿!」 郭靖猛地坐起,只觉背心一片冰凉。
晨光已从窗缝中透了进来,书房静室中的铜灯早已燃尽。
沈红玉柔声道:「又梦见姐姐了么?」她素手轻轻抚上郭靖的后背。这些日子来,郭靖总在梦中惊醒,口中唤着「蓉儿」二字。
郭靖默然不语,此刻内心翻涌的担忧却是怎么都按捺不住。这些日子的梦境支离破碎,时而见蓉儿笑靥如花,时而又见她面带忧色,欲言又止。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却又说不上来。
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心中沉甸甸的。蓉儿的事虽然令他牵挂,但此刻襄阳安危更是当务之急。汉水北岸的蒙古大军按兵不动,不攻不退,实在令人生疑。襄阳虽是重镇,但终日笼罩在铁骑的阴影之下,难得一日安宁。
「我去城头看看。」郭靖低声道,语气中已没有方才的彷徨,转而带着一股凝重。
沈红玉麻利地为郭靖除去寝衣,取来官服,替他穿戴整齐。又端过铜盆伺候郭靖洗漱,举手投足间既干练又体贴。
郭靖默默任她服侍。整理妥当后,从铜镜前起身,大步出了静室。晨光已渐渐透进廊檐,染白了书房中的一片天地。
才刚踏出府门,忽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骑飞也似的奔过街角,那人一边策马,一边高声大喊:「大喜!蒙古大军撤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显得格外响亮,在街巷间久久回荡。
这一声喊出,如同打破了晨曦的宁静。各家窗户纷纷亮起灯火,有人探头张望,有人急急推门而出。街上渐渐热闹起来,叫喊声、脚步声、说话声此起彼伏。远处又传来几声类似的呼喊,想是这个好消息已在城中传开了。
一时之间,这清冷的襄阳城竟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
郭靖不及多想,展开轻功,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已如飞燕般掠出数丈。他脚不停步,起落之间,已穿过几条街巷,直奔城头而去。这一路上,只觉风声在耳畔呼啸,身后热闹的街声已被远远甩在后头。
城头之上,李文忠正背手立在女墙边,见郭靖来到,急步迎上前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贤弟快来看,蒙古大军当真撤了!」声音中难掩兴奋,连日来绷紧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郭靖快步走到城墙边,俯瞰汉水北岸。只见那里帐篷依旧,旌旗未动,乍看之下与昨日无异。可仔细观察,却觉出几分异样来——营地里静悄悄的,不见往日士兵来回走动的身影,也听不到平素刀枪撞击的铮铮之声。
原来蒙古大汗已然驾崩,汉将刘整深恐宋军得知消息后反扑,早在旬日之前便已暗中筹划撤军。先是护送大汗灵驾北返,又令大军分批秘密撤离。剩下的数千人马仍在营中操练,每日刀枪剑戟,金鼓齐鸣,做出兵强马壮、即将攻城的架势。待到主力尽数撤离,这最后的一支人马也在昨夜悄然离去,只留下空营在此,给襄阳百姓做了一场晨间的惊喜。
这时,派出的探马已奔到蒙营中,只见他们策马来回穿梭,挥舞着手中令旗。城头上顿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将士们互相击掌相庆,有的抱在一起又蹦又跳,有的泪流满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蒙军撤啦!」「我们守住了!」「襄阳保住了!」喊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听着身后震天的欢呼,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已在城中此起彼伏,郭靖心头却是一片沉静。这些时日来为着襄阳安危,日夜担忧,连梦中也不得安宁。如今蒙军撤退,城中众将士足可支撑,他总算可以放下这片责任。只是一想到梦中蓉儿的身影,胸口又是一阵发紧。
他遥望着天际,神色坚毅。世间之大,他郭靖就是走遍天涯,也要寻得蓉儿下落。
第十八章 天命伏逆
晨雾缭绕,时光凝滞。荆山深处,草木凋零,一片清冷。断枝残木间,一袭破损的黑袍斜倚古树,苍老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异常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不仅是身躯的伤痛,更像是灵魂深处的耗竭。
露水打湿了他散乱的白发,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在这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他紧闭双目,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脚步声在晨露中轻响,由远及近。
「受天命而载阴阳,承生灵以归长生。」空谷般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可惜......」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中仿佛有无数未尽之意。晨风拂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地上打着旋儿。
「明珠蒙尘,终究可惜。」那虚无缥缈的声音幽幽叹道。
黑袍人始终未动,仿佛已经与这荆山的枯木成为一体。只是在那轻轻的话语落下时,他苍白的面容上,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或许只有清晨的露水,才懂得这一刻的寂寥。
脚步声止住,一道身影已然立在他的身前。
「魏长风,你令老夫太过失望。」
魏长风苍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却终究未睁。一阵山风拂过,带着说不出的寒意。
「三神器天命使然,你不取,旁人自得。」
声音渐远,一片枯叶无声坠地,碎作尘泥。
***
朝阳初升,晨雾散尽。
荆山绵亘起伏,群峰迭嶂,苍翠尽褪,唯有一片萧瑟。山势向南渐低,远远望去,与天际相接。深秋的阳光下,层林尽染,落叶纷飞。再向南去,山势被长江截断,江水浩荡,直奔东去。顺江而下,行得数十里,隐约可见一座城池巍然。
江陵(湖北荆州)雄踞长江北岸,南接江水,北眺荆门。数百年来商贾云集,舟楫往来,自是繁华。只是战云压城,城中已不复往日太平景象。码头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萧肃,街巷中往来的行人也都神色匆匆。
城东聚德堂内,青砖黛瓦,古朴庄重。这丐帮江陵分舵虽不显气派,但却自有一股江湖中人的沉稳气度,屋内陈设简朴却不失考究,透出一股严谨的作风。
堂内,黄蓉正与分舵舵主沈展鹏说话。沈展鹏五十来岁,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上带着几道刀疤,却不显狰狞,反添了几分江湖气。
「帮主,您这一来,可是让老沈我吃了一惊。」沈展鹏说话直来直去,「不过您放心,分舵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黄蓉点点头:「沈大哥,辛苦你了。」
「哪里话,都是应该的。」沈展鹏略一迟疑,「那位公子...」
「请了大夫?」
「是。请的是城中老字号『回春堂』的钱大夫,医术最好,人也最稳妥。」沈展鹏答道,「我已经打点清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概不问。」
黄蓉微微一笑,走到窗前。院中那棵老槐树已有百年,枝桠虬曲,树叶零落,更显出几分沧桑。她凝望片刻,忽觉一阵倦意袭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一夜未眠。
「沈大哥,那就先这样吧。」
「是,帮主请歇息。」沈展鹏躬身告退。
待沈展鹏离去,黄蓉这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她低头看看衣裙,满是露水和尘土,连袖口处都沾了血迹。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方踏进内院,便见一位大夫自里间走出。黄蓉迎上前去,柔声问道:「钱大夫,家兄伤势如何?」
钱大夫闻声抬头,但见眼前佳人,容颜绝世,气质清雅,一时竟看得痴了。
黄蓉见他失态,掩唇轻咳一声,提醒道:「钱大夫?」
钱大夫如梦初醒,面上一红,忙拱手道:「夫人恕罪,在下失礼。令兄伤势……伤了两根肋骨,内里也有些震伤,需好生将养些时日。」说罢,慌忙整理药箱,掩饰窘态。
黄蓉略略靠近一步,关切道:「可有大碍?」
大夫不自觉地避开她的目光,轻咳一声道:「静养便可。这是药方……」说罢,递上药方,匆匆告辞。
目送大夫离去,黄蓉心中不禁暗自好笑。这钱大夫想来也是个未经世事的,竟被她几句话撩拨得如此失魂落魄。她收敛心神,转身向完颜胤忠卧房走去。
行至门前,莲步却不由自主地迟滞了几分,踌躇片刻,终是轻启朱扉,步入房中。
房内昏暗静谧,恍若时光停滞。完颜胤忠躺卧榻上,气息绵长,眉宇间犹带病容,紧闭双目,面容安详,却难掩倦色。黄蓉立于一旁,凝眸注视着他微蹙的眉心,心湖泛起涟漪,思绪万千。
静静端详片刻,终是默默转身离去。门扉轻掩,房内重归寂静。昏暗之中,完颜胤忠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眸,怔怔望向帐顶,神色怅然。恍惚间,那轻柔的脚步声,宛如梦中幻影,转瞬即逝。
人世间总有些事,任凭如何聪明机巧,终究难以周全,甚至百般挣扎之下愈显无力。便是黄蓉这般机敏聪慧之人,此刻也如同笼中之鸟,纵有千般妙计,却难以脱身。那些寻常的是非曲直,她素来自有一番巧辩,然而私密之事,一句多言便是多一分错。聪慧如她,才更懂得言多必失的无奈。
世人常如此,心中怀着愧疚,往往越是遮掩越显拙劣,那被窥破的羞愧便如萦绕心头的阴影。于是,有人假装不知,有人笑语掩饰,然而那愧疚却未曾随遮掩而消减,反而如沉石般深陷心底。世上许多难解的事并非困于过程,而在于自我对抗一场无形的煎熬,也许比事本身更为折磨。
对黄蓉而言,最难的不是片刻的尴尬,而是未来如何自处。她素来心高气傲,行事光明磊落,却不料一生中竟有这般隐秘缠身的难言之隐。此时此刻,她唯有默默承受那愧疚和无奈的翻涌,任其在心头流转。
黄蓉正自出神,只听廊下脚步响处,一个丫鬟在门外轻声道:「夫人,水已备好了。」
「进来罢。」黄蓉回过神来,柔声道。
两个丫鬟这才各自提着两桶热水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水倒入屏风后木桶。年长些的轻声道:「奴婢试过水温,正好。」
「嗯,你们去歇着罢。」黄蓉语气温和。
丫鬟们轻轻掩上房门退下。她这才转身将门闩好,缓步行至屏风后。素手轻解罗裙,衣衫飘落,玉体横陈,轻移莲步迈入浴桶,缓缓坐下,温热的水波这才漫过玉体。
倚在桶沿,玉手轻捧清水,洒向酥胸。指尖不经意掠过那一点朱樱,不觉轻颤。昨夜旖旎顿时涌上心头:那老者不近女色,却对她这对玉兔如获至宝,俯首在她胸前,神态说不出的痴迷。每当他含住蓓蕾细细品味,她便不知怎地心生怜惜,轻抚他的白发,另一手托着浑圆往前送,就如真要喂他吃奶一般。
想到此处,她既羞臊又暗自欢愉:堂堂丐帮帮主,竟被这般老态龙钟的人儿弄得意乱情迷。可转念一想,心头一紧。魏老虽贪恋她的温存,临行前,最后望她一眼时,眼底那份凝重,让她想起上次他重伤归来时的模样。
从前总以为这位老者天下无敌,直到那次见他带伤而归,才知天下间竟有能让他如此狼狈的对手。这一次,从他临别时的神情看来,想必又遇到了那个神秘强敌。上次他虽负伤,终究平安归来,可这一次...她不敢再想下去。方才那点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温热的水渐渐变凉,黄蓉从思绪中惊醒。方才起身,那光润的玉体上水珠滚滚而下。取过一旁架上的白布,细细拭去身上水渍,又把那湿漉漉的青丝略略擦干。
行至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铜镜仔细梳理云鬓。镜中照出自己,虽是那般明艳照人,眼底的神采却不似从前。想起方才完颜胤忠装睡的情形,她不禁微微苦笑,这般心照不宣的局面,却不知要如何收场。
待得青丝梳好,她这才取过亵衣穿上,又将那一对浑圆裹好。系上罗裙时,腰间束得颇紧,更显得前凸后翘。虽还有许多难言的心事,却也只好暂且搁在一边,还有要紧事等着去料理。
这几日一路奔波,好在逃至这江陵分舵。完颜胤忠身负重伤,如今卧榻难起。她一直心系襄阳,却想起昨夜那一场遭遇,心头不禁一阵发寒。那股阴森可怖的气息,竟是她平生仅见。眼下这分舵虽还算安稳,可外头只怕还有更多未知的凶险。又想起那般难堪的事被他撞见,心中愧疚难当。罢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既然他因她而伤,留下好生照料才是本分。思来想去,不如暂且安顿下来,待他伤势好转再作计较。至于襄阳那边,她打算先修书一封,将眼前处境告知郭靖。
「有人在外头吗?」黄蓉轻声唤道。门外应了一声,进来一个丫鬟。「去取些笔墨纸砚来。」丫鬟领命去了,不一会便将文房四宝布置停当,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黄蓉在案前坐定,凝思片刻,这才提笔疾书。书毕,她将信折好,想起昨夜那神秘高手,竟能在江湖上不露半点风声,此事非同小可。她将信放入怀中,起身往外走去。
且说前厅之中,沈展鹏正与一位客人说话。但见那人身量不高不矮,面色白净,留着一撇八字胡须。他身着锦袍,腰悬软剑,举止间带着几分轻浮。两人说得正热切,只听得脚步声响,沈展鹏抬头一看,忙起身道:「帮主。」
黄蓉进得厅来,见了这陌生男子,不觉微微蹙眉。只见那人嘴角噙着说不出的笑意,一双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沈展鹏忙介绍道:「这位是衡山派的白连生白兄。」
白连生闻言起身,拱手道:「久仰黄帮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声音油滑,带着几分刻意的恭维。
「白连生?」黄蓉还了一礼,听了这名字,觉得有几分耳熟,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展颜一笑道:「白兄过誉了。」虽是客气话,眼中却闪过一丝审视之色。
她看了看沈展鹏,轻声道:「沈大哥既有贵客,我便不打扰了。」说着转身便往外走。
出得大厅,她脚步一顿,总觉得这白连生来历蹊跷。
「帮主请留步。」身后传来沈展鹏的声音。
转过身来,见沈展鹏快步赶上,神色恭敬,低声道:「帮主有何吩咐?」
黄蓉反倒问起:「这白连生来此,所为何事?」
沈展鹏答道:「原是要去襄阳助战的,只是来得晚了些。」顿了顿,接着又道:「他与在下早年有过几面之缘,今日路过江陵,特来叙旧。」说这话时,沈展鹏神色坦然,不似有什么隐瞒。
襄阳告急。江湖豪杰闻讯,纷纷慷慨赴义,前往襄阳支援。只是各门各派路途远近不一,抵达时间亦有早晚。黄蓉一行人进江陵城时,便见城中处处是携带兵刃的江湖人士,想来也是如此,是以沈展鹏之言倒也并无不妥。
黄蓉微微颔首,道:「原来是沈大哥的旧识。」语气虽平静,心中却存疑虑。她略作沉吟,将昨夜之事简述与沈展鹏,隐去与魏老的私情,只提及那神秘高手,叮嘱他务必谨慎提防。沈展鹏躬身领命,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
黄蓉从怀中取出信笺,递与沈展鹏,道:「烦请沈大哥派人将此信尽快送往襄阳。」
沈展鹏接过信笺,郑重道:「帮主放心,在下即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去。」
「嗯,你去忙吧。」 黄蓉淡淡说道。
沈展鹏躬身应是,退了下去。黄蓉则转身去安排煎药事宜,并将完颜胤忠的用药细细叮嘱了一番。
诸事安排妥当,黄蓉这才回到房中。一日未曾合眼,此刻倦意袭来,竟如潮水般汹涌,难以抵挡。她斜倚床头,本欲理清纷乱思绪,却不想眼皮沉重,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黄蓉沉沉入梦,梦境如烟雾缭绕,她又回到那四面环山的幽谷。清澈的水潭静静躺在谷中,四周的景色如同上次般清晰,却又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她缓步走近水潭,心中涌起一阵熟悉的悸动。
水面波光闪烁,那男子再次出现在黄蓉眼前。只是,这次她依旧看不清他的模样,朦胧中只觉他身姿挺拔, 丰神俊朗。黄蓉心中不禁一动,脸颊微微泛红, 羞涩地低下了头。
二人在水中相偎,男子轻揽其纤腰,温存缱绻。指尖轻抚过处,惹得黄蓉玉体微颤,檀口微张,吐气如兰。那般亲昵之态,直教她魂消魄散,芳心似小鹿乱撞,一时间竟忘却了羞怯,任凭他温柔爱抚。
二人似醉似痴,缠绵悱恻,你侬我侬。水波荡漾间,唯闻低声呢喃,时有娇吟轻叹飘散。黄蓉觉周身酥麻,如坠云端,一双玉臂不自觉地环住他的颈项,任那情潮起伏,沉醉于这般旖旎春光之中。
正当她沉浸于这般销魂蚀骨的温存之际,那男子身影却渐渐淡去,如一场春梦般消散。黄蓉只觉得满腹相思,愁肠百结。这一番云雨之欢,竟似镜花水月,教人徒添惆怅。
忽然,四周山壁上,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那些曾与她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尽是阴影与惩戒,目光中夹杂着不解与审视。
父亲黄药师的严肃、丐帮弟子、还有那些曾与她携手并肩的好友,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失望与愤怒,仿佛在质问着她的秘密与背叛。
黄蓉羞愧难当,想要辩解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压迫之下,猛然惊醒。她大口喘着气,一颗心怦怦直跳。方才那些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衫。
静坐片刻,渐渐平复心绪,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咚咚」两下,敲门声极为轻缓,仿佛怕惊扰了她。随即传来一声柔和的呼唤:「夫人?」
「何事?」黄蓉急声应道。
「该用膳了。」
黄蓉略一迟吟,方觉腹中饥饿,便道:「进来吧。」
房门轻启,丫鬟端着食盒款步而入,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屋内昏暗,丫鬟便随手点亮了烛火,微黄的光晕随即溢满室内,映得黄蓉的面容更显几分娇媚。
「现在什么时辰了?」黄蓉缓缓问道。
「已是戌时,夫人已歇息了许久。」
黄蓉轻轻颔首,片刻后又问:「完颜公子那边可送去了?」
「已送去了。」丫鬟低声答道,「只是他说没胃口,一口未动。」
黄蓉轻轻挥手,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待丫鬟福身退下,房中重归寂静。她望着桌上的饭菜,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慢慢用起膳来。
方才梦中的人影却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父亲那失望的目光,师父的深深叹息,女儿的哭诉...一个个都那般清晰。
突然,一个身影在她脑中猛地闪过——田百胜!
想起田百胜临死前留下的那张字条!猛地站起身,手肘碰得碗筷叮当作响。字条上分明写着「白连生」三字!
黄蓉心头骤然一沉,寒意瞬间袭遍全身。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祥之感,仿佛四周的空气也透出几分森冷。意识到情势危急,心头一凛,暗道:「此地不可久留!」她立刻快步向门口走去,忽觉胸口一阵燥热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她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按住心口,心中暗道:「莫非是……」随即抬手掐指一算,神色倏然一变——时间不对!
寒意如刀般刺入心底,黄蓉瞬间明白过来:「有人在菜中下药!」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黄蓉勉力抬头,只见一道人影闪身而入。
「黄帮主这是怎么了?」白连生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中满是狡黠的寒光,「可是浑身燥热难耐了?」
「你……你下了什么药?」黄蓉咬牙质问,身体发软,连站立都极为困难。
「不过是些助兴之物罢了。」白连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靠近,目光淫邪地上下打量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黄帮主风姿绝世,如此美貌动人,今夜便让我好好‘领教’一番。」
「无耻!」黄蓉怒声低喝,想要反抗,浑身酸软无力,连抬手之力都失去。她眼睁睁看着白连生伸手拉住她的衣带,轻轻一扯,衣衫滑落,一对玉兔顿时跃然而出。
「啧啧,这身段,果然是绝色。」白连生伸手抚上她的酥胸,指尖在两点嫣红上流连揉捏,嘴角挂着猥琐的笑意,目光更显得邪佞。
她面若桃花,被那手指撩拨得心神荡漾。那厮指法甚是了得,每每拨弄,便似撩拨琵琶,引得她魂不守舍。只见他手指在幽径间来回穿梭,时而轻点,时而深入,惹得她娇喘连连,媚态横生。那处早已泛起涟漪,随着指尖动作,不时传出滴溜溜的水声,端的是销魂蚀骨。
「黄帮主,你这儿咬得我手指真紧啊,」白连生邪笑着抽出沾满蜜液的指尖,在她面前晃了晃,低声道,「瞧瞧你流了多少水,这么敏感,莫非平日里自己也常常寻些乐子?」
泪水从黄蓉眼角滑落,身子在药性折磨下愈发无力。白连生见状更觉兴奋,俯身欲吻,她拼命转头闪避,却被他牢牢扣住下巴,动弹不得。
「噗嗤」一声,一把匕首插入白连生后腰。白连生吃痛,回头一看,只见完颜胤忠手持刀柄,脸色苍白地站在身后。
「找死!」白连生暴喝一声,身子未转,左手已如毒蛇般反手扣住完颜胤忠咽喉。完颜胤忠本就身负重伤,此时出手偷袭,已是强弩之末,哪里还能反抗?只觉咽喉剧痛,顷刻间被他掐得面色发紫,双目凸出。
白连生目光冷厉,手上用力,完颜胤忠登时失去气息,眼神涣散地瘫倒在地。那一刀虽刺中要害,却因他重伤在身,未能深入,仅划破皮肉,鲜血渐渐浸透衣衫。
「不知死活的东西,就这点能耐也敢坏我好事?」白连生厌恶地将完颜胤忠踢到一旁,冷笑着拔出匕首扔开,手指连点,迅速止血。转身看向黄蓉时,见她眼中含泪,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心中更是一阵快意。
他邪邪一笑,大手一探,已将黄蓉抱起。她虽欲挣扎,却浑身酸软,如同棉花般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觉他掌心火热,更令她娇躯发颤。白连生将她放在软榻之上,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罗裙。
顷刻间青丝散乱,玉体横陈。只见她胸前双峰浑圆饱满,如玉兔新月,盈盈欲滴。两点朱樱已在药力催动下高高挺立,更显得分外诱人。见她这般媚态,白连生欲火如焚,三两下解尽衣衫。分开她修长玉腿,只见那片幽谷芳草萋萋,一泓春水涟涟,两片花瓣娇艳欲滴,早已春潮泛滥。
「小浪蹄子,想要就求我。」白连生正待长驱直入,忽闻脑后风声劲急。原来完颜胤忠竟在此时醒来,挣扎着爬起,抄起楠木圆凳,拼尽全力向他后脑重重砸下。
「砰」的一声闷响,白连生登时眼前一黑,重重栽倒。
黄蓉一阵晕眩,待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被白连生压在身下!这厮昏迷不醒,沉重的身躯压得她难以动弹。二人肌肤相触,一股热气袭来,教她羞愧难当。黄蓉挣扎欲起,却浑身乏力,半分也使不上劲,心中焦急万分。
完颜胤忠忍着伤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将白连生的身子推到一旁。只见黄蓉玉体横陈,一条纤腿微曲,雪白的玉足轻搭在软榻边缘,另一条玉腿随意地伸展着,这般姿态虽是无意,却平添了几分诱人的风韵。完颜胤忠看得呆了,心头一热,下身竟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
黄蓉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羞愧难当,忙用一只玉手遮住那片泛滥的幽谷。
「别...别看...」声音中带着几分媚意,「我们...得快些离开...」
完颜胤忠闻言回神,强忍心头悸动,扶她坐起。那具玉体不堪轻扶,柔若无骨,惹得他掌心生热。忙又取来外衫,为她披上,扶着她下床,谁知她双足刚落地,便软软倒在他怀中。温香满怀,玉体紧贴,完颜胤忠只觉下身已是一柱擎天。
「此地不...不宜久留...」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媚意。
完颜胤忠知事态紧急,强忍欲火,搂着她纤细腰肢。两人一个重伤在身,一个药力难消,跌跌撞撞出了房门。借着朦胧月色,沿着回廊寻到后院小门。不一会儿,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中,那缕异香渐渐消散。庭院重归静谧,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只余远处长江浪涛声声,在夜色中不住回响。
***
暮色渐浓,夜风萧瑟,丝丝凉意侵骨。荆山深处,断枝残木间,一袭破损黑袍,斜倚古树。
远处传来细微脚步声,由远及近。
月光下,一个魁梧身影已来到近前。那人站定,打量着眼前这具尸体般的身影。
尸体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竟带着一丝欣慰。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沙哑低沉,仿佛是从地底传来。
郭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人,听他这般称呼,又见他一身黑袍,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道:「你姓魏?」
老者望着郭靖,默默颔首。
郭靖曾听黄蓉提过这个名字,却始终未曾谋面。这些日子来,他一直怀疑黄蓉与人有私情,而眼前这人,便是最大的嫌疑。此刻见了,心中杀意顿起。可见他这般形容,就如一具僵冷的尸体,倒让郭靖心头那股怒火消了几分。
他仔细打量这老者时,却又不免生出几分疑虑。那满头白发,那苍老的面容,分明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莫说与蓉儿相差两辈,便是论年纪,也足可做她爷爷了。这般人物,又怎会...郭靖心中狐疑,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你与蓉儿...」郭靖声音沉重,欲言又止。
秋夜的寒风掠过山间,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老者静静地望着那飞舞的落叶,眼神迷离,仿佛透过这片刻的时光,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往事。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老奴与夫人...」话音微顿。「确有私情。」
那声音宛如来自幽冥。
郭靖闻言,身躯一震。多少日来的疑虑,在这一瞬间化为冰冷的杀意,笼罩全身。他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这形如枯槁的老者,冷如寒冰。
「你不怕我杀了你?」
老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沧桑。他微微抬头,望向天际那轮明月,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预言:
「三神器者,为苍生回阳。」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庄严肃穆,与方才的衰老判若两人。「这是天命...」
老者话音未落,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仿佛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八年前……老奴找到夫人之时……」他低喃着,浑浊的老眼望向远方,仿佛要透过无尽的黑暗,寻回那段逝去的时光。他的声音,沧桑而颤抖,像一曲古老的歌谣,在寂静的夜里缓缓响起,诉说着无尽的思念和哀伤。
风起,卷起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老者的叹息,又像是命运的低语。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老者的身影拉得细长,仿佛要将他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天地间,唯有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如泣如诉,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那声音中,饱含着深情,饱含着无奈,更饱含着对命运的抗争。
***
江陵分舵内院,一间厢房之中,香烟袅袅,帷幔低垂。地上锦被狼藉,茶盏倾倒,桌上犹自残留着点点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异香,令人闻之不觉心神荡漾。
白连生脸色铁青,正自理着凌乱的衣衫。沈展鹏带着数十名丐帮弟子涌入房中,个个手持兵刃,神情中带着一股子拼命的意味。
「现在才来?」白连生冷冷道。厢房中还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幽香,闻之令人心神微醺。
沈展鹏脸色尴尬,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道:「白兄不是说办事时,我等不得进后院半步?」
白连生听出他话中讥诮之意,脸色更加阴沉,冷哼一声道:「这要是办砸了,你们这些人,连死的机会都没有。」
沈展鹏敛起笑容,正色道:「属下早已布置妥当,那完颜胤忠身负重伤,黄蓉又中了白兄的『销魂散』,谅他们也逃不出江陵地界。」略一沉吟,又道,「国师那边……」
「无妨,」白连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拿到三神器,国师那边,自有说法。」
***
分舵后院的围墙外,紧贴着一座破旧的宅院。就在后门不远处,两堵高墙自然形成一条窄缝。一堵墙上爬满了年久的老藤,夜里望去,窄缝里黑洞洞的,就像墙角常见的阴影一般,路过的人扫上一眼也不会多想。
一队丐帮弟子举着火把,从墙外匆匆掠过,火光照亮了夜色中的砖墙。片刻之后,又是一队人马由远而近,说话声渐渐清晰。
「分头去搜,他们伤得都不轻,跑不远的!」
「是,舵主!」
众人散去,沈展鹏站在院墙下,身后就是那道夹缝。正在这时,一名弟子从院内快步走来。
「舵主,您看...」那弟子手里拿着几件衣物,「这是在帮主房里找到的。」
沈展鹏接过一看,是黄蓉的中衣和抹胸。他冷笑一声:「这般说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之色。
沈展鹏冷笑一声,转身对众人道:「仔细给我搜,既然她现在就披了一件外衫,兴许...」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兄弟们还能看看帮主的风采。」
众人闻言,个个眼中精光闪动,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意。
狭窄的夹缝中,黄蓉和完颜胤忠紧紧贴着墙壁,屏息凝神。沈展鹏等人的谈话声清晰可闻,完颜胤忠心中焦躁,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发现。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的黄蓉。
月光透过藤蔓缝隙洒落,本该是清冷的光辉,却照出黄蓉一身异样。她周身隐隐有火光流转,宛如被一层淡淡的火焰包裹。此刻这位运筹帷幄的丐帮帮主咬紧嘴唇,双手紧攥衣襟,竭力忍耐着什么。
完颜胤忠看得呆了。汗水打湿的衣衫紧贴在她身上,映出一段段惊心动魄的曲线。晶莹的汗珠从雪白的颈子滑落,消失在半掩的衣襟中。那张平日清冷的俏脸此刻带着一丝媚态,微启的樱唇和轻蹙的黛眉让人心神不宁。一双明眸中泛着水光,看得人心头发烫。
「咦?这是什么香味?」
「像是脂粉香,莫非……」
黄蓉闻言,猛地睁开双眸,眼中精光一闪,竟似寒星乍现。她霍然转头,看向完颜胤忠,目光中闪过难掩的挣扎与痛楚,带着几分隐忍的嗔怒,却在深吸一口气后透出决然。
完颜胤忠心头一震,尚未及反应,便见黄蓉俯身下去,动作迅疾如电,一把解开他的裤带。那物事骤然跳出,犹带温热,黄蓉竟毫不犹豫,张口便吞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完颜胤忠目瞪口呆,如遭雷击。他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黄蓉温软的小舌缠上那巨物,一手轻握粗大的茎身套弄,一手抚摸他的大腿。她将那硕大的龟头含在口中,舌尖不住在马眼处打转,时而深深吞入,时而浅浅吮吸。
外面人的说话声近在咫尺:「好像是从这边来的...」
黄蓉充耳不闻,将那肉棒吞得更深,直抵喉头,来回吞吐。一手快速套弄露在外面的部分,另一手轻揉两颗饱满的囊袋。完颜胤忠只觉那温润小舌不断舔弄,被湿滑紧致的口腔包裹着,每一次吞吐都让他欲仙欲死。
「进去看看。」
一名丐帮弟子抽出腰刀,钻进夹缝。他摸着墙壁向里走,月光被藤蔓遮住,里面漆黑一片。正走着,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他心中一动,握紧腰刀,放轻脚步向前摸去。
完颜胤忧已经到了临界点,却听得那人越来越近。丐帮弟子伸手拨开藤蔓,月光照进来。
「有人!」他刚喊出声,完颜再也把持不住,身子猛地一颤,滚烫的精元尽数喷出。
黄蓉香腮涨鼓,口中盈满滚烫的阳精。她缓缓站起身来,玉面微扬,樱唇紧闭。只见她喉头轻滚,将那满口浓精咽下。待最后一滴入腹,她倏地睁开双眸,眼中寒光一闪,凌厉逼人。
完颜胤忠尚未从方才的缠绵中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人影一晃。「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骨骼碎裂的声响。「有……」他身后的丐帮弟子话未出口,便已气绝身亡。完颜胤忠大惊失色,慌忙提起了滑落的裤子。
夹缝外兵刃交击之声骤然响起,夹杂着急促的脚步声和怒吼声:「快拦住她!」紧接着,一连串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很快归于沉寂。显然,那些试图阻拦黄蓉的丐帮弟子,都已命丧黄泉。
完颜胤忠战战兢兢地从夹壁中探身而出,只见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四五具丐帮弟子的尸体,死状凄惨。有的喉咙被利刃割断,有的胸口被贯穿,鲜血顺着石板缝隙蜿蜒流淌。
黄蓉拔出插在沈展鹏腹部的钢刀,刀尖犹自滴着血。她玉背挺直,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形。转身之际,裙摆飞扬,露出雪白的长腿。一滴鲜血溅落在胸前,更衬得肌肤胜雪。
她望向完颜胤忠,眸中寒意犹存:「我们走。」说罢,飞身近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跃上墙头。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两人身影却已消失在夜色之中。院中只余几具冰冷的尸体,和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惨烈一幕。
***
月光如练,透过残破的道观屋檐洒入殿中,凄冷如水,将堂中一切笼上一层苍白之色。郭靖卓然而立,双手负于身后,握一卷古籍,神情凝重,目光如炬,凝注前方。
只见殿内疮痍满目,栏杆残折,瓦砾散乱,香案倾颓歪斜。墙上刀痕掌印纵横交错,显然曾历经一场惊天恶战,刀光剑影似在眼前浮现。耳畔似有老者遗言低语,往事如风涌入心头,郭靖不禁心绪百结,难言悲愤。
天地生三神器,乃天机造化之大成。其一载灵阴以承世间幽冥,泽被万物;其二蕴真阳以归本源,流转生机;其三通生死以成大道,贯阴阳之脉,度化众生。神器应天命而生,性合阴阳至理,孕万灵之气,藏身人世以护九州,普济黎民,赐生灵以无尽生机。
神器在则四时和顺,风雨咸宜,山河稳固,万物各得其序;若逆天命而行,乾坤逆乱,阴阳倒错,九州万物皆沦于混沌,天道不复其常。
神器者,天赋阴德,承天阳之精。一阳不足成机,二阳方启其道。神器含天地阴阳之真,必循生化之道,普渡众生。天机既显,缘结必散;大道流转,阴阳和会,返于自然之常,复天地之序。
神器逆天而行,三界裂崩,业火焚身,形神俱灭,沉沦无间。万劫不复,道消业长,永失天机。
神器之命,应天而生,行化阴阳,方成大道。
「一阳不足成机,二阳方启其道。天机既显,缘结必散...」郭靖反复咀嚼着这些字句,渐渐明白了其中深意。
夜风穿堂,枯叶盘旋,月影摇曳,更添萧索。良久,他转身离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月色中。
三神器降世化形为人,至二十四岁时天机初显,玄门自启。此器乃天地造化之至宝,其玄门为阴阳交汇之所,承载天地至理。男子体内皆蕴一缕先天真阳,若再引入他人之阳气入体,便能开启天机。从此玄门大开,再难为一人独守,需广纳天下阳气,方能通达天地造化之奥义。
一旦此道开启,便不可动情牵念,否则情系之人必将化为尘土,悲愁难言。若执意违逆天命,则业火燃身,形神俱灭,无一幸免。
彼时,魏长风寻得黄蓉踪迹。两人遂依借他法以纳阳精入体之策,意图以此缓解天罚之威,暂全其与郭靖之情。每逢月盈之夜,便是布道之时,否则轻者业火焚身,重则形神俱灭。
魏长风以道法助黄蓉调息归元,引阳精入体,冀以天地真气化解天命之禁,暂得安然。然而,此法虽可暂免天谴,却终究未能彻底扭转天命,反似步步临险,稍有不慎即将万劫不复。
八载匆匆,二人以此权宜之策相持,虽未能脱尽宿命之缚,终也得几分安宁。只是此法如抱薪救火,所能支撑几许,亦是未卜之数……
晨露未收,一叶小舟自荆州渡口悄然而出,向着茫茫江心行去。
小舟渐远,回首望去,江陵雄城在朝雾中若隐若现。那城影愈加模糊,竟似一头盘踞的巨兽,张开血口,伺机吞噬误入的过客。
江面上水雾渐重,前方天水相连处已不可辨。舟首处,一袭素衣的女子凝立不动,衣袂随风轻扬,恰似一只欲飞的白鸟。
「胤忠,你信命否?」她的声音随风飘来。
完颜胤忠握篙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向那立于船首的倩影。但见她身姿清雅,素衣胜雪,清冷中透着几分仙韵,宛若谪落凡尘的仙子。那双眸子望向远方,深邃如江水,似要看穿这迷蒙的未来。
沉默片刻,完颜胤忠道:「命既已定,何须问我?」
黄蓉眉梢轻挑,唇边浮起一抹难解的笑意:「若问的不是命已定,而是命可改呢?」
「命如江流,湍急险滩尚难逆行,又岂能改?」完颜胤忠摇头轻叹。
黄蓉不语,只是凝望着那天水相接处。晨风拂过,衣袂轻扬,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一缕白云,消散在这茫茫江天之际。
作者:
黄蓉的篇章暂时告一段落了,虽然这一段旅程中,她的故事还只是浅尝辄止,未尽人意。但可以相信,她的回归必定会是一个更加丰满、立体的黄蓉。
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转向郭靖。他的故事即将展开,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位质朴而坚毅的侠者。江湖风云再起,新的篇章将从他踏出的每一步中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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